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面色深沉,“太妃贵为先皇宠妃,岂能让她人前弹奏?”
北国使臣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索性帮忙烧一把火,“今日是北原陛下生辰,作为祝贺,太妃弹奏似乎并无不可。”
“这泱泱大国,定是以皇帝为尊的,后宫的女人只管享受荣华富贵,弹奏一曲都算小的了。”
如此口吻,就差说出大言不惭的话来了。
萧睿眯起冷眸,眼神跟淬了冰一样寒冷。
姜弥月神色不动,却了然今天的事,不是一个大臣胆敢在这口出狂言的。
正当她想着,太后赞同道:“使臣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此时瑞王和庆太妃的脸色已十分难看。
庆太妃心里觉得屈辱,若是不弹奏,到时候还会被说她不敬皇帝,若是弹奏,她堂堂先皇的宠妃,贵为太妃的脸面也无处安放。
“皇上……”
瑞王作揖,声音不疾不徐却藏有几分凌厉,“北原素来以仁孝治国,若今日母妃给你弹奏,怕是传出去,会让北原成为笑话。”
他言之不晦,“方才户部尚书所言,对太妃不敬也就罢了,竟还想让皇上至于不仁不孝的境地,究竟是何居心?”
刚才提议的户部尚书脸色骤然一惊,急忙解释说没有。
萧睿锐利的眼神扫他一眼,吓得他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
“瑞王所言极是,弹奏歌舞,自会有艺伎,那都是北原数一数二的厉害,北国使臣若是觉得不够过瘾,倒是可以亲自上场,为朕表演表演才艺。”
萧睿这边话音刚落,姜弥月唇角轻扬,掠过笑意。
她当然要帮一帮自家夫君了,“听闻北国使臣能文善武,不如就吟诗作对一番?”
“皇上对文雅之士一向欣赏有加,今日使臣若能做诗对对一番,皇上这个生辰过得定会平添喜乐。”
北国使臣噎住。
本来想看戏的,不成想成为别人看戏的对象了。
陈婕妤一向追随皇后,附和道:“就是啊,太妃再如何说都是皇上的长辈,哪有用长辈弹奏的道理,大北使臣,还是你来吧。”
“正好,我们的宋状元也喜欢吟诗作对,你们切磋切磋。”
说到切磋,其他人都面含笑意。
之前在接风宴上,北国这边输的彻底,今天要是再输,还是使臣自个亲自下场输的,北国的脸面就更挂不住了。
北国使臣认怂,没了之前的高高在上,堆着笑,“今日是北原陛下的生辰,就不好再切磋了,我这点墨水,难登大雅之堂,倒不如欣赏歌舞来的有趣。”
秦国使臣哼了声,“原来北国使臣也知道。”
那之前还在接风宴上咄咄逼人?
姜弥月端庄大气的气质,问:“哦?这么说北国使臣也觉得,不该让太妃弹奏了?”
北国使臣不想被刁难,只能顺着她的话说,“自是不该的,北原陛下仁孝闻名,这么做不合情理。”
庆太妃脸色缓和,暗暗松口气。
她看向高位,欣赏且感激的目光看着姜弥月,目光一扫,看到了一身锦袍的太后,微微拧了眉心。
瑞王拍拍她的手,已做安抚。
今日的事,显然有人有意刁难。
不过也胜在有惊无险。
萧睿松口,让宴会继续开始。
太后的脸色绷着,眼神闪过一丝恶毒。
使臣们把酒言欢,相谈甚欢。
“听说北原研制出了火弹炮,不知在北原期间,可有幸目睹风采?”
秦国使臣对身侧的兵部尚书试探,姿态倒是一副做客的态度。
天楼使臣附和,“往日也就北国有那火弹炮,先前北原也有研制,却火力不足,外臣我也是期待。”
南照,东戎和北国使臣脸色幽深,倒是没开口。
兵部尚书敷衍了一句,“是有这回事。”
可这回事到底是成功,还是没成功,也没个明显的答案。
整夜,殿内烛灯明亮,歌舞笑声响彻大殿。
忽然,万和宫的赵公公急匆匆赶来,跪在殿内,几乎要哭出来。
“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小皇子他,中毒了……”
一句话如同石头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万千涟漪。
萧睿和姜弥月一震,猛地站起身来,前者更是脸色凌冽,“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