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璞眼睛一直盯着蒋小军,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冉琎则是望着蒋小军来的方面,脸上露出戏谑笑容。
王惟忠及张钰则是松了口气,脸上则是欣喜之色。
但是胡人反应显然不同,脸上就像被人抽了无数个大嘴巴,脸上火辣辣,恨不得把脑袋立即扎进裤裆里面。
蒋英军虽然有些胆小,可是无论如何也是万夫长,哪里有有这样卖主求荣呢?
此时所有胡人将士感到脸上无光,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王惟忠及张钰两人虽然松了口气,但是此时也有些瞧不起蒋小军。
两人极其痛恨蒋英军,的毒辣奸计,不敢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对战。
但是对于其战略战术及指挥能力还是非常佩服的,毕竟他让嘉定伤亡不少。
抛开毒烟不说,蒋英军其它战略战术,还是让人无可挑剔。
武将就痛恨的是卖主求荣的人,王惟忠、张钰虽然是他的敌人,可是对于这个卖主求荣的怎么会有好感呢?
蒋小军扫视所有胡人士卒一眼,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一咬牙,毅然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万夫长的下落,可是请冉将军答应我的一个条件,否则绝对不会告诉你们南......冉将军。”
他本来想说南蛮的,可是冉璞脸色一变,他立即改口说将军。
王惟忠及张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蒋英军可以这个可是这次出击关键之一。
即使胜利了,也打了折扣,毕竟万夫长非常关键。
王惟忠沉思一会儿,冷冷说道:“那个要看看是什么条件。”
“肖尊(王惟忠字),不必与此人谈条件。”冉璞突然插嘴,淡淡一笑。
王惟忠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问道:“子玉,为何不与对方谈条件?”
王惟忠虽然也是统制,但是乃是武将。
冉璞不但是统制,还兼任合州通判,更是余玠的军师。
所以冉璞发话,王惟忠当然要听。
只是他不明白缘故,所以才反问一句。
“这个侍卫长,你提出条件,就是为了你的眼前这些胡人士卒吗?”冉璞又是嘴角勾勒戏谑一笑。
蒋小军嘴巴张得大大的,差不多能够塞进一个鸭蛋,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
蒋小军此时惨然一笑,躬身一礼:“冉将军,既然你们已经取胜了,这些将士还希望你们高抬高抬一下贵手,给他们一条活路。”
“老夫为何要给他们一条活路?”冉璞脸上露出玩味笑容。
蒋小军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因为小人知道万夫长不落。”
冉璞嘴角勾勒一抹神秘一笑:“老夫同样你的万夫长下落。”
“冉将军,你怎么会知道万夫长的下落。”蒋小军瞬间傻眼,石化一般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冉璞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老夫当然知道,因为你的万夫长已经死了。”
“谁说万夫长已经死了。”蒋小军拼命摇头,仿佛如同一个拔浪鼓。
冉璞嘴角勾勒戏谑一笑:“这个就是你告诉老夫的。”
“冉将军,你胡说,我哪里说万夫长死了,小人从来没有说此话。”蒋小军一张老脸突然变成猪肝色,断然否认。
冉璞又是戏谑一笑:“你说你知道万夫长下落,作为一个亲卫长,怎么能够无缘无故向对手说出主子下落,除非他死了。”
“什么,冉将军,你怎么也知道此事?”蒋小军突然后退几步,没有注意到脚后面有一个石子,结果五屁股坐了下去。
冉璞脸上露出玩味笑容:“非常简单,从你身上看出来的。”
“冉将军,万夫长没有死,只是重伤而已。”蒋小军眼睛一转,急忙回答。
冉璞又是戏谑一笑:“重伤,如果是重伤,你还有这么悲伤吗?”
“冉将军,你赢了,万夫长确实死了。小人恳切你给这些将士一条生路。”蒋小军此时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单脚跪下,双手向冉璞重礼。
听到万夫长果然已经死了,这些胡人将士个个露出悲伤的表情,有的甚至情不自禁低头下去。
他们本来有些猜想,没有料到已经成为事实。
对于这些胡人兵马而言,失去万夫长,差不多失去父母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空荡荡的。
能够被别的兵马收留,当然更好。
如果不能被别的兵马收留,甚至可能落草为寇。
冉璞扫视淡淡一笑:“放过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老夫也有条件。”
“冉将军请说,小人在仔细聆听。”蒋小军依然单腿跪在,还拱手一礼,显得真诚之极。
冉璞捋了捋胡须,扫视这些胡人将士,目光落在蒋小军身上。
他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老夫要求有两个,其一,尔等必须全部投降,其二,只要他们做事不过分,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可以饶他们一命。”
蒋小军人品不错,不但为胡人将士争取活命机会,而且对于主子也是忠心耿耿。
“冉将军,小人的万夫长已经离世,小人岂能苟活世间。”蒋小军惨然一笑,摇摇头。
冉璞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你已经尽力了。你的万夫长胸部中箭之后应该休息,但是他拼命逃跑,加重的伤势,就是神仙也无法救回。”
“冉将军,小人是万夫长的亲卫长,未能尽到保护万夫长之责,当然追随万夫长。”蒋小军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
冉璞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老夫知道你的担心,这个你大可放心。你的万夫长也是值得尊敬的敌人,老夫不会割下他的头颅求功,相反会厚葬。但是他的遗体,必须让大帅看看。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
蒋英军在他亲兵舍得重金,可以说豪华之极。
座骑是清一色高头大马,装甲是全身犀牛皮厚甲。
犀牛皮厚甲虽然不如铁甲,相差不远,而且更加轻便。
马刀虽然不是百炼精钢,但是相差不远。
他的亲兵营虽然只有两百人,但是战力极强,现在依然还有一百二十人能够战斗。
这些亲兵不但战斗力极强,而且极为忠诚。
冉璞看到这些亲兵表现,口水差点流出,不惜用三寸不烂之舌来劝说蒋小军。
蒋小军其实是担心蒋英军的头颅被割下,然后扔进乱葬岗。
现在冉璞答应不损蒋英军的遗体,还进行埋葬,这个可以说最好的结局。
他顿时大喜,马上向着冉璞磕首:“小人愿意投降。”
“子玉,好东西要分享,可不能独吞。”看到蒋小军向冉璞投降,王惟忠急了,迫不急待说道。
冉璞看了看王惟忠及张钰两人一眼,嘴角勾勒戏谑一笑:“当然,见者有一份,吾等四人,每人三十个骑兵。”
“谢谢子玉。”王惟忠及张钰两人大喜,拱手一礼。
刚才这些蒋英军亲兵还在惴惴不安,现在个个高兴到了极点。
虽然被四个将军瓜分,这些亲兵心里反而高兴。
他们身份没有降低,依然不是亲兵。
蒋小军脸色变得沉重起来,说道:“请把将军抬上来。”
原来在逃跑过程中,蒋小军觉得他们万夫长有些不对劲。
他把手伸到他们万夫长的鼻子面前,差点晕倒过去,万夫长竟然没有呼吸了。
蒋小军开始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他们的万夫长一个时辰之后好好的,而且还指挥若定,大有一举歼灭嘉定守军之势。
万夫长是怎么死去的?蒋小军不禁陷入沉思,一盏茶时间,终于找到原因。
大宋的箭手非常厉害,两支利箭深深射中万夫长的肺部。
肺部爱了重伤,不但没有得到及时,反而在马背上剧烈颠簸,在极端痛苦难受之中死去。
关键的是,现在他们的万夫长忽然死去了,死于大宋的箭矢与追击之中。
几个亲卫牵着万夫长的高头大马,他背上深深插着两支利箭,依然紧紧抱着马的脖子,仿佛睡着了一般。
看到两支长箭稳稳扎进万夫长的背部后面,所有人都明白他被大宋的两支射中肺部,马背剧烈颠簸加重了伤势,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最终不治身亡。
“大帅,这个胡人万夫长使用毒烟,果然罪应有得。”唐毅在一边,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死者为大。”余玠打量几眼,叹息一声:“看在汉人份上,厚葬了吧。”
吩咐完毕,余玠脸色一板,对着其它将士杀气腾腾说道:“嘉定尚未解围,不投降者,杀!”
“不投降者,杀。”嘉定守军跟着杀气腾腾吼道。
余玠满意点点头,刚才消灭了蒋英军的万人队,又看到蒋英军的尸体,士气顿时大涨。
他又敲响重鼓,鼓声并不亚于胡人元帅,甚至犹有过之。
“轰隆隆,轰隆隆。”嘉定几百匹战马,带着上马将军,向着胡人营帐杀去。
众将士听得热血沸腾,天色差不多已经天亮了,纷纷向着胡人鼓声方向杀去。
胡人也纷纷向着他们大帅哪里跑去,双方现在就比试哪个脚步更快。
这些胡人既有步兵,还有骑兵。
在晚上与保安团战斗之中,有的被打散了,有的是逃离了,现在听到胡人大帅的鼓声,不约而同都向中军位置跑去。
得到保安团四百匹马之后,嘉定守军队长以上都有马匹,虽然比不上胡人,可是也大大增强了机动性。
遇到胡人大批骑兵,他们这些步骑兵也许不是对手,但是遇到打散的胡人骑兵,嘉定这些兵马就变成饿狼。
加上观音竹将士,他们也打出所向披靡的形势。
嘉定官军越打越顺畅,路上不少落单或者走散的胡人骑兵步兵不是被杀死就是投降。
嘉定守军不由得士气大振,恨不得跑到中军与胡人决一死战。
嘉定官军速度快,但是保安团更快,已经杀向胡人中军。
听到胡人擂鼓,李涵铁、曹克、赵云、王坚、冉琎、冉璞等各自急了,纷纷催促手下杀向胡人中军。
此时,胡人在前面全力奔跑擂鼓方向,而大宋兵马不停在后面追赶击杀。
看到胡人不停逃跑,这时加入追击的洗星灵机一动。
他拿出铁皮喇叭喊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举手投降!举手投降!”
胡人此时士气大跌,突然又听到这个传音法器,顿时吓了大跳。
现在保安团什长以上军官,都有铁皮喇叭。
看到这个效果不错,纷纷掏出铁皮喇叭。
为了加强效果,他们跟着洗星的节奏,显得更加整齐,更有威力。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这个让胡人又惊又喜的声音,在嘉定城外回荡。
听到投降不杀,在后面拼命奔跑的胡人,差点没有裤衩的胡人纷纷停止逃跑,纷纷举手投降。
哗啦啦,看到赵家庄保安团果然投降不杀,胡人干脆跑到赵家庄这里投降。
一些胡人散兵及乱兵到处乱窜,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跑出胡人大营范围。
“远处好像有灯光。”一个手里拿着大刀的胡人,眼睛突然一亮,手里大刀指着远处说道。
另外一个眯眼看了看,又用耳朵仔细听了听,高兴得大喊:“前面隐隐约约有灯光,好像还有女子的声音。”
“难道是这里是大户人家不成?”一个胡人什长的模板,忍不住哈哈大笑。
另外一个胡人什么拼命向灯光之处跑去:“看来是老天保佑,这里不但大户人家,有钱还有女人?”
“此时不抢,更待何时?”一个胡人万夫长一边奔跑,一边激动得大嚷大叫。
一个胡人千夫长挥了挥手里火把,仰天大笑:“我们这里至少还有好几百兵马,这个大户人家,我们吃定了。”
说完,他一拦马缰,加快速度,向着灯光之处发起进攻。
跑到前面的一个胡人骑兵,突然觉得不对。
他马上掉转马头,来到胡人百夫长面前,拱手一礼:“禀告百夫长,这是有营帐,不像是大户人家。”
“不是大户人家,肯定是南蛮的兵马。”百夫长拉住马缰,顿时思考起来。
一个百夫长马上跑到中间的千夫长面前:“将军,前面好像是南蛮营帐,还有营帐。”
“应该是南蛮的营帐,前面好像还有辕门,也有灯笼。”一个百夫长眯眼仔细看了看,最后得出结论。
一个百夫长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吾等短跑,没有料到竟然跑到南蛮营帐来了。方将军,现在怎么办?”
那个叫做廖天泽千夫长想了想:“这个南蛮的营帐,应该就是那个赵平的大本营了。”
“听说这个赵平乃是赵家庄的少主,非常有钱。”一个胡人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口水忍不住流出。
一个百夫长想了想:“听说赵平手下有一个保安团的民团,难道这个就是他的民团营帐不成?”
“一个民团,有什么害怕,吾等直接杀进去,搅了一个天翻地覆。最好把赵平抓住,让赵家庄交纳赎金。”另外胡人百夫长哈哈大笑,竟然打起打家劫舍的主意来了。
一个胡人百夫长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难解之色:“将军,赵平的保安团本来在昌州,不知为何跑到这里来了?”
“听说南蛮送粮草的就是民壮,莫非就是这个保安团不成?”廖天泽思考一会儿,眼里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一个胡人百夫长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莫非今天袭击汗国的营帐,就是这个保安团不成。”
“这个保安团也太厉害了吧,南蛮不敢野战,他们区区一个民团,竟然胆敢袭击汗国大营。”这个姓战的胡人仿佛五雷轰顶,差点从战马掉下。
一个姓单的胡人百夫长想了想,脸上露出玩味笑容:“如果是赵平的兵营,吾等说不定还有机会。”
“有什么机会,如果有机会,吾等就不会被保安团驱狗一样,流落到荒山野岭来了。”那个姓战胡人百夫长脸上还是惊恐的神色。
那个叫做单独的百夫长脸上露出一丝高兴的笑容:“这个保安团既然是民团,显然兵马不多,既然要进攻,显然主力尽出,留下应该就是老弱病残,这个不是给吾等送来一个机会吗?”
“老弱病残,吾等在战场碰到,哪个不是凶神恶煞。哪里有什么老弱病残。而且那个火器,仿佛电光雷闪一样,老子的战马,吓得差点马尿流出。”那个叫做战抖的百夫长,脸色苍白。单独又仔细看了营帐,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将军,这个营帐空荡荡的,里面尽量一些营妓。将军,机会难得,成功在此一举。”
他们不知道这是保安团的护士,还以为是营妓。
“将军,这个赵平与其它南蛮不一样,手里还有如雷电一样火器,吾等应该躲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战抖眼里还是惊恐之色。
那个叫做单独的百夫长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将军,想我汗国,兵马差不多十万,而这个民团为了攻打汗国大营,肯定主力尽出,留下的只是营妓一类的老弱病残。将军,拿下赵平,必将建立绝世之功。将军,你只要拿下赵平,绝对晋升万夫长。”
“只要拿下赵平,人人都会晋升,只要老子晋升万夫长,你们这些百夫长,马上晋升在千夫长。”廖天泽想了想,断然说道。
单独哈哈大笑:“战百夫长,你马上就要晋升千夫长,还等待什么?”
他知道眼前人员杂乱,只好用升官引诱他们。
“升官发财,在此一举。”廖天泽哈哈大笑,手里宝刀狠狠地一挥,“进攻。拿下赵平,升官发财。”
“拿下赵平,升官发财。”其它胡人听到这里,个个士气大振,挥舞手里兵器,向着灯火之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