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一愣。
“心脏疼？”
但凡涉及到心脏的问题，那就是大毛病，姜怡不敢马虎分毫。
她立马转头，回到宋家。
韩秀见她去而复返，疑惑地问道：“怡怡，怎么啦？是掉什么东西在家里忘记带走了吗？”
“妈，你心脏不舒服？”
“没有啊，我心脏一直好得很。”
“那为什么阿姨说你在清城，突然说自己心脏不舒服？”
韩秀一怔，打马虎眼道：“也没什么，我那天就随口一说，开个玩笑而已。”
韩秀并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而且还是心脏这种大问题。
更何况，拿自己的健康来开玩笑，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姜怡认真地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你女儿，你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
姜怡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韩秀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之前她是害怕，可现在人都回到榕城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清城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家三口，父子两人都死了吗？”
提起这件事，韩秀便有些唏嘘，“那天在清城的餐厅吃饭，我亲眼见到杀人凶手了。”
听到是这件事，姜怡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因为事关李钰父子之死，林初到现在还躲在招待所里，不敢回清城。
“警察还在调查，到现在都没太多线索，你是怎么确定对方是杀人凶手？”姜怡提出质疑。
韩秀正色道：“我在餐厅用餐，亲耳听到他们承认的！”
姜怡惊讶道：“他们？杀人凶手不是一个人？”
韩秀点点头，“是一男一女，那女的说她小时候被李钰的爷爷性/侵过，所以她杀掉李家父子，是为了寻仇，让他们李家断子绝孙。”
姜怡听完后，一阵心惊。
虽说性/侵者确实该死，可李钰的爷爷早就去世多年。
俗话说的好，祸不及家人，可她却因为寻仇，把他们一家都给杀了，这未免也太吓人了。
简直就像恶魔一样。
韩秀一直胆小怕事，难怪从清城回来以后，一直在家中闭门不出。
“当时我听到他们自己是凶手，吓得不行，连忙想跑，可没一会儿，他们就朝我走来了，我以为他们发现了我，要杀我灭口，于是我才谎称自己心脏不舒服的。”
韩秀关键时刻反应还是挺快的。
“那你……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了吗？”
韩秀点点头，“看清楚了，女的长得很漂亮，打扮的也很俏丽，一点儿都不像会杀人的样子，男人个头很高……”
韩秀回忆了一下，“哦对了！他好像还是个混血！他们站在一起，还挺惹眼的，如果再见到，我应该能认出他们。”
既然如此，韩秀就是证人。
“妈，我觉得你应该去一趟警局！把你知道的这些线索，告诉警察，早日把凶手捉拿归案。”
顿了顿，姜怡接着道：“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死的那对父子，是林初的继子和丈夫。”
韩秀一愣，满脸惊讶，片刻后叹了口气。
“唉，林初虽然身为母亲，不太够格，但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姜怡没吭声，直接开车把韩秀带去了警局。
因为韩秀是这桩凶杀案的唯一证人，甚至亲眼目睹了凶手的真容，所以警察问了很多问题。
做完笔录后，帽子叔叔还让局里的侧写师，给韩秀描述中的那两名案犯画了画像，又一点点的修改，争取锁定嫌疑犯的真容。
时间太久，姜怡并未在里面干等着。
她在警局四周漫无目的的随便闲逛，不知不觉走到警局旁的那家招待所。
林初住在这里。
姜怡站定两秒，准备往回走，却猝不及防看到前台有阿姨在打扫卫生。
那阿姨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熟悉，穿着清洁工的衣服，姜怡愣了愣。
“待会儿把这大厅拖完以后，去把房间把马桶给刷了，还有厨房一堆垃圾，也全都清理了。”旁边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在指挥。
妇女弯着腰，拖得很卖力，直到那经理走了，也没任何的怨言。
她直起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却在转头的一瞬间，和大门外姜怡的视线对上。
妇女愣了愣，连忙扔了拖把，藏在身后，仿佛觉得很难堪似的。
“怡怡。”
是林初。
直到看到林初的正脸，姜怡才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样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会在招待所当起了清洁工。
“你给我交的那些房费，已经到期了，我给老板工作抵债。”林初解释道。
林初没有提姜怡留下的那三千块钱，那是她们二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也是为了留下、体面。
“你今天过来，是特地看我的吗？”林初落在姜怡脸上的视线和善很多，还参杂着许多的内疚，她把拖把放到一旁，将手上的脏污在工作服上，轻轻地擦了两下。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饭？食堂应该也快开饭了。”
招待所是有食堂的，员工餐也不用额外掏钱。
姜怡淡声说道：“我不是来看你的，只是恰好经过。而且，我已经吃过了。”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林初在自己面前如此拘谨的模样。
姜怡收回目光，“既然食堂要开饭了，那你就去吃饭吧，我走了。”
“怡怡……”林初抿唇叫她。
姜怡没有回头，脚步却顿住，很显然是在等林初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何时，天色竟然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这个时间，刚好是万家灯火亮起的时间。
天空犹如一副深邃的画卷，一盏盏灯在黑暗中像是繁星般，逐渐亮起。
他们零星的，温暖的，承载着家的温度。
姜怡等了一会，见林初迟迟没有开口，便抬起脚步接着往前走。
清风袭来，将林初犹若细纹般的话，带到了姜怡耳畔。
“对不起。”
姜怡手指蜷了蜷。
这三个字，她等了整整十年。
可惜来的太晚了，对她而言，早已不重要了。
姜怡依旧没有回头，身后的林初却已经泪流满面。
“怡怡，霍燃并未良配，你爸爸的失踪和霍家绝对脱不了关系！”
林初盯着姜怡远去的背影，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