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惊魂
陨落的太阳2025-10-16 11:046,096

工作一点儿也不难

  作为一个大四的学长,我特想跟后面的学弟学妹们说,不要以为大四是自由轻松的一年。要知道,工作还是考研,这是个非常难以抉择的决定。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遇到了全校公认有史以来最不着调的灵异社社长——沈非鱼。

  当时,被面试单位第八次拒绝的我,正在食堂里用手机查看考研可选择的专业及导师。

  这位不着调的灵异社社长一手盘着一个小葫芦,一手拿着鸡腿啃着,坐到了我对面:“同学,我看你骨骼清奇,要不要加入我们灵异社?”

  我对沈非鱼的大名早有耳闻,这家伙并无特长,却在学校很混得开,平时神神叨叨的,凡是认识他的人都对他有不少质疑。

  看他现在这架势,简直像神棍过来招学徒。

  于是我快速吃了几口饭,站起身说:“不好意思啊,我已经大四了,灵异社是没机会参加了。何况下午体育馆还有招聘会,我打算去看看。”

  “招聘会?体育馆?你先等会儿。”

  沈非鱼先是一愣,好像有所思虑,接着用大拇指在中间三指间点了点,突然一拍桌子喊出两个字:“别去!”

  我看到全食堂人的眼光都投了过来,更是着急想走。沈非鱼偏过来与我拉扯,还说什么“向南不利”之类的话。

  只听“哗啦”一声,餐盘摔在了地上,他的葫芦也不知滚到哪里去了。“完了完了!这真是……哎,都是劫数!”沈非鱼说着开始满地找葫芦,看来那葫芦是件不得了的东西。

  我便趁机赶紧溜了。

  其实说是参加招聘会,也就是借口躲开沈非鱼。不过既然没想好毕业后的出路,不如先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我连简历都没带就挤进了人山人海的招聘会场,转一圈下来,只觉得前途更加迷茫。

  正想离开时,有个幽幽的声音突然叫我:“同学,找工作吗?”

  我扭头一看,只见角落里有个狭小的展位,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坐在那里正向我招手。其他展位前都是人满为患,唯独这里不知是不是因为地处偏僻,一个来应聘的都没有。

  “我没带简历啊。”我这样说着,还是走过去坐下。

  只见那人脸色蜡黄,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暗淡无光,好似没有焦点,让我心里发毛。

  他眼珠动了动,打量了我一番,突然咧嘴僵硬地笑了一下,递给我一张表格:“没简历也没关系,填个表格就行。”

  我看了看墙上贴的招聘启示,倒是有些职位和我专业对口,就接过了表格。

  可我刚填完出生日期,那人就把表格拿了过去,笑得更开心也更僵硬了:“你明天来我们公司面试吧,就按启示上的地址和电话。”

  这样就可以了?找工作很容易啊!

  面试惊魂

  我连夜赶制了简历和作品集,第二天早早地赶往面试公司。公司地处偏僻,我倒了三次公交、经过两个小时才赶到。我七拐八拐地找到一栋老式国营商务楼,低矮的建筑、破旧的楼梯和斑驳的墙壁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此楼采光不好,光线暗淡的楼道里还散发着一股焦味。

  “同学,你来了?这边。”

  我一抬头,昨天递给我表格的男人从一个房间里探出半张脸,用门板遮挡着自己向我招了招手。我还是*遇到这么奇怪的面试官,咽了咽口水,走进了办公室。

  房间里有点儿昏暗,所有窗帘都拉着,也没有开灯。好在外面太阳还算足,能透进一点儿光。我刚要递上简历,对方却摆摆手,给我递上一支烟来。

  “对不起,我不会吸烟。”

  我正纳闷儿哪有面试敬烟的,难道是考验我不成?突然,对方把烟塞进我的嘴里,然后举着打火机就奔我的面门而来!

  我本能地挥手挡开,打火机“咣当”一声被我打掉在地上,火苗还在簌簌地燃着。我看到对方的眼珠渐渐变红,这才确信事情真有古怪,吓得我慌忙向门口跑去。这时,满屋子散发出与楼道里一样刺激的焦味,又有三名办公人员从其他房间走进来。只见四个人身上的皮肉开始一块块地往下掉,浑身渐渐变得焦黑,眼睛位置的黑洞里还闪着火苗。他们就像四块带着血肉的焦炭一样向我扑来!

  我不知这是什么情况,脚下一滑跌倒在地,口袋里忽然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像是个药瓶。我也没多想,捡起那东西就砸了过去。那瓶子砸在一个“人”的头上,立刻有红色的东西洒了出来,随后,那“人”就捂着脸嚎叫起来!

  就在这时,门忽然从外面拉开,我一下子跌了出去。一只手猛地抓住我的领子把我揪起来,丢到身后。我听到一声“快走”,抬眼就看到沈非鱼出现在我面前,正关门阻挡另外三个扑过来的“焦炭”。

  刚才我和它们“交战”时,打火机不知被谁踢到了窗帘附近,那些拖到地上、长长的窗帘一下被打火机点燃。火势发展之迅速非同一般的火灾,瞬间吞噬了门板,直冲到楼道里。

  沈非鱼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钵,里面居然还有茶水。只见他将一张符化到水里,又含入口中,对着大火猛地一喷,火势登时减弱,火中还传出不断的嚎叫声。

  我算是吓傻了,立刻飞奔出那栋楼,一直跑到马路上。却不想,因为紧张,竟然撞倒一个老头。

  完了完了,刚逃出鬼门关又要被讹钱了,真是时运不济。那老头见我要“肇事逃逸”,一把揪住我瞪眼骂道:“你这小鬼头,急着去投胎吗?瞎跑什么!”

  我慌慌张张的,嘴唇哆嗦着对老头说:“大爷,那楼着火了!快打119!”

  那老头听我说完,眼睛瞪得更大了:“胡说什么!那楼几年前就烧成废墟了,我看你小子纯属有病!”

  开眼

  大爷对着我的头拍了一掌,没追究我撞人,拍拍土走了,剩我一个人傻在原地。

  这时,我的眼睛上忽然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抹在了我的眼睛上。我刚伸手要擦,一个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回拽,说了声:“你自己看!”

  我一抬头,刚刚还好好的商务楼,此时竟是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

  在其中一面立着的墙上,有四个人形的黑炭印记,其中一个人形上还有一片红渍!

  “看清楚了?”

  我这才想起还没注意身边的人是谁,一扭头,发现沈非鱼不知何时跑了出来正站在我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这样吧,我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但你得来加入我的灵异社。”他伸出小拇指要和我拉勾。

  我“切”了一声要走,他赶紧拉住我:“好好,算我开玩笑的,我告诉你真相。这栋楼在几年前就已经烧毁了,当时有四个人被烧死在里面——就是你刚刚遇到的四个鬼。昨天我在食堂看到你,你以为我是平白找你搭讪?我是见你印堂上有一团黑气,知道你会有此劫。而你昨天说要去体育馆参加招聘会,我掐指一算,南方不利,而体育馆就在学校南面,才劝你别去。谁知你这般固执,非拿我当神经病,没办法才在与你拉扯的时候,偷偷放了瓶朱砂在你口袋里,用来助你辟邪。果然,你在招聘会上遇到那死鬼,把你骗来此地要加害于你,还好我算出你的方位及时赶到,那瓶朱砂也起到了作用。”

  我看着墙壁上的那片红渍,想来那就是我丢到鬼魂脸上的朱砂了。

  “可是不对啊,我来的时候明明看到的是好好的楼,你刚刚在我眼睛上抹了什么?怎么又看到这样的景象了?”

  沈非鱼摇摇头:“你们凡人能看到什么?那是鬼对你施的障眼法罢了。我刚才用荔枝叶泡的水在你眼睛上擦了擦,帮你开了眼,现在你看到的才是真实的。当然,在其他人眼里,这只是一栋普通的、烧黑的废楼,看不到印在墙上的黑炭印记和朱砂。”

  听完这些,我当时就傻了眼,而沈非鱼的表情比我还凝重。

  他咬破那根“欲拉勾未遂”的手指,掏出一张黄表纸,用血画了道符塞进我的口袋:“这事没那么简单。我告诉你,死去的人按八字正好占了金、水、火、土四行,我昨晚查了你的档案,你八字属木,就知道一定是它们要害你以便凑齐五行命理。这事儿,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我的天,我就想找份工作,怎么一下子扯出这么多阴谋来?

  “不对啊!”我又一拍脑子,“按你说的,那四个人是同时烧死的,怎么那么巧死的是不同的命理?如果有人刻意为之,为什么不凑齐五个一起作怪?还有,你昨天那个葫芦应该很重要,还说什么‘劫数’?”

  沈非鱼听我一说,先是叹口气,接着又说道:“你怎知当时不是五个人同时受难,只是那第五个人逃脱罢了,它们这才一直重新寻找着。而且也不是随便找个木命就可以的,必须和它们一样,是阴性体质。你看,你恰好符合了它们的需要,又特别好骗。”

  “我哪里好骗……”

  “至于那葫芦……以后告诉你吧。”沈非鱼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是心事重重。而我除了那葫芦以外,还很在意当年那个逃跑的第五个人。

  “对了,刚才给你的那张‘避鬼符’你可收好了,那四个鬼此次未成功一定还会来找你,那符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亏了我对你这么上心,你都不肯随我修道!”

  “说实话了吧,哪有人找大四学生进灵异社的,分明要拉我入伙!”我们一路打着嘴仗回了学校。

  同门争斗

  果然不出沈非鱼所料,那些鬼当真不肯放过我。你看,此时我正对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同学一个劲儿地哆嗦。

  要说这事都怪沈非鱼,说什么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愣是邀请各校灵异社社长来进行彼此学习交流的活动,并且宣扬我有什么高深经验,可以推广到各校,还把我的照片大幅印在宣传单封面,立刻引来了敌人的关注。现在对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我。在活动结束后,我们三个把自己锁在空荡荡的阶梯教室里互相凝视。

  “沈非鱼,好久不见了。”

  眼前这个人物一看便知是那四个死鬼的幕后老板。

  我还没来得及想自己怎么这么值钱,让老板亲自出山,那个人居然和沈非鱼先搭上话了?看上去,他好像和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还挺熟的。

  “是啊,几年没见,你抓不到我,就来祸害我校的学生,咱们之间还真是纠缠不清。”

  沈非鱼那家伙此时已经换了一身道袍,扛着一把桃木剑,晃晃悠悠的样子跟个江湖痞子似的。

  等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听沈非鱼的意思,我像是代替他被捉。难道几年前那个逃跑的第五人就是他?

  两个人还在继续“叙旧”,对方轻轻一笑,看起来比沈非鱼更像正面人物:“沈非鱼,像你这样的体质是百年难得一遇,我寻找了几年,没想到竟能发现这小子,他简直是你的完美替身。当初算你精通法术,我擒你不住,但是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子我是要定了。”

  “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你怎么就损上了!”我仗着有沈非鱼给的避鬼符,说话也硬气一些。

  沈非鱼把剑一横,挡在我身前:“他这条命我保了,少说废话,直接打吧!”

  沈非鱼二话不说,咬破手指往剑上一抹,冲着那家伙面门直刺而去。

  那家伙倒也不含糊,翻身闪过,又一抖外套,昨天那四个黑炭鬼一下子又出现了。不知是不是昨日一战造成的伤害,那四个鬼昨天身上还带着一点儿皮肉,现在却已经全没了。其中一个鬼更是只有一半脑袋,应该是被我那瓶朱砂拍的。那四个鬼直冲我而来,为以防意外,我一早就换了辟邪的红腰带、红袜子,又提前将沈非鱼给我的大蒜嚼在口中。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我一口将大蒜全喷了出去。沈非鱼教的这招还挺管用,四个鬼果然嚎叫着不敢近前。

  与此同时,沈非鱼将一张符贴在桃木剑上,剑气一挥,地上立刻出现了八卦图形,而那四个鬼立刻化为灰烬散落一地。眼镜男见四鬼被除,怒气升腾,双手一挥,一团黑气将他们二人围在当中,顿时把我阻隔在外,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战况。

  “师兄,我已经不是当年处处不如你的小师弟了,今天你和他,我一定要带走一个。”

  原来这家伙还是沈非鱼的师弟,他们现在是同门相残啊。

  我看形势严峻,赶紧跑到讲台后面,端出一盆黑狗血——那是我们提前准备好的。要知道整场活动下来,我一直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我端着黑狗血对着那团黑气泼过去,黑气当时就散开了。只见沈非鱼的师弟没怎么样,沈非鱼倒是被泼了一身狗血。沈非鱼对我怒目而视,我也很想抽自己的嘴巴——忘开眼了,看不见黑气里二人的状况,一盆血全泼歪了!

  这一下给了对方可趁之机,眼镜男见状,一下子伸出利爪,冲着沈非鱼抓来!

  我见此情景,不知从哪里涌上一腔热血,一下扑到沈非鱼身前大喊:“你是来抓我的,放了他吧!”

  我闭上眼等死,一只大手就这么拍上了我的脑袋。

  破煞

  我被那一掌拍得一下子趴在地上,接着就听到“噗”的一声。这下我算是完蛋了。

  这时,一只脚踢到我的屁股上:“别趴着了,符!符!”

  我一睁眼,沈非鱼正瞪着眼冲我大叫,他手里的桃木剑已经刺穿了他师弟的身体,而对方也是满脸血迹,在地上挣扎着。我回过神来,赶紧掏出沈非鱼给的鬼符贴到对方脑门上。沈非鱼又抓过我的手,咬破我的手指,在符上添了几笔血道,这下算是彻底镇住了死鬼。只见它“嗷嗷”大叫了几声,化作一团黑气烟消云散。

  “好在你那盆血泼过来的时候,我含了一大口在嘴里,正喷了它一脸,要不然谁赢谁输,还真不一定。这几年它居然变得这么厉害,怪我太懒惰。还有你!计划明明都说好了,关键时刻你往我面前挡什么?你以为是为了胜利向你开炮呢?要不是我把你推开,我就和你同归于尽了!不过,也幸好你过来扰乱它的视线,让我有了可趁之机。”沈非鱼一屁股跌坐在地,看起来累得很惨,但是嘴上一点儿不饶我。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不是也咬了我一口嘛,算是报仇了。话说,我这血还挺好用。”

  “哪里是你的血好用!避鬼符威力太小,我又画了几笔,升级成了镇邪破煞符才灭了它。”

  “那你干嘛咬我的手指?”

  “废话,为了救你,我自己的手指都快被咬没了!”

  二人斗了会儿嘴,沈非鱼又开始叹气,伸开手掌,露出一个小葫芦,眼里有一丝忧郁。那葫芦我还记得,就是我和他在食堂拉扯时摔在地上的那个。

  “沈非鱼,到现在我也没弄清,你师弟为什么要凑够五行之鬼,它要做什么?还有这葫芦……”

  沈非鱼趁机旧事重提:“你体质奇特,所以那家伙才宁愿牺牲四个鬼也要得到你。你跟我修道,我就都告诉你。”

  这家伙还真是狡诈!

  我看看他伤痕累累的手指,也把自己满是血的手指勾了过去:“好,拉勾行了吧。”

  往事

  说起来,沈非鱼也算经历了一些孽债。当时他和师弟年纪都不大,同时拜在一位道长门下学习。沈非鱼天资聪颖,处处在师弟之上,最终,师父决定将祖传的法宝传给沈非鱼。这一下勾起了师弟的不满,屡次搅闹师门,最终被逐出。不曾想,心有不甘的师弟习了歪门邪术,想要强行夺取法宝,最终,师父一把火使得二人同归于尽。

  “师父手下留情,没有让师弟魂飞魄散,而是变成了孤魂野鬼。只要它一心向善,便可以再次投胎转世,重获新生。可是他野心太大,哪怕变成了鬼,也非要成为鬼中之煞,始终游荡在人间,继续修为邪法。后来更是诱骗了八字属五行的五个人,将他们一起烧死,变为鬼,以助自己入煞。那五个人里就有我,只因我的体质是最能助它成功的。亏我还相信它愿意再投胎,差点儿被它害死。其实,师父当初将法宝传于我并非因为我法术强于他,而是因为他利欲之心太强,凡事都要拔得头筹,不惜任何代价。”

  “那这葫芦……”我看沈非鱼还在对着葫芦哀叹,心有疑惑。

  他也不隐瞒,继续对我说:“这葫芦里原本是师弟的善魂。当初师父手下留情没让师弟魂飞魄散,但取了他的善魂存在这葫芦里,临死前交给我。我每日带着葫芦在身边,就是在用自己的信念消除它善魂的邪气,想终有一日会将其净化纯净,再遇到它时可以化解它的怨。没想到那日与你拉扯,葫芦盖摔开,善魂也散了……”

  我心里感到内疚,如果不是那日失手,也许事情会有个欢喜的结局。

  “你倒不用内疚。”沈非鱼看出了我的心事,“刚才我见到那团黑气就知道它已入邪道,难以回头,即使善魂还在也未必能让它回头了。其实在食堂碰到你的那天早上,我已算到有这一劫数,即使人为想改,也是难逃的。就像我算到你那天会往南方不利之地而去,劝诫你不要去,反倒是我的一劝,让你更好奇去了体育馆。你说人力能抗拒天理吗?”

  这番高深的理论,让我脑筋着实转了几个圈。我想了想对沈非鱼说:“人力或许不能抗拒天理,不过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智,只要保持善念,便不会被天理惩戒。”

  沈非鱼听完一笑:“果然有慧根。”

  “既然你强拉着我随你修道,当初师祖传你何种法宝?日后是不是也会传给我啊?”

  “这个嘛……看你日后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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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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