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撑住!”
后卿抓起她的手,准备在上面结一个阴阳咒,却发现不管他如何结印,仿佛一滴水落入大海,结好,又消失,一次又一次,连为她分担痛苦的机会都没了。
“怎会如此?这兵咒当真厉害!小丫头,我竟救不了你!”
青盐反握住他的手,由于身体太过疼痛,眼睛不由自主地顺着眼角流下来,她望着后卿,轻声说了句:“没关系,我不怪你。”
后卿为她擦了擦眼泪,满眼心疼,“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说完又立马反驳自己,苦笑着摇头,“呵……我在说什么蠢话?平时我割破个手指都疼得要死,那可是千刀万剐的诅咒,你怎会不疼?”
他捧着她的脸,每说一个字,声音便颤抖一分。他的眼圈也开始泛红,苍白的脸庞,渐渐有了血色。
青盐攥紧他的手,声音越来越轻:“后卿,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元吉来了。”
“不!不是梦!元吉她真的回来了!她还说,她有办法救你!小丫头,你撑住,元吉去给你熬药了,她很快就回来了!”
“真好啊……”青盐微微一笑,“不是梦,我终于找到元吉了……”
后卿强忍心酸,笑着说:“对,你的梦想成真了。”
“那你的梦想呢?有没有变成四海八荒第一混蛋啊?”
“我都这样对你了,怎么不算混蛋呢?”
青盐想了想,笑得很开心了:“你确实有点混蛋。”
他们就这样笑着,笑着,好像身体就没那么痛了。
忽然,青盐的视线越过后卿,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鬼面具。
后卿察觉到异常,扭头看过去,诧异地问:“旱魃,你怎么来了?”
旱魃歪着头,嗓音粗哑:“你出去,我有话同她说。”
屋内的鲜花随着旱魃的一步步靠近,开始迅速枯萎,最后化作飞灰,风一吹,便消散了。
后卿见状,有些犹豫。
直到青盐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也有话想对旱魃说,后卿,你就不要打扰我们了。”
“我倒成了多余。”后卿食指弯曲,在她的鼻尖勾了一下,笑容溺宠,“那我晚点再来看你。”
“好。”
后卿离开后,旱魃一挥手,便关上了房门。
她站在床前,枯树枝般的手指缓缓抬起,扶了扶脸上的鬼面具,语气冷淡:“青盐,她真的回来了。”
青盐“嗯”了一声,“后卿都跟我说了。”
“你开心吗?”
“当然,见到元吉,谁会不开心?”
旱魃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隔着一层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青盐只能猜测道:“旱魃,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告诉我,兵咒落在身上是什么感觉?”旱魃的手抚上青盐的脸,她的声音有些悲伤,“被她日夜不休地照顾,又是什么感觉?”
青盐摇了摇头:“我睡着了,不知道。”
旱魃无奈地笑了:“真羡慕你,这种时候还睡得着。若我是你,她大概会活得更轻松。”
“此话怎讲?”
“因为我不会为了救一个死人,将自己折磨成这副鬼样子,她自然不会像这样照顾我。”
“你至今都不明白,我为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