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
陨落的太阳2025-10-16 11:045,674

每晚八点,我都会站在学校琴房外黑暗的角落里,静静地聆听里面的琴声,因为卞小可正在琴房里弹钢琴​‍‌‍​‍‌‍‌‍​‍​‍‌‍​‍‌‍​‍​‍‌‍​‍‌​‍​‍​‍‌‍​‍​‍​‍‌‍‌‍‌‍‌‍​‍‌‍​‍​​‍​‍​‍​‍​‍​‍​‍‌‍​‍‌‍​‍‌‍‌‍‌‍​。高中时,我和她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进大学前,我们只碰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在楼道里碰巧遇见她,我说你弹琴真好听​‍‌‍​‍‌‍‌‍​‍​‍‌‍​‍‌‍​‍​‍‌‍​‍‌​‍​‍​‍‌‍​‍​‍​‍‌‍‌‍‌‍‌‍​‍‌‍​‍​​‍​‍​‍​‍​‍​‍​‍‌‍​‍‌‍​‍‌‍‌‍‌‍​。第二次是在填报志愿前,我对她说,为了以后能经常听到你的琴声,我要和你报考同一所大学。

  这是我和卞小可唯一的两次见面,当时我能感觉到心“怦怦”地在跳,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冲我微微地笑着。

  后来,我和卞小可都考进了省城的艺术学院,她学器乐,我学美术。进大学后的第二天,我特意找卞小可想对她表白,可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你的琴声真动听。”

  卞小可微微一笑,她拿笔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递给我:还想听我的琴声吗?每晚八点我都会去琴房练琴,但是你只能在外面听。

  有一段时间,琴声比较杂乱,好像弹奏者力不从心。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琴声继续像之前那样好听,所以,我就没有在意。

  一天晚上,我正躺在铺上看书,窗外突然刮进一阵冷风,激得我打了个寒战。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你是黄文轩吧?”说话的是个男生,声音很冷,也很急促,“你现在最好来一趟医院……”话未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好像有什么事情急着去处理。

  我犹豫了不到十秒钟,就穿上外套下了楼。既然对方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我的名字,就不会无缘无故地给我打电话。

  那晚月冷星寒,凉风“飕飕”地刮着,门诊楼大厅内空荡荡的,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从二楼隐隐约约透出了昏暗的亮光,我迅速沿着楼梯来到二楼的廊道。光线昏暗,整个廊道几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特殊药水的奇怪味道。

  这时,一间病房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轻飘飘地走出来,立在相邻的病房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里张望。

  女子背对着我,黑色的长发一直披到腰间,两只干枯的手无力地向下垂着。我心里“咯瞪”一下,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忽然,女子似乎有所察觉,缓缓将头转了过来,我整个人都吓得愣住了:女子有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脸上的肌肉由于痛苦而扭曲得极度变形。她的头发太乱了,蓬松开来,鲜血从头顶不停地滴落。

  女子看到我之后,愣了几秒,竟然迎面朝我走了过来,她艰难地张开嘴,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在她身后,是一行带血的脚印。我吓得转身就跑,一口气从医院跑回了学校。

  谁在琴房

  接连的几天晚上,琴房内传出的琴声里充满了淡淡的忧伤。我听着听着,心底涌出一阵莫名的难过。

  卞小可之前要求我只能在琴房外面听,可能怕受打扰吧!但我感觉她一定遇到什么事情了,我想当面问问她。

  我站在琴房外,犹豫了一下,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琴声停了。房间内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停住了。一股难闻的味道飘了出来,随即一抹污血顺着下面的门缝缓缓流了出来。

  “卞小可,你怎么了?”我忍不住叫出声。

  门开了,我的心陡然一缩,顿时目瞪口呆:从琴房里走出来的,不是卞小可,而是黄文静。

  黄文静一个月前遭遇了一场车祸,直接被送进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前些日子听说因抢救无效死了。她怎么会出现在琴房里?

  黄文静脸色惨白,一道殷红的鲜血从额头中间一直流到下巴,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喉咙动了动,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只是徒劳地张了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心脏狂跳不已,拼命向后退了几步,拔腿就跑。我在困惑与心惊胆战中熬了一夜。

  第二天,高叶叶来找我,她红着脸说:“有一句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谢谢你的心意,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我赶紧打断高叶叶,我知道她要对我表白,我不想当面拒绝她,那样会伤她的心。

  “我知道你喜欢卞小可,可是她已经死了。”高叶叶激动地说,“总要有人代替她在你心中的位置,你应该面对现实。”

  “什么?”我怀疑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卞小可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卞小可不让我告诉你,她让我……”高叶叶支吾了一下,马上说,“既然卞小可已经死了,有些事情就应该告诉你了。”

  接下来,高叶叶的一番话让我大感意外:

  原来,卞小可和高叶叶同在一个寝室,所以高叶叶对卞小可的事情了解得多一些。卞小可小时候得了一种很特殊的病,治疗好转后喉咙不能发声,从此之后就不能说话了,她和别人交流只能用笔和纸。卞小可曾经告诉高叶叶,有个男生特别喜欢听她的钢琴声,她对这个男生很有好感。但是,卞小可不知道这个男生是只喜欢她的琴声还是也喜欢她本人,加上不能说话让她感到自卑,所以她没有勇气对他表白。不久前,卞小可小时候得过的病突然复发,住进了省城B医院,经治疗无效后,不幸去世了​‍‌‍​‍‌‍‌‍​‍​‍‌‍​‍‌‍​‍​‍‌‍​‍‌​‍​‍​‍‌‍​‍​‍​‍‌‍‌‍‌‍‌‍​‍‌‍​‍​​‍​‍​‍​‍​‍​‍​‍‌‍​‍‌‍​‍‌‍‌‍‌‍​。

  这番话如晴天霹雳,可是我不相信:“卞小可怎么可能死了呢?她每天晚上都到琴房去练琴呢。”

  高叶叶说:“你一定产生幻觉了,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弹琴。我有个学临床护理的高中同学卢立峰,他在省城B医院实习时负责照顾卞小可,我是从他那里得到卞小可的消息的。”

  “我要马上去一趟卞小可的家,去问个究竟。”我和高叶叶打个招呼后匆匆离开了。只有通过卞小可的家人才能得到最确实的消息。

  也许正如高叶叶所说,我产生幻觉了。昨晚从琴房出来的不是黄文静,而是卞小可。如果卞小可真的死了,那我见到的是她的魂魄?

  此刻,我脑子像一团乱麻。

  姑妈

  由于卞小可的家早就搬走了,所以我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她现在的家。开门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脸上挂着忧伤。

  我说明来意后,女人眼睛里出现一丝欣慰,她说:“小可是个孤儿,我是她的姑妈。你就是曾经住在楼下的那个男生吧?小可每天晚上都在阳台上用录音机播放她弹过的曲子,她说楼下有个男生很喜欢听。”

  “录音机?”我一怔,“不是她自己弹钢琴吗?”

  女人的眼神黯淡下来:“小可自小就很喜欢弹钢琴,一直弹到高中。高二以后,小可由于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气力跟不上,无法再继续弹钢琴。她每天晚上八点左右就用录音机播放自己弹过的钢琴曲,她说楼下有个男生喜欢听,她不想让他失望。”

  我心底泛起一股暖流,眼角湿润了,思绪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时光。

  女人转身进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精美的日记本。她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对我说:“这上面有一段话,你看看吧!”

  我双手接过日记,目光落在一行字上:我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知道他喜欢我的琴声。

  我声音颤抖地问:“卞小可在哪里?我要见她。”

  女人眼睛红了,缓缓地说:“小可病发,已经去世了。这是一种特殊的病,没有药物能够治愈它。”

  我还有许多疑问,但女人显然不愿再提这件令她伤心的事情了。她显得很疲倦,脸色也很难看,不住地摇头叹息。

  我决定晚上再去琴房,一定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琴房里的男生

  临近八点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雨点落在树叶上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一个人躲在黑暗中哭泣。

  像往常一样,熟悉的旋律从琴房里飘了出来。我站在琴房外,心“怦怦”直跳。会是谁在琴房里昵,是卞小可还是黄文静?我鼓足勇气,颤抖地敲响了琴房的门。

  门开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开门的竟然是个医生模样的男生。他神情冷漠,见到我后第一句话就问:“你每天晚上都站在琴房外面听琴声,对不对?”

  “是的,我很喜欢听卞小可弹琴。”我点点头,接着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

  “我们之前打过交道的。”男生很勉强地笑了一下,“还记得那个电话吗?”

  “原来那天晚上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我反应过来,又不解地问,“那个白衣女子是怎么回事?”

  男生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把我让进琴房里坐下。琴房中央摆放着一架钢琴,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个录音机。刚才我听到的琴声应该就是从这个录音机里发出来的。

  这时,男生手里多了一杯黄灿灿的饮料,他走到我面前,将杯子递到我手里,说:“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橙汁,你把它喝掉后,我给你讲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

  他讲的事情一定和卞小可有关。我没有多想,毫不犹豫地端起杯子将橙汁喝了下去,味道酸酸甜甜,还有点儿怪怪的,让我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见我把橙汁喝光了,男生咧嘴笑着说:“下面你可以听一段故事了。”

  这个男生就是高叶叶在省城医学院上学的同学卢立峰,这段时间一直在省城的医院里实习。一个月前,黄文静遭遇车祸被送到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抢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就在黄文静住进去不久,卞小可旧病复发也住进该医院,两人的病房紧挨在一起。卢立峰作为实习医生,当时既负责给卞小可换药,同时也负责护理黄文静。

  住进医院后,卞小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高叶叶打电话,让她每天晚上八点准时到琴房去,用录音机播放她之前弹过的钢琴曲。

  泪水噙满我的眼眶,我回忆起曾经有一阵,琴声比较杂乱,弹奏者好像力不从心,那肯定是卞小可的病快要复发的时候。

  卢立峰脸色忽然变得很吓人,他说:“有一天晚上,黄文静状况突然不好,我只忙着抢救她,没能及时给卞小可换药,结果卞小可当天晚上就死了。”我的心顿时一颤,卞小可果然死了。

  “小可,小可!”我两手抱住脑袋,痛苦地叫出声来,“你为什么不把病情告诉我呢?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许多话想和我说的​‍‌‍​‍‌‍‌‍​‍​‍‌‍​‍‌‍​‍​‍‌‍​‍‌​‍​‍​‍‌‍​‍​‍​‍‌‍‌‍‌‍‌‍​‍‌‍​‍​​‍​‍​‍​‍​‍​‍​‍‌‍​‍‌‍​‍‌‍‌‍‌‍​。”

  卢立峰突然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是我害了卞小可!如果不是因为我疏忽的话,她是不会死的,不会的!”

  看得出,卢立峰因为失误,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我安慰他说:“你不必过度自责。卞小可的姑妈说过,卞小可的病很特殊,没有任何药物能够挽留她的生命。”

  “可是……毕竟是我的过错。”卢立峰神色怪异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必须对卞小可做出补偿。”

  疑问

  人已经死了,还能怎么补偿啊?我愣在地上,不知说什么好。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地面上溅起的水花声像一段伤感的旋律,在黑夜中缓缓叙说着。卢立峰努力克制着情绪,稍稍平息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更让我吃惊。

  “卞小可停止呼吸的当天深夜,她的尸体忽然不见了。我有理由相信,卞小可的身体在魂魄下意识的指引下,去了一个地方,一个她最熟悉最习惯去的地方。”

  “琴房?”我脱口而出。

  “开始我也这样想,并且我也来琴房找过,但是没有找到。”卢立峰说,“直到前些日子,黄文静死后身体也消失不见了,我才明白,黄文静虽然遭遇车祸,但她只是后脑勺突然遭到撞击,属于脑死亡,躯体并无损伤。两人住在同一家医院,病房紧邻,而且先后死去,所以,卞小可的魂魄一定附在了黄文静的身体上,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我联想到那天晚上在病房外见到的白衣女子,顿时明白了:白衣女子就是卞小可。她挣扎着走出来站在相邻病房的外面,其实是在观察黄文静的身体状况。

  我懊恼地垂了下自己的脑袋,真是好糊涂啊:卢立峰打来电话是希望我去见见卞小可,而那晚卞小可发现我后,一定有好多话想对我倾诉,尽管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卞小可的魂魄不是引导着自己的身体走了吗,怎么又会附在黄文静身上?”我颤抖着问卢立峰。

  卢立峰没有回答我的话,他起身走到窗台前,看着外面风雨中摇摆的树枝:“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还是让卞小可给你解释吧!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卢立峰转过脸看着我,眼神很可怕,“我在你刚才喝的橙汁里放了一种药剂,它可以让你的魂魄和肉体分离,你马上就能见到你最想见的人了。”

  我心里一惊,刚想说话。就听到有人敲响了琴房的门,这声音在黑暗的雨夜中让人心惊。

  我要找到她

  门开了,进来的是高叶叶。

  “高中的时候,你做事就既认真又偏激,想不到你现在还是这样。”高叶叶先是对卢立峰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脸看着我,微微一笑,“你放心,那杯橙汁被我换掉了,喝了没有问题的。”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在橙汁里做手脚昵?”

  “因为我对卢立峰很了解。卞小可住院后,我经常去看她,小可委托我每晚八点来琴房放录音,她不想让你听不到琴声而为她担心。这些情况卢立峰都知道,我们都很感动。”高叶叶说,“卢立峰因为抢救隔壁病房的黄文静,耽误了给卞小可换药。小可死后,卢立峰很内疚,他想对卞小可进行补偿。”

  卢立峰一言不发地隐在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在冷冷地看着我。

  “你喝了做了手脚的橙汁后就会死掉,死了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和卞小可见面了,这就是卢立峰的初衷。”高叶叶继续说道,“卢立峰性格太偏激,做事往往走极端。如果不是我事先将橙汁调换,就要酿成大错了。”

  我想对高叶叶说句感谢的话,却不知说什么好。这时,高叶叶从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递到我手里,“这是卞小可住院后让我转交给你的,你看一下吧!”

  我打开纸条,上面的字迹很熟悉:今天,楼下男生妈妈在楼道里遇到我,她说她儿子自从听到楼上的钢琴声后,好像受到了鼓励,学习劲头比以前大多了。我很高兴自己的琴声能给别人带来帮助,我会坚持弹下去的,即便不能弹,也要把我弹过的曲子用录音机放给他听。

  纸片最末端,用笔写了一句话:在我生命结束之前,我要为他进行最后的演奏。

  我的手在颤抖,这张纸片来自卞小可的日记本——我见过她姑妈递到我手里的日记本,不会错的。最后这句话的字迹很新,是刚刚补上去的。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高叶叶对我说:“因为我对卞小可很了解,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难理解。卞小可的身体在魂魄引导下来到琴房,她本想为你弹奏最后一曲,但是,她当时的身体状况让她无能无力。为了最后的演奏,小可的魂魄附在黄文静的身体上来到了琴房。”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晚开门的是黄文静呢。

  “可是,卞小可的尸体昵?”我禁不住自言自语,随即猛然醒悟过来:卞小可的尸体一定就在校园内,这里有她心爱的同学,她不会离开学校的!

  突然,我感觉脖子一凉,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贴在我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卢立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没有人能阻止我对卞小可做出补偿!”卢立峰声音冰冷,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卞小可喜欢你,你也喜欢她对不对?我现在就成全你,你去另外一个世界和她见面吧!”

  我凄惨地一笑:“如果真的可以见到卞小可,那么就请你动手吧!我是不会怪你的。”

  “卢立峰,你疯了?”高叶叶冲上来,试图夺他手里的水果刀。卢立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转身一刀刺中我的腹部​‍‌‍​‍‌‍‌‍​‍​‍‌‍​‍‌‍​‍​‍‌‍​‍‌​‍​‍​‍‌‍​‍​‍​‍‌‍‌‍‌‍‌‍​‍‌‍​‍​​‍​‍​‍​‍​‍​‍​‍‌‍​‍‌‍​‍‌‍‌‍‌‍​。

  我痛苦地捂住肚子,鲜血透过我的指缝渗了出来。卢立峰挥舞手里的水果刀,蹦着跳着,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他的神经亢奋到了极点。

  沾在水果刀上的鲜血甩到了雪白的琴键上,泛着微微的红光。肠子从伤口处流了出来,鲜血将我脚下的地板都染红了。

  “小可!”我大喊一声,挣扎着起身推开琴房的门,一头冲进了雨雾里。

  也许我真的快要死了,死之前我要找到卞小可的尸体,我要死在她身边。

继续阅读:勾住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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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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