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冷冷的笑声在廊下回荡开来。
陈昭感觉格外地毛骨悚然，脊背都有些发凉。
看来这苏绫月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不会这样。
陈昭也有自己的考量，他不想被人利用。
苏巍这个老狐狸的手段阴得很，要是被他卖了，可能会被蒙在鼓里，帮他数钱。
这件事，他还需要考虑一下。
第二天。
白凤凰来了。
一袭素白色的衣服，雪白滑嫩的俏脸带着一丝笑意。
“听说昨晚苏绫月来了，而后她似乎很生气地离开了。”
白凤凰扫了眼陈昭，饶有兴致的道。
陈昭喝了口面前的白米粥，淡淡道：
“只是闲聊而已，也没什么，只是话不投机，她便走了。”
白凤凰倚着门，笑盈盈道：
“只是聊聊天那么简单，那苏绫月对你可并非一般地关心啊。”
陈昭心情有些烦闷，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粥，抬头望着白凤凰，道：
“殿下，这是我的私事，咱们还是把心思花在查案上面吧。”
白凤凰眉头一挑，道：
“切！你以为我想打听你的私事，说得我好像对你感兴趣一样。”
说完，她坐下，与陈昭一同吃早饭。
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道：
“你知道北方的商船是由什么商行接收货物吗？”
陈昭眉头一皱，道：
“你之前说过是洪宇舟带人接收。”
白凤凰笑了笑，道：
“我又得到一些消息，若是洪宇舟不在，那便由洛关商行接收这笔货物。”
“洛关商行？”
陈昭眼神一凛，又道：“你派人去查了吗？”
白凤凰摇了摇头，道：
“我目前还没有派人去查，只是派人盯着，免得打草惊蛇。”
陈昭道：“那就好，我们再等等看吧。”
……
时间一转，三天后。
夜色沉沉，洛川码头上灯火稀疏，河面泛着幽暗的粼光。
水波轻轻晃动，几艘商船静静驶来，在码头上停泊。
陈昭身穿黑色劲装，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码头。
在他身旁，白凤凰一袭素白劲装，腰间悬着一柄短剑，神色冷峻。
白凤凰指着一艘挂着“东来商行”旗帜的商船，说道：
“就是那艘。北方来的，船上可能有一些见不得光的违禁品。”
陈昭眯了眯眼，商船甲板上人影晃动，隐约可见几名护卫来回巡视，戒备森严。
“看来他们很谨慎。”
陈昭淡淡道。
白凤凰冷笑道：
“这是自然。这更加说明了，这批货里，一定有猫腻。”
陈昭点头，沉声道：
“走，上去看看。”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商船。
白凤凰身法轻盈，如燕子般，轻轻一跃，便翻上船舷。
陈昭微微一怔，没想到白凤凰的轻功这么厉害。
他紧随其后，动作利落，没有惊动任何人。
甲板上，两名护卫正低声交谈。
“这批货今晚必须卸完，天亮前运走。”
其中一人道。
“放心，已经安排好了，洛关商行有人接应。”
另一人回应。
“让他们小心点，那些红罐子轻拿轻放，不然出了事，大家都得完蛋。”
另外一人交代道。
红罐子？
陈昭与白凤凰隐在桅杆的阴影里，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这绝非寻常货物！
两人避开巡视的护卫，来到下层货舱。
舱内堆满了各式货箱，弥漫着皮革、药材和潮湿木材的混合气味。
但在这繁杂的气味中，陈昭闻到了一股刺鼻气味。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味道是硫磺的气息。
白凤凰秀眉微蹙，鼻翼轻轻翕动，低声道：
“这味道很刺鼻，是什么鬼东西？”
陈昭看到了几个被厚厚油布覆盖、用草绳捆扎得格外严实的陶罐上。
陶罐本身并无特殊标记，但那若有若无的刺鼻气味源头。
“在那边！”
陈昭示意。
他让白凤凰警戒，自己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划开油布的一角。
刺鼻的气味瞬间变得浓烈起来，几乎要呛得人咳嗽。
他屏住呼吸，轻轻拨开覆盖的干草，露出了里面陶罐的真容。
罐口用浸透桐油的厚布和泥浆层层密封。
陈昭用匕首尖极其小心地挑开一点封泥，看到里面盛满了暗红色的粉末。
就在这瞬间，一股混合着硝石硫磺以及某种未知刺鼻油脂的气息猛地冲入鼻腔！
陈昭倒抽一口凉气，瞳孔骤然收缩，道：
“这玩意是火药？
这个时代居然有火药了？”
白凤凰闻到气味，也凑近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道：
“这好像火鸦秘药。”
“火鸦秘药？”
陈昭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低声问道。
白凤凰点点头，道：
“错不了！我曾听北境退下来的老兵提起过。
蛮族那些装神弄鬼的萨满，不知从何处搞来的邪门秘方，弄出这种鬼东西。
据说他们将其包裹在特制的陶罐或皮囊里，点燃后用简陋的投石器抛射。
此物落地即炸，燃烧猛烈异常，连铁甲都能烧穿！
因其炸开时黑烟中带着暗红火光，如同火鸦扑击，故名火鸦秘药。
北疆几处堡垒被攻破，就是吃了这东西的大亏！”
顿了顿，白凤凰怒道：
“没想到有人从北疆运送来这等秘药！
这已不是贪腐，这是通敌叛国，图谋造反！”
陈昭听着白凤凰的解释，哑然一笑。
这玩意居然是萨满发明的？
虽然比不上黑火药，但是这东西的威力不可小觑。
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时代，威力绝对恐怖！
陈昭沉声道：
“那现在可以肯定一件事，就是有人要谋反，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从蛮族搞来了火鸦秘药！”
白凤凰点点头，咬牙道：
“不错，看来洛关商行有问题。
我已经提前监视了他们。
如今拿到了这确凿的证据，呵呵，今夜，一个都别想跑！”
陈昭点头，道：
“我们先行离开，别惊动了他们。”
白凤凰却抱起了一个罐子，道：
“等等！带上这个，我们也能研究出火鸦秘药。”
陈昭刚要阻止，那罐子在柱子上不小心磕碰一下，发出了声响。
“什么人？”
船舱内，突然传来了粗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