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
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顺着暗河漂了下来,我和老岩将尸体挨个翻过来检查,发现是李锋那一队的。这些尸体不知被什么怪物撕扯得血肉模糊,无法判断李锋在不在里面。
这座先秦古墓特别邪门儿,每年只有阴气最盛的中元节这天才能打开墓门,《虞渊录》*其称之为“流火伏藏宫”。而想要打开主墓室的门,必须同时开启“阴”、“阳”两道机关,分毫不能差,否则机关会锁死,将里面的人统统杀掉。
我们和李锋兵分两路,约定在凌晨一点同时启动机关。然而看着眼前这一具具令人发怵的尸体,我不禁担忧起来。
我叹息一声说:“盛家这两百万美金真是拿命在挣,早知道会弄成这样,借我十个胆也不下来!”
老岩也很无奈:“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李锋跟我们搭档十年,我相信他的本领,我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掉链子!”
我数了数水里的尸体,总共五具,这说明还有两个人活着,但愿李锋在这两个人当中。
我们整顿了一下装备,蹬着暗河继续前行。前方出现了一道铁闸,将洞穴彻底封死。
老岩像猴子一样灵活地攀爬上去,摇了摇头。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一只手突然从水下抓住了我的裤脚,吓得我顿时尖叫出声。
一个肥胖的身子浮出水面,我认出那是胖子,他的大腿上血淋淋一大片。我探了探颈动脉,发现他还活着。
我们把胖子拖到岸边,给他注射了一支肾上腺素。胖子猛烈地咳嗽起来,从喉咙里咳出一团蚯蚓大的小蛇。小蛇在一摊呕吐物中蠕动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胖子,”我拍了拍他的脸,“你还好吗?”
胖子的瞳孔渐渐地聚焦,神智逐渐清晰起来。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胖子“哇”地一声哭了,抱着我说兄弟们全死了,是李锋出卖了他们。
“不可能!”老岩愤怒地说道。
“我亲眼所见,他把我们引到蛇谷里,自己一个人逃了。李锋肯定想独吞那两百万美金!”
老岩的脸色很难看,我问他下一步怎么办,他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带上胖子一起走。”
别的东西
河道被铁闸封锁,我们只能从另一条路迂回前进。加上带着胖子,我们行进起来非常缓慢。
老岩渐渐地变得烦躁起来,这样下去我们在凌晨一点是赶不上开机关的。胖子也察觉出我们的焦虑,他这个人一向很没安全感,生怕被我们撂下,喋喋不休地聒噪着。他说李锋是个叛徒,让我们不要再往前走了。老岩忍无可忍,两个人因此吵了一架。
晚上八点,胖子可以下地走动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累赘,他给我们煮了一顿行军粮。
我接过香喷喷的糊糊粥正要喝,却被老岩一巴掌打掉了。老岩面孔阴沉地盯着胖子:“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胖子红着脸狡辩着。
“王八蛋,你喝给我看!”老岩粗暴地抓起自己的那碗粥,捏着胖子的下巴硬灌了下去。
胖子的嘴被烫出一层水泡,他泪眼涟涟地说:“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说罢,他一头栽倒。
我吓得面色苍白。
“瞧见了吧,这种时候,自己兄弟都不可信!”老岩过去探了一下胖子的鼻息,轻描淡写地宣布,“死了!”
“我真没想到!”
盗墓不是请客吃饭,我们没工夫安葬胖子,丢下他继续赶路。
我们从一个洞钻进去,来到了一条狭长的甬道中。之前放弃走这条路,是因为实在太过凶险,眼下也是别无选择。
黑暗中,只有我们冲锋衣上的荧光条放射出的微光。头顶上密布着蜂巢般的小孔,我们按照密数九宫的规律踩着脚下的石板前进。老岩通晓奇门遁甲,一边走一边推演着。越到后面越是举步维艰,他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万籁俱寂中,突然传来清脆的“咔嚓”一声。老岩叫了一声“糟糕”,拔腿就跑,我紧紧地跟在后面。
整条甬道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如同飞蝗般的矢雨从头顶射下来。我们用双手护住要害,洞口近在咫尺之际,甬道却突然猛地向下一沉。
“你先上!”
老岩将身体一伏,我踩着他的后背跳上洞口,然后一个倒挂金钩下来,抓住他的双手,用挺胸收腹的力量将他一口气提了上来。
一连串动作只花了三秒钟,这种默契是日积月累出来的。
死里逃生,我们累得浑身脱力。我们将身上的箭簇一支一支地拔出来,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敷药包扎了一下。
我埋怨老岩计算失误,害我们差点儿死在里头。
老岩说:“我没有算错!”
“不是你,也不是我,到底是谁踩到机关的?”
我们面面相觑,背上掠过一阵寒意:难不成当时甬道里还有别的东西’
“走吧,时间不多了。”
遇伏
络魂珠,这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相传先秦时代,此地有一个叫姒的小国。姒王的一个妃嫔祭祀东君(传说中的神)归来,无故受孕,一怀就是四年。所有靠近她的人都无故横死,姒王恐惧,将她投进死牢,任其自生自灭。
当时姒王已经年迈,国师谏言说这个妃嫔所怀的乃是鬼胎。鬼胎的身上有一颗络魂珠,倘若能取下来服之,便能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这个词对位极权重之人永远充满了致命的*。姒王当即命人取出络魂珠,所用方法不得而知。《虞渊录》中记载,当时参与此事的一百多人统统死于非命,不知道是络魂珠的煞气所致,还是被姒王杀了灭口。
随后,一座宏大的陵墓秘密竣工。姒王寿终正寝之后,带着络魂珠一起下了葬。至于他到底有没有长生不老,我想那大概只是一张画饼。
雇佣我们的盛家,是一个手眼通夭的大财团,同时也是一个靠血脉凝聚起来的家族企业,行事极其诡秘。雇主说,只要我们带回络魂珠,就能拿到两百万美金的报酬。至于他们要这东西做什么,就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问题了。
没走多远,我们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地下洞穴。暗河在这里汇聚成潭,四周围有亭台楼阁,倒影映在波光粼粼的水中,格外漂亮。
此处竟然建成了一座地下园林,墓主人还真是变着法地折腾。只是四周阴风阵阵,没有一个活物,透露着一股诡异、阴森的氛围。
这种园林,鬼才敢住!
没走几步,前方出现了一座石桥。上了石桥,我拧开鹰眼手电朝水下照了照,视线正对上一双无神的眼睛,吓得我汗毛倒竖。
“老岩,你看!”
潭水里应该放了防腐药物,水里满坑满谷都是尸体,有男有女,一个个死不瞑目。
老岩说,这八成是墓穴峻工之后被杀掉灭口的工匠以及殉葬的妃嫔。这潭死水陈放了三千年,里面蓄积的尸毒估计沾上一点儿就会毙命。
我畏惧地向下面看了一眼,身后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惨叫着朝深潭跌去,老岩眼疾手快地探身抓住了我的手。我抬头一看,见他背后站着一个人。
“低头!”
老岩把头一低,我抄起冲锋枪就是一阵狂扫。子弹贴着老岩的头皮擦过,打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中了数十发子弹,那个“人”居然没死,而是怪叫一声跑掉了。
意外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
老岩把我拽了上来。既然吃这碗饭,这种怪事也是司空见惯。
洞穴尽头是一条倾斜向上的甬道,我们沿着甬道来到了一扇石门前。门上有一个同心圆铁轮盘,上面凌乱地嵌着数不清的夜光石,如同漫天繁星般闪烁着幽光。
周围有许多枯骨,横七竖八地倚在墙上。
我查看了一下,发现门上的铁轮盘是紫薇星宫图。这个圆盘实际上是一个密码盘,只要将星宫图排列正确,门就能打开。
我伸手要去拨动圆盘,老岩拦住了我。他指了指脚下,地上雕刻着半条阴阳鱼:“这就是‘阴’。”
原来,这就是阴阳机关其中之一。我看了下表,距离凌晨一点还有半个钟头,李锋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们在甬道里抽烟等待,我趁机观察了一下,见甬道上方有许多小孔,一旦机关锁死,里面就会射出铁枪,将甬道里的人扎成刺猬。
我和李锋的手表是卫星同步的,分毫不差。可是我不能确信的是他是否还活着,是否已经找到了另一侧的机关。
“听说过囚徒困境吗?”我问。
“什么?”
两个犯人,彼此可以指证对方,被分别关在两间牢房里。如果一个人指证另一个,一方无罪释放,另一方会被判五年;如果相互指证,两个人都会被判三年;如果一起保持沉默,他们只会被关一年。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最后一种,然而几乎没有例外,他们一定会相互指证,因为他们彼此不信任对方。
信任是一种廉价的东西,但在关键时刻它却弥足珍贵。
我们三个人搭档十年,本不应该相互怀疑,可是胖子说李锋出卖了他们,我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如果李锋出卖我们,我们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老岩安慰我说:“李锋这小子很有本事,而且出卖我们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门打不开,他也拿不到络魂珠,所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凌晨一点将至,我忐忑不安地转动了轮盘。老岩一直站在我的身后,一转到相应的位置,星相盘便自动锁死。眨眼间只剩下最后一个轮盘,我盯着手表上的秒针,手心里沁出了冷汗,黑暗中只有我和老岩粗重的呼吸声。
秒针走到“12”上面,我猛地一拧,只听“咔嚓”一声,机关启动了。当那扇门缓缓开启的时候,我差点儿没瘫坐在地上。
“吓死我了!”
回头一看老岩,见他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老岩说没事,紧张的。
我暗暗纳罕:老岩是个出了名的亡命之徒,他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石门后面是一间人工开凿的巨大石室,恢宏壮阔,一束天光从上方漏下来,落在正中央的高坛上。
我抬头仰望,见高坛顶端有一尊巨大的石坛。石坛四周堆积着数不清的铜矛、铜戈、铜剑,已经生起铜锈。
“那就是宝藏!”老岩说。
老岩说得没错,先秦时代纯铜是极难冶炼出来的,铜矿也很稀缺。秦楚等国之所以能雄霸一方,正是因为在境内发现了大型铜矿。拿这么多铜器陪葬,在当时简直“壕”的不得了,可惜在今人眼中,这些只不过是名副其实的破铜烂铁。
石门对角的位置是另一扇石门,正是机关“阳”所在的位置。我走过去,朝甬道里呼唤李锋的名字,却没人答应。
我正奇怪,突然一个东西从背后扑过来,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一股恶臭的尸水顺着我的脖子淌了下去。
老岩用枪托朝那东西的头猛砸了几下,我趁势挣脱开,抄起冲锋枪一脚踏住了它的身体。我正准备将它扫成马蜂窝,却突然间楞住了——
“李锋!”
出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错愕地瞪大眼睛,看着已然变成伏尸的李锋在地上不住地扭动着。他身上有几处枪伤,伤口并未流血,显然是死后中的弹,原来之前暗算我们的也是它。
李锋死去多时,其他兄弟也尽数折了,那到底是谁打开另一侧机关的?难不成是姒王太寂寞了,暗中助我们一臂之力?
老岩走过来,将枪口捅进李锋的嘴里,一阵狂扫,把他的脑壳打了个粉碎。
“你先把身上的污血清理一下。”
老岩递过来一块毛巾,随手接过我的枪。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盲点:胖子给我们下的未必是,所以他可能还活着。
“老岩,你确定胖子死了吗?”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岩怪异地一笑:“你倒是挺敏锐的嘛!不错,打开另一侧机关的人就是他!”说完,他打了个响指。
甬道里缓缓地走出来一个人。从体型上看,那分明就是胖子,只是却散发着一股阴森可怖的气息。
“胖子?”我叫了一声。
胖子来到亮处,两眼无神,口角流涎,身上没有一丝人气。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枚银针!你应该听说过茅山纵尸术吧’刚死之人将魂魄强行封在身体里,就可以控制。”
“你的意思是……”
“是我操纵他去开的另一侧机关。他是个死物,一路上走得很顺利。刚才我站在你后面,一边看你转动星盘,一边操纵他在另一边做相应的动作,所以才累得满头大汗。”
老岩的语气有些反常,我隐约嗅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胖子当时并没有死,是你把银针插进他的脑袋里杀死他的?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因为,我志在必得!”说罢,老岩用冲锋枪指着我,表情阴森地说,“去打开石棺!”
“你居然出卖我?!”我咬牙切齿地说。
“患难穷兄弟,富贵陌路人!这可是两百万美金啊我的朋友,多—个活口就少分一份儿,我只是比你先—步下手而已。”
“你个王八蛋!”
我冲上去要揍他,胖子突然冲过来把我按在了地上。老岩用靴底踩着我的脸,说:“照我说的做,我至少能让你多活一会儿!”
阴险
老岩用枪口指着我的后腰,我悲哀地走上石坛,用一根撬棍打开了椁盖。底下露出一口柏木棺材,散发着森森寒气,棺材里淌出的尸水已经冻结成冰。
我回头朝老岩看了一眼,他喝斥道:“别磨蹭!”
我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了柏木棺材。里面躺着一具保存完整的干尸,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冰壳。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袍褂,阴鸷的面孔透露出生前的杀伐决断,尸身周围堆满了陪葬品。
长生不老果然只是一个传说,死亡是谁也逃不掉的宿命。
我在它身上摸了摸,尸体透着阵阵阴寒之气,阴冷彻骨。我伸手去掰它的嘴,它的双手条件反射般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吓得我出了一身白毛汗。
被活人的阳气一激,干尸身上立即长出一层黑毛,嘴角则长出了两颗尖牙。我对老岩说:“这东西要起尸了!”
“别废话!”
“你确定我们能对付得了它’千年黑僵,你应该知道它的厉害!”
“老子当然有办法!”
前狼后虎,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小心翼翼地掰开干尸的手指,用力地一捏腮帮子,干尸的嘴里吐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放射出冷冷的幽光。那东西像是由纯粹的阴寒之气凝结而成,那股奇异的力量仿佛要将我吸进去。我似乎听见里面有无数怨灵在发出凄厉的怪叫。
我恍惚地伸出手,一股凉气突然自手掌钻进了血脉,血管几乎要冻僵。我猛然惊醒过来:这珠子是活的,它钻进我的身体里了!
就在这时,老岩一个箭步冲上来,手起刀落,将我的右手整个砍了下来。我捂着断肢号啕惨叫,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老岩把枪挎在背后,双手捧起了我的断手。那颗珠子在皮肤下面不住地鼓动,就像被困在袋子里的活物。
老岩贪婪地笑了起来:“哈哈,太棒了,两百万美金是我的了!”
我顿时醒悟:老岩知道这东西碰不得,所以才让我来拿!何等阴险!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了我们的头顶上。我回头一看,见姒王的尸体正直挺挺地站在棺材里,睁开一双苍白无神的眼睛,透露着凛然杀气。
害人害己
千年僵王生得人高马大,手脚顾长。它用手一撕,沉重的石椁便像纸一样被撕成了两半。
老岩将冲锋枪对准它扫射,且战且退。僵王居然迎着密集的子弹走过去,挥手一扫,将老岩扫出了五米多远。
僵王的目标是被封在我右手里的络魂珠,它弯腰欲捡,胖子从侧面扑过来,抱住它从肩膀上活活地撕下一块肉来。
僵王一转身把胖子甩了出去,接着几步迈过去,重重一跺,胖子的胸口便整个凹陷了进去。被挤碎的内脏从他的嘴里一古脑儿地涌了出来,惨不忍睹。
老岩万万没想到僵王的战斗力竟会如此恐怖,然而此时此刻容不得丝毫犹豫。他从怀里摸出黑驴蹄子,使出了看家本领。
这场鬼哭神嚎的人僵大战上演之际,我躲在石坛下面,流血过多已经令我头晕目眩。我看见自己的右手掉在地上,心想反正已经到这个境地了,不如赌一把。
络魂珠当然没有长生不老那么强大的功效,但它似乎可以使死物复生,这具千年僵王就是最好的例证。
我爬过去,抓起断手接到了自己的腕上。一股阴寒透骨的气息顺着我的血脉一路蔓延,刹那间,那诡异的东西仿佛从我身上吸走了无数的精气,我冷得如同掉进了冰窖。
伴随着一阵剧痛,断肢竟然真的接连起来,血肉和皮肤缓缓地愈合,只是右手看上去已经毫无生机。我感觉到那颗珠子顺着血管一直钻进我的身体,渐渐地竞感知不到了,似乎是化进血液中去了。
我呵出一口冷气,冻得浑身发抖。这时,那边的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僵王抓着死掉的老岩,正在吸吮着他的鲜血。
饱饮之后,僵王将老岩掷在了脚下。老岩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他的贪婪最终害死了他。
僵王转过身,东张西望。我畏惧地缩起身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可是,它的视线明明从我身上扫过,却仿佛对我视而不见。
我猜想,络魂丹的阻寒之力与我的阳气相抵,使得我在僵王面前像隐了身一样。又或者,一旦被这东西寄宿,就会变成不生不死的存在。
不管怎么说,我最终捡回了一条命。
尾声
回去的路上有惊无险,当我爬出墓道时,几把冲锋枪将我团团围定。我举起双手,看见我的雇主正站在面前。
“珠子拿到了吗’”
“任务失败了,珠子已经没有了!”
“你说什么?!”
我对他说:“珠子在我的身体里,已经感觉不到了,怕是已经被吸收掉了。你如果不放心,大可以把我开膛破肚后检查一下。”
雇主听完我的话,突然大笑了起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突然从手下手中夺过一把枪,用枪托朝我的脑袋重重一砸,我眼睛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当地的一家医院中,手机里多了一条短信:从今以后,你就是一个死人。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帐户,发现里面多了二十万美金。我想这应该是封口费。
为什么我没有拿到珠子还要享受如此“重谢”?这里面的玄机我始终参不透,直到几个月后我从新闻上得知:一位盛家的元老级人物病逝,我的雇主,也就是这位元老的长子,顺利地继承了整个家族企业。
原来如此,两百万美金的空头支票演一场孝子戏,这笔买卖还真是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