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墨一愣，然后轻轻地笑了一声，“吕老你误会了，他们不是我的徒弟，只能算是我的学生。”
“我这辈子原本是不打算收徒的。”盛初墨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落寞，她又没忍住想起孟菲菲了，虽然如今这一辈子的孟菲菲也已经过世许久了，但是盛初墨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盛初墨没有说出孟菲菲的事情，只说她觉得自己应该与时俱进，不再拘泥于过去传统的师徒关系，那样的关系的确更方便言传身教，但是效率太低，而且万一识人不清，半辈子的心血就算是白费了。
而老师学生的关系里，虽然教起东西来分给每个学生的注意力有限，但是却可以大范围的授课，再从其中挑选出最优秀的悉心培养。
听了盛初墨的话，吕山竟然陷入了沉思。
“你这个传承的方法的确也好。”吕山慢吞吞地说，然后没忍住叹了一口气，“可惜就是我这师门传承对根骨要求太高了。我二十四岁便学成下山，四处游历，可以说是走遍了大半个华国，可是如今快要七十四了，我才碰上你们这一家根骨合适的。”
说到此处，吕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可能这就是命，要么碰不上，要么碰上一家。”
盛初墨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说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我这一手厨艺的传承也是要看天赋的，这么多年我就遇上了一个天赋合适的，可惜心性为人不堪大用。”
陆廷屹知道盛初墨在说孟菲菲，而孟菲菲对盛初墨造成的伤害不是用一句轻飘飘的不堪大用就能带过去的，他不由得在桌下身手握住了盛初墨的手，试图给盛初墨一点支持。
感受到手背上突然增加的暖意，盛初墨回过头冲陆廷屹微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盛初墨其实已经走出来得差不多了，只是经历过的事情终究是经历过了，就像一张揉皱的白纸很难再恢复到光滑无痕的状态一样，那些人和事终究还是在盛初墨的灵魂上留下了痕迹。
吕山没有注意到夫妻俩的互动，只低头又抿了一口酒，“唉，收徒确实最担心这样的事，倾尽心血培养出一个徒弟结果是个败坏门楣的，甚至还可能是个欺师灭祖的。”
不过根据吕山观察，盛初墨这一家子都是正直良善之辈，而两个小朋友年纪还小，他带回去好好培养的话，也很难长歪，想到这里，吕山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吕山心情轻松，加上菜好酒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喝了多少酒。
不过吕山自信自己没醉，最多算是微醺。
陆廷屹在吃完饭后就自觉地收拾碗筷去洗碗了，盛初墨看到微醺的吕山，便坐到相邻的沙发上跟他套话。
“吕老，你的教学计划是什么呀。”盛初墨扮演起一个尽职尽责的老母亲形象，“你看我们做家长的要怎么配合。”
“嗳，用不着配合。”吕山很高兴盛初墨有这份心，可惜这份情他只能心领了，“孩子交给我就放心吧，回头等你们把那个什么调香师的事情商量明白了，我就带着俩孩子回到我现在住的沛阳山上去，上面什么东西都有，空气还好。”
“原来您是打着把孩子带走的主意呢。”盛初墨总算明白刚才为什么吕山的眼神闪躲了，“他们两个三岁都不到，你让我做母亲的怎么舍得让你带走他们？”
吕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不过现在不是责怪自己喝酒误事的时候，他得感觉你补救免得家长反悔，“沛阳山离市区蛮近的，你看我还能天天下山到你店里吃顿饭，其实你们母子见面还挺方便的。”
“那是因为你会轻功。”盛初墨平静地说，吕山可别想在这上面糊弄她，他那一手轻功，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能速成的东西。
“对啊，我会轻功，然后这个轻功是可以带人的嘛。”
吕山的话让盛初墨的眼前不由得出现了一副画面，吕山一胳膊底下夹一个小孩，然后在树杈子间蹦来蹦去。
如果到时候吕山胳膊底下夹的不是她的小孩，盛初墨是一定会发笑的，但可惜现在盛初墨一想到这个画面就忍不住担心，这是一个母亲难以抑制的生物本能。
“不行，太危险了。”盛初墨否决了吕山的这个提议，然后她放缓了语气，“吕老，你看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在我们家里授课？”
盛初墨开始尝试诱惑吕山，“你看，我们这个别墅还蛮大的，院子里空间也宽敞，房间也挺多的，你完全可以挑一个住下，而且这样你每天还能吃上我亲手做的饭。”
吕山果然心动，但是艰难地摇头，“不是我老头非要做恶人拐带你们家小孩，只是很多要用到的练武设施都在山上。”
“可以在院子里重新搭建，吕老你只管指挥，我们出钱请人。”
“我在山上还种着些草药。”
“后边花园也挺大的，你可以在里边随便种。”盛初墨想起陆廷屹送她的那一房间的百合，为了孩子，她咬了咬牙，“而且还有一个暖房。”
吕山听到暖房眼睛一亮，“居然有暖房？这个好！我有不少娇贵的药材没敢在山上种。”
盛初墨赶紧继续加码，“其实我还有一些门路可以弄到一些稀罕的药材，品质成色都非常不错的那种。”她这说的当然是她那个空间里种着的无数药材。
“成品药材倒是其次。”吕山对药材的兴趣只有一点，“我不是专职大夫，常用的药也就那么几种，平时给看不起病的人家治治病也用不上什么珍稀药材，主要我是想教你家孩子医术，这一书入门第一件事就是辨认药材。”
“原来如此，吕老大义。”盛初墨听吕山的说法也不像是给穷人看病会收钱的，同时她也理解了他的打算，“其实我也能搞到不少药的种子和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