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正值碧玉之年。
眉目如画,皎若春华,皓齿明眸,闭月羞花。
一身淡雅素绿的水田裙,脚踩一双精致的圆底鞋,不仅勾勒着她的腰肢纤细一握,更显得肌肤白皙胜雪。
林寿不是没见过美女。
圣旨大盗王子瑜,倾国倾城,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
他的结发妻子周彤的美色,也可堪称上佳,如一朵高雅忠贞的百合。
情人糖姐儿,风情万种的御姐范儿,如同一朵雍容大气的牡丹。
红颜知己唐芊儿,国色天香,静时如含苞待放的君子兰,动时又如一朵鲜艳火辣的腊月梅。
以花喻人,这是林寿的兴趣。
而这少女,给林寿的第一感觉,便是恰如一朵刚吐新芽的栀子花。
曾记得有歌唱曰:栀子花开,如此可爱,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光阴好像流水飞快,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这一刻,林寿的回忆穿梭千年,仿若又回到了他的大学时光。
那些年,他曾经有份懵懂的初恋。
那些年,他曾有幸邂逅过一个兰质蕙心的女孩。
本以为时光一去不复返,任谁能想到,历经一世轮回后,竟在此刻又与她再一次相逢。
林寿知道,这只是一种巧合。
这个少女绝非是那个她。
但他的内心深处,依然还是忍不住为之悸动,只因那张侧脸,实在是太让人记忆犹新。
“两位兄台,不知那是谁家的女子?”林寿轻声询问。
“怎么,你竟不认识她?”那两位公子哥竟十分的诧异,“莫非兄台非我济宁城人士?”
“这……”林寿微微一愣,“二位是如何得知的?”
两位公子哥立刻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接着便笑道:“这位兄台有所不知,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我济宁州绰号为‘托塔天王’李宝仔的独生女儿,姓李,名初夏。”
“今年芳龄十八,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曾惹得无数少年郎为之魂牵梦绕,问我济宁城里哪个不知。”
“而且,她被李天王宠的刁蛮任性,还习了一身上乘的武艺,但凡看不顺眼的男子,若是追她追得紧了,少不得会挨她一顿暴揍,就如今日楼下这般,都快成我济宁城里的一大盛景了。”
“如此盛名女子,你竟还不识得,岂不证明你肯定非我济宁城的人士嘛。”
林寿听他们讲完,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就是招亲榜中的李大小姐,李宝仔的掌上明珠。
话说现在整座济宁州都是以李宝仔为尊,在这一城三县之地里也算是一方霸主,那声“长公主”的称号倒也起得贴切。
只是脾气未免太彪悍了一些,当街打人。
林寿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翘。
这少女,有性格。
他喜欢。
这时,一旁的公子哥见林寿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初夏,赶紧抓起桌角的一杯热茶就泼了过去。
林寿赫然一惊,随即恼怒道:“你这是作甚,为何突然拿茶来泼我!”
两位公子哥见他恼了,赶紧解释道:“这位兄台,你可莫要误会啊,我俩这是怕你沉迷在李大小姐的容颜里而不可自拔,不然下一个死皮赖脸去追求的有可能就是你了,我等这是在救你,不想你以后也不被爆打在街头!”
林寿抹着脸上的茶渍都被气乐了,“两位说的哪里话,我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岂能会做出那种龌龊之事来。”
两人却同时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揭穿道:“我等观兄台的脸色,一看便是纵欲之人,这几日青楼花船肯定没少逛吧,那等庸脂俗粉你都能下得去口,更别说像李大小姐这等国色天香的妙人了,只怕兄台心里早就垂涎欲滴了吧。”
林寿的脸皮禁不住一红。
这几日他是有些纵欲过度,但也全因是糖姐儿威逼所致,像青楼花船什么的,天地良心,他可是一次都没光顾过。
也许因大家都是同龄之人,相互交谈时又没有顾忌,林寿也不免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他接着张嘴就辩解道:“两位说话可得讲证据啊,休要血口喷人,我可绝非好色之人……”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那两公子哥就哈哈大笑道:“说谎,又说谎了,兄台,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瞧你那对春情荡漾的桃花眼,你说你不好色,谁信啊!”
此时,酒肆二楼并无其他客人,两个公子哥说话声音又大点,让坐在另一张桌上的唐芊儿和糖姐儿两人听得分明。
二女对视一眼,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乐出了声。
那意思,不言而喻。
她们很同意两位公子哥的见解。
林寿都被搞得无言了,只得悻悻地道:“好,我是好色之徒行了吧,但我对那李大小姐真没有垂涎欲滴。”
“切!”
此话又惹来两人的集体鄙视。
三人这一番调笑打闹后,关系也随之亲近了几分。
林寿很喜欢他俩豁达的性格,愿意与他们交个朋友,便首先自我介绍道:“在下姓唐,名三,字长青,兖州府滋阳城人士,见过两位兄台。”
俩公子哥也有心相交,左公子跟着回道:“在下姓杜,名昌广,字伯恒,世居济宁城,家有三子,我乃老大。”
右公子也回道:“在下杜家老二,名昌海,字仲恒,唐兄有礼。”
在古代,“伯”和“仲”,一般代表的就是兄弟中的老大和老二,若排行无错,他们三弟的字应该就是“叔恒”了。
林寿长笑道:“既然你杜家有三兄弟,为何只见老大和老二呢,不如将三弟也请来,大家一起坐下畅饮一番可好?”
杜老大一脸苦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楼下惨被李大小姐爆锤,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少年公子,随意说道:“瞧,下面躺着的就是我家三弟,名昌元,字叔恒,他现在正忙着呢,估计得等会儿才能上来。”
“啊?”
林寿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的智商都快不够用了。
初时他还以为两人是在开玩笑,可是看他们的神色却又不像是在说假话。
他又斜眼忘了一眼窗外。
此时的李大小姐已经暴打完毕,领着两个丫鬟心满意足地离去了,喧闹的街口只剩下那名“三弟”还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看着好不凄惨。
再瞧楼上这两位哥哥。
得。
一个个品茶聊天,还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
这让林寿都忍不住怀疑,这三兄弟之间,是不是牵扯着什么豪门恩怨呀,不然哪能如此的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