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在民间又叫鬼砌墙、鬼挡墙。
就是一个人在夜里或郊外、坟场独自在路上迷路的一种说法。
也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
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
但老人常说鬼打墙外定有鬼,是鬼一直拽着你的衣服,使你在原地转圈儿不让你走!
所以你才迷失了方向,走不出怪圈。
我一想到可能是遇到了鬼打墙,浑身上下都不免发凉,额头上开始呲呲地向外冒冷汗。
用胳膊在额头上胡乱擦了两把,然后我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在地上摸索了半天。
捡起来一块儿石头,瞅准了前面的绿光,试着往前用力一扔。
我是想试试看能不能丢过“墙”去。
结果我这么一甩手,石头飞出去老远,才传来落地的声音,这期间石头并没受到什么阻力。
我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强忍着心里的惊疑。
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可走来走去,却依旧还是原地打晃。
这下我急了,又蹲下去捡起了几块石头。
卯足了劲儿向前扔去,听那些石块飞行的声音,仍是毫无阻碍。
这是咋回事儿啊!
前面明明啥也没有,我咋就走不过去呢?
背后的汗珠子,像是春后的野草,一茬接一茬往外冒。
我只感觉背后的衣服,都已经快湿透了。
正当我急得一脑瓜子汗的时候,一片死寂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白霁子的声音:“你咋进来了?”
我一听是白霁子的声音,心头大喜,赶紧开口叫道:“你在哪儿呢?快拉我一把,我过不去了!”
“我离你挺远呢!你把脖子上的猪精骨拿在手里,用它顶在前面,再往前走!直走大约五十步,就能看到我了!”
白霁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记着,不管遇到啥都别回头,直走就对了!”
我忙按他说的做,终于是再没有什么阻挡,一步一步,接近了那抹幽幽的绿光。
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我在心里默数着步数。
数到四十九时,我已经来到了绿光之前,却依旧没有看到白霁子的身影。
我以为白霁子是老鼠模样,可能正在哪个省晃里呢。
所以还特意趴在地上找了找,结果也没看见他。
我想起来白霁子刚刚说的话,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绿光。
我咬咬牙,五十,闭着眼又往前迈了一步。
接着,我整个人,便走进了那一抹绿光中。
感觉自己没有撞上任何东西,而且双脚依旧踩在地面上。
我睁开眼,结果发现自己一步踏进了另一个石室,四下望去,我看见了白霁子。
他已经变回人形,此时,正在地上画写某种符咒。
“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叫你等我吗?”
白霁子回头看了我一眼,话语中带着些许不满。
我忙把有人进洞的事,跟他说了。
白霁子嘟囔道:“我和灰三还以为这是个天然的地洞,没想到—不过没事,你应该是无意间,触碰了某个机关才进来的,那人应该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这时,原本只有我和白霁子的石室中,突然想起了另一个声音。
“蠢徒,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然的地洞!还有啊,你知道外面是什么人,就敢说他进不来?”
我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忙循声望去,只见白霁子身侧立着一面铜镜。
里面有一个不修边幅的老道士,正在撮牙花子!
见我跑到镜前望着他,那老道士“嘿嘿”一笑,露出一嘴大黄牙:“小东西,你就是那张老蔫巴的孙子吧?”
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与我爷爷是旧识。
我慌忙点头:“是,请问您是?”
“嘿嘿,我是长白山灵泉道长。”
老道士回话的语气,颇为自得。
奈何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只好冲他懵懂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似乎是看出了我脸上的茫然,老道士不自然地皱了皱两条*的长寿眉,不满道:“咋地,你爷爷那老东西没提过我?”
我听他称呼我爷爷为老东西,顿时心里有些不高兴。
我板起脸摇了摇头,语气有些硬生生道:“没提过!”
老道顿时急了:“嘿!张老蔫巴咋可能没提过我呢?麻衣冯瞎,过阴吴痴,奇门老蔫巴,左道陈瘸子,黄袍魏红河,白教鬼人愁,加上我长白灵泉道长,关东七诡你没听说过?”
我听了这老道士的话,不由得一愣。
说实话,除了这个长白灵泉道长,其余的这些人或是我自幼熟识,或是听闻过名号,
偏只有这镜子中的邋遢老道,我是真没听过。
还有啊,那个穿黄袍的不是叫魏友德吗?
怎么到了这老道口中,变成了魏红河呢?
那老道见我似乎是真的没听过他的名号,气得胡子都歪了,哼哼道:“你们木帮的人真是……”
老道在镜子里措辞了半天,才吭哧出一句:“真是混账!”
这时,白霁子有些不耐烦地插话道:“师父,你快别跟他闲扯了!你倒是说说,这鬼尸到底能不能镇住啊?这外面还有人堵着呢!咋就不知道紧慢?”
鬼尸?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显得有些狭窄逼仄的石室阴暗处,竟然摆着六个石棺。
不同于普通的棺材,这六个石棺都很小。
在我的判断看来,根本就不可能装下一个完整的成人尸体。
即使是孩子的尸体,似乎也很难装下,除非那石棺之中,装的都是三岁左右的幼童。
我头皮有些发麻,颤声问道:“这棺材里装的是童尸?”
白霁子正忙着在地上画符,头也不回道:“什么童尸,你没看到墙上吗?”
由于墓室内过于幽暗,我刚才只看到了六口奇特的石棺。
听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注意到,我正对着的墙上,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
我点亮火折子,往前一伸,待看清了墙上的东西。
我不禁吓得“噔噔噔”连退了三大步。
那墙上挂着的,竟然是一整张完好无损的人皮!
一整张人皮,被九根又粗又长的棺材钉子,死死钉在墙上。
那九根钉子,分别插在人皮的双眼、口、鼻、双手、双脚、下腹丹田上。
我看得浑身直冒凉气,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看向那六个石棺,根据它们摆放的位置,我已经隐隐猜测出其,中装的应该分别是这个人的头,四肢和躯干。
这——分尸!
我目瞪口呆,心中的惊骇,简直无意附加。
虽然早就知道,这洞穴里肯定没啥好东西,却也没曾想,会是这么邪性的玩应儿!
铜镜中的老道,看到我惊恐的模样,呲着黄牙“嘿嘿”笑道:“怎么,小娃娃,害怕了?”
我并未理会他的嘲笑。
但说实话,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我很难想象,会有人被这般下葬,人皮被剥下来,像图腾一样钉在墙上。
而尸身也被卸为六块,分棺而殓,这简直就是让人永世不得超生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