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睡
半夜,王安忽然被一阵叫声惊醒。他睁眼一看,一个黑影正站在对面刘蒙的床前,推着熟睡的刘蒙叫道:“刘蒙,快醒醒,我是张芒啊!”
王安心里一惊,张芒不是前一阵死了吗?
刘蒙被叫醒下了床,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痴呆。张芒指着打开的窗户对他说道:“一直向前走,不要朝两边看。”
刘蒙走到了窗前,张芒又说:“跳下去,就这么跳下去。”
刘蒙动作僵硬地爬上窗台,一下跳了下去。王安被吓得心惊肉跳。
随后,张芒又来到王安的床前,王安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张芒推了推他道:“王安,快醒醒,我是张芒啊!”
王安紧紧地闭住眼睛,一动不动。
张芒纳闷儿地道:“怎么睡得这么死,叫也叫不醒?”
王安感到手臂被掐了几下,他忍住痛继续装睡。忽然一口水喷到他脸上,一股难闻的恶臭熏得他直想吐,但他还是拼命忍住,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只听张芒叹气道:“没办法,叫不醒。来不及了,我得走了。”
王安听到张芒离开,睁开了眼睛。心想:还好我装睡,不然也和刘蒙一样跳窗死了。可他又一想:不对,宿舍就在一楼,跳出去也不会死啊?
这时候,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宿舍天花板坍塌下来,王安被压死了。
鬼差带着王安来到地府。张芒迎面走来,说道:“你怎么睡得那么死?我本来想在地震前叫醒你们逃出宿舍的,可怎么也叫不醒你。”
王安埋怨道:“你怎么不明说啊?我还以为你要害我们呢!”
张芒无奈地道:“泄露天机是大罪,不能明说。”
鬼差道:“他命里该绝,没办法。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装穷
孙流离刚搬到新寝室,室友们就对他说:“我们这儿有个规矩:从月初起,每个人每天拿出一块钱放进钱柜里,到了月末,谁最穷这钱就归谁用。”孙流离一听不错,就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月末,大家凑在一起打开钱柜,然后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钱互相比较,有的还有几百块,有的还有几十块。
孙流离翻出空空的口袋说:“我最穷,我一分钱也没有了!”
其实他是在装穷,他把自己的钱都藏起来了。
室友们说:“好吧,既然你最穷,这钱就归你了。”
孙流离喜滋滋儿地抱过钱箱,把里面的钱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室友们忽然拦住他说:“我们这儿还有另一个规矩:谁拿了这个钱,下个月就会被穷鬼附身,要穷一个月。”
孙流离哭道:“你们怎么不早说?这不是坑我嘛!”
第二个月,大家又开始往钱柜里扔钱。孙流离则每天穷得叮当响,过得很凄惨。又到了月末,大家拿出钱柜,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钱互相比较。
孙流离说:“我有的是钱,我是富二代,我从来就没缺过钱花!这回绝不是我最穷!”其实他是在装富,他的钱早就用完了。
谁知室友们说:“这钱还得归你,因为我们这儿的规矩是第二个月谁最有钱这钱就归谁。”
孙流离不解地问:“怎么还有这样的事,那我是不是还要被穷鬼附身?”
室友们说:“这倒不会,不过你会被纸袋鬼附身。”
孙流离纳闷儿地问:“纸袋鬼是什么鬼?”
室友们说:“就是专门装冥币的纸袋,你被它附身后就得去地府装一个月的冥币。”
孙流离大叫道:“这是为什么?”
室友们齐声道:“因为你最会装了啊!”
兄弟多
课间,刘飞虎正和几个同学说笑。赵孟忽然指着他道:“你是不是刚从停尸房出来?身上一股尸气,好臭!”
同学们哈哈大笑,刘飞虎脸上挂不住了,怒道:“你小子找打啊?”
赵孟变脸道:“想打我?我兄弟多的是,有种咱们约一架,看看谁人多!”
刘飞虎道:“约就约,谁怕谁?”
两人相约,晚上在广场见。
刘飞虎回家后立即给自己的几个好友打电话,可对方一听说约架,都嘲笑他什么年代了,还演这出,纷纷回绝。
刘飞虎看找不到人,一着急上了QQ,给联系栏里几百个QQ好友,不管说过话的没说过话的都发了消息,请他们晚上来帮忙。他心想:“几百个里只要来几个也不错了,能跟对方拼一下就行。”
到了晚上,刘飞虎来到广场,对面赵孟带着数十个人已经等着了。看到刘飞虎只身前来,赵孟轻蔑地笑道:“看来你人品有问题啊,怎么一个人都叫不到?”
刘飞虎见势不妙,正要服软,忽然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那人说道:“兄弟,别怕,我们都来了。”
他一回头,只见黑暗中影影绰绰站了百八十个人。刘飞虎心里一热,差点儿没哭出来。
赵孟一帮人瞬间逃得不见踪迹。刘飞虎想好好谢谢这些兄弟,忽然发觉不对,这些人一个个面目狰狞,肢体僵硬,浑身散发着阵阵恶臭。
刘飞虎恐惧地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黑影说道:“我们都是从你QQ好友栏里来的啊。不过我们的主人已经遗弃我们再也不用了,我们就成了一具具尸体。现在听到你的召唤,我们就跟着你出来了。”
刘飞虎吓得一路跑回了家,赶忙打开电脑清理QQ,把那些不在线的长久没说过话的可疑QQ号码都删除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心想:“怪不得赵孟说我身上有尸气,不及时清理QQ,电脑不就成了停尸房吗,‘好兄弟’真会越来越多的。”
再挤挤
黄乐是个小偷,最近他身体不好,医生说他缺阳气,要好好补补。
他自己瞎琢磨,觉得阳气靠补是不行的,也得去偷。偷啥呢?偷带“阳”字的东西。
这天,他瞄准了一户人家,乘人出门后偷偷撬门进了屋。他在屋里翻了个遍,最后来到阳台上,看到一把阳伞。他心里一乐:阳台上撑阳伞,这不是双倍的“阳”吗?
忽然阳台里又进来一个男人,黄乐吓了一跳,以为是人家主人回来了。谁知那人对他“嘻嘻”一笑道:“别怕,我和你一样,也是来偷阳气的。”
黄乐说:“可是阳伞只有一把啊。”
那人道:“咱们两人挤挤吧!”
黄乐同意了,两人撑开伞站在阳台上,有模有样地吸着阳气。忽然,阳台外又来了几个人,他们叫道:“带我们一起,我们也是来偷阳气的。”
黄乐无奈,只好高举着阳伞和这一大帮人一起挤在阳台上。没一会儿,又来了一群人,都要进阳台吸阳气。黄乐大叫道:“不行了,挤不下了。”那个男人道:“再挤挤,还能挤进几个呢。”
人群涌进阳台,黄乐被挤得前胸贴后背,连气都喘不过来。他惶恐地叫道:“不行了,阳台要塌了。”
那人朝他“嘿嘿”一笑道:“放心,阳台不会塌的,因为我们都是鬼,没有重量的。”
黄乐大骇,手一松,阳伞落出了阳台外。
他叫道:“伞掉了,这下吸不了阳气了。”
那个鬼笑道:“傻子,你以为撑阳伞真能吸阳气啊?告诉你吧,阳气是靠挤出来的,兄弟们,再挤挤!”
众鬼奋力挤向黄乐,只听“噗”一声,黄乐被挤爆了,众鬼一拥而上。
黄乐发出最后的呻吟:“我的阳气……我的阳气……”
让你瘦
张明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总幻想着天上掉馅饼,一辈子吃喝不愁。
村里的赵煜忽然变得阔绰起来,这引起了张明的好奇。他下血本请赵煜在酒店吃了顿大餐,对方才说出了事情的由来。
原来,赵煜路过墓地的时候,碰见了一个衣着光鲜的鬼。他去世后,家里的宠物狗没人照料,希望赵煜能照看一下,他会付一笔报酬。赵煜把宠物狗照顾得很好,那个鬼十分满意,就把银行卡交给了他。赵煜从卡里取出了十几万。
听完赵煜的叙述,张明马上打定了主意:也要去那儿碰碰运气。
到了基地,张明看见一个身体肥胖的鬼在墓碑前来回徘徊,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
他一定是在等别人来帮助自己完成愿望。张明心中一喜,兴奋地跑了过去。
“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张明迫不及待地问道。
“有啊。”胖鬼笑着告诉张明,他有两个愿望,第一个是减肥,生前试过各种办法都失败了。至于第二个,等瘦身成功后再说。
张明犯难了,减肥这种事别人怎么帮得上忙?
看出张明的疑惑,胖鬼胸有成竹地说:“这样好了,你拿把桃木剑在后面‘追杀,我,我要是慢了,你就狠狠刺我一剑。在这种压力下,肯定能激发出我的潜能。”
张明觉得胖子的话有理,一口答应了下来。从第二天开始,一人一鬼便开始了追逐。因为疼痛的刺激.胖鬼不得不卖命地往前跑,很快就瘦了下来。
月底,胖鬼的体重终于恢复了正常,张明等着他说第二个心愿。
“医生说高肥胖患者不能吃红烧肉,现在我可以解解馋了。”胖鬼流着口水说道。张明身体一颤,勉强笑道:“我这就给您买去。”
“不用了。”胖鬼贪婪地盯着张明的身体,咽了一口口水,“知道为啥我要你追我吗?这样锻炼过的肌肉吃起来最筋道了!”
张明双腿一软,吓得直接瘫倒在地。
喜欢的人
李莉是一个善变的女人,她换男朋友就跟选衣服似的,今天喜欢这种类型,明天又好那种口味。
张明老实本分,李莉看中了这一点,觉得有安全感,两人很快就交往了。不久,李莉就又厌倦了,张明性格木讷,一点儿也不懂浪漫,她提出了分手。
张明伤心不已,离开了女友,他下了决心:一定会让女友回心转意。
浪漫是需要金钱铺垫的,张明做起了生意,两年后已经是一个腰缠万贯的老板了。
他再次找到女友,提出复合。李莉还是拒绝了他。她现在的男友是一名年轻的教授,说话谈吐随时透露出知识精英的气韵。她特别喜欢这样的文化人。
张明没办法,闷闷不乐地走进酒吧,在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身亡了。火化时,邪门儿的事发生了,炉子怎么都着不起来。家人觉得这是张明在暗示不要火葬,于是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将{也土葬了。
李莉听说了前男友的死讯,丝毫不觉得伤心,更没有了心理负担。
张明头七那天,李莉从邮筒拿出订阅的报纸,一边吃着晚餐一边翻阅。忽然一条消息引起了李莉的注意:近几日发生了几起凶杀案,受害人头颅不翼而飞。市民们人心惶惶,替凶手取了一个外号叫“断头魔”。案件发生地就在李莉下班的路上,她庆幸地自言自语道:“还好这几天我请了假,不然碰上那个恶魔就惨了。”
“放心,你不会受到伤害的。”屋内多出了一个声音。
张明出现在李莉的面前,左手抱着自己的尸体,右手托着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你想干吗?我已经说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别再来纠缠我了。”李莉下意识地颤抖起来,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战战兢兢地说道。
“这回我保证,你一定会如愿的。”张明突然摘下了尸体上的头颅,打开了盒子。见到盒子里的东西,李莉惊恐地发出了尖叫。
张明惨白的面容笑得无比诡异,拿起一颗脑袋换了上去,一步步朝李莉走来:“这里还有律师、学者、花花公子的,你看中哪个随便挑吧!”
李莉惨叫一声,眼神充满了后悔与绝望。
疗效
周强家的附近新开了一家养生堂,据说他们那儿最拿手的项目是“药浴”,能够治疗各种病痛。因为刚开业,养生店推出活动,前两个星期“药浴”免费。一时间顾客盈门,生意火爆。
周强有风湿骨痛的毛病,琢磨着试试这种疗法。他走进店里,老板笑着迎上来。一番交谈,周强得知对方叫王有财。
王有财安排周强上了楼,让他躺进一个一人多高的浴桶里,三个服务员捧着药材围了上来。
周强打量着三个人,他们一个用布蒙着脸;一个是驼子;最后一人拄着拐杖。
周强辨认着放入水中的药材:枸杞、当归、艾草……奇特的药香飘散开来,身体说不出的舒服。
离开的时候,王有财告诉周强,他的风湿要想治好,必须要经过半个月的疗程。周强深以为然,可是两个星期过去了,他发现自己的风湿病一点儿都没好转。因为王老板为人客气,他就把话憋在了心里。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周强享受着药浴,提出了疑问:“老王,你这药浴好像没效果啊?我都泡好多天了,风湿病还是疼得厉害。”
王有财拿着木勺搅拌着药材,自信地笑了:“别急,今天肯定能见到效果。”他指了指旁边的四个人,“他们几个人的毛病就是通过药浴治好的。”最后一个疗程也完了,周强站起来还是觉得关节疼得厉害,他想向老王讨个说法。
“你们几个现身说法,给他瞧瞧。”王有财道。
三名服务员分别脱下了面罩、上衣、裤子。周强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第一个人面目全非;第二个人上半身全是白骨;第三个人拖着一条断了半截的大腿。
“自从吃了药浴过的人,他们的皮肤重新长出来了,断掉的骨头也正在愈合,这难道不是效果吗?”王有财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低沉,指甲变得锋利而细长。
“今天你就是他们的最后一个‘疗程,了。”王有财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绝望的滋味儿包裹着周强,他惊恐地看着三个鬼露出獠牙,慢慢向自己走来……
用不上
张达喜欢乱拿别人的东西,当别人喝斥他的时候,他反而振振有词地道:“反正你也用不上!”
这天,张达的衣服脏了,随手拿起一件室友陈明的运动服就穿了上去。这一幕刚好被陈明看见,他埋怨道:
“你怎么乱穿我的衣服?”
张达笑嘻嘻地回答:
“你现在比以前胖了那么多,运动服就给我穿吧。反正你也用不上!”说着,不理会陈明生气的目光,直接走了出去。
中午,周兵走进卫生间,顿时里面又响起了他不满的声音:
“谁把我的洗发水用完了?张达,是不是你干的?”
张达痛快地承认了。他看了一眼周兵头上稀稀疏疏的几撮头发,满不在乎地道:
“反正你也用不上,干嘛这么小气?”
大家对张达的所作所为忍无可忍,一起冷落他。张达觉得没趣儿,晚上就跑出去溜达。
街上冷冷清清的,张达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张十元的纸币。地上还用鲜血标注了一个箭头,旁边注明:请再往西边走一百米。
张达照着箭头走到了指示的地方,地上放着二十块钱,旁边还是一个箭头:再往东边走一百米。
张达循着十多处箭头,越走越远,最后在一座阴森、荒凉的墓园前停了下来。这是最后一个箭头了,地上写着:请挖开东边的一座坟,拿走里面的一百万。
张达看不远处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拿起它就开始挖那座藏钱的坟墓。墓被挖开了,张达却失望地发现坑里连张百元大钞都没有,只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
“晦气!”张达骂了一句就要离开,那具另尸忽然站起来一把抓住他,咧开嘴从里面爬出了许多小虫子,然后说:“你不能走,我要拿走你的脑子!”
男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里面空洞洞的。张达吓得大叫起来:
“不行,这脑子我还有用呢!你不能这么做!”
另尸哼了一声,用张达一贯的口气说道:
“正常人哪会三更半夜地跑进墓地,还相信坟头里真的有一百万?你虽然长了脑子,却笨得像头猪,还不如给我呢。反正你也用不上!”
说完,男尸的手剌进了张达的额头,将他的脑子抓了出来……
寝室里有三个人都是吹牛大王,分别是张涛、周磊、吴桐。
炎热的夜晚,几个人都想吃西瓜,但又不愿意出钱,于是决定进行一场吹牛比赛。以什么题材为好呢?三人想了想,觉得就用西瓜为例,输的两个人出钱买瓜。
张涛说:
“我家的瓜地非常肥沃,种出的西瓜你们都想不出有多大。那天我去摘瓜,刚好碰上下暴雨,我没带雨衣就用刀子在瓜上挖了个洞,把瓜瓢掏出来躲了进去,一直到雨停了才走出来。”
说完,他得意地看向了另外两个人。周磊不慌不忙道:
“你的西瓜不算大,那次我老爸喊我回家吃西瓜。我来到家门口,看见地上有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老爸正拿着锯子卖力地锯着。我问老爸那是啥玩意儿?老爸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这是咱家吃剩下的瓜籽儿,我看厚度合适,准备锯成一块块木板,给咱家盖房子’。”
张涛脸色一沉,吴桐却笑了:“你们还是听听我的吧!那年家乡刚好发了大水,乡里又没渡船,我就把家里的大西瓜运了出来。大伙儿爬上去,拿着菜刀切了一天一夜才切成两半,然后让二十几个人拿着铁锹挖了整整三天才把瓜瓢挖空,最后把半个西瓜皮当渡船载了五十多个人过的河。”
张涛和周磊甘拜下风,吴桐获得了比赛的冠军。
深夜,吴桐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到一阵冰冷,睁开眼看见马面站在身前。马面催促道:
“快起来!赶快和我下去救牛头一命。”
看到吴桐一头雾水,马面解释说:
“牛头不小心被压路机压扁了,医生们束手无策,它们叫我来找你帮忙。”
吴桐脸色惨白,不甘地指了指两个室友:
“为什么不找他们,偏偏选我?”
马面摊了摊双手,无奈地道:“没办法,他们都没有你‘吹牛’的水平高啊!”
送床单
床单脏了,张文拿出去洗了一遍,晒在了寝室楼下。
因为接到好友约自己出去玩的电话,张文疯到很晚才回宿舍,他发现忘记把床单带上来了。寝室在五楼,下去一趟很麻烦,刚好室友周洋还没回来。
张文打电话给他,让他帮自己捎一下床单,周洋很爽快地答应了。张文觉得有点儿困了,就先爬上了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响起了推门声,有人回来了。
张文被声音从梦中吵醒,闭着眼问:
“床单帮我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周文的语气很轻。张文感到身上盖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扯,软软的,摸上去很舒服,还有些光滑。张文翻了个身,使劲儿用床单把身体裹紧,很快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张文睁开眼睛拉了拉床单,却摸了个空。
“谁把我的床单拿走啦?”他大声叫道。合友孙亮拿着早餐刚回来,听到这话吃惊地问:
“你的床单?我刚才看见还在楼下啊!”
“开什么玩笑?我昨天夜里还盖过。”张文生气了,觉得对方在捉弄自己。这时,另一个室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惊魂未定地大声嚷嚷:
“不好了,出大事了!”
看到张文和孙亮茫然的表情,这个室友缓了口气,恐惧地说:“你们还不知道?听说周洋昨晚被一个变态杀死了,全身的皮都被剥了下来,尸体血肉模糊,十分恐怖。”
张文心里一紧,急忙低头望向自己的双手,指甲缝中分明残留着一丝黑色的血渍……
厨艺
老王厨艺不错,就开了一家饭店。这天深夜,老王正想打烊,远处出现一排人影,为首的穿着大红官服,手里的锁链捆着后头的十几个“人”,原来是阴差在办公。
这群小鬼走进饭馆,老王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小鬼们吃的尽兴,纷纷夸赞老王的手艺。
老王和阴差聊上了天儿,原来这些恶鬼是要抓回去受刑的,在那之前得按规矩在阳间吃最后一顿饭,今天刚好在这里落了脚。临走时,阴差扔下了一沓厚厚的钞票,这是饭钱。老王心中一动,塞回去几张钞票,小声道:
“以后你都带它们上我这儿来吃,我给你回扣。”
阴差“哈哈”一笑,心照不宣地把钱揣进兜里。自从老王贿赂了阴差,晚上他的饭馆迎来了一拨接一拨的“顾客”,生意好得没边儿。
因为不愁客源,老王对烧菜不那么上心了,随便敷衍了事。时间一长,他的厨艺完全荒废了,饭菜变的难以下咽。
好景不长,老王贿赂阴差的事情败露了,阎王大怒,派出大量的鬼差布下天罗地网去抓他。老王得了风声,关掉饭馆,乔装打扮跑到了其它饭店躲藏起来。
一连数天,鬼差都没有抓到老王,这让他悬着的心放松下来。这天晚上,又有一个鬼差带着抓到的恶鬼来到老王的店里就餐,因为主厨放了假,老板让老王做菜招待它们。
老王把菜端上了桌,一个恶鬼尝了几口,忽然面露喜色,对鬼差说:“大人,我要戴罪立功,这个厨子就是你们要抓的人。”
鬼差抓住老王,卸掉了他的假发、胡子,大喜过望:
“果然是你!”老王没法抵赖,只好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不甘心地问那个恶鬼:“你是怎么看出我的?”
恶鬼说:
“我没看出来,不过我之前吃过你做的菜,今天是因为越狱被抓回来的。你的相貌能骗人,那糟糕的厨艺可瞒不过我。”
老王身子一颤,像一摊烂泥软在了地上……
内在美
几个女孩轮流走上舞台,大方地展示自己的容貌和身材,这里正在进行一场选美比赛。张静是这次比赛的主审评委,她的目光停留在其中几个女孩身上,脸上流露出满意之色。
这丝神色一闪而过,张静心里暗暗叹息:冠军的人选已经被自己内定了,谁让别人给自己送钱了呢,这个世上什么公平、公正都没有金钱的魅力大啊!
比赛结束,结果出炉: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儿获得了第一名,另一个叫做小文的女孩子尽管颜值、身材都是一流,却只获得了第三名。
冠军、亚军都是给自己送了礼的,张静收起思绪,正要宣布散场,那个叫小文的女孩儿突然愤愤不平地质问道:
“我不服,我的条件比她们都强,为什么是最后一名?”
张静有些恼怒,她还是头一次看见敢当面质疑自己评选结果的选手,好在她料到了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又搬出了那个被自己用得烂熟的借口:
“我们选美不光是靠外表,还要综合选手的内在美。她们两个虽然脸蛋不如你,但我觉得她们的内在美至关重要。”
“原来是这样。”小文若有所思,忽然笑了起来,
“你早说嘛!其实我也是有内在美的。”
看到对方的笑容,张静心中一跳,她觉得眼前的女孩子有些面熟。小文脸色变得煞白,一双手快速长出了长长的指甲,双手用力往肚子上一插,从上到下将整个胸膛都撕成了两半儿。
评委们一个个都吓傻了,哆哆嗦嗦,大气都不敢出。小文指着自己的胸口,冷冷地道:
“上次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于是我在阴间做了美容。你看我的心脏,这颜色、这形状、还有新鲜程度,她们俩哪个比得上我?你再看看我的脾脏、肾……”
一股寒气直窜张静心底,她忽然想起来:以前有一个选手因为不满自己的评审结果,想不开自杀了……
小文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你总说别人的内在美,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内在美不美吧!”说完,她抬起双手,猛地撕开了张静的肚子…
吃香喝辣
张华是个爱抱怨的人,尤其是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否则就会大发牢骚。
这天,他在街上碰到了老同学周磊,对方衣着光鲜、挺着一个将军肚,看起来混得不错。张华想想,自己现在还在厂里干着又苦又累的活儿,不禁生出一肚子怨气,自怨自艾道: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句牢骚话传到老同学耳中,他盯着张华看了一会儿,笑着给张华一个热情的拥抱,说:
“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
周磊请客吃饭,两人在饭桌上闲聊起来。张华询问老同学在哪儿工作?周磊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也不是啥子好单位,就是在里边吃香的、喝辣的,混日子而已。”
张华很羡慕,顿时笑着塞过去一沓钱,迫切地问:
“你们单位还招人不?你帮我走走关系,让我也进去呗!”
周磊皱眉道:
“这份工作苦得很,不是人人都能胜任的。”张华连忙表示自己从不怕吃苦。看到张华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周磊只好答应回去和领导商量一下。
第二天,周磊拿过来一份用工合同,上面也没有工作单位,月薪不过两千多块钱。张华想:可能这个单位的福利、待遇很好,老同学总不会骗我的。
签完合同,张华问周磊,什么时候上班。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晚上自然会有人来接你。”周磊神秘地笑了笑,钻进车子离开了。
张华等啊等,终于到了晚上,两个黑影飘进了窗户,细声细气道:“这里是张华家吗?”
张华心里害怕,可是一想到那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咬牙道:
“我就是张华,有什么事?”
“带你去上班。”两个黑影声音阴沉,双手搀起张华就带他来到了阴间。张华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一口口大缸,一个小鬼正把成坛的香油和辣椒往里面倒,呛人的辣味儿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张华脸色剧变,声音都变了调:“你们想干什么?”
带张华来的鬼解释道:
“鬼差审讯那些嘴硬的恶鬼会给它们灌辣椒水,我们公司就是负责研发能让恶鬼受不了的辣油的,你是我们的测试员。”
说着,小鬼就把张华丢进了缸里。张华在里面呛了几口就直接沉下去了…
理发
晚上,难得没有加班的杜斌打算去理个发。
这时已经很晚了,大多数店铺都关门了,于是他走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理发店。出乎意料的是他家竟然这么晚了生意还很火爆。杜斌认为一定是这家理发师的手艺太好了,于是就找空座坐了下来,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
可是他刚坐下来没多久,排在前面的人就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他们的脚步很轻,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杜斌很纳闷儿地放下手机抬头看了一眼,结果差点儿吓晕过去——那些从他面前走过的“顾客”,竟然都没有脑袋!
还没来得急走出去的那群“人”像是察觉到他哪里不对一样,把他团团围住。
“你是新来的吧,阎王爷召集咱们开会呢,还不快走?”就在杜斌不知所措时,为首的“人”对他说道。
“我、我还是留在这里理发吧。”杜斌结结巴巴地回道。
“哎呀,你像我们一样把头摘下来留在这里,明天再来取不就得了!”说完,它“嘻嘻”一笑,热心地帮杜斌摘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