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这扇墓门根本就打不开。”乔山站在古墓前,两手在石门旁摸索了半天,垂头丧气地说道。
我走近仔细看,这扇石门灰青冰凉,表面非常光滑,应该经过特殊加工而成。我试了半天也没能打开石门,心里不免焦躁起来。
这座古墓里躺着一位有名的术士,他生前曾帮助某国君顺利登基,为此得到了一大笔赏赐。我和乔山来这儿的目的很明确:把术士得到的赏赐从古墓内取出来。
乔山不耐烦地抬脚踹向石门,石门却纹丝不动。我把手掌贴上去,一丝幽冷的凉意透过掌心向胳膊传来,我急忙移开手,吸了口凉气:这石门有点儿邪门儿!
乔山掏出手枪,对准石门就要开火。
“慢!”我摸出匕首,割破左手食指将血淋到石门上。石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后,终于缓缓地开了。
“豹哥,还是你有办法。”乔山面露喜色,抬脚走进了墓道。我从兜里摸出一把糯米紧紧攥在手里。尽管刚才用手指滴血的办法化去了石门上的邪气,但墓内肯定存在着不可预知的危险,务必要高度小心。
我和乔山刚走了没几步,忽然听见身后又响起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回头一看,石门竟然慢慢闭合了。随即,黑暗中传来“咔咔咔”怪异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生长变长。
我和乔山紧张地四处看着,光线本来就暗弱的墓道,随石门关闭后彻宸变成漆黑一片。我摸出手电筒,打开后慢慢移动,光柱停在了靠近石门一侧的角落:黑暗中站着一个身穿灰袍的长者,倒背双手,脸上蒙了一层面罩,下巴处露着一缕花白胡子。
刚才石门意外关闭,肯定是这个人干的,我只犹豫了半秒钟,就迅速抽刀刺向对方的面部。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肯定不怀好意,必须先下手争取主动!
面罩被刀尖挑开,露出一张妖艳的女人的脸:两腮涂着胭脂,一双狐狸眼,眼神中流露出撩人的媚意。
我愣住了:怎么会是个女人?
“可能是个塑像人俑。”乔山拿过手电筒,朝对方的脸部照去。
强烈的光柱一扫,对方喉咙中突然发出一阵“咕咕咕”的怪叫,一张嘴,一只黑色的小虫突然飞了出来。然后顺着手电的光柱闪电般冲落到乔山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噌”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呀!”乔山叫了一声,手电筒从手中落到地上。
“怎么回事?”我凑近一看,只见乔山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红点,鲜血从红点处迅速渗了出来。
“不要紧,可能有只马蜂藏在人俑的嘴里。”乔山吐了口唾液抹在伤口处。我正打算从包里找点儿消炎药粉,忽然发现女人眼中的媚意一瞬间变得无比阴冷与歹毒。与此同时,倒背在身后的两手猛地移到胸前,手上尽是白森森的指骨。
“陕跑!”我一把拽住乔山的胳膊,转身朝墓道前方撒腿就跑。边跑边暗自检讨:刚才听到怪异的声响时,就应该想到是僵尸的,这次真是大意了。
“不就一僵尸吗,看我的!”乔山边跑边从兜里掏出一个黑驴蹄子,转身朝后面的僵尸扔了过去。
我有种预感,这绝非普通的僵尸,石门打开及关闭肯定都是它干的。具体地说,这具僵尸嗅到了石门上的血腥之气后将门打开了,等我和乔山进来后,它又悄然关上了石门。这简直就是一具充满智慧的僵尸啊!
果然不出所料,僵尸轻松地一把抓住乔山掷过来的黑驴蹄子,仰头“咯咯”怪笑了两声后用力一抛,黑驴蹄子碰到墓道上方的岩壁后,“啪”地一声变成了碎块。紧接着,僵尸纵身一跃,灰色的衣袍卷带起地上的碎石,劈头盖脸地朝我和乔山砸了下来。
“蹲下!”我朝乔山大喊一声,仲头迅速躺了下来,摆了个“兔子蹬鹰”的姿势:两手握刀,刀刃朝上,准备给僵尸来个开膛破肚。尽管这一招不一定管用,但此时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不料,僵尸由于用力过猛,身子掠过我和乔山的头顶后,径直向前面的黑暗扑了过去。
我暗暗叫苦,石门已经关了,退路也没了,僵尸返身再扑过来,该如何是好?
乔山拔出刀,对我使了个眼色,手朝右侧指了一下,将身子隐在墓道左侧的黑暗中。我明白乔山的意思:他让我隐藏在墓道右侧的黑暗处,等僵尸转身再扑过来的时候,两人同时从左右两侧跳出来,攻僵尸一个措手不及。
我和乔山紧张地目视前方,等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动静。难道僵尸沿墓道向前跑过去了?我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试探着朝刚才僵尸扑过去的方向扔了过去,石块仿佛消失在虚无中,没发出任何声响。
我和乔山互相看了一眼,从墓道两侧闪出来,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了十几米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糊糊的陷阱:这个陷阱宽约五米,深不可测,横在墓道中间。
我明白了,刚才僵尸跃上来扑了个空后,直接掉进陷阱里了。
墓道中设置陷阱不足为奇,但只有盗墓者不小心踩中机关后,陷阱才会突然出现。难道僵尸踩到机关了?
“不知道僵尸有没有死掉,万一从里面爬上来可就糟了。”乔山不放心地向前走了两步,靠近陷阱边缘,伸长脖子向黑糊糊的陷阱中看去。
不料,乔山的脚好像踩在了什么东西上,惊得跳了起来:只见一双干瘦如柴的手紧紧扒在陷阱的边缘,而乔山刚才不留意的一脚正好踩在了其中的一只手上。
“呼”,乔山抡起手里的刀,对准突然出现的手就要落下去。
“不要动手!”我连忙制止住乔山。
这家伙肯定以为是僵尸爬上来了!其实不是,我一眼就看见其中一只手的食指上带着一个看着非常眼熟的黄金戒指。
乔山低头看手指上的黄金戒指,眼睛一亮,他放下手里的刀,伸手抓住扒在陷阱边缘上的手,向上用力一拽,一个身穿青衣耷拉着脑袋的中年汉子被拉了上来。
我愣了一下,伸手托住对方的下巴,将其脑袋同上一拾,惊讶地叫道:“郭玉虎!”
“怎么会是……郭校尉?”乔山也吃惊不小,手一松,中年汉子软塌塌地瘫倒在地。郭玉虎是盗墓同行中一帮土夫子的头目,他自称是正宗摸金校尉的后人,所以同行习惯叫他郭校尉。
我把手搭在郭校尉的手腕上试了一下,他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但皮肤尚有余温,应该刚死不久。我的目光落在郭校尉身上,从头看到脚,未发现有受伤之处,不由地感到困惑。
“这儿有东西。”乔山盯着郭校尉鼓胀的腮帮子,蹲下身子,把手放在对方嘴巴两边,用力一捏,“啪”,一块血红色的玉如意从郭校尉嘴里吐出来掉到了地上。
“咦?”乔山好奇地捡起玉如意,递到我眼前,“豹哥,这玩意儿很值钱吧?”
我眼睛一亮,这只玉如意小巧玲珑,雕工精美,颜色也属罕见。“这东西少不了几百万。”
听了我这句话,乔山兴奋道:“这家伙竟然把宝贝藏进嘴里,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好东西。”他边说边用手扒开郭校尉的口,凑近细看。
突然,一只黑色小虫“噌”地从郭校尉口中飞出来,正好扑到乔山额头上,冷不丁地叮咬一口后迅速飞走了。
乔山“哎呀”叫了一声,我转脸看去,他的额头处出现了一个红点儿,一丝鲜血从红点儿处流出来后竟然变黑凝固了。我想到了什么,赶紧抓起乔山被咬过的手腕处再看时,只见一道黑线正缓缓顺着乔山的手腕向胳膊上游走。
不好,乔山中毒了!我从衣服上撕下一缕布条将他的大臂紧紧缠住。乔山自己也意识到不妙,摸了摸额头处的红点儿后,掏出匕首,咬牙硬生生地将红点儿周围的皮肉剜去了一圈。乔山的脸顿时血肉模糊一片,他恨恨地说道:“老子中了龟孙子的蛊毒了。”
乔山说得不错,先后两次出现的黑色小虫其实是益虫。
可以推断,郭玉虎是撤退的时候踩中陷阱的。经验老道的郭校尉在通过墓道进入古墓时成功地避开了陷阱,为什么返回时却没能避开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中蛊毒后导致神志不清,影响了判断。即便这样,身手敏捷的郭校尉在坠入陷阱的一瞬间还是用手扒住了陷防的边缘,只是没等他爬上来就因蛊毒发作死了。
从郭校尉嘴里吐出来的玉如意一定是棺材里面的陪葬品,也就是说,他应该成功地找到了墓室,并顺利打开了棺材。可是,郭校尉为什么只带出一件玉如意呢,难道棺材里面只有这一件陪葬品?这显然不合常理。
就在我思考之际,忽听在陷阱对面远处的黑暗中,隐约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动静。侧耳细听,似乎是兵器相撞,其中夹带着吼声与惨叫。
乔山从背包里拿出捆尸绳和探阴爪,将绳子一端绑在探阴爪上,用力将探阴爪抛到陷阱对面的岩壁上。
“老子只剩下半条命了,趁这口气还在,我倒要去前面看看这个可恶的术士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说完,他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抓住绳子就要向陷阱对面荡过去。
“等一下。”我将绳子从乔山手中拿过来,关心地说,“前面情况不明,你又受伤了,还是让我先过去吧!”
说完,我双手攥住绳子,两脚蹬地,身体向上一纵掠过陷阱后落到对面的地面上。
“豹哥,快把绳子抛过来。”乔山站在陷阱对面冲我喊道。
“好嘞。”我抓住绳子一端抛过去,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后,悄悄蹲下身子,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
在乔山从包里取工具的时候,我心里就起了杀机:这家伙中了蛊毒,已经成了前进的累赘,很可能要传染我。所以要趁他毒性尚未发作,借此机会将他除掉。
就在乔山从对面荡过来靠近陷阱边缘的一瞬间,我快速挥动匕首,“噌”,绳子这端被我割断了。
“啊!”乔山恐惧地惨叫一声,挥舞着两手,身子向陷阱中坠去。
兄弟,对不住了!我叹息一声,刚要站起身来,忽见迎面的黑暗中出现了几个人影,边朝这边移动边互相撕扯扭缠在一起。
人影渐渐清晰了,我眯眼细瞅,顿时愣住了:一共三个人,都是一身青衣打扮,这三个人我都认识,分别是霍龙、霍虎和吴刚,他们都是郭玉虎的手下,其中霍龙和霍虎是亲兄弟。
三个人为什么打起来了,难道在墓内找到了宝贝互相争抢不成?我暗地将手放在刀柄上,心里冷哼一声:如果他们把陪葬品带出来了,倒省了我的劲儿了,我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再仔细一看,我顿时吃惊地张大了嘴:霍龙和霍虎的胸膛上分别插了一柄工兵铲,吴刚的右肩上嵌进一把朴刀,三个人除了浑身是血以外,没见他们手里拿任何陪葬品。
这是生死搏命啊!究竟为了什么?我脑子刚冒出这个疑问,就看见霍龙和霍虎猛地将吴刚扑倒在地,然后像饿狼一样,争相张口咬在吴刚的喉咙上。“咔嚓、咔嚓”接连两声后,竟然“咕嘟咕嘟”吮吸着吴刚体内的鲜血。
我看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霍龙和霍虎这兄弟俩儿八成疯了不成´?
“哈哈哈!”霍龙和霍虎忽然抬起头,用手抹了一下嘴巴上的鲜血后,同时疯狂地笑了起来。
吴刚的身体如干瘪的皮囊软绵绵地瘫倒在一边。我隐在暗处,心“怦怦”乱跳,万一这哥俩儿朝这边冲过来,我一个人肯定难以招架。
我正担心,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霍龙趁霍虎不备,猛然一拳击中对方的额头,然后发狂般地将其扑倒。紧接着叉开两手死命掐住对方的脖子,等其停止挣扎后,像对吴刚那样如法炮制地张嘴咬在对方的脖子上大口吮吸鲜血。
我悄悄抽刀站起身来,向霍龙身后摸了过去。现在可以确定,郭校尉手下这几个人是真的疯了,现在无暇多想,我要趁霍龙毫无防备的时候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否则,等他转身发现我的时候就有些难办了。
霍龙的注意力完全在对方的脖子上,根本不会料到杀机从身后已经降临。
我猛然举起手里的砍刀,对准霍龙的脑袋正要落下去,忽见霍龙身子一歪,瘫倒地上。
刀从我手中缓缓落下来,我奇怪地用刀尖拨正霍龙的脑袋,只见他脸色灰青,瞳孔慢慢扩散,伸手放在其鼻孔处一试,竟然死去了。眨眼之间,霍龙怎么死了?我不解地刚摇了下头,只见霍龙的口猛然张开,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色飞虫突然飞了出来。
这只飞虫直奔我的额头而来。
幸亏就在霍龙嘴巴张开的一瞬间,联想到发生在乔山身上的那一幕后早已让我有了警惕。我将脑袋向旁边一偏,与此同时,抬刀向飞虫挥了过去。没想到,这只小虫好像充满了灵性,躲过致命的一刀后,振动翅膀,悬在我的头顶,伺意寻找机会对我进行攻击。
这下我看得清清楚楚:这只小虫通体乌黑,腹部泛着血色的红芒,形如米粒般的眼睛中射出凶光。
我迅速挥动砍刀,想将飞虫一刀毙命。此时,我对霍龙、霍虎和吴刚互相残杀的一幕已有了初步的判断:这三个人都中了蛊毒,确切地说,他们身体内都钻进了用隐秘邪术制成的益虫。这种益虫控制了正常人的思维,让他们之间互相残杀,通过吮吸血液的手段让益虫钻进活下来的人体内,残杀依法循环到底。当剩下最后一个人时,他身体内的益虫已经汇聚了之前所有人体内益虫的毒性,当最后一人因剧烈的蛊毒发作死亡后,这只最厉害的益虫才破体而出。
益虫充满灵性一般,边在砍刀挥舞的缝隙中左右闪躲,边伺机对我进行攻击。我丝毫不敢怠慢,只要被它咬中,我的下场比刚刚死掉的这三个人还要惨。
就在我手忙脚乱之时,墓道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团幽兰的微光,这只益虫仿佛听到了某种召唤,掉头朝着出现亮光的方向飞去。
我好奇地抬关看去,只见墓道前面几十米距离左右的黑暗中,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灯盏:悬浮在墓道中,轻飘飘的轻若无物,而灯盏内发出的幽幽蓝光,在其周围形成了一圈淡淡的光晕。很快,益虫就飞到灯盏近前。灯盏慢悠悠地向墓道深处飘去,而益虫不紧不慢地跟在灯盏后面。灯盏就像领路一般,引着益虫去往一个神秘的地方。
我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眼前出现的这一幕过于诡异,此时强烈的好奇心代替了内心里的恐惧感。
接连拐了几个弯后,灯盏引着益虫来到了一间墓室。借着幽幽的亮光,我看清了墓室内的一切:当中是一口棺材,棺盖已经打开。地面上乱七八糟地散落着十几件精美的玉器,这些玉器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粗粗看去,每一件玉器都泛着晶光。其中有一件玉如意,颜色和形状与郭校尉口中吐出来的那一块极其相似,只是形状大了数倍。
我忽然明白了:郭校尉领着霍龙等三人找到了这里并将棺盖打开了,地上这些精致的玉器肯定是棺内的陪葬品。但是,这些价值连城的陪葬品为什么没有被带出墓室,反而散落在地上呢?难道……棺材内另有玄机?
我大脑一时陷入思考,竟然忘记了身边的危险,拾脚不由自主地走到棺材近前。俯身一看,棺材内躺了一个身穿紫袍的另尸,脑袋旁边放了一本颜色发黄的古书。这应该就是那个死去的术士吧?我脑子刚闪出这个念头,忽然发现男尸的嘴巴微微动了一下,一只黑色的小虫冷不丁地飞了出来。
我大吃一惊,身子急速向后退去。此时之前的疑问在这里有了答案:郭校尉他们打开棺盖取出陪葬品后,没等他们离开墓室,就全部遭到了益虫的袭击。危机关头,他们纷纷扔掉玉器选择了逃命,郭校尉心有不甘,才带走了最方便携带的那块玉如意,动作敏捷的他率先逃在其他三人前面。但是,这些人不管逃得快还是慢,都没能改变感染蛊毒死掉的命运。
脑后忽然传来一阵劲风,我扭头一看,那只体型硕大的黑色飞虫朝我冲了过来。就在这时,从另尸嘴里飞出的那只益虫正好迎上去,被硕大的黑虫一口吞掉了。紧接着,这只黑虫俯冲直下,竟然钻进了男尸的口中。
我正看得发呆,那个发出幽幽蓝光的灯盏缓绥降下来落入棺内。我这下看得清清楚楚:灯盏其实是用一层透明的人皮糊成的一个灯笼,里面有一个用人的头盖骨制成的小碗,碗内盛着尸油和脑浆的混合物,蓝光正是从小碗中发出来的。
这时,灯盏忽然消失不见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从男尸的额头处掉了下来。我猛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在这时,男尸忽然猛地坐了起来,两手缓缓抬起,指骨关节处发出“咔咔咔”的脆响。
不好,尸变了!尘封在我脑海中对术士用蛊的记忆在这一刻彻底回忆起来了:个别术士钟情于对蛊毒的研究,死后在自己的体内种植益虫。同时从身上取一段人皮、尸油和脑浆制成灯盏,将魂魄封在灯盏里面。盗墓者被益虫咬中后,会自相残杀直到最后胜出的益虫破体而出。这时,隐藏于棺内的灯盏在魂魄潜意识的引导下,会离开棺材去寻找这只益虫,找到并将其引领回到死者的体内。
没有人愿意死后让自己的身体发生尸变,只有钟情于蛊毒研究的术士除外。与其说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对付盗墓者,不如说是用自己的身体在进行最后的试验。和郭校尉他们一样,我已经无法顾及地上那些精美的玉器,唯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逃命。
僵尸从棺内跳出来对我穷追不合,我逃离墓室后沿着来路很快回到刚进入石门时的那条墓道上,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陷阱。我像之前乔山那样先用绳子绑住探阴爪,然后将探阴爪用力抛到对面的壁岩上。
身后传来僵尸索命般的脚步声,我丝毫不敢犹豫,站在陷阱边缘处,抓住绳子的一端,身体刚要向对面荡去,这时,靠近陷阱里面边缘的黑暗中忽然冒出一双手,猛地抓住我的脚腕,狠力向陷阱中拽去。
我大惊失色,慌忙低头看去,顿时明白了:原来,乔山在被我割断绳子身体坠入陷阱的一瞬间,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下意识地用两手死死抓住了陷阱的边缘。如果当初我不割断绳子,会是一种怎样的结果呢?我脑子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后,身体已经完全失去控制,飞快地向陷阱中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