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宁收拾好最后一件行李,准备离开宿舍。韩婕突然从一个地方跑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
“咦?你怎么还在这儿,大家都等着你呢!”
“去哪儿?”苏青宁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安。
“结婚啊!你都忘了吗?今天是你和李文松结婚的大喜日子。”韩婕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回事,不仅没换衣服,怎么连新娘妆也没化?来来来,我来帮你化一下。”
苏青宁打了个冷战,她突然想起来:李文松早就死了,既然人都死了,这婚还怎么结?
“你瞎说啥呀,李文松不正在楼下等着你吗?”韩婕也不听她解释,伸出一只手把她按在一张凳子上,另一只手拿起一把刷子朝她脸上用力涂抹起来。
“好了,换上婚纱吧!新娘子可不能不穿婚纱。”这回是白艳艳走了进来,她面无表情地递过一件白色的婚纱。苏青宁接过来一看,发现婚纱竟然是纸做的!
“不!我不要穿纸婚纱!”苏青宁恐惧地连连后退。
“穿,大喜的日子你必须穿!”韩婕和白艳艳眼珠一动也不动地齐齐朝她逼近。苏青宁的身后是一面贴在墙壁上的镜子,她回头一看吓得尖叫起来。
苏青宁的脸蛋被刷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嘴唇涂得血红。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韩婕竟然给她化了一个死人妆!这让她惊骇不已。还没等她透过气来,韩婕和白艳艳已经走了过来,她俩一人抓起苏青宁的一只胳膊,蛮横地把那件纸婚纱套在了她的身上。
苏青宁两行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拼命挣扎想逃走,可韩婕和白艳艳牢牢控制住了她。几分钟后,两人架着她来到了操场的空地上。
操场上站满了围观的同学,他们一个个脸色煞白,身体僵硬,苏青宁看得出那些都是死人。被一群死人围在中间的是新郎李文松,李文松穿着洁白的西装,面带笑意地看着浑身颤抖的苏青宁。
“现在把新娘交给新郎,祝你们生死与共,永结同心。”韩婕冷笑着用力把苏青宁推向李文松。
李文松开心地伸手来接,可他笑着笑着,突然身子矮了下去,原本好好的腿一眨眼就不见了,只剩下两只光秃秃的裤管和不断涌出来的鲜血。李文松倒在血泊里,越来越多的血从他的断肢处喷涌出来,染红了整个地面,也染红了他白色的西装。
“我的新娘……”李文松两只手用力地在地上爬着,一步步爬向苏青宁。苏青宁整个人都吓傻了,她张大嘴,两条腿像筛糠一样颤抖着忘了怎么逃跑。就在李文松的手快要抓住她的脚踝时,李文松却痛苦地嚎叫起来,就像有一个无形的东西在撕咬他的身体一样。李文松被咬得遍体鳞伤,他的身体被撕裂开来,内脏全部流了出来,残体被扔得遍地都是。
“啊!”苏青宁崩溃了,她捂着眼睛狂啸一声。
“怎么了青宁,又做噩梦了?”宿舍的灯被打开了,苏青宁泪流满面地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韩婕和白艳艳正守在她身边照顾着她。
“我又梦见文松了,他来找我了,他变成鬼也不会放过我的!”苏青宁痛哭着扑倒在韩婕怀里。
“那事也不能全怪你,当时你退缩是出于人的本能嘛!生死关头,人最先想到的是保住自己的命,我想文松会理解你的做法的。”白艳艳安慰道。
苏青宁哭得更伤心了。
苏青宁是个爱浪漫的女孩,她看着快毕业了,就央求男朋友李文松在毕业前带她到外面玩最后一次,就算两个人的毕业游。李文松爽快地答应了,两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去海边浪漫一次。
那天,坐在陡峭的悬崖边,听着崖底下海浪拍打岩石的呼啸声,两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情,拥抱在一起说起了软绵绵的情话。就在这时,李文松身子突然一颤,整个人往后仰去,苏青宁还没缓过神来,他已经随着一块碎了的石头翻到了悬崖边缘上。千钧一发之际,李文松抓住了苏青宁的一只脚踝,同时嘴里喊道:
“青宁救我!”
而此刻苏青宁头脑一片空白,就像白艳艳说的那样,人在危难关头会做出本能的自我保护措施。苏青宁没有迟疑一秒钟就把腿从李文松手里抽了出来,下一秒,李文松尖叫着从十几米高的悬崖坠了下去。直到风把苏青宁吹醒,她才连哭带喊地爬到悬崖边沿上往下看去。但是底下除了翻滚的浪花,什么也看不到,李文松就那样消失了。
李文松死后的一个礼拜里,苏青宁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这让她既伤心又害怕。
“你是不是答应过他什么事?这在鬼魂看来就是一种承诺,如果你不履行承诺它就会永远缠着你,直到你死去。”一直默不作声的韩婕突然说道。
苏青宁止住了哭泣,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幽幽地说道:
“是,我答应过他,在毕业前和他举行婚礼。”当时在那块岩石上,也正是因为苏青宁答应了他的求婚,李文松才喜不自禁,一不小心掉下了悬崖。苏青宁紧咬嘴唇,不敢再回忆那让她揪心的一幕。
“原来如此,难怪你每晚都梦见跟他结婚。这事一说出来就好办了。”韩婕面色严峻地说道,
“你只要跟他举行一个‘冥婚’仪式,完成他的心愿,他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冥婚?不行的!”白艳艳急忙说道,
“我奶奶说过活人跟死人结‘冥婚’会沾染上晦气,对活人非常不利。这个法子行不通,咱们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短时间内你能想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吗?眼看着马上就要毕业了,激怒了李文松的鬼魂,小心它把青宁给带走。”韩婕不满地瞪了白艳艳一眼。
“不!我不要被他带走,我还不想死!”苏青宁惊恐地喊道,她紧紧抓住韩婕的手臂,
“韩婕帮帮我,咱们就举行‘冥婚’吧!只要能摆脱李文松的鬼魂,我不在乎晦不晦气的。”韩婕点了点头,她转头看向白艳艳,白艳艳见反对无效,只好无奈地耸了下肩膀,表示赞同两人的意见。
隔天,苏青宁一回到宿舍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鬼悬空挂在自己的床头。
“鬼啊!”苏青宁哭喊道。
“你看花眼了吧青宁?那是给你准备的嫁衣,用来举行‘冥婚’的。”韩婕没好气地说道。为了苏青宁的事,她昨天特意请假赶回老家,找了一套非常古老的嫁衣回来。
“不对啊!我真的看到了一个女鬼,她翻着白眼珠吐着长长的舌头,穿着那套大红嫁衣,悬挂在我的床头。我不会看错的。”苏青宁颤声说道。
韩婕没有再理会她,而是嘱咐白艳艳让她帮苏青宁换上嫁衣。
“我先去张罗一下晚上要用的东西,你们动作快点儿。”韩婕说完像一阵旋风一样跑出了宿舍。
“青宁,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劝你不要举行什么‘冥婚’仪式,你没发觉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儿吗?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嫁衣里的女鬼,我看你已经沾染上晦气了。”白艳艳盯着那套嫁衣,忐忑不安地说道,
“这套嫁衣一看就经历过不少岁月,我奶奶说过,以前的女人婚姻大多不幸福,有些女人还穿着嫁衣在结婚的当天晚上悬梁自杀呢!像自杀而亡所遗留下来的嫁衣就更不能穿了,因为衣服里面禁锢着鬼魂的怨气,那些女鬼为了发泄怨气会杀死下一个穿它嫁衣的女人……”白艳艳喋喋不休地说着,突然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从衣袖里伸了出来,自己解开了胸前的鸳鸯纽扣。
“有鬼!”白艳艳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哆嗦着抬起头,再次看向嫁衣,那只诡异的手忽然消失了。
“好了,别疑神疑鬼了,可能咱俩的神经都绷得太紧了,这只是一套衣服,根本就没有什么女鬼。”这次是苏青宁安慰起了白艳艳。她拿起嫁衣准备把它穿到身上,大红的图案看得她眼睛生疼,同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钻进了她的鼻子。
苏青宁顿了顿,她走进洗手间认真把手洗好,把嫁衣换到了自己身上。
“日月雌雄衫,山河地理裙,配我这三寸金莲绣花鞋,我美不美?”苏青宁坐在床头,脸上泛起一点绿光。白艳艳没有细看,她只看到到苏青宁的一身新娘装扮。
“太美了!简直就是一个极品新娘啊!”白艳艳感到不安,嘴里却发出一声惊呼。她把床上的凤冠戴到了苏青宁头上,不由自主地拍起了手掌。
突然,白艳艳注意到地板上出现了两摊新鲜的血迹,那些血迹来自苏青宁穿着的绣花鞋。可是苏青宁身材高挑,她穿四十一码的鞋子,哪里能够穿进去这小小的绣花鞋呢,难道青宁用刀子把脚板给削了?白艳艳一眼瞟见桌子上那把带血的水果刀。
“青、青宁……”白艳艳还想说什么,却见苏青宁僵硬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扭动着那双流着鲜血的绣花鞋,走到镜子前仔细地端详起自己的妆容,苍白的脸上闪现出一股骇人的气息。白艳艳惊恐地发现:镜子中的苏青宁俨然一副吊死鬼的样子,她吐出鲜红的舌头,冲自己露出一丝森冷的诡笑。
就在白艳艳感到肝胆都快被吓破之际,宿舍的门被人推开了,韩婕提着一大桶水和一包东西走了进来。白艳艳刚想夺门而逃,韩婕眼疾手快地把东西往地上一放,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角:“你要去哪儿?”
“有鬼、真、真的……”白艳艳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韩婕的手拽得更紧了,“你不能走,‘冥婚仪式’少不了你!”说着,韩婕用力把白艳艳拖到屋子中间,把门反锁了起来。
白艳艳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紧靠着墙壁躲开被鬼附身的苏青宁大声质问韩婕:“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早就知道那套嫁衣里有鬼对吗?”
韩婕一点儿也不害怕,她面不改色地蹲在地上整理刚拿进来的东西:“我这还不是为了帮助青宁?那套嫁衣里确实藏着一个女鬼,它也在等待它的新郎官。它上了青宁的身后,只要青宁的爱人,也就是文松的鬼魂出现,同它完成结婚仪式,这个女鬼的心愿就了结了,压根儿不会伤害到青宁。而且青宁因为履行了她对文松许下的承诺,就能全身而退从此不受鬼魂骚扰,两全其美,这不是一件美差吗?”
“那么多嫁衣可以选,你为什么非要挑一件带有女鬼的嫁衣呢?而且,那个女鬼已经伤害到了青宁!”白艳艳指着苏青宁血流不止的双脚喊道。
“放心吧!流这么一点儿血是死不了的。”韩婕的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冷笑.“普通的嫁衣是吸引不来文松的鬼魂的,待会儿你就明白了。”她找的那套嫁衣原本属于一个可怜的女人,成亲当日新郎却横死在迎亲的路上,新娘独坐在闺房里等待,却永远也等不到新郎了。这个痴情的女人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性命,把自己吊死在了闺房内。死后,女人的一缕幽魂禁锢在嫁衣内,等着新郎回来同它拜堂成亲……
“如果李文松的鬼魂不出现呢?”听了韩婕的故事,白艳艳的心里不那么害怕了,竟然同情起了那个女鬼。
“那样,她就会穿着嫁衣再上吊一次,也只有李文松才能挽救苏青宁的性命。”韩婕冷冷地说。
“你!”白艳艳的心里泛起一股寒气,这是在考验男方对女方的爱意,如果李文松的鬼魂不出现,苏青宁就死定了。她突然觉得韩婕有点儿可怕。
“所以,我们要竭尽全力召唤出李文松的鬼魂,为了救他心爱的女人,他不会不出现吧?”韩婕一脸凄然地讪笑着。
白艳艳看到她把一套男人的衣服平铺在了地上:
“这是李文松生前最爱穿的衣服,我让他舍友找给我的。”韩婕解释道,
“还有这桶水,是海水,我花钱请人在他遇难的地方汲取邮寄过来的。好了,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很快就到了午夜子时,这是阴气最旺盛的时刻,韩婕点燃李文松的衣服,朝着桶里的海水拜了三拜,同时嘴里呼喊着李文松的名字。白艳艳知道,这个是最普通的‘喊魂’。在鬼魂生前最后出现过的地方,焚烧它的贴身衣物能够让鬼魂感到切肤之痛,从而感知到有人在急切寻找它。一般情况下,鬼魂如果愿意,都会现身相见的。
可是韩婕喊了大半天,李文松的鬼魂压根儿就没出现。附在苏青宁身上的女鬼静静地坐在床头,她脸上泛着诡异的笑容,一遍遍描着自己的眉毛,似乎在等待即将到来的心上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韩婕似乎比女鬼更不耐烦,她突然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白艳艳。
“你想干吗?”白艳艳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出现,难道他真的魂飞魄散了?我得再试一试!”韩婕痛苦地喃喃自语,她从桌子上拿过那把带血的水果刀逼近白艳艳。
“我都忘记了,咱们还没献祭呢,嘿嘿!”白艳艳想躲开,可韩婕的力气惊人,她一把抓过白艳艳拖到水桶跟前,
“来吧!只要活人一点点儿的血,别那么小气。”冰冷的刀子划过白艳艳的手腕,温热的血液流进浑浊的海水里,韩婕沙哑着喉咙一遍遍呼喊着李文松的名字。
白艳艳浑身发软,她瘫倒在地上,这时她看到桶里的水突然起了一丝涟漪,接着水面泛起了一个水花,一个漩涡慢慢在桶里形成,迅速旋转了起来。
“文松,是你吗?”韩婕松开白艳艳的手,惊喜地喊道。
水桶在震动,可是并没有什么东西从桶里爬出来。韩婕痛苦地朝桶内喊道:
“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和我见一面呢?你知不知道我多想见你一面?”没人回应她。
这时,一直安静无语的苏青宁站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红色的绳子绑在床头,做了一个绳套。苏青宁脸上冒出一股幽怨的恨意,她望了一眼门口,接着掉转头把脑袋伸进了绳套里。
“不要啊青宁!”白艳艳有气无力地喊道。
突然,水桶里响声大作激起层层水花,即刻,一条苍白的胳膊从桶里伸出来掉到了地上,接着是一个破碎不堪的脑袋爬了出来……水桶里似乎藏着无数块尸体,那些碎尸陆陆续续地爬出来掉在了地板上,像拼图一样迅速拼出了一个人形。
白艳艳惊呆了,她没想到李文松死得这么惨。
李文松的鬼魂像水波一样闪现着,看得出它非常虚弱。当它走近苏青宁时,那条挂在苏青宁脖子上的红绳突然之间就断了。苏青宁煞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娇羞的彩霞红,她偎依在李文松身旁,眼里涌现出无限的柔情蜜意。
“新郎新娘行婚拜之礼!”白艳艳见此大声喊道,她撇开韩婕怨毒的眼光自作主张地当起了司仪。
白艳艳学着司仪的样子喊话,苏青宁和李文松跟随着她的喊话一起行礼。当白艳艳喊出“礼成!”时,苏青宁的身子猛地一颤,瘫倒在了地上。白艳艳似乎看到有一团黑黑的影子从嫁衣里面飘了出来,难道是女鬼得到了解脱?白艳艳心里一阵高兴。
苏青宁好半天才睁开眼睛,当她看到眼前淡淡的影子后,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文松是你吗?”
没等李文松回话,韩婕就冲了过来,她冷笑道:
“好一条会流眼泪的鳄鱼,像你这种虚情假意的女人就应该让女鬼给带走!”
“我……”苏青宁想反驳却无言以对,她只能流着泪水看着眼前的李文松。
“你就放过她吧!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怪她。在死亡降临的瞬间求生是人的本能,但这并不代表她对我的爱就是虚假的。我想让她好好活着,忘了我,即使在梦里我也不想去打扰她。”李文松忧伤地说道,
“更何况,她还给了我一个婚礼,圆了我的心愿。”
“不!我不想听你帮她说话,她的爱是自私的,我就是要让她感到愧疚,所以才每晚用噩梦惊吓她!”韩婕痛苦地喊着,两只眼睛里流出两行墨绿色的海水出来。她的身形突然变得臃肿起来,看起来像在水里泡了几天。
韩婕其实一直喜欢李文松,那天她看到李文松带着苏青宁出发旅游后,就默默地跟在了后面。她想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做暗恋李文松的事情,等旅游回来她就彻底忘了李文松过自己的生活。
当时她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听着两人的情话心如刀割,不久她就亲眼看到李文松坠下了悬崖,她疯了一般地往崖下跑去想找到李文松,没想到一不留神却被一个巨浪冲走溺死在海里。她不知道,就在几分钟前,坠海的李文松恰好掉在几条虎鲸之间,一落水就被虎鲸们分食的一千二净。
“我找了你很久,却始终找不到你,我害怕你真的魂飞魄散。如果真的是那样,苏青宁就不能苟活于世,我要亲手送她去陪你!”韩婕咬牙切齿地说道。
听到这里,白艳艳终于明白了,原来韩婕苦心设计的“冥婚仪式”其实是为逼李文松现身的“招魂仪式”。或者说是借女鬼之手杀死苏青宁的一个阴谋。她恨苏青宁自私薄情,想把她的魂魄禁锢在嫁衣中让她忍受孤独的煎熬,承受生生世世不得轮回的痛苦。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同情韩婕还是该鄙视苏青宁。毕竟相比起韩婕,苏青宁的爱太过自私,她明显爱自己更胜过爱对方。
“我不出现是因为我的魂魄被撕碎在海水里,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实在是没有力气现身。更重要的是,我既然已经死了,就不想再打扰活着的人,忘了逝者好好生活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好的交代。只是韩婕,我想不到你为了我竟然连性命也丢了,我……”李文松水波一样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看得出他非常激动。
韩婕向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李文松的手,李文松用另一只手覆盖住了韩婕的手算是回应。不再理会身后泪流满面的苏青宁,两个鬼手拉着手一同跳进了那桶海水里,像两朵泡沫般飞快地融进了水中,不留一丝痕迹。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白艳艳感叹不已,李文松生前没有遇到真爱,却在死后拥有了爱他如命的女生,也算是一种福报吧!
就在她感到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发现穿着新娘嫁衣的苏青宁突然全身抖动了一下,她抹干眼泪狠狠地盯着自己。白艳艳心里一阵发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嫁衣里面的女鬼真的走了吗?不过她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因为苏青宁一边翻着白眼一边举着一条红绳走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