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没想到回到吉阳眨眼就到了八月份,她虽不喜欢小冯,但在墨三受伤,马亡人乏的那种状况下不得不跟着小冯回到了吉阳。
小杜走的时候,墨三没有离开它的狼群,墨三舍不得小杜,瘸着腿带着它的狼群送了小杜一程又一程,一直把小杜送出了大草原,小杜多次听到老唐笑骂道:“这可邪门了,沙雪狼这畜牲最是无情无义、凶狠残暴,连熊虎都不放在眼里,从没听说有人驯服过,这只可真他娘的邪门了!”
回到吉阳,小杜没有被阁主召唤过,阁里也没有给她再安排差事,本以为有一番重罚的小杜患得患失地,生怕那个阴晴不定的阁主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想起来给自己一通惩罚,在罗征那里养好了身体,但小杜总觉得身上这不舒服那不爽快的,尤其是那月信更是乱七八糟的,本来没什么力的腰,现在更多的时候是酸胀疼痛,小杜也弄不清别的人是不是这样,心情又不好,她也弄不清身上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
没有一技之长又畏惧阁里规矩的小杜,只能呆在那排青瓦房里混点吃喝,别说阁主没有召见她,连带那小冯堂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几天,也跟失踪了一般,四个月里,小杜就没见过几面。
小杜盛了一碗饭,又打了些自己喜欢吃的菜找了张人少的地方坐下来,这次回来,阁里对她倒是优待,阁里管吃,日常用的全是发,每月每人一大包,完全可以使到下个月了,但唯一的不舒服就是不许随便出去,除非有特别紧张的事,比如死了爹娘生了孩子,但这里的人都象没爹没娘没老婆孩子,所以只有执行任务的时候,阁里的人才会出去。
准确说阁主安排的差事小杜根本没完成,许她与那些有差事的杀手吃同样的饭菜,这些杀手让小杜感觉到是一些二流的杀手,在阁里是一副样子,出了阁一定会化妆,走到大街上,小杜准保一个都认不出来。
杀手们依旧喜欢叫小杜娘娘腔,却对她不如当年那么挤兑,有的甚至对这个娘娘腔还多了几分莫名的好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杜这次回来明显清减的模样让人怜爱还是当年打了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这些都不太好男风,平日又够心狠手辣的杀手都有些弄不清哪里出了状况。
小杜知道阁里最厉害的杀手,一般都不会露脸的,执行的都是一些特殊而又秘密的任务,自己能够见着的杀手更多都是些二流三流的角色。
小杜闷闷地往口里刨着饭,一个杀手走过来拍了她的肩一下问:“小杜,旁边没人吧!”
小杜点了一下头,那人坐下来道:“小杜别说这次你回来,又没罚又没奖,真是奇怪了!”
小杜也觉得奇怪,她比这人还想知道自己这差事算完成还是没有完成,如果没有完成,阁主再吩咐她去接近墨兰花、迷惑墨兰花,那不如杀了她算了,还有墨兰花腿没残的事,自己要不要汇报给阁主知道:汇报了,对墨兰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把墨兰花的一举一动都了解得这么清楚;不汇报,自己凭什么要帮墨兰花那个无情无义的东西隐瞒,如果让阁主知道自己隐瞒不报,那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那人见小杜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用得着这样子吗,没奖没罚已经是很好的了,阁里奖得好,但挨罚的却占七成!”
小杜才意识到自己心里所想都呈现到了脸上,正要找话圆一下,另外有人也因为那人坐了过来,一坐下便叹口气道:“真是天理难容呀,昌王府让那个昏君给抄了!”
几乎异口同声的“啊”,小杜除了“啊”,心一下就提了上来,发话的人就道:“不知道吧,昨天夜里抄的,是田守业那个奸贼守着抄的府!”
有人问:“那是为个什么呀?”
发话的人便道:“为个啥还不是明摆着,那昌王是忠臣,那田守业是奸贼,田守业那东西不除了昌王怕连觉都睡不稳当!”
大家叹了口气,有人又问:“那昌王一直病养在外,田守业抓把柄,怎么也得找个借口呀!”
发话的人拍了一下桌子道:“听说昌王早就死了!”
这无疑又是当头棍喝,大家全呆住了,小杜才知道杀手也是有忠君爱国情结的,不因为他们是杀手就没了这番情节,这种情节小杜没有,她独独担心被抄了家的墨兰花会流落到哪里去。
发话的人又道:“还听说不知那苍琅国为什么又找我天溟国的差错,那田守业鼓动着着昏君赶紧地又收刮一大堆供品送去了,还抄了昌王府才平息了!”
那些一听全都骂起田守业的种种不义,种种卖国行径,愤愤着骂昏君亡国,又都叹惜昌王早逝,忠心英勇、顶天立地的一个大丈夫,而后代却难善其身,大家忘记了昌王的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忘记了昌王府那个墨三瘸子是如果何地风流无度,如何地荒唐奢侈!
小杜愣愣地看着这堆人因为气愤而一张一合的嘴,平日里吃得可口的饭菜在这一会也不如平日里那么好吃了,她胡乱地拨了几口就结束了这顿午饭。
小杜迅速回到自己的小屋子,一抬脚躺到床上,心里起伏不定,墨府被抄,墨兰花会怎么样,想他有手有脚,还象有着不错的本事,应该也不至于落魄,朝里那昏君不怎么样,但田守业这个人听得多了,都说他心狠手辣,表里不一,对付朝中的忠臣,手段狠毒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朝里基本没有忠臣,所以墨兰花会到什么样的境地,也是难说的事。
小杜翻了好几转才终于起身,向管事的请假,本来她还编了一堆谎话,但却都没用上,那管事就许了她一天假,小杜有些吃惊,但听别的杀手讲每月都有月例银子,完成了差事就有称得上巨麋的银子,没见过巨麋的银子也就罢了,连月例银子也都没有,所以从没请过假,一般也都乖乖呆在阁里,在阁里还有吃有喝有用的,出了门她只能饿肚子了,不知是不是自己从未请过假的缘故,所以一请那管事也没问就答应了。
走出阁里,小杜才发现自己真的好久没出过门的,随秋婶进了这吉阳城,她一直也没弄清这方向,这一次出门,她却没有一点犹豫地走了出去,而且还沿着堂主带她走的路,没有波折地来到了昌王府,站在昌王府的门前,小杜有些奇怪,没那堂主带路,自己怎么能找得着这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