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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豆浆2025-04-19 11:498,517

7.

不过王涛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装作若无其事地亲热喊我“星哥”。

我无视了他,头一回当众对他冷眼相待。

余钧文似乎察觉到了异样。

正在此时,包房里有人探出头来,招呼刘副总回去继续喝酒。

王涛也趁机溜走,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仿佛吃定我不会对他采取什么行动,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

余钧文将林雪扶到车后座,喘着粗气,一脸嫌恶地打量着她醉醺醺的样子。

“她不是你的女人吗,怎么搂着男助理的腰?”

他绕到车前,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像是要看透我的内心。

“这就是你当年非要不可的人。”

余钧文的讥讽如同利刃,狠狠刺进我的心窝。

我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真是有意思,她整晚都在夸你。”

说着说着,余钧文又冷笑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荒诞的事。

“你猜怎么着?后来她喝多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向你求婚。”

我又开始反胃,晚饭没吃多少,只能蹲在路边干呕。

求婚?多么可笑。

这些话从林雪嘴里说出来,比起羞辱更让人觉得讽刺。

当我再次抬起头时,余钧文被我满脸的泪水吓了一跳。

“我的天,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哭成这样?”

余钧文连忙过来,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

“哪里不舒服吗?你的焦虑症还没好?”

今晚,我的眼泪在两个人面前决堤了。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余钧文太了解我了。

我一哭,他就全明白了。

他啐了一口,狠狠地瞪向后座的林雪。

“这臭婆娘真不是东西!”

8.

接下来,我以身体抱恙为由,回母亲家静养,与林雪保持距离整整七天。

五年前焦虑症初发时,母亲特意聘请了心理专家为我做心理疏导。

这次情况相仿,林雪也没起疑心。

她每日必打来电,嘘寒问暖不断,我只得敷衍应对,竭力掩饰异常。

有时我会怀疑,她是否已察觉我发现了她的把戏。

可她表现得如此自然,又让我产生了动摇。

新一轮融资前夕,事务所召开了合伙人会议。

然而这次,身为大股东的母亲却反常地缺席了。

得益于余钧文的暗中通报,我在会议进行到一半时推门而入。

强行中断了刘副总正在进行的融资方案汇报。

自从我开始闭门调养,逐渐淡出事务所的日常运营,与会者们已许久未见我的身影,此刻纷纷流露出惊诧之色。

王涛神色一凛,从林雪身边大步流星地走来,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对我说道:

“星哥,会议还在进行中,如果您有私事要找林所,不如先去她办公室等候,稍后再...”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三言两语间就把我塑造成了一个无理取闹的病弱废物。

但我很快就让他哑口无言。

“抱歉,今天我是代表母亲出席会议的。”

王涛闻言,瞳孔骤然收缩,那张平日里阳光俊朗的脸庞,此刻浮现出一丝狡黠。

林雪欲言又止,只是干巴巴地唤了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但她投向我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温柔中夹杂着一丝警惕。

在王涛故作茫然的注视下,我从容就座。

与余钧文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我抬眼瞥向王涛,理所当然地吩咐道:

“别杵在那儿了小王,给我来杯浓咖啡。”

待王涛离开会议室后,我立即叫停了融资方案的汇报,刘副总一脸困惑地走下讲台。

“趁大家都在场,作为事务所创始人之一,我有一件重要事项要宣布。”

我正襟危坐,目光如炬。

“我决定解散事务所。”

刹那间,满屋哗然。

刘副总惊恐万状,目光在我和林雪之间来回游移,急切地询问缘由。

林雪脸色骤变,但很快来到我身旁,轻轻握住我的手。

她强压怒火,向在座各位连连致歉。

“阿星最近精神状态不佳,这其中定有误会。”

她又转过身来,捧起我的脸,笑容中暗藏锋芒,试图用虚伪的温柔来束缚我。

9.

“阿星,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谈,事务所的事你不必操心,我会处理妥当...”

余钧文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既然阿星已经表态,那我也来说两句。”

他站起身来,目光越过林雪,直视着我。

“我、阿星和许阿姨三人的持股比例足以左右大局,这家事务所虽然规模不大,却凝聚了阿星的心血。”

余钧文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天却罕见地严肃认真。

他看向我,眼神坚定如铁:“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会鼎力支持。”

我点了点头,仿佛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果断甩开林雪的手,我大步走向余钧文。

回头对上林雪复杂的目光,我冷冷地说道:

“林雪,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

说罢,我将这烂摊子丢给林雪,让余钧文陪我离开。

我心知肚明,只要我迈出这间会议室的门,这个由我亲手缔造的事务所就将土崩瓦解。

那些日夜兼程的奔波、推杯换盏的应酬、殚精竭虑的争辩、据理力争的谈判,所有的心血和汗水,都将在须臾之间化为乌有。

从象牙塔步入职场,我亲眼目睹它逐步发展壮大,案件量与日俱增,项目规模不断攀升,律师团队日益扩大。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会亲手终结它的存在。

我后悔吗?不,我绝不后悔。

我别无选择。

但其实,我早有腹案。

除了林雪、王涛和他们的某些亲信外,其他律师很快就会收到新事务所的安置方案。

那晚从酒局接林雪回来后,我就向余钧文借用了一家闲置的事务所。

我与他和父亲商议妥当,这家事务所随时可以接纳原班人马,我们也物色好了合适的管理者。

我们会妥善安排过渡期,确保所有客户都相信这不过是一次内部调整。

表面上,一切如常,更换事务所不过是换了块招牌而已。

林雪和王涛的离去,不会对任何在办案件造成实质影响。

尽管在我心里,它已不再是那个寄托了我初心的事业。

从今往后,我不再孤军奋战。

母亲和余钧文始终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是最了解我、最支持我的人。

我早该回到他们身边,而不是与那个背信弃义的林雪纠缠不清。

在合伙人会议上投下这颗重磅炸弹后,我关闭了手机,对林雪和王涛的电话轰炸置之不理。

10.

我心里清楚,注销公司并非易事,但我已下定决心要断舍离。

余钧文很识趣,一路无言,把我送到家后就离开了。

终于四下无人,我再也撑不住了。

紧绷的神经几近崩溃。

我终于能独处,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一切。

为我逝去的岁月,为我自认为正确的选择,为我倾注全力的每一分每一秒而感到痛心。

想到那些争分夺秒的时光,我内心翻江倒海。

这份事业,明明也是我的心血啊,凭什么说只属于林雪一个人。

最初它是充满希望的,富有挑战性的,前景广阔的。

可如今它已经变质,就像我历经六年的爱情。

再不舍,我也必须割舍。

精疲力尽的我躺下休息,却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一觉醒来,卧室门被敲得砰砰作响,我的手机也被打爆了。

开门后,看到余钧文一脸阴沉,我顿时感到不妙。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她的手机屏幕里,我看到自己的私密照正在公司内网疯传!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照片里,我赤裸上身、神情放松,是只在林雪面前才会展现的私密状态。

而此刻再看,我只觉得难堪至极、愤怒不已!

这种卑鄙手段令人发指!我怒不可遏。

强忍着恶心,我再次浏览那些照片,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我竭力保持冷静,余钧文却怒不可遏。

不用我多说,她已经在追查照片的来源,并着手从内网清除。

她咬牙切齿,发誓要让那两个人付出代价。

没多久,她运用人脉查明了真相,告诉了我幕后黑手是谁。

果不其然,正是王涛。

毕竟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他能做出这种龌龊行径。

王涛甚至没有太多遮掩,用的还是老家的IP地址。

我猜,他大概查过相关法律,笃定此行为即便入罪也是情节较轻。

可一想到我的隐私被四处传播、成为众人谈资,我怒火中烧。

难道我逼得太紧了吗,难道错的人是我吗?

越是这样,我越不能退缩,我绝不能再容忍下去!

我已经伤痕累累,必须要把他们也都拖下水。

我让余钧文回去处理照片,并再次恳求,让我自己解决这个烂摊子。

哪怕豁出去,我不惧直面现实,也不怕身败名裂。

11.

我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都将如数奉还。

林雪咬牙应下。

我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换上最正式的西装,独自踏入公司大门。

我故意松开领带,让自己看起来略显狼狈。

刚进门,林雪父亲的怒吼就在身后炸响。

猝不及防之际,他像头愤怒的公牛冲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顾星,你他妈什么意思?说关就关公司?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干?!”

他的声音粗犷而愤怒,惊动了整层楼的人。

“你怎么敢这样对林雪,她哪点亏待你了?”

这些话如同利刃,刺痛我的耳膜。

林雪父亲怒不可遏地质问,我却低头沉默,任由他扯着我的衣领。

我被揪得喘不过气,却强忍着不动声色,仿佛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意志。

围观的员工渐渐聚集,有些是熟悉的老面孔,也有陌生的新人。

前台小李吓得六神无主,手抖得几乎拿不稳电话。

须臾之间,林雪和王涛从办公室匆匆赶来。

“你休想关掉公司!你凭什么毁掉我女儿的心血?!”

林雪父亲仍在咆哮怒吼:“你知道我女儿为这个公司付出了多少吗?她夜以继日地工作,你倒好,整天游手好闲,你当初就不该......”

眼看他的拳头就要挥向我的脸,林雪却突然冲上前来,挡在了我身前。

没想到,在这种危急时刻,林雪还在继续她的表演。

而王涛见状立刻上前,一把将林雪拉到身后,让她父亲扑了个空。

尽管林雪在我心中早已成为不齿的背叛者,但亲眼目睹王涛如此维护林雪,我还是感到一阵刺痛和恶心。

“叔叔,您别激动,事情并非您所想。”

王涛果然镇定自若,仿佛戴着虚伪的面具。

他耐心劝说林雪的父亲,又转身安抚我。

“最近失眠又犯了吗?星哥,我真的很担心你,你一直不回我电话,公司都乱成一团了。”

这一刻,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

他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我已经分不清了。

但我终于看清,原来他和林雪是一丘之貉。

为达目的,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睁眼说瞎话。

“林叔叔就是太关心林雪了,他没什么文化,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何必呢?”

王涛的语气温柔得令人作呕,而我耳边还回荡着林雪父亲刺耳的谩骂。

“叔叔您消消气,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王涛的做作更是让我反胃。

12.

我咬紧牙关,冷笑一声。

真是一出好戏,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终于,我决定撕破这层虚伪的面纱,当众揭露真相——

“那你呢,你累不累?!”

我直视林雪,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的声音如雷贯耳,带着压抑已久的颤抖。

“在家里照顾我的起居,出差又要照顾王涛的生活,你累不累?

庆祝完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又要为王涛庆生,你累不累?

一边在我母亲面前扮演贤妻良母,一边又和王涛勾搭成奸,你累不累?”

说完,我转向近在咫尺的王涛,目光如刀。

我看到王涛欲言又止,但我冷冷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我冷眼瞪视着他,目光中的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还有你,装了这么久,你累不累?”

“叔叔,我正式介绍一下,您身边这位就是您女儿的新欢王涛,您的宝贝女儿正准备抛弃我另结新欢。”

我不顾一切地撕开伤口,将所有痛苦暴露在众人面前。

“公司从创立到现在,我母亲和我发小给了她多少支持,我哪点对不起她?可我累到夜不能寐、厌食抑郁的时候,她却和别人勾勾搭搭,她又何曾对得起我?!”

我怒吼着,声音越来越大,情绪彻底失控。

“你们以为我不在乎公司吗?我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这一切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我的怒吼回荡在整层楼,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我死死盯着林雪,眼中充满愤怒和痛苦。

“把我的照片散布出去,你爽了吗?你和王涛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以为我不敢公之于众吗?!”

我彻底抛弃了尊严,丢掉了体面,像每一个被背叛的丈夫那样,不断揭露林雪的丑陋。

“告诉你,我不屑那么做,我觉得恶心!我怕玷污了大家的眼睛,损害公司的声誉,但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本来我只想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让公司回到正轨。

但现在,我要让她们吃官司,付出应有的代价。

闹剧渐入尾声,我的心脏剧烈跳动。

不能再继续失态了,我终于收敛了疯狂的姿态。

我扶着胸口平复呼吸,声音沙哑而疲惫。

“叔叔,您要是不嫌丢人就继续闹吧,警察很快就会到,我就不奉陪了。”

终于发泄完毕,我彻底精疲力尽。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转身欲走,却又被林雪父亲拽住。

他也被我吓到了,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

13.

林雪沉默不语,王涛则满脸愧疚地低声解释着。

我充耳不闻,这场闹剧已经该落幕了。

人群渐渐聚集,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神色复杂,还有几位想上前搭把手。

公司里的老同事们眼中满是同情,但我婉拒了他们的好意,独自步入电梯。

不出所料,林雪和王涛一路紧随其后。

他们不断地道歉辩解,在我耳中却如同两只聒噪的乌鸦。

电梯缓缓下降至地下车库,这短短几层楼的距离仿佛漫长如世纪。

我已无话可说,沉默如山。

见林雪软语相求无果,王涛突然挺直腰板,拦在我的车前。

他双眼通红,表情却坚定如铁。

但这种突如其来的硬气让我不禁冷笑。

“顾总,我承认错误。但公司是林总的心血,她为之付出一切。要怪就怪我吧,别毁了她的心血。”

是舍不得心血,还是舍不得权力、地位和财富?

曾经站在顶峰的人,又怎会甘心跌落尘埃。

王涛继续说着,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可以退出,从此消失......”

怎么,现在知道收敛锋芒了?

我仿佛置身事外,冷眼旁观这场拙劣的表演,只觉得可笑至极。

林雪则上前握住我的手,对王涛视若无睹。

那曾经温暖的触碰,此刻却令我作呕。

我盯着她,忽然笑了,笑得苦涩又悲凉。

抬手便是响亮的一巴掌,总算还了她的“深情厚意”。

“林雪,你亲手毁了这副好牌。祝你们白头偕老吧。”

不愿再看这对狗男女演戏,我转身欲走。

谁知王涛突然冲到车前,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打方向盘,却还是失控了。

车子歪歪扭扭地撞上了柱子,我的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

一瞬间,眼前天旋地转,意识逐渐模糊。

14.

恍惚中,我看到林雪奋力推开王涛,她的咒骂声在车库里回荡。

“你他妈疯了吗?找死?”

我的视线越发模糊,只听到王涛一声惨叫,似乎摔得不轻。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瞥见鲜血从他额头汩汩流下。

那殷红的颜色刺目至极,比林雪当年那捧玫瑰还要鲜艳。

我陷入了一场漫长而混乱的梦境。

梦中,林雪身着干练西装,意气风发,浑身散发着耀眼光芒。

我看到她站在领奖台上,满面红光地向我示爱,而年轻的我笑骂着接过奖杯。

我听到她轻唤我星哥,许诺不要孩子就不要,婚礼随我心意,让我做最帅气的新郎。

我看到她细心地为我挑出青椒,耐心地剔除鱼刺。

我看到自己邋遢地站在厨房,一边抱怨她煲汤太慢,一边夸她能干。

我看到茶水间里,王涛和同事们起哄,让林雪向我求婚。

而林雪红着脸,说别闹,说她还没准备好嫁妆。

......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

透过窗户,只见外面一片漆黑。

床边坐着我母亲、余钧文,还有几个关系较好的同事,脸上表情各异。

甚至连刘副总和王教授也来了。

短短几天发生如此多事,想必他们都惊魂未定。

病房门口,站着面容憔悴的林雪。

耳畔依稀回响着梦中那句“别闹”。

这两个字如同利刃,在梦中刺穿我的心,醒来后依旧隐隐作痛。

林雪最先发现我醒来,急忙上前想抓我的手,却被余钧文一把拦住。

“还嫌不够乱吗?滚远点!”

曾经意气风发的林雪,此刻狼狈不堪。

她所有的骄傲与尊严仿佛都被碾碎了。

转眼间,她变得如同蝼蚁一般卑微。

我别过头去,竟有些不忍直视。

她声音颤抖地告诉我,王涛头部受了重创。

王涛这是自作自受。

长期的工作压力,早已让他身心俱疲,这次意外更是雪上加霜。

15.

据说我昏迷期间,林雪在医院闹得天翻地覆。

医护人员成了她发泄的对象,无人能幸免于难。

也难怪,她现在一无所有。

她孤注一掷,妄图与我决一死战,却落得如此境地,还要面对法律的制裁。

遭受重创的女人确实令人同情,但这也是林雪咎由自取。

而我因脑震荡恶化和抑郁症复发,在床上昏睡不醒。

母亲搀扶我坐起,递来一杯热茶。

事态已然失控,双方都遍体鳞伤。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我让余钧文帮我叫来林雪。

“两件事,听完就给我滚。”

我声音低沉,勉强压制住怒火。

“第一,24小时内,从我家里滚蛋。那是我母亲给我的结婚礼物,你没资格待在那里。”

“结婚礼物”这词听来多么讽刺,我注意到林雪脸色骤变。

“第二,不管照片的事是谁策划的,你们就等着应诉吧。我会聘请最顶级的律师团队。”

感谢母亲多年来的严格管教,让我成为一个坚韧不拔、头脑冷静的男人。

我能在短时间内平复情绪,直面残酷现实,无所畏惧。

我的怒火已然平息,不会再心慈手软。

林雪低头不语,满脸羞愧。

她脸上写满了悔恨,但那已不是我曾经爱过的她。

我最后扫了她一眼,冷冷地宣布。

“林雪,从今以后,你和王涛给我消失。”

住院期间,他们果然销声匿迹。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但病房的环境令我窒息。

趁医生查房结束,我支开余钧文去买粥,独自溜到医院后花园。

秋意渐浓,长椅上落叶纷飞。我裹紧外套,呼吸新鲜空气,无聊地刷着手机。

突然,一封邮件弹出。

定睛一看,发件人竟是林雪。

我以为已经切断了与她的所有联系,却忘了这个邮箱。

她发来一封长信,开头就请求我耐心阅读——

16.

“阿星,我明白辩解无益,但仍想郑重向你道歉。请给我最后一次机会,静心阅读这封信。

说来可笑,从大学起,我就一直仰慕你。

你出身优渥,却毫无傲气,从不目中无人。在我心中,你坚韧如松。

最初你冷若冰霜,那股不屈不挠的劲头令我着迷。

阿星,你可知道?我常觉自己不如你。每当我遇到困境,几近崩溃时,总是你挺身而出,鼓舞我。

你总说,相信我能成大事。

老实说,你的支持是我前进的动力。

我钦佩你的拼搏精神,欣赏你的自负,连你那些挑剔的小毛病都觉得可爱。

即便你说不想要孩子,我也认真考虑过和你丁克。

曾经,我是真心实意想嫁给你,也是真心爱你。

也请你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发自内心。

但创业路上孤独难耐,阿星。

我无权说这些,但看着你身体每况愈下,直到退出公司,我心如刀割,舍不得你受苦。

你离开后,我仿佛失去了依靠。

公司虽大,员工众多,却再无人像你那般贴心。

没人陪我披荆斩棘,没人与我针锋相对,我变得畏首畏尾,也遭遇了几次挫折。

我常常想念你,想你回来辅佐我,怀念我们并肩奋斗的岁月。但我知道你需要休息,我怎忍心让你回来。

直到王涛出现,我竟开始动摇。

看着他身上熟悉的拼劲,看他在我身边打转,日复一日地鼓励我,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将犯下大错。

老实说,我当然后悔过,也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可以如此卑劣。

每次越轨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变得贪得无厌,愈发不像自己,有时也厌恶这副虚伪的面孔。

我既怕被你发现,又舍不得失去你,可笑吗?

如今,终于被你识破。

我不为自己开脱,失去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我也终于卸下重担,能向你坦白一切。

17.

阿星,我知道自己就是个混蛋。

我辜负了你的托付,践踏了你的付出,我甚至辜负了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

落得如此下场,我罪有应得。

现在,我已与王涛彻底断绝关系。

我无意向你证明什么,我清楚你已对我失去信任。

只是没料到他会如此丧心病狂,一再伤害你。

若能重来,我定不会让他介入我们的生活,不会让自己沦落至此。

但我明白,现在说这些都无济于事。

你是如此优秀,真的对不起,我亲手毁掉了我们的感情。

不过请放心,王涛将接受法律制裁,应得的惩罚一样不少。

我也会放手一切,离开这座城市,重新开始。

只是遗憾,我和你再也回不去了。

虽然我没资格再嘱咐你什么,但请你务必照顾好自己。

一定要养好身体,别再熬夜,好好吃饭。

阿星,在未来的岁月里,愿你一切安好。”

余钧文找到我时,我正抱着手机默默流泪。

我发誓,这绝对是为林雪哭的最后一次。

余钧文顿时脸色铁青,一把将我拽回病房。

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喷嚏。

余钧文恶狠狠地骂我傻,我却用湿润的眼瞪她。

我突然笑了。

笑得如释重负,让一切都随风而去。

出院一周后,我被余钧文拐到了海岛度假。

整整两个月,我每天拉着她冲浪、骑马、潜水,玩得不亦乐乎。

蓝天白云洗涤着我的心灵,我肆无忌惮地使唤着余钧文。

人啊,真不该把自己逼得太紧。

我只恨没早点来体验这种逍遥自在的日子。

我的身体慢慢康复,心情日渐开朗。

太阳穴的伤疤淡了许多,心里的创伤也渐行渐远。

吹着海风,喝着啤酒,我和余钧文啃着烤鱿鱼,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邻桌来了对小情侣,服务员为他们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我忽然注意到,女孩开始小心翼翼地帮男友挑汤里的葱花。

曾几何时,这样的场景也在我生活中上演过。

如今回想起来,恍若隔世。

有点想笑,我突然想起一个细节。

“哎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说,当初是谁那么快把消息透露给林雪爸爸的?”

18.

我拍了拍余钧文的肩膀,语气轻松地问道,仿佛在谈论别人的八卦。

她将煎好的牛排切成小块放到我面前,笨拙地献着殷勤。

“你让我装傻我就装呗,满意了吧,小祖宗?”

聪明如她,什么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几个月前重新掌控公司时,第一时间让人给林雪父亲打匿名电话的人,正是我自己。

照片被疯传,公司陷入混乱,上下一片狼藉。

那时候,我正寻找一个宣泄口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而依照我对林雪的了解,同样爱面子的她,必然不会让自己父亲知道她脚踏两条船的事。

明明比起王涛,我才是更优质的选择。

当时的林雪,也许正为如何平衡我与王涛而烦恼,纠结未来的走向。

也许正犹豫要不要跟我坦白,苦于何时向我求婚......

我相信她肯定挣扎过,那封邮件中透露出的愧疚之情我也能感受到。

但那都不重要了,从她决定背叛我的那一刻起,再多的借口都洗不白。

于是,我正好可以利用林雪父亲,将这令人作呕的事实彻底撕开给大家看。

我存了点儿心思,倒真要感谢林雪父亲失控大闹了一场。

他闹得越厉害,骂得越凶,越能激起我内心的怒火,让我的愤怒显得合情合理。

越是能给我绝佳的“表演”机会,让我能顺理成章揭开她们背叛者的真面目。

让我能把一切真相都摊开来,还自己一个清白。

我还要感谢林雪和王涛,是她们让我领悟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演技”。

也让我亲身体验了一把,感受颇深。

这世间哪有几人不是在演戏,只看谁的演技更胜一筹。

说实话,那一场闹剧搞下来,我真挺痛快的。

房子、公司、存款,林雪和王涛几乎失去了这五年来辛苦积累的一切,输得体无完肤。

但其实在我心里,这些都比不过那两记耳光。

那响亮的巴掌声,不仅打在王涛和林雪的脸上,也为我出了一口恶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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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照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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