沉默了许久,却都没见苏浅浅开口说话,齐承嗣有些慌了起来,生怕她是因为自己又提起白嫣然,想起白嫣然要进府的事情而吃味,心情不好,忙伸手又将苏浅浅揽进怀中。
“浅浅,我同白嫣然真的没有什么,我对她只是,也只可能是师兄妹之情,肯给她个名分也只是这是师傅临终前,唯一次求过我的一事,若是因此让你不开心了,等我们回去,我便找她说清楚可好?”
听到齐承嗣近乎讨好的话,苏浅浅将头埋进齐承嗣的怀中,十分的感动,声音有些哽咽。
“承嗣,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吃味,只是一想到你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心里有些不舒服,有些心疼你。”
齐承嗣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着苏浅浅的头,刚想再说些什么,马车却没有一点预兆,突然就停了下来。
幸好苏浅浅被齐承嗣搂在怀中,不然还真就没有反应过来,直接便会撞到马车的墙壁上了。
苏浅浅神色有些凝重,从齐承嗣的怀中坐直,看向了齐承嗣开口问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齐承嗣也是一脸凝重,摇了摇头,直接掀开了车帘,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马车外的车夫听了连忙回道:“回王爷的话,前面有个姑娘晕倒了,挡住了我们的路,可是要去看一眼?”
齐承嗣闻言抬头往前一看,果然是一个姑娘,衣衫不整,身上满是伤痕的晕倒在马车前面,皱了皱眉头,这条路地处偏僻,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一个姑娘家,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倒在这里?
心中起疑,难不成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这姑娘救起的时候,苏浅浅却已经下了马车,走到了那姑娘身前,伸手为她诊起脉来。
齐承嗣见了,便也只能也下了马车,站到了苏浅浅的身边,一脸警备,以防有诈。
“她受的都是一些皮外伤,想来是惊吓过度才会导致昏迷的,不妨事。”苏浅浅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向身边的齐承嗣。
继续开口分析道:“承嗣,看这姑娘的穿着打扮,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上的金银首饰全无,想来是半路遇到了山匪,被抢了随身细软后,一个人偷偷逃出来的。”
只是看她衣衫不整的,想来应该是那群山匪起了色心,想要劫财又劫色,只是若是如此,她刚刚替这姑娘诊脉的时候,脉象却显示她还是处子之身,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心中不由得也有些疑惑了起来,如此一个弱女子,竟然能从山匪手中逃脱,到底是幸运还是刻意而为之?
一旁站着的车夫这时突然开口说道:“苏小姐,这条路最近还真有些不太平,听人说这附近的山头,最近出了一伙山匪,打家劫舍,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依小的看,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齐承嗣在一旁听了,也看向苏浅浅,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浅浅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莫要徒增麻烦。”
这次运送粮草数量十分庞大,明里暗里的侍卫他也带了不少,就是怕这半路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就算真是遇到了他也是不怕的。
只是即便如此,贸然同那伙山匪发生打斗,他还是有些怕会误伤到苏浅浅的,还是能避免那就不要有正面冲突为好。
苏浅浅听了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又有些为难的看向昏迷在地上的姑娘,心中有些纠结。
若是将这姑娘丢在这里不管,若是那伙山匪追过来,这姑娘怕就性命不保了。
可若是救了,若这姑娘是刻意而为之,另有图谋,那她岂不就是引狼入室了?
犹豫许久,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就这样置之不理,袖手旁观,抬头看向齐承嗣。
“承嗣,我看这姑娘也挺可怜的,不若我们先将她带上马车,等她醒了再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做定夺可好?”
苏浅浅都如此说了,齐承嗣自然是不会驳了她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侍卫,吩咐道:“你们将这姑娘抬到后面的马车上去,她若是醒了再来禀报。”
看着侍卫将人抬上了马车,这才又牵起苏浅浅的手,柔声说道:“我们先回马车上赶路,等她醒了便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了。”
苏浅浅这才放下心来,同齐承嗣一同回了马车上,等到人都上了车,车夫这才挥动鞭子,继续赶路。
除了半路救了那昏倒的姑娘之外,一路倒也还算是十分的顺利,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山匪打劫之类的事情,很快便倒了落脚休息的五延镇上。
由于这次出行为的是运送粮草,带的侍卫又实在很多,所以齐承嗣并没有去客栈落脚,而是直接来到了五延镇的驿站落脚。
那昏倒的姑娘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苏浅浅便将她安排在了自己隔壁的房间,并吩咐驿站的侍女。为那姑娘清理、包扎了一下伤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折腾了一天也是有些疲惫不堪,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想着先小憩一会儿,等晚些醒了再去看看那姑娘有没有醒过来。
谁知刚一进入梦乡,便被一声尖叫声给吓醒了,猛的从床上坐起,瞬间清醒了过来。
听声音的位置,想来应该是隔壁昏迷的姑娘发出来的声音,她醒过来了?
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推开房门准备去隔壁房间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
果然如同苏浅浅猜想的那般,刚一推开隔壁的房门,便见到那本来昏迷的姑娘,正抱着被蜷缩在床角,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十分警惕的盯着她,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
苏浅浅见了,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缓缓走上前去,柔声安抚。
“这位姑娘你不要怕,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刚刚路过见你昏迷不醒,倒在我的马车前,想着将你一个人丢在那里不安全,这才将你带了过来。”
见那姑娘还是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还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便又开口解释道:“你身上的衣物,是我看太脏了,又耽误清理你的伤口,所以才让侍女给你换了的,你放心,我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那姑娘听了,眉间的褶皱也终于松了一些,看向苏浅浅,眼中带着丝感激之色,声音很小有些颤抖的开口问道:“是……是……是你救了我吗?”
苏浅浅笑着点了点头,还没等开口说话,那姑娘竟突然就从床上跑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的感激之情,泪水顺着脸颊夺眶而出,不停抽泣着。
“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若是没有姑娘您,小女子怕是要命丧当场了!”
苏浅浅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如此,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慌忙走到那姑娘身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你刚刚受了伤醒来,可莫要着凉了。”说着将她扶回了床上,让她平躺着,这才又开了口。
“这位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一个人昏倒在那荒郊野岭的,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那姑娘听了,神色立马变得紧张了起来,一张小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似乎是回忆起了十分骇人的事情。
双手有些微微颤抖,眼神惊恐,看向苏浅浅,断断续续讲起了刚发生的事情。
“小女子名叫邱芷,本是棣城太守邱杭之女,因着同父亲发生了些争执,便离家出走,想着出门去京都寻我外祖父为我做主,谁知半路却不幸遇到了那群山匪拦路,将我身上全部的盘缠悉数抢走!”
“本以为他们得了钱财便会离去,谁知那群畜生!他们见到了我的容貌,见色起意,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我拼命挣扎却也无济于事!是我身边的侍女拼死阻拦,我这才侥幸逃了出来!”
“可是我的侍女她……她……她为了保护我,却被那群猪狗不如的畜生给杀害了!”
眼中迸发出弄弄的恨意,悲从心来,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苏浅浅心中有些不忍,便伸手给她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邱芷姑娘,你也莫要太过伤心难过了,先喝杯水顺顺气,你刚刚醒过来,可莫要心急上火,若是急火攻心,生了病可如何是好?”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打着邱芷的背,上下打量了起来。
这邱芷生的却是貌美如花,鹅卵石般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一张精致的樱桃小嘴,说是天仙下凡倒也不为过,也难怪那群山匪会见色起意,欲行不轨之事。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逃了出来,不然……不然怕是会清白不保了!
要知道女子的名节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若是如此失去了名节,怕是活着也会被家族所遗弃,最后也只能落得个自杀的结局了。
倒是可惜了那侍女了,如此忠心,肯舍命护主之人,倒也是难得可贵的了。
至于这邱芷,若真是如她所说,是棣城太守邱杭之女,因与邱杭发生争执离家出走,路上不幸遇到山匪,才会流落至此的话。
那这邱芷想来便不是另有图谋之人,刻意晕倒在她的马车前的,如此看来,倒也可以松下一口气放心下来了。
抬起头见邱芷结果水杯,喝了口水,情绪也稳定了许多,这才又笑着开口问道:“邱芷姑娘,如今你蒙了难,可是还要去京都寻你的外祖父去?”
这里离京都倒也不是很远,想着若是这邱芷还想去京都,她也帮人帮到底,便派几个人护送她去便是。
邱芷一想到今日遇到的山匪,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心扑通扑通的乱跳,身子都忍不住微微的颤抖,哪里还敢再回去,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发生了这种事情,如今我只想快些回到棣城去。”
苏浅浅倒也能理解邱芷如此的决定,点了点头,想着这里距离棣城还有些距离,她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无人照料,身上的盘缠又都被山匪抢走了,唯一的一个侍女也被杀害,便又有些心软了起来。
左右棣城也是去往西北的毕竟之路,想到这开口提议道:“邱芷姑娘,我们正巧会路过棣城,不如你同我们同行可好?不然你一个人我也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