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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注定要被牺牲的祭品
“第一，从你们一家把我当成攀附权贵的工具那天起，我就没有姐姐这个身份了。”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股穿透骨髓的寒意。
“第二，叶筠昊的罪名，是诬告陷害，定罪的是国法。你向我下跪，是想让我这个人，凌驾于国法之上吗？”
“顾清欢，你好大的胆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顾淑婷的视线，从她脸上缓缓移开，落在了她的小腹上，眼神骤然冷得像淬了毒的冰。
“别用一个无辜的生命，来给你肮脏的欲望当筹码。”
“这个孩子，确实很可怜。”
顾淑婷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那是一种极致的、冷漠的怜悯。
“但他可怜，不是因为快要没有父亲。”
“而是因为，他有一个为了荣华富贵，可以亲手将他当成武器和盾牌来利用的母亲。”
“顾清欢。”
顾淑婷缓缓吐出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她的灵魂上。
“你不配，当一个母亲。”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清欢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被彻底抽干！
她所有的表演，所有的算计，在这个女人面前，都碎得像个笑话！
顾淑婷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样。
“王姐。”
“把这位小姐，请出去。”
她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办公室。
“以后，基金会是慈善之地，不是戏台。”
“再有闲杂人等上门寻衅滋事，直接报警处理。”
“是，顾会长！”
王姐立刻叫来两名保安，再不给顾清欢任何反应的机会，架起她呆滞错愕的身体，干脆利落地“请”了出去。
顾淑婷看都未再看她一眼，转身，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身后，是顾清欢被拖拽出门时，终于爆发出的，夹杂着不甘与怨毒的嘶吼。
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轻轻合上。
门外所有的喧嚣、议论，以及那道怨毒的视线，都被彻底隔绝。
顾淑婷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场闹剧的主角并不是她。
她甚至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清扫垃圾时，必然会扬起的一点灰尘罢了。
“叩叩。”
王姐端着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愤慨和一丝担忧。
“顾会长，您……您没事吧？那女人简直是疯了！”
顾淑婷接过茶杯，指尖感受着杯壁的温度，淡淡道：“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她抬眸，视线扫过刚才顾清欢跪过的地方。
“把地拖干净，别污了咱们基金会的地方。”
王姐一怔，随即重重点头，眼中的敬佩更深了。
这才是她们的顾会长。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永远从容，永远强大。
……
另一边。
被保安像拖麻袋一样丢出大门的顾清欢，狼狈地摔在满是尘土的马路边上。
周围路人的指指点点，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她的皮肉里。
羞辱、怨恨、恐惧……
无数情绪在她胸口翻涌，最后，全都化为对顾淑婷那张清冷面容的、深入骨髓的嫉恨！
她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能高高在上，而自己就要像条狗一样跪地乞求？！
顾清欢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去身上的灰，双眼通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跌跌撞撞地朝着叶家的方向跑去。
叶家大宅。
书房内，檀香袅袅。
叶老爷子闭目养神，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当顾清欢带着一身狼狈与绝望冲进来时，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叶爷爷！”
顾清欢“噗通”一声再次跪下，这一次，她的眼泪里带着真实的恐惧和凄惶。
“失败了……顾淑婷她、她根本不吃这一套！她油盐不进！她就是个没有心的魔鬼！”
“她还说……”
“够了。”
叶老爷子终于睁开了眼。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
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清欢，就像在看一件用废了的工具。
“我让你去求她，不是真的指望你能求来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而缓慢。
“我只是想看看，她顾淑婷，到底有多硬。”
顾清欢的哭声，猛地卡在了喉咙里，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叶老爷子缓缓放下核桃，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发出“笃”的一声。
“现在看来，她比我想象的，还要硬。”
“也好。”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精光。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顾清欢的心脏，狠狠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
只听叶老爷子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宣布最终审判的语气，冷酷地说道：
“婚礼，照常举行。”
“而且，要办得比原计划更盛大，更风光。”
他顿了顿，阴冷的目光，缓缓移到了顾清欢的小腹上。
“你，作为新娘的‘亲妹妹’，婚礼当天，自然要出席。”
“到时候，我会安排一场‘意外’。”
“让你在所有宾客面前，‘不小心’摔倒。”
顾清欢的瞳孔骤然紧缩！她猛地护住自己的肚子，浑身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不……不行！叶爷爷！孩子……”
“一个还没成型的孽种而已，有什么行不行的？”
叶老爷子冷酷地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你放心，不会真的让你流产。”
“但只要见了红，只要闹出了人命关天的动静，你猜，她顾淑婷的婚礼，还办得下去吗？”
“一个‘逼得亲妹妹当众流产’的毒妇，她还有什么脸面，站在那里当风光的新娘？”
“到了那时，是保全她的名声，还是保全叶家的颜面，就由不得她选了。”
顾清欢呆呆地跪在地上，如坠冰窟。
她终于明白，这个老人，从始至终，就没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
这，是他的新棋子。
一个用血和肉，来为叶家铺路的，一次性的筹码。
而她，连同她腹中的孩子，都只是这场豪门盛宴上，注定要被牺牲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