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得由李宝仔出面调停了。
他问李初夏:“初夏啊,为父看那两个贤侄都挺不错,你也该到了嫁人的年龄了,你看看你相中哪个了?”
他话刚说完,正打闹的赵传和王四禅师同时住了嘴,两双眼睛示威兴的对视两眼,接着一脸期盼地望向李初夏。
李初夏脸色刷一下变得通红,娇羞道:“爹爹,其实女儿还小,还想在您身边多侍候两年呢,再说,其实女儿心中早有意中人了,爹爹和叔伯就莫要操心了。”
“噗!”
这话一出,寿宴中数十人同时向外喷酒,整座喜宴也在瞬间霎时冷场。
赵传和王四禅师同时一愣。
赵忠和王明瑞两人更是直接傻眼了。
所有宾客瞅了瞅李初夏,接着又瞅了瞅赵家父子和王家父子,眼角同时多了一抹笑意。
那意思很明显:
人家李小姐心中都有意中人了,你们两家还争抢个啥?
丢不丢人?害不害臊?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成笑话看,赵传和王四禅师这两位大佬,那张老脸可真就有点挂不住了。
这事儿怪谁呢?
还不是怪他们没搞清事实就向外推销自己的儿子,结果儿子没推销出去,还把老脸给丢尽了。
李宝仔看气氛不对,赶紧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初夏啊,今日为父做寿,大喜之日,你作为晚辈,你去席下替为父向诸位宾客敬一杯茶水。”
李初夏俏脸微红,点头道:“爹爹大寿,女儿理应如此,这就替父去敬诸位宾客一杯。”
“好!”
众人哄然叫好。
也算是帮赵传和王四禅师解了些许尴尬。
宴席中的杜老三,突然碰了碰自己的两位哥哥,小声道:“你们说李大小姐的意中人会不会是我?”
杜老大和杜老二同时询问:“三弟有何凭证?”
杜老三指指脸上未痊愈的伤痕,幸福说道:“这些就是爱的痕迹足以证明了吧。”
“你被打傻了吧!”
“滚犊子!”
杜老三嘿嘿一笑,脸上依旧洋溢的幸福的表情。
唐芊儿耳力聪颖,听得一清二楚,也忍不住咧嘴一笑,这个智障!
趁着这个空档,李宝仔悄悄地冲赵传和王四禅师拱了拱手,小声道:“对不住了,两位,是我冒昧了,我也实在不知家女有了意中人了,请两位多多担待。”
赵传小声问道:“天王可知大小姐相中的是哪家的公子?”
王四禅师也是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李宝仔。
李宝仔苦笑着摇摇头,道:“不瞒两位,这个,我也不知,等寿宴过后我一定问问。”
“嗯,得问问,我们倒要看看是谁敢撬我们的墙角。”
赵传和王四禅师点点头,暂时在这个观点上达成了共识,显然大有此事不算完的势头。
“小姐,茶已备好。”
丫鬟特意为李初夏端来了一杯清茶。
李初夏美目向着宴席众人轻轻扫过,似乎在考虑先从哪一桌开始敬起。
宴席上除了李宝仔这个大寿星外,天理教主赵传和伏魔宗主王四禅师,理应是最先敬茶的,其他宾客也不想与之相争。
不过李初夏却似乎没有向他们先敬茶的意思,眉眼之间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唐芊儿的方向,嘴角展露出一丝倾斜的弧度。
唐芊儿心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小丫头不会想在这个时候整我吧?
李初夏终于停止了扫视,似是选中了目标,手端着茶杯,莲步轻移。
在场的众宾客的双眼也随着李初夏的移动而转动,看她径直跃过了几位大佬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家心中禁不住纳闷:在场中无论资质和年龄,除了那两位大佬,谁还当得李大小姐敬的第一杯茶?
任谁看来,谁饮此茶那都是拉仇恨啊。
毕竟江湖中人最看重的就是尊严。
“李初夏,我只想低调,你可别来烦我啊!”
这一刻,唐芊儿只能是默默地祈祷了。
李初夏缓慢走过了唐芊儿身侧,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唐芊儿刚吐出胸口的一口大气,忽然一个茶杯递到了她的面前,再向上看,两只玉手轻轻托着杯底。
李初夏一脸奸笑着望着唐芊儿,朱唇轻起,道:“林圣主,初夏这第一杯茶先敬您,还请笑纳。”
也在刹那,唐芊儿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宴席四面八方的目光。
如坐针芒。
“大小姐,何必呢。”
唐芊儿此时脸上笑的已是比哭还难看。
“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会忘记吧。”李初夏手捧着茶杯,脸上的笑意愈发奸诈。
“哼!”
人群中一声冷哼,赵忠豁然站起,高声冷笑道:“林圣主,虽然你贵为圣女教之主,但你总归才二十余岁,何德何能当得起李大小姐敬的第一杯茶!”
“而我天理教纵横大明已有十余年,我父为了拯救万千黎民百姓呕心沥血了数十年,你若有自知之明,还不放下茶杯!”
王明瑞也站起,道:“赵兄此话甚是有理,想我佛魔宗为民消灾解惑广结善缘,我父更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传播佛家至理,而你的圣女教加起来还没一年时间,教中子民也顶多两县之地,你算哪门子葱,识趣的话,还不快赔礼道歉!”
美人之诱惑,只在片刻间便发挥出了效果。
唐芊儿脸色刷一下弥漫上一层冰冷,眼睛斜扫二人一眼,一抹寒光闪过,用只有李初夏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大小姐,难道你想借这二人之手来教训我不成?”
李初夏脸上笑意不变,示威性地挑挑双眉,也是用只有唐芊儿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不错,你在荷塘边对本小姐做的龌龊事情,本小姐岂能善罢甘休!本小姐就是打算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脸面!”
“就他俩?”
唐芊儿扫了一眼赵忠和王明瑞,嘴角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我小瞧他们,就他们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李初夏俏脸一红,显然接受不了唐芊儿这句“毛都没长齐”粗俗的话。
她美目狠瞪一眼,道:“姓林的,你别嚣张,本小姐的手段还远不止这些,今日必让你悔不该来参加我爹的寿宴!”
唐芊儿玩味一笑,“哦?是吗,那倒要人拭目以待了,在下实在想看看在荷花池差点溺水淹死的大小姐有什么好的手段?话说某人的某个地方不小哦。”
“你,无耻!”
李初夏瞬间恼羞成怒。
刚要伸手打这登徒子一耳光,可是接着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只在斗转间,一层透明的水雾就突然涌上了李初夏的眼眸,跟会演川剧的变脸一样的快。
再然后,那两个下睫毛渐渐承受不住水雾的重量,又化作了两行清冷滚滚滑落,瞬间淌满了她那张唯美的脸颊。
众宾客在周围都瞧得仔细,纷纷纳闷起来:
李大小姐怎么突然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