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儿,你要去哪里?”
刚走到大门口的众人,被一个有些娇媚的声音喊住。
顿住脚步,定睛一看,苏浅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女子穿着一袭淡紫色迭绣彩条斜纹径织锦缎和水红成合垂胡袖套染半臂,穿了一件麦克平金朵花回回纹锦丝短裙,身上是深彩蓝点披肩,挽了个飞仙鬓,耳上是织丝光玉髓玦,云鬓别致点缀着碧绿红宝石发簪,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着填丝木纹玉纹玉戒指,腰间系着白色腰封,轻挂着绣着寿星翁牵梅花鹿图像的香袋,一双金丝线绣宝相花纹云头牙靴子,尽显奢华。
旁的不说,只是真正让苏浅浅倒吸一口冷气的却是,面前站着的女子,竟同她梦中那个要杀了她的女子,一模一样!
齐承嗣同轩辕煜对视了一眼,得到眼神肯定,这才开口答道:“轩辕煜送的东西女儿不喜欢,正让人抬了丢出去呢。”
苏浅浅这才知道,这女子竟是花寒,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她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年纪,而花寒按年纪算,应该也有三十多了,怎会如此娇嫩。
猛的便想到了波斯教的那个仪式,难道那仪式便是为了花寒花容永驻而进行的?
不等苏浅浅细想,花寒就又开口说话了:“原来是这样,到底也是国师的一片心意,舞儿你便收下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齐承嗣最先反应了过来,开口说道:“女儿并不想要他的心意。”
花寒听了倒是没觉得奇怪,自己女儿被下了摄魂术,所以对什么都是冷冰冰的,倒也是正常的。
点了点头:“不想要便不要吧,只是让下人送出去便好,寿辰就要开始了,还不随我回去。”顿了顿又看向轩辕煜:“国师也请入席吧,这些粗活让下人做便好。”
轩辕煜无奈只能笑了笑,挥挥手:“你们将东西送回马车,就在外面候着吧。”
暗卫们抬着箱子,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大门。
秦天同苏浅浅还想跟着轩辕煜进去,轩辕煜却停了下来:“你们两个也先出去吧,我也好同舞儿多说会儿话。”
轩辕煜既然已经发了话,苏浅浅和秦天即使不愿意,却也只能点了点头,同暗卫们一同出了大门口。
轩辕煜这才冲花寒行了个礼:“掌门请。”
花寒娇笑一声,点了点头:“走吧,寿辰马上就要开始了。”
随着花寒回到大厅,轩辕煜入了自己的席位,齐承嗣则站在花寒的身旁,心中却有些焦急,这人皮面具只能坚持一刻钟,不知能不能顺利脱身。
不过倒是有一点值得欣慰的,苏浅浅先行出去了,想来是安全了。
花寒缓缓走上主位,优雅的坐了下来,冲着台下娇笑,挥了挥手:“十分感谢诸位能来参加我的寿辰,来的都是朋友,花寒略备了些酒菜,还请各位莫要嫌弃。”
“多谢花寒掌门。”
“花寒掌门福寿绵长。”
台下恭维声一片。
花寒看了眼身边的侍从,点了点头,那侍女便走到主位中间:“开席。”
随着一声开席,侍女们便将精美的佳肴端到了桌上,不一会便摆满了桌子。
到底来的都是些江湖人士,也没有许多讲究,菜一上齐便纷纷拿起筷子,大快朵颐,推杯换盏了起来。
花寒也是高兴,举起酒杯连干几杯。
一旁站着的齐承嗣却是有些焦急,眼看一刻钟便要过去了,可是看如此形势,怕是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眼神示意了下轩辕煜,轩辕煜心领神会,拿起酒杯站起身,走到花寒面前,行了个礼。
“在下祝掌门,容颜永驻,寿比南山。”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花寒也是浅笑:“那便承国师吉言了。”说完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掌门,不知可否将舞儿借在下一会儿?”轩辕煜开口又说道。
花寒知道轩辕煜对火舞的感情,倒也没有生疑,捂嘴娇笑:“国师还真是急性子呢。”转头又看向齐承嗣假扮的火舞:“舞儿,你便同国师去聊聊天吧。”
齐承嗣装着有些不愿的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儿才像是迫于无奈的点了点头。
“多谢掌门。”轩辕煜双手抱拳行了个礼,伸手去拉齐承嗣。
齐承嗣假意甩开,冷哼一声:“我自己会走!”
说完大步向前走去,轩辕煜则给了花寒一个有些尴尬的笑,这才追了上去。
只是二人谁都没有发现,他们转身的一瞬间,花寒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二人一直走到走廊深处,四处观望了下,见没有旁人在,这才小声商议起了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怎么办?”齐承嗣低声问道。
轩辕煜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先去火舞的房间,我先将你的人皮面具换了,再说。”
齐承嗣点了点头,二人这才又快步去了火舞的房间。
轩辕煜帮齐承嗣摘下了火舞的人皮面具,又换上了另一张,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齐兄,一会儿你就跟在我身后,我们直接出去。”
“好。”齐承嗣应了一声,只是心中却有些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花寒刚刚的神情有些诡异。
还来不及多想,门就猛的被推开了,花寒信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凌厉:“你果然是假的!”
齐承嗣见事情败露,便也没打算继续隐瞒,沉着脸:“你是怎么发现的?”
花寒呵呵一笑,眼神有些轻蔑:“火舞早就被我下了摄魂术,又怎会自称女儿,又唤我母亲?”
齐承嗣一听,便知是自己大意了,竟露出了破绽,叹了口气:“倒是我的疏忽。”
花寒娇笑着走了进来,随手拿了个凳子坐下,这才又幽幽开口:“倒也不全是晋王的疏忽,而是你们的计划,我早就知晓了,我还要感谢你曾经的好友,江瑾洛呢。”
江瑾洛!果然是他!齐承嗣阴沉着脸,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俊美的容貌。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无需再乔装了,只是不知花寒掌门要如何处置我们呢?”
花寒手指敲打着桌面,“我哪里舍得处置你呢,如此俊美的样貌,不如来做我的面首如何啊?”
齐承嗣听了挑了挑眉:“素问灵派上下没有男丁,没想到掌门却还有养面首的习惯?不过怕是令掌门失望了,在下还看不上半老徐娘!”
一句半老徐娘,瞬间激怒了花寒,眼神凌厉的蹬着齐承嗣,怒声说道:“这可就由不得你了,等我将外面那几个抓回来,我在好好处置你们!”
“你敢!”齐承嗣一听花寒要去抓苏浅浅,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花寒。
花寒也不气,哈哈大笑着:“你看我敢不敢?来人,给我看好他们,若是让他们跑了,我要了你们的狗命!”
说完不等齐承嗣再说什么,娇笑着便推门离开了。
齐承嗣,轩辕煜对视一眼,准备杀出去,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内力竟不知什么时候被封了!
“怎么回事!”齐承嗣此时脸色十分不善。
轩辕煜也是一脸苦笑:“在下也不知,我竟使不出内力来!”
“你们当然使不出内力,中了我玄派独门秘药,能用的出才有了鬼呢。”江瑾洛一脸阴笑的走了进来。
齐承嗣虽早就知道江瑾洛投靠了波斯教,可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帮旁人害自己,回想起当初雪山之行,到底也是过命的交情,不由得心口有些闷闷的。
“江瑾洛,你为何要如此?你当真不顾我们的交情吗?”
江瑾洛听了,有些癫狂的大笑,满脸的不屑:“交情?你们帮那秦天说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的交情?我师父惨死在秦天手中,你居然同我谈什么交情?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秦逍遥是坏事做尽,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胡说八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师父纵使有千般错,但终究我要为他报仇,既然你们阻拦,便不要怪我无情!”
江瑾洛的情绪有些失控,想到师傅的惨死,他想手刃仇人,可是昔日最要好的兄弟,却说他师傅咎由自取,心中有些怨,有些恨,又有些难过,五味杂陈。
齐承嗣叹了口气,知道江瑾洛怕是走进了死胡同,想着到底是过命的交情,忍不住开口劝道:“江兄,你也是个刚正不阿之人,有些事情该放下了。”
江瑾洛却哪里听得进去,大吼一声:“好一句刚正不阿,那我师傅的命便不是命了吗?你们便在这待着吧,等我将苏浅浅和秦天抓回来,便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说完就拂袖离开了。
齐承嗣眉头紧锁,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江瑾洛的背影,心中有些惋惜,如此一个正义之人竟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来不及过多惋惜,心中更担心的是苏浅浅的安慰,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心中犯愁,更加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让苏浅浅同自己趟这摊浑水。
轩辕煜知道齐承嗣的担忧,开口劝道:“齐兄莫要担心,外面还有我们埋伏的百来号人,苏小姐他们想来不会有事的,只是如今却是连累了齐兄你。”
齐承嗣听了轩辕煜的话,心中稍稍放下心来,想着若是苏浅浅不冲进来救他们,想来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叹了口气:“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只是希望浅浅不要犯傻,千万不要来救我们便好。”
“秦兄在外面,该能拦着苏小姐的,齐兄放心。”
齐承嗣这才放下了心来,想着秦天应该也不会让苏浅浅冒险的,只是想到如今的处境,也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一时间竟想不出如何脱困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