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才收了佩剑,站在那里,跟庙里的菩萨一般,一动也不动的,小杜相信自己如果胆敢再迈半步,那“大哥”肯定又会拨剑搞个血溅五尺之类的场景,于是悻悻地就那么站着,忽听得报:“皇上回宫!”
那尊天神赶紧率着护卫们退到两边跪了下来,他们的叩迎声还没落下,小杜便见墨兰花的车辇驰了进来,虽是轻车从简也是八匹马拉车,小杜赶紧想往旁边躲,却终是慢了一步,只听两边的护卫大声喝道:“前面何人,见御驾不跪,大胆!”
小杜没想到一杀了田守业的墨兰花居然如此有气势,赶紧要跪,却听李海道:“皇上,是媚儿公子!”
墨兰花听了道:“让她上来!”
李海忙道:“媚儿公子,皇上宣您上辇呢!”
小杜听了犹豫着走到车辇边,便有小内侍跪下来,小杜又犹豫一下,见那车辇比一般的要高,没有小杌子是上不去的,只得踩着小内侍上了辇。
马车动起来,小杜才小心地看了墨兰花一眼,这会的墨兰花没化妆也没弄山羊胡,看着和平日一样的好看,但却威严得很,让小杜一下有些不适应,正襟危坐在一边,也不敢随便搭讪,车辇走了一会,就听墨兰花用不太友善的语气道:“你又想干什么?”
小杜低下声道:“宫里闷,小杜想出去!”
墨兰花哼了一声没出声,小杜一下就不明白墨兰花这个“哼”是个什么意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一声是哼自己胆大妄为的比较多,于是一赌气就把脸往辇外看,走来的时候花了她不少力气,坐着八匹马拉的车那滋味果然与走又是不相同的,轻松舒服,如果身边没坐个脸沉得要滴水的人就更轻松舒服了。
车辇在“天元宫”停了下来,李海忙上来扶墨兰花,小杜很知趣地自己往车下走,却听墨兰花带着泄愤的语气道:“讲过多少次,走路稳当点,你耳朵是不给塞住了!”
小杜赶紧把伸出去的脚给收回来了,然后有些委屈地看着墨兰花,自己刚才不是稳稳当当地准备下车吗,这不争气的东西,分明在报复自己把那个子虚乌有的孩子跳掉的事,小杜噘着嘴看着墨兰花叫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宫!”
墨兰花斜了小杜一眼道:“凭什么,说是皇上是压了你,凭我是你男人,就可以不让你出去!”
小杜气得一下扑到墨兰花身上叫道:“我是小公子,不是女人,所以也是你男人,凭什么就只是你是我男人了!”
李海一见赶紧回避,知道墨兰花特别服小杜这些招术,所以墨兰花差点让小杜给扑车下去了,好歹有两分功夫,搂着小杜站稳了才道:“想当我男人,好呀,咱们回去好好理论一番!”说完一伸把小杜挟在胳膊下就下了辇,大步走进了屋就把小杜给扔到了地上,小杜一着地就想着那段日子墨兰花都是喜欢在地上折腾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道:“我不要!”
墨兰花哼了一声道:“你不要什么?你就想要,我还没那空闲呢!”说完墨兰花吩咐人给他宽衣换了衣服,然后就去了书房,小杜捂着屁股重新坐到地上,这已进入夏季了,冬季的厚地毯早换成薄的,身上的衣服自然也薄,所以小杜被墨兰花给扔地上,可不象冬天那样是舒舒服服掉地上,这下可给摔得痛极了。坐了一会,觉得无聊,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在房里转了一圈,还是偷偷摸摸往墨兰花的书房跑,李海看到小杜,知道小杜在墨兰*目中占个啥地位,也知道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便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小杜还没走近墨兰花的书房就听到陆永年的声音:“皇上,从昨天到现在,苍琅军攻城已经不下十次了!”
墨兰花嗯了一声道:“让他们攻,吉阳城易守难攻,四面都让人守紧,如有退却,立斩不敕!”
陆永年应了一声不免有些怀疑地道:“只是皇上这样要对阵到几时!”
墨兰花笑了一下道:“苍琅军远道而来,就如射出的箭一样,其势越往后越弱!”
陆永年便道:“皇上,昨日行那管制令和配给令时,冯家带头闹事,非常不…。”
墨兰花听了哼了一声道:“非常时期就必用非常手段,皇后是明白人,冯家的事让她自己去处置!”
陆永年忙应了一声:“是!”
小杜一听墨兰花夸冯媛,心里就非常不舒服,随后听墨兰花道:“现在塔达在哪个门攻得最狠!”
陆永年便道:“塔达现在的目标一直是攻北门!北门一直是陈甲带人在守!”
墨兰花嗯了一声,陆永年道:“城中的军队不多,陈甲在百姓中的呼声很高,那些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人家,把家里仅剩的铁锅都砸了来支持陈甲,打得虽然惨烈,但斗志一直不减!”
墨兰花又嗯了一声才道:“另外三个城门万不可放松,既然这样,就用陈甲吊着塔达,把军队抽调到另外三个城门,时刻防止塔达使诈,还是对城中的管制一刻也不能放松,有闹事的当场斩杀!”
陆永年又应了一声,然后就低声道:“皇上还有一事,臣不知当不当讲!”
墨兰花便道:“你只管讲来!”
对于那些个攻城守城,小杜不感兴趣,听陆永年这话的语气象打小报告的样子,于是一下来了兴致,只听陆永年便把当日在茶馆看到小杜与罗征的那一幕讲了出来,小杜没想到陆永年竟然向墨兰花打自己的小报告,那个肺差点气炸了,陆永年一讲完,墨兰花就极不悦地嗯了一声,小杜不知道墨兰花这不悦是对罗征与自己见面不悦还是对罗征打了自己不悦,只听那陆永年有些不安地道:“皇上,这小杜公子本来来历不明,又与那苍琅国的君玳王关系不浅,臣怕她是…。”
墨兰花嗯了一声道:“她是不是奸细,朕自有分寸!”
陆永年才放心地道:“皇上现在是非常时期,可得注意龙体的安危!”
小杜气得冲进去杀了陆永年的心都有了,好在墨兰花明显对这事不感兴趣,没一会墨兰花就转了话,讲的都是攻城守城,军械配置,兵士供给的事情,这些事于她来讲比那个“韬光养晦”还弄不明白,心里恨着陆永年,却偏又无计可施,就一滑坐在书房外的门边,也懒得去理会两人讲些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