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连续第七天我看到沈游午夜鬼鬼祟祟地离开寝室了。
我们寝室的四个人——沈游、我、陈天和马胜都是校短跑队的,也因为如此,我们才被分在了同一个寝室。而明天就是校运动会,我们四个平时就喜欢争来争去,所以这次都报了男子百米,就是想比试一下,看看到底谁最强。
难道沈游这是在临阵磨枪?可是也不至于每天凌晨左右去练吧,还一练就是一个小时左右?而且参加运动项目的人都知道,比赛前一天是不能剧烈运动的,不然会影响到第二天的比赛。
好奇心驱使下,我下了床,跟了出去。
月色惨白,凉气袭人,我裹紧了衣服,跟在沈游的身后。好在,他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跟着自己,一直头也不回地走着。
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沈游出了宿舍之后,并没有向训练跑道走去,而是走进了宿舍旁边的树林里。
带着疑惑,我走到树林边,然后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砰砰”的声音。
我看到,沈游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往一棵树上面使劲地摔着。那东西有人的大腿粗细、长短,一端还长着像脚一样的东西。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向前挪了几步。然后我赫然发现,沈游往树上摔的那个东西,根本不是像人腿,而就是一条人的大腿。更让我感到恐怖的是,那条腿就是他自己的。此时的他,正单腿站在那里,一只手扶着树,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脚脖子往树干上摔打着:“砰,砰……”
天啊,难道沈游的那条腿是假腿?
还没等我从惊讶中回过神,就看到沈游停止了摔打,把那条腿放在了他那断腿处,然后拧了几下。接着,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沈游又卸下了自己的另一条腿,在树上摔打起来。
两条腿……都是假的?
不可能!
但是最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因为我又看到,沈游相继把自己的两条胳膊卸了下来……
还没完,就在沈游轮动着一只胳膊往树上摔打的时候,不经意间,胳膊扫到了他的脑袋,紧接着他的脑袋就“咕咚”一声掉到了地上,然后竟然滚到了我的脚下。
我早已吓得腿都软了,低头看着地上的头颅,赫然发现,头颅上的眼睛正在看着我。
这时,头颅眨了两下眼睛,说话了:“你竟然跟踪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妈呀”一声转身就跑。
一口气跑回寝室,我把自己缩进被窝,“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我开始还以为沈游可能有假肢,但是四肢都是假肢还能像正常人一样不被发现,这不可能。更不可能的是,脑袋不能也是后安装的吧?这就说明一个道理:沈游是鬼。
正在这时,我就听到走廊上传未了脚步声。我知道,是沈游回来了。
门开了,一股凉气吹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即,门又被轻轻地关上。我感觉到进来的那个人走到了我的床前,正凝视着我。然后我就听到那个人发出一声冷冷的“哼”声,脚步声移向了另一张床。
我一直闭着眼睛,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好在一夜平安无事。早上起来后,想着夜里发生的事情,我还是心有余悸。我考虑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另外两个室友陈天和马胜,但是看到沈游那凶狠的眼神,我又把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运动会开始,便是最激动人心的短跑项目。可是这时候我却打不起一点儿精神,那是因为身边有这个可能不是人的人的存在。
所以,预赛我便力不从心,被淘汰了。而沈游,则像是打了激素一样,一路遥遥领先地进了决赛,并在决赛中以极大的优势获得了第一名。这非常不可思议,因为沈游在短跑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选手,根本算不上出类拔萃,没想到这次居然鹤立鸡群。
晚上,赛场失意的陈天和马胜叫上我,三个人一起到外面的大排档喝起了闷酒。
“沈游是不是吃兴奋剂了今天?”陈天郁闷地说。
“唉。”马胜叹了口气,“今天他风光了,咱们想要复仇,都只能等到来年的运动会了。”
看我一直没有说话,俩人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甚至预赛直接被淘汰了。
其实,我是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把昨天看到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现在他们问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他们,这样如果出什么事了,我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于是,我把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幕,和每天夜里沈游都会离开寝室的事情说了出来。他们两个听完,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他们开始半信半疑,但是知道我没有理由在此刻骗他们,加上沈游这次意外夺得短跑第一,他们就相信了我的话。
人鬼殊途,有个鬼在身边,谁也不会感到好受。于是我们三个决定联起手来,如果沈游心怀叵测,我们就算拼了命也要对付他。酒壮熊人胆,我们三个喝完酒,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以为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走到寝室门口时,却谁都不敢上前开门。
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不知从哪里刮来的风,吹得我立马酒醒了三分。
这时,寝室里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痛苦地呻吟。陈天和马胜显然也听到了,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然后推开了寝室门。
打开灯,我们就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
沈游正在床上痛苦地滚来滚去,不过床上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一个像是灵魂的人正试图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此时已经出来一半儿了,还在不懈地努力往外面钻。
我早已经被这一幕吓傻了。
那个“人”挣扎着从沈游的身体里钻出来,然后爬到了地上,一点点儿向我们爬来……
那个鬼在地上爬着,看着我、陈天和马胜,突然“嗷”地叫了一声,猛地扑了上来。
我本能地一躲,那个鬼就从我的身边冲了过去。它并没有再次袭击我们,而是窜出寝室,消失不见了。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赶忙把寝室的门关上,从里面锁死。
“鬼、鬼……”陈天颤声说道。
对任何人来说,见鬼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事。
情绪平缓下来,我们三个人不禁开始思索起来:刚刚那个鬼是从沈游的身体里钻出来的,是不是说明,其实沈游本人根本不是鬼,而是被鬼附身了?
研究了半天,我们三个人都觉得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而且,从那个鬼离开寝室,沈游就一直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我壮着胆子走到沈游的床前,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后回头对另外两人说:“呼吸正常,应该……”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还没有缩回来的手突然被抓住了,吓得我差点坐到地上。
我回过头,看到沈游已经清醒过来,抓着我的手,双眼满是惊恐之色。看得出,那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时我们只能选择暂时相信沈游不是鬼,都在一旁安慰他。并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
过了好半天,沈游才慢慢地讲述起来。
沈游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也是校短跑队的。他向姑娘表白,姑娘说,要看到他在校运动会上获得第一名才能答应他的追求。
沈游心花怒放,因为姑娘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留了机会。不过随之他的烦恼就来了:短跑队的人个个都是精英,他算不上最厉害的,想拿第一,实在是难。而且运动会将至,想要在短时间内把成绩提高起来,非常难。
不过沈游没有放弃,白天练习不算,晚上当室友们都睡着后,自己还一个人偷偷溜出去训练。
就在一天晚上,沈游发现了同样深夜来训练的人。那个人跑得很快,一圈接着一圈,一直都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当时沈游就看傻了,心想那人也太厉害了,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个人似乎并不是校短跑队的。心中疑惑,所以沈游就在那个人再次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叫住了他。
询问之下沈游才知道,那个人确实是这所学校的,不过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他已经毕业了。听到这里,沈游放心了:如果那人参加运动会,他根本就没有得第一的可能。于是他向那个人请教训练秘法,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提高成绩。
那个人看了看他,然后笑了:“比赛对你很重要?”
沈游点头。
那人接着说:“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沈游依然点头。
那人说:“好,那我就帮帮你。想要提升速度,单单练习跑步是不够的。要让你的身体完全畅通,这样才能够提高成绩。跟我来。”
说完,那人转身就往宿舍楼旁的树林里走去。沈游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个运动高人,没有多想就跟在了那人的后面。
到了树林里,那个人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并让沈游也到一棵树前站好。然后,那人开始做起了运动,沈游自然跟着做。做着做着,那人开始用手臂往树上摔.一下接着一下,然后是双腿,一下接一下地踢树,沈游还是跟着做。
第一晚的训练很快过去,隔天沈游起来后感觉全身十分轻松,训练的时候也感觉不到累。他十分高兴,知道自己真的遇到了高人。
第二晚,他依然跟着那人在树林里,往树上摔着自己的身体。
第三晚,当沈游以为今晚依然要做前两天的事情时,那人突然对他说:“你可以把肢体卸下来往树上摔,这样效果更好。”沈游没有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随即他就明白了:他看到那个人竟然把自己的胳膊卸下来,往树上摔去。
沈游看傻了,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却不经意地发现自己的胳膊掉了下来……
看着自己竟然卸下了自己的胳膊,沈游自然是吓傻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同时,他也明白了,眼前这个男生,就是一个鬼。
那个鬼看着他,没有狡辩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在帮你,不信等你摔完肢体后,只要把肢体放回原位,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在鬼的面前,沈游没有选择立马逃跑这个笨拙的方法,也是因为他舍不得掉在地上的那只胳膊。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上前把那只胳膊捡起来,然后在树上象征性地摔打了两下,就往自己的肩膀处安去。结果果然如那个鬼所说,那只手臂刚触碰到他的肩膀,就与他融为一体,恢复如常。
“再试试其他的肢体。”那个鬼说道。
那个鬼的话就像是圣旨一样,让沈游不敢违抗。他动作僵硬地拧了几下其他肢体,一个接一个地卸了下来,在树上摔打开来。
本来遇鬼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但是白天的时候,沈游却发现自己的体能异常充足,不管跑多远都不会累。所以尽管心里害怕,到了晚上,他还是硬着头皮到树林里去,摔打自己的身体。
听完沈游愁眉不展的简述,我叹了口气,说:“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些都是你的贪心引发的。”
这个时候,比赛被沈游抢了风头的陈天和马胜也没有追究沈游比赛作弊的责任。因为鬼魂就出现在身边,现在是保命要紧。
沈游声音都带着哭腔了:“看在咱们室友一场的份上,你们千万不要抛下我不管啊。”
我和陈天、马胜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算我们不抛弃他,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帮昵?
陈天从自己的床下摸出一把水果刀,递给沈游:“这个你先拿着防身,到时鬼来了,我们尽力帮你就是了。”
就一把小匕首,能对付得了鬼?沈游无奈地接过匕首,心里想的应该是有总比没有强吧。
夜深了,我们也都困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睡觉。
今夜,会正常吗?
不会。
由于害怕,我们没敢关灯。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就听到“哐当”一声,然后醒了过来。
我侧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寝室的窗子被风吹开了。这很不寻常,因为我们睡觉前已经把窗子锁死了。接下来我就看到了更不正常的事情:窗沿上突然出现了两只苍白的手。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太明显不过了:鬼来了。
不过窗子开的声音只惊醒了我一个人,我赶忙叫其他人:“快醒醒,它未了!”
其余三人都从噩梦中惊醒,从床上坐起来,严阵以待。我指了指窗户,示意他们鬼会从那里进来。最紧张的莫过于沈游了,他哆嗦着缩在床角,手里拿着陈天给他的水果刀,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可是等了半天,窗外并没有爬进什么可怕的东西。
陈天问:“明子,鬼……确定未了?”
我点了点头:“我亲眼看到它的两只手出现在窗沿上,不然窗子是怎么打开的?”
陈天、马胜我们三个人都下了床,随手从床边拿起一样东西防身,轻轻地走到了敞开着的窗户边。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窗沿上也没有什么鬼手。
可能那鬼看我们人多,吓跑了。我心中这样想,一回头,却发现刚刚吓得缩在床角的沈游此刻正站在陈天的身后,高举着那把水果刀。而他的眼神,早已变得猩红无比。
我知道坏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看到沈游手里的水果刀猛地刺向了陈天……
沈游手里的水果刀刺进了陈天的身体,还没等陈天叫喊,沈游一只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水果刀依然没有停止刺向陈天。
我早已经吓得浑身软在了那里,马胜更好不到哪里去,坐在地上,身子下面出现了一摊水迹。
陈天像被宰的猪一样发出刺耳的哼叫声,却依然没有得到沈游的同情。水果刀也不知道刺进陈天身体多少次,直到陈天后背已经惨不忍睹,他的身子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此时的沈游依然双眼通红,看了马胜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突然一个趔趄,手里的水果刀掉到了地上。
沈游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陈天,和两旁吓得面无人色的马胜和我,颤声说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得没错,刚刚他并不是发狂杀了陈天,而是被鬼附身了。
我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并说:“一定是陈天借你水果刀防身这件事情让那个鬼知道了,它对陈天怀恨在心,因此杀了他。”
沈游听完,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我亲手杀了人?”
即使有我和马胜作证,也没有人会相信沈游是被鬼附身才杀了陈天的。沈游是一个成年人,抛去他被鬼缠身不算,杀了人,他的人生算是完了。
这时,被吓得尿了裤子的马胜从地上站起来,远离了陈天:“你、你杀了人,你快点走,离我远一点儿,我不想下一个死在你的手里。”
听到这句话,沈游没有反驳的理由,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危险人物,自己的室友就是被自己招来的鬼魂杀死的。
马胜又叫道:“你快走啊,你离开了,我们就安全了,难道你想让我们都死了吗?”
虽然这么做对沈游来说过于残忍,把他一个人丢给鬼魂是很不友善的一种行为。但是,也许只有这一种办法,才能让我们都安全下来。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说,也期盼沈游早点离去。
沈游神情沮丧,一点点儿向寝室门口走去。
马胜似乎快要精神崩溃了,再次叫道:“你快点滚,快点滚啊……”
沈游没有回头,走到门前刚要拉开门,就在这时,我赫然看到门缝下面流进来一团黑气。那团黑气顺着门前沈游的双腿,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身子,最后与沈游融为了一体。
完了!我暗叫不好。
接着,沈游突然回过身,猛地扑到马胜的跟前,伸手掐住了马胜的脖子。根本不容我去搭救(其实我也没有想去搭救),就听到“咔吧”一声,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床上的马胜就不再挣扎了。
“呼……哈……”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那个鬼借着沈游的身体连续杀人,寝室里已经没有别的活人了。它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会的,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我想逃,但是我知道,我肯定逃不出它的手掌心,试问人怎么能是鬼的对手呢?
但是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就算要与这个世界告别,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于是,我问:“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杀人?”
我知道,此时那个鬼还在沈游的身上,它之前能够与沈游交流,应该能听到我的话。
我的话音刚落,沈游的身子就慢慢地转向了我。
我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当不把死放在眼里时,发现自己心中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这时,沈游说话了,但发出来的却不是沈游本人的声音:“沈游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
沈游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被这个鬼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不明所以。
它接着说:“也许你不知道,当一个人一直生活在阴影下,就会生出很多怨念,因为他们心中感到世界对他们不公。那些怨念越来越强,就会慢慢地变成灵体。”
我突然明白了它的话,惊讶道:“你难道就是沈游的怨念生成的灵体?”
它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沈游喜欢短跑队的姑娘,做梦都想追到那个女孩,为了女孩甚至苦练短跑。我看他实在是太可怜,所以选择帮助他训练。陈天的死,是因为他想要杀我,这我怎么能放过他?还有就是马胜,他看不起沈游,排斥沈游,更不能活。”
原来是这样,我心中恐惧的同时,也在庆幸还好我没有得罪沈游的地方。
果然,它说:“你没有看不起沈游,也没有做什么伤害沈游的事情,所以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
陈天和马胜的尸体都被那个鬼魂处理掉了,一点遗漏都没有留下来。加上我们这种宿舍管理比较松懈,就算有人一直不回寝室,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侥幸活了下来,更加知道生命的珍贵。同时,我处处都在讨好沈游,因为我知道,他意念转化成的灵体并没有走。如果我做什么事情伤害了沈游,就会惨死在那个灵体的手里。
这天,我从食堂出来,就看到一个女孩向我跑来。看到她,我浑身一震。
女孩叫刘壹,我的女朋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就是沈游为之拼命练习短跑以求比赛获得第一而追求的那个女生。
刘壹撅着嘴说:“你这几天都跑哪里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你运动会是怎么搞的,居然都没有跑过沈游那个废物7你知不知道,我曾经骗他,说如果他得了第一我就当他的女朋友。这个傻子都不知道我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这几天整天缠着我。你说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拒绝他啊?”
完了,彻底完了,因为我看到沈游就在刘壹身后几米处,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