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屹一路上跟铁打的似的,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适,一直精神良好,神采奕奕。
由于他们两个还要照顾两个孩子,这次回来并没有带太多行李。
京市的特产也捡得轻便的干货,盛初墨本来还准备给每个人带些时兴的穿戴,小地方的流行趋势终归还是比较落后的。
但准备的箱子就那么大,她虽然可以图省事用自己的空间装东西。
但跟别人却不好解释,反倒是食材干货。
她还往里面掺一掺可以用空间的产出,只说装箱子里的时候压得比较瓷实就好了。
反正陆廷屹力气大,很有说服力。
拖拉机“突突突”地停在陆家门前,正好遇上陆大强准备出门撵鸡回鸡舍。
“爸!”
陆廷屹先跳下了车拖拉机。
“玉芝!玉芝!廷屹一家子回来了!”
陆大强把赶鸡用的竹竿往柴火堆上一扔,拖着一条腿过来想要过来帮忙拿东西。
陆廷屹当然不可能让他得手,“没事爸,没多少东西,你快去看看你孙子。”
“我就说今天怎么听喜鹊叫了一天呢,原来是你们要回家。”
沈玉芝身上还系着围裙,她刚刚在做饭,还好灶上火还没生,她擦了擦手就出来了。
现在电依然稀罕,乡下还是以土灶为主,烧水用个热得快已经不得了了,电话就更是纯纯的奢侈品,所以他们不知道陆廷屹他们回来的确切时间。
“快让我也看看两个大孙子!”
盛初墨在回来前就特意教过孩子喊人,她指着陆大强说“爷爷”,两个小不点就乖乖地喊“爷爷”。
看沈玉芝凑过来,盛初墨又说“奶奶”,小团子们也奶声奶气地叫“奶奶”。
那可爱听话的小模样,见到的人没有不心疼的。
老人更不能抵挡这种小朋友带来的可爱暴击,而且她家这还是双重奏,有双倍加成的。
“哎!真是两个小乖乖!”陆大强和沈玉芝果然已经一人一个,在怀里爱得不得了。
陆廷屹趁他们说话的工夫把行李在堂屋放好了,“然然和宁宁呢?”
“放假了天天就不沾家了,不知道上哪野去了,要吃饭的时候才回来呢,我现在去喊他们。”
盛初墨赶紧拦住沈玉芝,“不要紧,还是等饭做好了再叫他们回家吧,小孩子活泼点好,健康。”
她冲陆廷屹眨了眨眼睛,“一会儿先躲起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多大的人了。”不过陆廷屹也没说反对,“我刚看厨房里菜切好了,正好我们带了点京市的特产回来,晚上加个菜吧。”
“怎么这么远回来还带东西呢,家里也不缺这点吃的,路上累坏了吧。”沈玉芝颇为心疼地看着他们。
陆大强不太擅长说关心人的话,只说:“那我去房梁上取点腊货下来。”
“都是些干货,不重。”盛初墨笑着说。
“正好你们二老帮我们看孩子,我把东西收拾出来,廷屹哥你来给我烧火吧。”
“刚到家你们快歇着,我来烧火做饭。”陆大强赶紧拦住他们,“你妈一个人看孩子够了。”
“看孩子才累呢,让我们做饭倒是让我们松快松快。”
盛初墨一面说一面去拉陆廷屹。
陆廷屹赶紧附和,“确实。”
他们坚持,两个老人也没办法。而且两个小子确实可爱,他们一时也割舍不下。
盛初墨如愿以偿地带着陆廷屹进了厨房,她主要是为了给陆大强们留下些空间的产出,里面的食材受那神奇泉水的滋养,人吃了大有好处。
这些年他们是暂时不能陪在他们身边了,为了全家人的健康,盛初墨只好带着陆廷屹撒些无伤大雅的小谎。
晚饭做起来倒不困难,案板上有沈玉芝切好的蒜苗,梁上有熏好的腊肉,正好做一个蒜苗炒腊肉。
陆廷屹身长手长,小凳子一垫就把肉取了下来。
陆大强的腿疾虽然只是影响他干重活,但还是能不麻烦他就不麻烦他了。
家里有砂锅,盛初墨准备煲一锅靓汤,刚刚故意只笼统地说带了点干货,所以一会儿汤里吃出什么来都说得过去。
“廷屹哥,你看看那边搁着的是不是皮蛋?”
陆廷屹拉开那个灰扑扑的塑料袋观察了一下,“是,应该是腌好了的,爸妈他们挑出来放那了。”
说罢他自觉地开始剥皮蛋了,“准备怎么做?拿青椒拌一下?”
“行,那你一会儿再帮忙切点青椒。”
出门饺子回门面,虽然是盛初墨他们自己做饭,但回家这面还是得吃,盛初墨正找盆准备和面呢。
“现在和面会不会耽误吃饭?”
陆廷屹笑着看她忙得恨不能长出七手八脚,“做饭慢了一会儿然然和宁宁该回来了,你想给的惊喜就泡汤了。”
“我揪面片快,而且面片用的面发起来也快,来得及。”
陆大强这时候拎着一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进来了,“今天再杀只鸡。”
“爸,老母鸡得炖汤吧,要炖软不知道几点了,我这已经想好做什么汤了,这鸡咱们还是留着下蛋。”
盛初墨有点庆幸刀全在厨房里,不然陆大强拎进来的要是一只杀好的鸡反倒麻烦。
“换只小公鸡吧,肉嫩,炒着吃香。”
陆廷屹知道盛初墨想法,便出声帮腔。
“听你们的。”
陆大强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怕孩子们回来吃不好,想给他们多加点菜。
他从厨房顺手拿了把刀出去,院子里有打的井。
看来他是准备把小公鸡在外面杀了收拾好再拿进来。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一声惨烈的鸡叫,然后是双胞胎“咯咯”的笑声。
“他们两个胆子倒大。”盛初墨和陆廷屹相视一笑。
两个老人肯定不会特意杀鸡给两个小孩儿看,八成是两个皮猴没见过这种事,非要往跟前凑。
“正是好奇心旺盛,看什么都新鲜的时候呢,没吓到就由着他们去吧。”
盛初墨自己的成长环境不算压抑,所以她对孩子的教育信奉的也是以顺应天性为主,只要他们不长歪。
没有遇上不可挽回的危险,盛初墨就不打算过多干预。
她觉得父母的职责固然是保护,但却不能保护过度,那样养出的孩子是经不起风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