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失色。
秦贵人还以为听错了，赐死？
怎么会赐死呢？
仅凭太后是慕容家的人，皇帝就不该这么处罚。
太后感觉轰的一声。
她脑子一阵空白，煞白的脸怔怔看着萧睿，“皇帝！”
“那是你亲表妹！”
慕容晟半天才回过神，脸上的横肉直抖：“皇上，求你，求你放过晓儿，收回成命。”
他一边求饶，一边磕头。
几位嫔妃虽面露震惊，却对慕容晓同情不起来。
那些事实在太过分了！
今日若非皇后娘娘查明真相，死的便是姜家上下。
“君无戏言。”
萧睿目光凛冽逼人，“慕容晓咎由自取，朕念慕容家上下无人参与，不予追究。”
“但，慕容晓必须死。”
“呜呜……”
慕容晓头还仰着，一张脸遍布泪水，发出悲戚的哭声。
眼泪混合着鲜红，如同在泣血，那般悲凉，令人心生怜悯。
“皇上，臣求你，臣愿意代她一死。”
慕容晟嘶哑的声音哭着哀求，额头撞着地面发出声响。
往日里，人人都知道慕容晟没个正形。
吃喝嫖赌，样样沾。
眼下为了慕容晓，磕得额头都出血了，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可怜天下父母心。
慕容晓眼睁睁看着慕容晟磕破了头，眼泪掉的更凶。
她哭得更加凄厉，扑上去阻止，奈何身体太虚弱了，没力气拉父亲起来。
“呜呜，呜呜……”
慕容晓扯着慕容晟的衣袖，发出的声音凄厉着急。
那意思好似在说：你起来，父亲，别求了，快起来……
慕容晟却不管不顾，还在磕头，直到头疼欲裂，磕不动瘫在地上，顿时眼泪纵横。
“是父亲没用，都怪父亲，为何一定要让你入宫。”
慕容晓死死抓着他的手，哭着拼命摇头：不怪父亲的，是晓儿的错。
可是她说不出话，费劲喊出来的只剩下呜咽的声音。
太后看着他们父女两，心如刀绞。
她看向了萧睿，痛心疾首，“皇帝，到底是哀家哪里让你不满了，你竟要对慕容家，做出此等事情来？”
萧睿面容凛冽，丝毫不为所动，“太后，朕治理朝堂，若连后宫都管束不好，纵容妃嫔生事，这北原的江山就不配在朕的手中。”
“难道，太后想让朕不管祖宗礼法，不管北原律例，让朕背负昏君的骂名？”
萧睿气息骤然全开，显而易见的怒火。
姜弥月与众多嫔妃急忙福神：“皇上息怒。”
太后历经了太多，怒气难消，“皇帝如今对哀家这个母后，可曾有过半分尊重？”
“哀家的母族，如今早已人才凋零，若连晓儿都死了，你让哀家如何面对慕容家的列祖列宗！”
孟贤妃和沈嫔对视一眼，又冲陈婕妤摇了摇头，让她别吱声。
太后和皇帝母子二人剑拔弩张，免得误伤他人。
萧睿凉薄的唇抿着，剑眉紧蹙，沉声道：“难道母后想让朕饶了慕容晓，背负天下人的骂名？”
“母后别忘了，如今你是北原的太后，要面对的是萧家的列祖列宗！”
萧睿毫不相让，周身怒气萦绕，令人畏惧。
秦贵人浑身发抖，彻底不敢吱声了，把头深深压低，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没想到皇上真的会这么狠！
竟然要处死慕容晓。
太后顿时觉得一阵晕眩，身体险些没站稳。
好在宫女搀扶，她才稳住身体，错愕的看着皇帝，也没了刚才的气焰。
“皇帝，晓儿……是你表妹。”
“你可驱逐她出宫，贬为庶人，可处死，未免太残酷了。”
太后几乎是哀求的声音，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慕容晟和慕容晓父女两同样看着萧睿，像是在等最后的决策。
姜弥月冷眼看着他们，沉默不语。
直到萧睿眉头纾解，“好，念在太后求情的份上，朕准了。”
“即日起，慕容晓被贬为庶人，逐出宫去，至于慕容家，收回国公爵位，世世代代，终生不得入仕为官。”
太后闭上眼，脸色一片绝望。
慕容晟松口气的同时，却也觉得天都塌了。
瞬间瘫软在地上，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慕容晓却笑了，发出十分沙哑的笑声，一个劲的仰脸看着萧睿，眼泪混合着血流淌在面容之上，眼底尽是悲戚之色。
她的皇帝哥哥，到底是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