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尸
墓道内光线幽暗,我们正小心翼翼地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阿木和猴子几乎同时抽出刀子,瞪大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我低声对两人道:“沉住气,看清对方是人是鬼再说。”
话音刚落,对方已悄无声息地迎面出现在我们面前:一共三个人,一左一右两人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分别用手捂住了胸口。中间是个老者,秃顶,右腮上有一道刀痕。
“麻五爷!?”我们三人的目光聚在中间老者身上,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麻五爷是盗墓同行,名气不小,手下有一帮弟兄。前些日子我和麻五爷还一起喝酒来着,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会出现在古墓内?
麻五爷忽然咧嘴一笑,笑容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而另外两张陌生的面孔刚才还目光呆滞,顷刻间变得阴冷歹毒,眼神看过来,我的心脏跳得厉害,后背竟然渗出了一层冷汗。
“不好,难道麻五爷被人挟持了?”我暗暗将手摸向腰间的匕首,眯着眼睛瞄向对面的两个陌生人,想趁对方不备,一跃而上,左右开弓解决掉这两个家伙的性命。
就在这时,麻五爷忽然跨前一步,两眼盯着猴子,阴沉地开口道:“你是谁?”
猴子被看得有些发毛,见麻五爷冷不丁地问他是谁,不禁勉强一笑,回答道:“我是猴子啊!麻五爷不认识我了吗?”
谁知,猴子刚说完,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右手捂住胸口,表情极其痛苦,身体摇晃了几下似乎站立不住。
“猴子,你怎么了?”阿木一惊,急忙伸手扶住他。
我一时有些发蒙,猴子听了麻五爷的话后中邪了?未等反应过来,麻五爷忽然扭头,将脸对准我,像刚才问猴子一样,又是阴沉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是……”我下意识地刚要说出自己的名字,猛地住了嘴。因为就在麻五爷问完后,他身边一左一右两个陌生人的眼中先是不经意地掠过一丝嗜血的笑意,然后控制不住地“咯咯咯”笑出了声来。其中一人边笑身子边发抖,捂在胸口处的手一松,垂落下来,其胸口处赫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我的心脏更加急促地突突狂跳,脑子一闪,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传说,不由得大着胆子,怒目圆睁,狠狠地先后扫了两个陌生人一眼,厉声喝问道:“心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两个陌生人顿时体如筛糠般抖个不停。随即,“咕咚、咕咚”接连两声,两人先后栽倒地上,顷刻间变成了两副白森森的人体骨头架子。
这是无心尸啊!我惊出一身冷汗。
无心尸是将活人的心硬生生地从胸膛里掏出来,然后放在墓内特制的血水中保存好,让心保持鲜活维持跳动。失去心的人从此就成了没有思维意识的呆尸,死不得,也活不成,被称作无心尸。盗墓者在墓内遇到无心尸是一件非常惊悚的事情,当无心尸问你是谁的时候,千万不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否则,心会抽搐而死。而对付无心尸的法子很简单,只需提醒般地大声喝问“你的心去哪儿了”,对方便立马伏地而死。
人皮封棺
阿木好像看出怎么回事了,他走到麻五爷跟前,“嗤啦”一声扯开对方的上衣,麻五爷胸口处赫然露出一个带血的窟窿。我心里一惊:麻五爷的心果然被掏走了!
麻五爷算得上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手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遭此大难?
我正考虑有没有挽救麻五爷的余地,却见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两腿机械地向墓道深处走去。我暂且顾不上麻五爷,走到猴子身边,摸了一下他的手,感觉微微发凉,关切地问:“猴子,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猴子努力抬起手,指着麻五爷的背影,“快、快跟上他。”
阿木提刀跟在麻五爷屁股后面追了上去,嘴里骂道:“该死的老家伙,你自己变成无心尸也就算了,竟然害起自己的弟兄来了!”
我急忙拉着猴子的胳膊赶上阿木,阻止道:“别莽撞,或许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跟在麻五爷后面,看看他要去什么地方。”
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麻五爷刚出事不久,意识中还残存着生前的许多记忆,并没有完全变成无心尸。否则,猴子在回答完后恐怕已经因心脏急剧抽搐而死了。
我关心的是主墓室在什么地方,而不是麻五爷的生死。麻五爷一定是找到了主墓室后才中招,变成了无心尸。跟.在他身后,或许我们会轻而易举地找到主墓室。
麻五爷在前面慢腾腾地走着,我们三人小心谨慎地跟在后面。尤其是猴子,脸色苍白,手捂胸口,边走边喘粗气,就像突然生了场大病一般。
走了几十米后,墓道出现了一个岔口,麻五爷突然加快脚步,身子向旁边的拐角处一闪,不见了身影。
我们急忙几步走过来,原来墓道中间一左一右分出了两条甬道:左边甬道幽深昏暗,麻五爷就是钻进这条甬道中消失的。而右边的甬道中隐约透出光亮,我们不由自主地转身向这条甬道中走去。片刻后,一间宽敞的墓室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中间是一口体积很大的棺材,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通体泛着红光。
“好像有个人趴在上面!”阿木伸手指着棺材,惊呼一声。
我吓了一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棺材上横着趴了一人:耷拉着脑袋,两条胳膊下垂着。这人身上不知穿的是什么衣服,金光闪闪,熠熠生辉。我向前走了两步,再一瞅,顿时咂舌不已,棺材上趴的哪里是人啊?明明是一张人皮。
这张人皮温润尚有弹性,好像刚从活人身上剥下不久。人皮搭在棺材上,人脸五官的部位正好紧紧贴在棺盖与棺身连接的缝隙处,好像给棺材上了一道封条。
最为奇特的是,人皮上覆盖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金衣,与人皮浑如一体。这层金衣,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师级巧匠之手,且不说是纯黄金的用料,单这工艺,就已经是世间罕见了。
失心
阿木走到近前,瞪着眼睛看着人皮金衣,喜不自禁地说:“这是无价之宝啊!我第一次见用这玩意儿封棺材,由此可以推断,棺材里面必定堆满了数不清的奇珍异宝。”他边说边将手伸向人皮金衣。
“啊呀!”站在旁边的猴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我和阿木急忙扭头,只见猴子恐惧地看着墓室黑暗中的一侧,原本苍白的脸更是一时间变得毫无血色,好像看见了可怕的东西。
只见,背对棺材的角落里,出现了四五个姿势古怪的死人:有的人用手扶墙、有的人半跪着、还有的人躺倒在地。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用一只手捂着胸口,瞪着眼睛,嘴巴徒然张开。
我和阿木上前几步,看清这几个人的打扮后,相视一愣:这是麻五爷手下的弟兄啊!这几个人身体僵硬,面容隐隐发黑露出腐烂的迹象,生命显然早就终止了。
“铁锤!”阿木忽然喊了一声,弯腰将手伸向了一个半跪在地上的黑脸小伙。这个小伙我认识,跟麻五爷喝酒的时候见过他,人特别机灵,是麻五爷最得力的助手,和阿木私交很好。
与其他死掉的几位相比,铁锤的情况有些特殊:他的脸色稍显苍白,与平时比较并没有多大差别,双眼紧闭,好像睡着了一般。
突然,我无意中看见铁锤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好像还有生命的迹象。我刚要提醒阿木,却见阿木移开铁锤捂住胸口的手,脸色顿时大变。
只见铁锤手掌上沾满了鲜血,血液黏稠,似乎刚刚开始凝固。而被手捂住的胸口处赫然露出一个窟窿,里面空荡荡的。
我的心差点儿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铁锤的心被活生生地掏掉了!
再看其余的几具死尸,与铁锤都是惊人的相似,所有人的胸口处都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可以推断,麻五爷一定带领手下这几个弟兄顺着我们刚才经过的甬道找到了这里,但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麻五爷他们肯定看到了棺材上面的人皮金衣,在金光灿灿的诱惑面前,这帮人不会无动于衷。他们必定会迫不及待地打开人皮封条开棺取宝,然后想顺手牵羊将人皮金衣一并带走。
麻五爷他们正是由于去揭棺材上的人皮封条才出事的!我猛然醒悟过来,赶紧向后退了几步,对阿木说:“这张人皮万万动不得,还是离棺材远一点儿比较好。”
谁知,阿木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他两个眼睛呆呆地看着铁锤面前的地面,若有所思地在想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惊讶地“咦”了一声: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开”字,颜色鲜红,透着一股腥气,应该是用手指蘸着鲜血写在地面上的。
阿木忽然站起来,语气肯定地说:“这一定是铁锤兄弟临死前写的,他这是提醒我们开棺啊!”
我蹲下来,重新端详地上的血字。殷红的血迹刚刚凝固不久,再看铁锤的另一只手,手指带血,这个字无疑是他写的。这几个人之所以出事,肯定与这口棺材有关,铁锤为什么要写这个“开”呢?我一时陷入沉思,越想越觉得这事有些匪夷所思。
阿木将袖子一挽,提刀向棺材走去。
“阿木,你别冲动!”我理解阿木此时的心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出了意外,换做谁也一时难以接受。但越是遇到意外情况,就越应该沉住气。
“我阿木不是胆小鬼,不能让死去的兄弟把我看扁了!”阿木一手提刀,另一只手抓住搭在棺材上的人皮金衣,用力一扯,将人皮封条揭开了。
求生
阿木毫不费力地将人皮金衣从棺材上剥下来,折叠几下放进随身带的背包里。我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此时带着这张人皮金衣撤离古墓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完全没有必要冒险开棺去承担意料之外的风险。
但转念又想,作为一名资深的盗墓者,见了棺材却不敢开,传出去未免让同行笑掉大牙。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吱嘎”一声,棺盖被阿木掀开了。
我连忙掏出一个黑驴蹄子紧紧攥在手里,目不转睛地耵着棺材。如不出意外的话,从棺材里面必定会蹦出僵尸甚至比僵尸更可怕的怪物。
等了数秒不见动静,阿木呆呆地望向棺内,手一松,刀落到地上。我放松下来,将黑驴蹄子揣回衣兜,走近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棺材里面储满了血浆,上面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蒸汽。血浆微微起伏着,不时冒出一串串血泡,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欲从血浆中蹿跳出来。
我看得好奇,身子不由地探下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钻进鼻孔,我顿时感到恶心无比,嗓子奇痒难耐,控制不住地猛然张嘴,一口浓痰直接吐进了棺内的血浆中。
“咕嘟咕嘟”,棺内突然急剧地泛起一串血泡,随即,几个拳头大小、红彤彤的东西从血浆内冒了出来,一起一伏地颤动着,上面青筋状的血管清晰可见。
“这是人心啊!”我恐惧地叫道,不由自主地扭头向墓室内失去心脏的几个死人看去,脑子瞬间有了答案:血浆中出现的人心一定是这几个人的,当然其中也包括麻五爷。
“晔啦”,棺内突然发出急剧的声响,好像有巨大的怪物从里面冷不丁地冒了出来,血浆雨点般溅落到我身上。
未等我扭头想看看是怎么回事,阿木拽住我的胳膊撒腿就跑。他脸上的肌肉急剧抖动,眼神惊恐,好像刹那间看见了无比可怕的东西。
我跟在阿木身后,跑了几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张开双臂,伸出两只白森森的枯手,恶狠狠地向我们扑来。
我的心脏急速狂跳起来。这个血人一定是墓主用邪异手段通过血水泡制出来专门对付盗墓者的血尸,墓室内死掉的几个人的心脏必定是被这个血尸掏掉的。这时候,我瞬间冷静下来,万分危急时刻尤其不能慌乱,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果断的应对。
转眼间,阿木已经逃出墓室。就在血尸扑向我的一瞬间,我看到猴子正手捂胸口神色惊恐地站在一边。对不住了,兄弟!我一咬牙,迅速抓住猴子的身体,猛地将他高高举了起来。
血尸的视线顿时转移到猴子身上,我略一停顿,奋力将猴子向墓室外抛了出去。趁血尸跳出墓室向猴子扑去的工夫,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推动石门,将墓室紧紧关闭了。
做完这一切,由于疲倦加上紧张,我一屁股坐到墓室旁边的角落里。大口大口喘了一阵粗气后,我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摸出烟盒,掏出一支烟点上,美美地吸了一口后,我先为自己刚才的当机立断暗暗得意了一番,心里涌上一阵狂喜。
其实,就在我回头看到血尸的瞬间,我已经明白了:既然血尸是用来对付盗墓者的工具,那么墓主的棺椁必定就在这间墓室里。我看了一眼泛着雾气储满血浆的棺材,眼睛一亮,真正的棺椁很可能就在它的下面,这口棺材不过是个诱饵而已。
我从黑暗的角落里站起来,刚要迈步,忽然,一个敦实的身影从地上站了起来,迅速走到储满血浆的棺材前。
还没等我看清是怎么回事,对方抬腿就跳进了棺材里。只听“扑通”一声,殷红色的血浆顿时喷溅而出,红蒙蒙一片遮挡了我的视线。
心变
我心里“略噔”了一下子,墓室里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活人,刚才凭空出现的这个身影莫非是鬼?
幸亏我刚才没有冒冒失失地从黑暗中走出来,否则,就成了被袭击的目标了。我悄悄伸手从腰间摸出匕首,屏住呼吸,想看个究竟再说。
“哗啦哗啦”,跳进棺材里的这个身影俯身弯腰,好像用手在血浆中捞什么东西。
我揉了揉眼睛,想看得仔细些时,忽听“咚”地一声,对方已经从棺材里面蹦了出来。他两脚落地后,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然后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四肢。
我惊讶得差点儿叫出声,这不是铁锤吗?脑子一时间糊涂了,铁锤不是半跪在地上闭眼死去了吗,怎么又活了?
“哈哈哈!”铁锤仰头笑了起来,声音歇斯底里,又尖又细,“我铁锤又活了,终于又活了,我苦苦等到现在,就为了这一刻啊!”
不对,铁锤是个粗嗓门儿,这根本就不是铁锤的声音!难道铁锤被鬼魂附体了?
就在这时,铁锤转脸看了一眼身边的棺材,突然怒不可竭地抬脚踹了上去。棺材剧烈地摇晃起来,里面的血浆晃荡了几下后向外溢了出来,几颗红彤彤的人心随血浆流出来滑落到地上。
我忽然明白了,铁锤刚才跳进棺材里面是寻找自己失去的心啊!不幸的是,他把别人的心放进自己的胸膛里面了,这是个特别容易犯的错误,因为血浆里面有许多人心掺杂在一起,不可能准确无误地找到自己那颗心的。
铁锤之所以改变嗓音,就是因为用了别人的心。
那么,铁锤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呢?我略加思考后有了答案:作为麻五爷最得力的助手,铁锤在遭受血尸袭击后,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因极度惊吓而迅速死去,而是保持了难以想象的冷静。他用手指蘸血写下“开”字的用意其实是误导我们开棺,因为只有将血尸引出墓外,他才能从容地跳进棺材里去找回自己的心。
想到铁锤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的那个情景,我不由得暗暗佩服:原来铁锤在装死啊!这真是再高明不过的主意,比麻五爷莽撞地逃出墓室后变成无心尸强多了。
溅落到地上的一颗颗人心随血浆淌千后渐渐停止了跳动,我暗自替铁锤感到幸运,如果血尸不将他的心脏泡在棺内的血浆中,他恐怕早已死掉了。进而一想,我更是感到惊悚无比:原来,血尸这样做的用意是不断制造新的无心尸,以便来对付盗墓者啊!
复活
“咣、咣”,铁锤又是接连两脚用力地踹在了棺材上。终于,“呼啦”一声,储满血浆的巨大棺材倾翻歪倒,棺内的血浆一股脑儿淌在地上,迅速四下漫延。血浆很快经过我的身边,顺着墓室门下面的缝隙向外流了出去,其中一颗心在血浆中翻了几个滚后,蹦了几下,停在了我的脚边。
我吓了一跳,飞起一脚,将这颗血糊糊的人心踢到了墓室门底下的缝隙处。略一停顿后,这颗人心被随后流过来的血浆冲到了墓室外面。
我正犹豫该不该和铁锤打招呼时,又听见对方再次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我想要的东西真的在下面。”
我抬头看去,血浆棺材下面出现了一个凹坑,上面露出一块长方形的棺板。铁锤两手抓住棺板,用力将棺盖掀开。一探身,从里面抓出一具身穿丝袍的男尸,不由分说,左右开弓,“啪啪啪”接连扇了对方三个耳光,破口大骂道:“老子盗墓无数,第一次遇到这么邪恶的手段,这条命差点儿被你算计了!”
铁锤骂完后,将男尸狠狠抛到地上。他把目光移向棺内,眼神中瞬间充满惊喜和贪婪,喉咙动了几下后,不停地咽着口水。
我手持匕首,悄悄从黑暗中走出来,轻手轻脚地从背后向铁锤摸了过去。此刻,铁锤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突然出现的财宝上,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真正的死亡己经来临。
“噗”,我毫不留情地将锋利的匕首深深插进铁锤脑后的脖颈大动脉上,他哼都没哼一声,脑袋一歪,身子软绵绵地倒向一边。我不慌不忙地从腰间取出袋子铺在地上,从容地把棺内精美的陪葬品一件一件取出来装进袋子里。这次盗墓尽管凶险无比,但一切都过去了,我要充分享受胜利带来的喜悦。
“吱嘎”一声,身后忽然传来响声。我急忙转过头,墓室的门不知被谁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个老者,秃顶,右腮上有一道刀痕。
“麻五爷?!”我失声叫道。
只见麻五爷两脚沾满血浆,身后是一串带血的脚印。他两手捧着一个血糊糊的东西,从黑暗中缓缓朝我走来。
我看了一眼麻五爷手中的东西,顿时呆住了:这不正是被我用脚踢出墓室外面的那颗人心吗?这时,麻五爷冲我怪异地一笑,猛地将手中捧着的人心向胸口处的窟窿塞了进去。我倒吸一口冷气后,大脑顿时陷入一片空白:复活后的麻五爷对我来说,是福还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