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害怕,慕容晓交代完秀珠,仍然跟着琴心嬷嬷前往万和宫。
她进入殿内,看见端坐在上座的姜弥月,恭敬行礼。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姜弥月眼皮都没抬一下,端起茶水抿了口。
安静的气息,令慕容晓一颗心悬着,不安的看着她,抿嘴微笑。
“不知皇后娘娘宣嫔妾前来,有何要事?”
姜弥月抬眼扫她,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开口,“美人应该知道,本宫找你来做什么才是。”
慕容晓心头一怵。
她再次感到不安,难道……真是姜弥月发现什么了?
杨贵妃,钟美人,柳淑妃等等……
有这么多前车之鉴,慕容晓不敢掉以轻心。
“嫔妾愚笨,还望娘娘明示。”
“若是嫔妾哪里做的不好,娘娘尽可教诲。”
慕容晓卑躬屈膝,姿态卑微又恭敬,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哪里还有往日高傲的模样。
这样的模样,惯会迷惑人。
姜弥月眼神冰冷,“哦?你不知,那本宫就来跟你回忆回忆。”
“刘业,是你的人吧?”
姜弥月此话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慕容晓仍然吃了一惊。
好半会,才平静问:“刘业是嫔妾的亲戚,自是认识的。”
“只是,嫔妾入宫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遵从女则,虽说是亲戚,却不曾见过,不知娘娘为何如此一问?”
慕容晓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既是假装不知武状元一案,又能撇清所有关系。
但,不是她想撇就能撇清的。
“刘业与姜怀武一同争夺武状元科举,在狩猎场技不如人,输给了姜怀武。”
“不过,这武举一向设立一甲三职,虽说刘业没能当成武状元,也能再朝中谋得一官半职。”
“可惜啊,却自毁前程,为了诋毁姜怀武,自己动手伤了身子,只怕这件事查明,他这刘家就毁了。”
姜弥月说话一字一句,轻缓却有力。
像是擂鼓一样,一下一下敲击在人心口,震得人久久难以平静。
慕容晓连着吞了好几下唾沫,不动声色勾起唇角的微笑,诧异道:“刘业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难怪嫔妾早两日听闻,姜怀武的武状元存在舞弊嫌疑,在朝堂上惹得刘侍郎弹劾,考官三人也当场认罪。”
“可,怎就变成是刘业陷害了?”
慕容晓手中的帕子早就被绞成一团,看似平静的面容之下,内心惧怕非常。
姜弥月一笑,起身来到她面前,在她身边绕了一圈,站在她背后,眼神一凛。
“这件事,不是该问你么?”
慕容晓当即脸色僵硬,回头看着姜弥月,惊慌道:“娘娘认为此事与嫔妾有关?”
“娘娘,嫔妾冤枉……”
慕容晓一脸柔弱,看得人以为那叫一个委屈。
仿佛受了多大的冤屈,一双眸子泛着泪光,怪叫人怜悯。
“娘娘,嫔妾多日来,一直在宫中自省,不曾过问任何事。”
“虽说慕容家与刘家是亲戚,却也鲜少往来,娘娘不能单凭这一点,便认为此事与嫔妾有关,嫔妾何等的冤枉。”
当真是嘴硬。
姜弥月冷笑,很快,她就嘴硬不下去了。
“采云。”
姜弥月唤了一声,采云会意,拿来了一分供词罪证。
“这是你的贴身婢女秀珠,差人送信给刘家,办事的宫女都已经招认了,还有什么可说?”
“这就是你说的,与刘家从未有过联系?”
慕容晓怔住。
这秀珠,办事怎这么不当心!
她秀眉蹙起,脑子里一阵急速转动,解释道:“娘娘饶恕,嫔妾的确说谎了。”
“嫔妾是见刘家与近日武状元舞弊一案有关联,这才瞒下此事。”
慕容晓着急道,“可嫔妾送信给刘家,并非其他,只是得知刘业能入了武状元殿试,所以才写信祝贺一番,并差人送去贺礼,聊表心意。”
“娘娘若是不信,可差人去刘家确认,是否有嫔妾送去的前朝宝剑。”
慕容晓这番话,其实也算能解释得过去。
前提是,姜弥月得没有证据。
可偏偏,慕容晓失算了。
姜弥月勾唇冷睨她,“你说的宝剑,本宫的确是找着了,不过,巧得很,你们的书信本宫也有。”
话音落下,慕容晓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