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才恨死了王文赋,想一脚把他踢飞。
前方传来消息,保安团这次打了胡人一个措手不及。
胡人显得极为狼狈,营帐及兵马损失巨大,熊熊火光照亮了整个嘉定城。
王文才始终不明白,保安团明明是一个民团,竟然能够火烧胡营。
他这个昌州团练使没有带兵去嘉定,但是非常关心嘉定战局,毕竟这个决定他未来的前途。
两个快骑下马喝了几口水,拱手一礼:“禀告官人,保安团使用了火器。”
“火器,这个可是要用投石机发射,而且准头极差。”王文才根本就不相信,摇摇头。
看到王文才疑惑的表情,快骑急忙说道:“他们使用的火器,不是用投石机,而是用手直接点燃投出,非常方便,投掷也非常准。”
“什么火器,竟然还能够用手投掷。”王文才退后几步,嘴巴张得大大的,差不多能够寨进一个鸭蛋,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
快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马上回答:“禀告官人,外面有些如纺锤,好像是陶瓷做的,大约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小。”
王文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的眼珠子差点没有从眼眶凸出来。
他看了看自己拳头,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两个拳头大小,威力有多大?”
“禀告官人,保安团的火器威力很大,有的甚至炸死了战马,也有炸死人的。炸伤人马的也不是少数。”快骑脸色有些苍白,心有余悸。
王文才倒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这个赵平竟然如此厉害,发明的火器不但能够点燃投掷,而且还威力极大。”
“禀告官人,小人开始也嘲笑保安团自不量力偷袭胡人,没有料到胡人猝不及防,损失惨重。”快骑此时也是一脸敬佩。
王文才一脸凝重,沉声问道:“保安团战果如何,胡人损失又有多大?”
“禀告官人,这是夜晚偷袭,看不太清楚。不过从保安团的火光来看,应该占上风。”快骑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喉结动了几下,“好像嘉定官军出击了,应该是里应外合。”
“什么,嘉定官军出击了?”王文才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差点从凳子上面跌落下来。
快马想了想,拍了拍额头:“禀告官人,好像保安团的兵马还劫持胡人战马,把胡人战马搅得天翻地覆。”
“什么,保安团竟然如此厉害,还劫持了胡人战马,胡人失去战马,哪里还是对手,如此看来,岂不是大局已定?”王文才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如果他当初坚持去嘉定,不是就跟着立下战功。
现在想来,如果跟着赵平,立下汗马功劳,岂不是喝白开水一样容易。
王文赋一直低头,不敢抬头。
毕竟他出了一个奇臭无比的馊主意,不但没有战功,而且声誉也受到损失。
“子能(王文才字),这个赵平没有安好心,如此之好的火器,竟然不贡献出来。子能,上书弹骇这个竖子。”王文赋干脆把所有责任推到赵平身上。
王文赋现在特别嫉妒赵平,不但多次让他丢尽脸面,而且官职在他之上。
王文赋花光所有积蓄,才弄到一个兵部任命的主簿。
但是赵平没有花一文钱,却已经朝廷任命的朝请郎。
王文才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弹骇朝请郎,弹骇他什么,他没有要朝廷与官府一文钱,凭借什么要贡献出来?”
他现在越来越瞧不起王文赋,称赵平为朝请郎,来表达对王文赋蔑视。
听到王文才称赵平为朝请郎,王文赋感觉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子能,赵平既然是朝廷的朝请郎,自然应该为大宋办事,有了能够对付胡人的火器,为何不贡献给官军?”王文赋不顾一切,强词夺理地说道。
听到王文赋的无理之词,王文才心里越来越烦。
王文才围着案几不停转来转去,让王文赋感觉眼花缭乱。
王文才终于停下脚步,铁青着脸:“老夫当初应该去嘉定,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虽然没有直说,其实乃是变相批评王文才的谗言。
王文赋听到此话,脸上就像被人抽了无数个大嘴巴,脸上火辣辣,恨不得把脑袋立即扎进裤裆里面。
正在此时,一个使者不经通报进来。
这个使者大约三十,一身戎装,还有两位同样戎装的士卒陪同,显得杀气腾腾。
他一脸寒霜,掏出文书。
“兹有王文赋,对着朝请郎无礼在前,嘉定之战怯敌在后,免去主簿一职。”使者用极其冰冷的声音念完,扔下文书,扬长而去。
文书自然是置制使府发出的,余玠不但是置制使,还是兵部侍郎,自然有这个权力。
王文赋听到这里,眼前一黑,砰砰一声倒下。
王文才看到这里,顿时觉得背心额头冷汗淋淋。
王文赋晕倒过去,他丝毫不关心。
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这个团练使位置,还能够坐多久时间。
如果余学士杀鸡给猴看,他还可以舍卒保帅。
如果余玠直接上报朝廷,他的前途难料。
王文才打量墙壁挂着的《山居秋暝》的山水画,上面有两句特别有名的诗: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这个乃是王文赋先祖王维的画,流传到他手里差不多二十代了。
这是他的祖传之物,一直舍不得离开自己半步。
他沉重地叹息一声,眼里含着热泪:“这幅名画,也应该换得主人了。”
“来人,把画取下。”王文才对着外面叫喊。
管家大约五十样子,他弯腰进来,不敢抬头。
管家茫然不解,一头雾水:“官人,这个乃是祖传之物,为何要取下?”
他已经跟随王文才三十来年了,知道此物乃是心头肉。
管家知道,《山居秋暝》在王文才心里地位极高,甚至超过他的儿女。
“老夫做错一件事,只好将此物送人,希望能够平息他的怒火。”王文才依依不舍,叹息一声,语气极为沉重。
看到主子如此说了,管家只得依依不舍取下。
管家小心翼翼把画装进一箱,拱手一礼问道:“此画送给哪位贤者?”
在管家眼里,能够让主子视为心头肉的祖传名画,必定是一个大贤。
“还有哪个,就是老夫那个侄姑爷。”王文才脸色有些铁青,有些不自然。
管家拱手一礼,小心翼翼地问道:“官人,既然是侄姑爷,小礼即可,何必如此大礼。”
“这个侄姑爷可不普通,乃是朝请郎,手里还有一个保安团,打得胡人节节败退,老夫这是贺礼,祝贺他马到成功。”王文才先是苦笑,随后变成微笑。
他心里其实在滴血,但是毕竟是文人,不得不勉强变成微笑表情。
管家只得点点头:“老奴马上叫快马送去。”
“管家,此事你必须去。”王文才现在也不管老管家一把老骨头能否承受,只是想平息赵平心里怒火。
主子一声令下,管家纵然心里不愿意,也只得答应。
看到管家与快骑一起上马,王文才又是沉重叹了口气:“子养(王文修),你找了一个好姑爷。”
说完,王文才瞪了地面的王文赋一眼,想狠狠地吐口水。
可是他毕竟是文人,又是团练使,这一点风度还要的。
“来人,把他扶到床上休息。”王文才对着外面叫喊。
外面的士卒,急忙进来,把王文赋扶住他的屋子休息。
王文才看也没有看王文赋一眼,而是望着嘉定方向。
他悠悠叹息不已:“赵平,老夫也有女儿,同样懂得琴棋书画,不比子养的女儿差。”
说完,王文才一边喝茶,一边望着茶杯茶叶出神:“可惜了,子养的女儿只是侧房,老夫丢不起这个老脸。”
王文才一时犹豫不定,思索两三,丢不下他这个团练使的脸面。
到了后来,他才发觉自己错过时机,肠子再次悔青了。
嘉定战场。
保安团打得轰轰烈烈,打得不可一世的胡人投降,就是大帅也被生擒。
胡人投降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突然变成一件坏事,让洗星等人惊喜交加。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投降胡人人数至少是保安团的十倍以上。
即使没有武器,就是使用拳头也让保安团难受。
“行空,现在胡人投降人数太多了,怎么办,是否应该让嘉定人,比如嘉定老百姓出来帮忙?”洗星有些头疼,摸了摸脑袋,望着军师杨云。
“闪耀,这个不妥。”杨云想了想,苦笑摇摇头。
洗星一头雾水,满脸疑惑:“行空,为何不妥?”
“有三个方面。”杨云侃侃而谈。
听说还有多个方面,洗星心里一凛:“不才洗耳恭听。”
“其一,嘉定与胡人已经大战几个月,双方早已成为生死大敌。他们没有当即杀死这些胡人士卒已经是好的,岂能来抢救生死大敌。”杨云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说出第一个观点。
“确实有理。”洗星点点头,“其二呢?”
杨云脸上露出玩味笑容:“其二,如果嘉定守军来看完,这个功劳算哪个呢?”
“这个,不才确实考虑不妥。”洗星脸色有些尴尬。
杨云露出一副沉思的样子:“闪耀,你觉得保安团兵马是多了还是少了?”
“当然少了,确实太小。”洗星不假思索,冲口而出。
杨云嘴角勾勒一抹神秘一笑笑:“闪耀,这些所谓胡人兵马,其实绝大部分都是汉人。你觉得小郎君对这些兵马,难道没有想法?”
“行空不愧为军师,考虑太实在周到,不才受教。”洗星恭恭敬敬一礼,“现在行空不知有什么法子没有?”
“这个让在下想想。”杨云拍了拍额头,“就从这些士卒下手。就从胡人兵马汉人入手。”
“胡人兵马的汉人入手,法子确实不错。”洗星拍了拍手掌,望着杨云。
杨云嘴角勾勒一抹微笑,知道洗星这个文人还没有找到入门的捷径。
现在各种受伤的胡人将士至少上千,这些人不停呻吟。
杨云指挥一群亲兵制作担架,将受伤严重的胡人士卒抬上担架。
那些受伤的胡人士卒知道保安团果然在抢救,个个感激不尽。
“谢谢杨军师,谢谢洗主簿。”这些投降的胡人将士,纷纷向着两人恭恭敬敬躬身一礼。
也有一些不能行礼,眼里含着热泪:“杨军师,洗主簿,小人必定来生报答。”
“尔等好好养伤,”杨云与洗星不停安慰,“都是袍泽,何必见外。”
这些投降的胡人将士,有的马上放声大哭:“小人以为活不过今日,没有料到两位长官竟然把小人当袍泽。小人发誓,此事永远追随朝请郎。”
有人牵头,现场则是此起彼落痛哭声音。
他们庆幸自己终于捡回一条滥命,一边发誓要好好报答朝请郎的恩情。
看到这里,汪德臣脸色越来越难看,脸色变得铁青。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法子,他们胡人根本就没有这种不会让伤员受伤的担架。
他保安团明知在收买他手下的人心,可是不能说出来。
如果他要反对,这些将士对于他更是离心离德。
对于严重骨折的将士,这个洗星他们就无能为力。
他们还不能当即移动,如果强行移动这些伤员,极有可能加重伤势。
也许洗星可以不用良心谴责,强行把他们移动在保安团的临时医馆就医。
至于是否加重伤势,反正伤员他们自身也不知道。
可是洗星深受儒家文化的熏陶,深深把“已欲不为,勿施于人”作为人生格言,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些违背他的良心与道德的事情。
杨云当然知道此事,他一边觉得洗星有些腐儒之外,一边对洗星佩服不已。
毕竟,这些伤员今后也是保安团袍泽了,何必如此见外呢?
可是问题来了,而且非常棘手。
因为受伤的将士许多都是骨折,是在战马跑去之中,高速激烈对抗受伤。
而且骨折的不在少数,因为这些都是骑兵,他们大都是从马背上摔下。
那些胡人本来看到保安团如此尽心竭力,个个本来都非常感激。
没有料到竟然对于骨折的将士如此没有办法,个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你们保安团不是想收买我的部下吗,现在没有医治如何能够收买我的手下。
毕竟,这些都是我的亲兵,我对待他们可是有父子一般恩情的。
“保安团也不过是装样子,哪里是在医治你们伤势?”汪德臣看到这里,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他突然开心起来,昂首哈哈大笑。
他得意笑声刚刚响起,突然鸭子被捏住脖子一样,戛然而止。
杨云看了汪德臣表情,嘴角勾勒戏谑一笑,此事早已有了安排。
不远之处,郎中营的游泳及游久带领不少郎中骑马过来。
他们能够及时过来,当然是杨云的差遣。
游泳及游久两个虽然年青,但是把父亲游浪本领学到了七七八八。
与游浪相比,他们缺乏是经验与磨炼。
与此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师叔东方奇龙,他的医术不在游浪之下。
他看到那些手臂大腿受伤的士卒,立即上前抢救。
轻伤是游泳、游久他们抢救,重伤则是东方奇龙亲自医治。
东方奇龙外貌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但其实年龄已过四十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一边轻抚长须,一边打量这些胡人将士。
他并没有嫌弃这些胡人身上的血腥味道及斑斑血迹,轻松自然来到胡人将士身边。
洗星只见到他来到这些骨折的将士旁边,一边与他们亲切交谈,一边打听他们的伤势。
东方奇龙医治果然有一套,他一边安慰受伤的将士,一边趁着将士没有注意就顺手把骨头接上。
那些骨折的将士只听到自己骨头传过来“啪”一声,东方奇龙则受伤的将士说他已经把断骨接上。
接好之后,他让自己弟子一边观看,一边学着接那些骨折较轻的伤员。
可是胡人将士看到这些已经接好伤员不再呻吟,个个拒绝他的弟子动手,非要东方奇龙来接骨。
还好,东方奇龙不但正骨不但过关,而且接骨速度非常快,几乎不到半盏茶时间。
不过东方奇龙付出代价也不小,没有多久,他就开始出汗水。
他的弟子一边给他打扇,一边给他擦拭汗水。
虽然所有伤员都感激郎中,但是主要目光并没有在他们身上,而是在他们身后。
他们嘴巴张得大大的,差不多能够寨进一个鸭蛋,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一群大大小小娘子,穿着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粉红护士装。
她们不但美貌,而且娇健,立即下马。
她们动作熟练,与郎中一样挎着药箱,迅速来到伤员面前。
这是一个火的护士,大约有五十人,由一个叫做秋三娘的护士长带领。
赵家庄保安团确实诚意满满,尽力派出最大护士队伍。
毕竟,整个战场差不多十万人,到处都需要郎中护士。
这些制服诱惑果然厉害,包括伤员在内的胡人也停止呻吟。
他们甚至还偷偷把身上的血迹擦干,用衣袖把脸尽量擦干净,露出自己认为最好看的笑容。
在这些如天仙一样的美貌娘子面前,绝对不能让自己丢脸。
护士娘子,快点到我这里来,我需要你的安慰,需要你治疗。
一个一个的原来胡人受伤将士,目光炽热地望着这些美貌护士。
在洗星的亲兵带领之下,护士们纷纷来到受伤的的原来胡人面前。
在那些可以杀人的胡人目光里,果然这些护士娘子来到那些幸运儿身边。
她们果然非常温柔体贴,说完非常客气,动作耐心到位。
而且她们动作熟练,一会儿就给这些伤员上药包括好了。
经过护士包括上药,这些伤员感觉伤口竟然好了大半,望着其它伤员不禁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
其实这主要是心里作用,毕竟美貌的护士让他们心里感到非常轻松愉快,伤口也觉得没有那么痛了。
洗星看到护士来到之后,那些原来的胡人将士纷纷感谢。
特别是聂于佳及李小川两个千夫长,来到洗星面前单腿跪下,口里呜咽说道:“卑下谢谢主簿,愿意永远追随朝请郎。”
洗星高兴万分,两人能够说出感激的话,证明弓骑已经完全认同保安团。
洗星一边还礼,心里有些不明白,东方奇龙大汗淋漓来给他们接骨,他们都没有这么感激,为何护士来了就这么感激?
他哪里知道当他让陈波说出与护士之间生死之恋之后,这些原来的胡人将士也恨不得也遇到这种艳遇。
况且,军队里面都是大老爷们,整日都是臭哄哄的男人汗臭,哪里见到这些如花似玉香喷喷的护士娘子。
更何况,这些护士娘子个个淡妆,穿着粉红的护士服装,更加显得美丽动人。
护士制服的诱惑放在后世也让人激动不已,更何况这是古代,这些从来没有见过护士制服的大老爷们?
其实这是赵平有意如此,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是人之天性。
其实营妓也是起着相同的作用,但是营妓与护士有天壤之别。
美貌护士与营妓完全不同,她们身份高雅,而且关键时刻还能挽救将士的性命,为将士所景仰。
营妓身份下流,纯粹是将士们发泄的对象,为将士所鄙视。
哪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男不多情?
这些将士们绝大多数都是少年男子,正是青春勃勃的时机。
而这些美貌年轻的护士,更是他们最佳钟情对象。
她们不但有良好职业,而且温柔体贴,美丽大方,特别是护士制服,是所有将士梦中情人。
嘉定还是派出人员来了,全部都是少年郎中,中年郎中一个也没有。
数量更少,只有几个,其中还有一个叫做赵艺的女郎中。
李小川及聂于佳两人看到嘉定竟然派出一个年轻女郎中,忍不住摇摇头,显然是敷衍了事。
与保安团派出大批人马相比,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两人互相望了望,不禁露出苦笑,正是应了后世那一句话,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他们哪里知道,嘉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其一,嘉定本来就没有护士,其二,嘉定本来郎中就少,其三,双方打了几个月,早已不共戴天。
他们能够派出郎中出来,完全是看在保安团赵平的面子上面。
李小川及聂于佳也知道这些,可是心里就是不爽。
“谢谢朝请郎救助我等,我等此生,发誓永远追随。”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保安团赵平所在方向拱手,感激不尽。
其余弓骑也看在眼里,只要能够行动的将士,也学着他们的千夫长一起向赵平方向拱手:“谢谢朝请郎我等,此生永远追随。”
“都是袍泽,何须客气。”洗星不禁大喜,弓骑现在终于彻底归心。
杨云乐得合不拢嘴,这些不但是骑兵,更是骑兵最厉害的弓骑。
看到弓骑如此感激保安团,赵艺这些嘉定来的郎中也觉得愤愤不平。
他们本来在城里呆得好好的,可是大帅要求他们出城去医治敌人。
他们本来心里就不愿意,更何况还要穿越胡人燃烧的兵营。
这里已经成为人间地狱,胡人营帐不是燃烧,就是冒着呛人的烟雾。
大地到处都是胡人尸体或者残肢断臂,显示这里战斗极为残酷。
胡人呻吟伤兵旁边,则是胡人悲鸣的马匹,甚至还有死去的马匹。
空气里面散发还有烧焦肉的味道,也不知是人的还是马匹的。
出了胡人兵营,依然还是看见人马尸体残骸伤兵伤马。
伤兵尸体大部分是胡人,也有少部分是大宋官军的。
他们实在难以忍受痛苦,不断发出痛苦呻吟。
赵艺毕竟是女郎中,哪里见过这些,当场就呕吐出来。
其余郎中都是男子,虽然没有呕吐出来,但是个个也掩面捂鼻不已,包括护送他们的士卒。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来到这里,收获更大。
东方奇龙听说他们与徐出尘也有渊源,就直接把他们当成自己弟子。
孟惊龙十个学医俗家弟子,个个都有所长,游浪比较全面,徐出尘偏向内科。
东方奇龙在孟惊龙所有弟子之中,正骨及外科是学得最好的。
他就当即对赵艺他们传授正骨医术,并且耐心讲解。
赵艺看到护士服装确实不错,就向护士长秋三娘要了一件。
秋三娘打量她几眼,有些皱眉,犹豫几下,但是最后还是给她了。
赵艺本来皮肤白皙容颜美丽,穿上护士服装显得美丽动人。
赵艺可是天生丽质,不用化妆,当然把在场的不少护士比了下去。
但是,喜欢的护士的弓骑在她脸上停留一会儿,就把目光转向秋三娘等护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