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听完容公公对太后晕倒,以及慕容晓死了一事的禀报,萧睿神色深沉。
“死了,倒比活着受罪好。”
容公公点着头,又说:“皇上,今日一早,慕容家的人已经尽数搬离,如今慕容府已经空出来了。”
萧睿低沉的嗯了声,继续看奏折。
见他没有去看太后的意思,更未为慕容晓难过的模样,容公公心领神会,守在一旁不再多言。
一炷香后。
太监入内禀报:“皇上,赵丞相有紧要事求见。”
萧睿放下手中奏折,“传。”
不多时,赵璟入内禀报边疆军情,面色极其凝重。
“秦国敌军狡诈,引诱我军深入天龙谷,并将他们围困,此次一万人,只留两千,我军死伤惨重。”
萧睿大怒拍桌,“秦国果然假意退兵,暗中与北国往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援兵何时能到?”
赵璟回话,“大概还要三日,只怕撑不住。”
“撑不住也要撑,等火弹炮与手铳一到,定能彻底击退秦国。”
萧睿眸色深沉,思索一番后吩咐,“吩咐下去,让几位将军务必死守。”
“有违者,杀。”
萧睿王者之气全开,凛冽威严。
赵璟恭敬颔首,继而道:“那北城那边?”
萧睿眸色晦暗,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那边朕已安排好一切,只等来一场瓮中捉鳖。”
赵璟看他威严的姿态胸有成竹,不禁感叹:姜弥月的眼光,又岂会有错?
……
永寿宫。
嫔妃几乎都来了,等着宋鸣诊治。
姜弥月静等,稍稍闭目养神。
一刻钟后,宋鸣从寝殿退出来到她面前。
“回禀皇后娘娘,太后两寸脉象伏而弱,是因忧虑过度,气郁胸中所致。”
“所谓气郁于胸,肝郁难疏,乃是心病。”
宋鸣说完,众人面露忧色。
谁都知道,太后是因慕容晓一事病倒。
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如今慕容晓已死,上哪给太后疏肝郁,解心病?
“可有办法?”姜弥月神色淡然问。
宋鸣颔首,“臣开两副药,让太后服下,头疼胸闷症状可缓解,但……”
“想要根治,还得太后别太忧思多虑。”
姜弥月点点头,“有劳宋副院史了。”
宋鸣躬身行礼,退出寝殿。
孟贤妃担忧道:“太后是为了慕容晓一事才会如此,都说心病得须心药医,可若太后不想开一些,只怕……”
余下的话她给止住。
可意思,谁都听出来了。
“慕容晓刚去,太后难过是有的,这些时日,你们便多来陪陪太后,多劝一劝。”姜弥月交代道。
实际上,这些都没用。
可北原以仁孝治国。
太后身体抱恙,嫔妃们来侍疾理所应当。
嫔妃们面面相觑,无人表态。
换做以前,个个只怕会争着抢着来伺候太后。
不仅能表现出孝顺的一面,还能让太后喜爱,继而博得皇帝的喜欢。
偏偏太后如今与皇帝关系紧张,太后抱恙,皇帝迟迟没来。
若她们谁来侍疾,怕是吃力不讨好。
沉默了一阵后,沈嫔柔声道:“娘娘,嫔妾愿意侍疾,日后多来陪陪太后。”
姜弥月看着她,眸光闪过一丝赞赏,点点头道:“好,那就辛苦沈嫔了。”
嫔妃们什么都没说,心底都在想,沈嫔还真是愚蠢。
伺候太后再好,得不到任何赏赐不说,若伺候出问题来,还得被问责一番。
这种蠢事,也就她能做出来。
姜弥月来到床榻前,太后刚好醒来,一看到她便满是愤恨之色。
“你还有脸来见哀家。”
太后虚弱的声音满含敌意,“晓儿已死,如今你满意了?”
“皇后,别以为晓儿没了,哀家就拿你没办法了!”
太后话太密,太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旧患新病一起。
以至于太后如今看起来十分憔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姜弥月神色淡然,清冷道:“从始至终,臣妾便没想过要争什么,太后你又何苦?”
“与其说慕容晓是因臣妾而死,倒不如说,这是死在慕容家的荣耀,在太后你一而再的怂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