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林墓
两个月前,苗五爷托人捎信儿给我,说他在南洋找到一座墓,请我帮忙去盗。
我跟着他漂洋过海来到一片热带林区,结果连墓影子都没找着。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儿,我便去找苗五爷辞行。苗五爷正和俩土著在*里喝酒,听说我要走,送了块木料给我当礼物。
苗五爷说:“金少爷,这是块小叶紫檀木料,比金子都值钱,送你吧,也算没让你白来一趟。”
就是这块木料,差点儿把我害死了。
过安检的时候,乘务员把我拦住,虽说语言不通,但看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说我的行李有问题。我跟着去了安检室,电脑屏幕显示着那块木料的透视图,里面居然有一具童尸。
木料是完整的,没有切开过的痕迹,难道这童尸是长在木头里的?
我赶回林子里,闯进苗五爷的*,敢情苗五爷还美滋滋儿地喝着酒,那俩土著则趴在桌上,似乎醉了。我气不打一处来,说:“五爷,您不能这么耍我吧?”说完,我把木料往桌上一扔。
桌子晃了一下,俩土著栽倒在地,我这才看到他们身上各插着一根血淋淋的筷子,原来已经被苗五爷杀了。
苗五爷哈哈大笑,说:“金少爷消消气,不骗你一下你怎么会回来?土著民把这林子当圣地,干掉他们免得碍事。开工吧。”
我跟着他走出了*。
月光斜照进林区,把树木的影子投在地上,神奇的场景出现了一这些树影和树木相互连接,形成了一副和白天完全不同的画面:神道、墓门、献殿、甬道、地宫应有尽有。
难怪一直找不到墓的痕迹,原来我们早就在墓里了。我也明白苗五爷为什么非要今天动手,因为只有月光从这个角度照进来,“林墓”才会出现。
苗五爷说:“不仅我给你的那块木头里有尸体,这里每一棵树里面都有尸体。”
我半信半疑,回*取了一个电钻,朝旁边的一棵树钻去。电钻拔出来时,钻头的尖端带出了一颗血淋淋的眼珠。
苗五爷说:“所以这里与其说是树林,倒不如说是有生命的紫檀棺群。前面就是墓门,走吧。”
两棵极高的红木算是门槛,它们投下的阴影就是两扇门。由于月光的角度独特,这两道树影错开一小段位置,就好像门开了一条缝儿。我以为这只是障眼法,毕竟影子不是真正的门,怎么能挡住人呢?但是走近一看,我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热带林子里的动物喜欢在有阴影的地方活动,所以树影与树身之间的阴影里面到处都是毒虫在飞舞,且地上盘踞着许多毒蛇,和真正的门一样无法通过。
苗五爷说:“明、清两代皇宫里多用紫檀木,这里可能是当时番邦进贡木料的御用木场。这林墓应该是当时宫里的术士设计的。”
这话乍一听似乎没错,但这座墓区显然是遵循“五音利姓”的风水理论规划的,是宋墓的典型特征。我正要反驳他,一回头差点儿被吓尿了。
一条眼镜王蛇从苗五爷的左眼眶里钻进去,随即从右眼眶钻了出来,诡异的是苗五爷似乎并未察觉到。
2、紫檀棺
我第一个想法是苗五爷已死,现在诈尸了。我忙抽出黑驴蹄子严阵以待。
苗五爷问:“怎么了?”
我说:“你的眼睛里有条蛇。”
苗五爷一怔,但很快冷静下来,以惊人的速度把蛇脑捏碎了。他说:“不好意思,今天忘戴墨镜了。这里的蛇会分泌有麻醉作用的黏液,爬到身上都未必能感觉得到,你要小心点儿。”
我看着苗五爷空空的两个眼洞,明白了:他眼珠子没了。我和他相处这么久竞没察觉到这一点,这老家伙的耳力实在强到能代替眼睛的地步了。而且,九十多岁的盲人居然能杀掉那两个剽悍的土著,看来“岭南苗家”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不过我还是有疑问:就算他是盲人,左右两个眼洞也不能是贯通的吧?
我们俩小心翼翼地走进墓门,面前出现的是献殿,也就是祭祀墓主人灵魂的地方。树木和它们的影子在这里层层勾连,形成一座气势恢宏的重檐庑殿顶建筑。
献殿里五个方向各有一个出口,出口边每棵树的树干都长着一个碗型的树瘤,树顶上有露珠滴到碗里,发出悦耳的“滴答”声。每个出口的露珠落下的高度不同,碗的深浅各异,发出的声响如同悠扬的乐曲。
我说:“宋代的五音利姓学说认为,宫、商、角、徵、羽五种乐音分别对应五个方向,具体到这座墓应该是对应这五个出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五个出口只有一个是活路,我们必须根据乐音来判断。这座墓完全是木头构成的,五行上的说法是‘木克土’,所以土位应该是生路。五音中羽对应五行的‘土’,所以应该是这边。
我带头走进“羽”路,没走几步,身后那棵树的“碗”便被露水滴满了。“碗”被最后一滴露水压塌,露水撒了一地,很多眼镜王蛇爬过去吸食,封死了我们的退路。
这座墓似乎是有灵性的,仿佛有一双神秘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一切。
这时,前方忽然“嗖”地一声射过来一只箭。
苗五爷听到声音,忙说了句“小心”,同时一把按住了我的头。
箭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
我惊魂未定地朝前面看去,发现林子外面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火光,正不停地晃动着。
我把这景象描述给了苗五爷听。
苗五爷听完皱了皱眉,说:“应该是土著民的火把,我们被包围了。”
我又观察了一下,说:。火光没有靠近,他们好像不敢过来。”
苗五爷摇了摇头,说:“他们是怕亵渎了圣地,想用威胁的方式使我们知难而退。如果发现我们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也不会就此罢休。就算他们不进来,十有*也会派宠物来对付我们。”
我说:“宠物,几只猫啊狗的有什么好怕的?”
话音刚落,我赫然看到一只斑斓猛虎从前面的黑暗中走了过来。
我傻住了,老虎却不客气地扑了过来。苗五爷从后面猛地一推我,说:“闪开!”
我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没等我反应过来,老虎落在了我的身子上方。
我挣扎着回头,见苗五爷被老虎两只前爪按倒在地,不过手里多了把枪,枪口抵在老虎的嘴里。他扣动扳机,一阵连射,血顿时从老虎脑后飞溅出。
我剐松了口气,老虎身子一软便压到了我的身上。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它居然很轻,压在身上跟一床被子差不了多少。
苗五爷喘着粗气,笑道:“嘿嘿,老子也当了回武松。”
话音刚落,脑袋被打穿的老虎居然睁开眼来,一口咬住了苗五爷的脑袋。
我从老虎身下滚出来,这下看清了:老虎的眼睛闪着红光,身上到处都是小洞,不时有尸鳖从里面向外爬着。难怪这么轻,原来内脏早就被吃空了:这是一只死后诈尸的老虎。
它咬下苗五爷的头,叼起来,走进了黑暗之中。
3、檀皇碑
看着身首异处的苗五爷,我吓得瘫坐在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苗五爷是盗墓行的传奇,当年别的盗墓人还在古代富商、地主的墓里讨生活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打皇室陵墓的主意了。为了这事儿,我们两家还结过梁子。众所周知,清亡之后很多皇室成员改姓金,回到了关外,我们塞外全家就是其中的一支,所以皇室墓等于是我家的祖坟,苗五爷的行为自然是我们无法容忍的。
我父亲在世时和苗五爷明争暗斗多年,后来双方不打不相识,居然成了生死之交。那时苗五爷的眼睛还没瞎,实力如日中天,被盗墓五大家族公认为老大。再后来五家划分了势力范围,各自关起门来做自己的买卖,互相的来往就渐渐地少了。
我父亲说过,他这辈子只服过苗五爷一个人,还说他常有一种“苗五爷永远不会死”的错觉。
可是现在苗五爷死了。
我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前行。很快,我走完这“羽”路,前面豁然开朗。
这是一座圆形的祭台,祭台中央长着一棵高大的小叶紫植树。
小叶紫檀是最名贵的紫檀木,明、清时期皇帝才能使用,不过由于当时大量砍伐,到北洋混战时期就已经绝迹了,真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大的活体小叶紫檀。我凑过去看了一下,发现这棵树前面被刨平了,上面还刻了字,居然是一座独特的墓碑。
碑文只有十六个字:克明厥德,惟彼檀皇。象天绝圣,万姓平章。
我读到檀皇二字,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心想:难道这是檀皇之墓?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墓碑前面,因为檀皇是盗墓人的最高信仰。
盗墓人相信人生虽然短暂,但是宇宙间的富贵之气是永恒的。某个有钱人死了,富贵之气就会转移到别人身上,正所谓“一物千年换百主,物是主人人是客”。也就是说,人在变,容纳在古董里的富贵之气却不会消失。
紫檀作为皇家御用之物,其中蕴含的不仅有富贵之气,还有天命。
不过古人喜欢把紫檀木带到自己的墓里做陪葬,这样一来留存在人世间的天命就会越来越少。盗墓人把它们盗出来重见天日,其实是在守护天命的平衡。
檀皇就是掌管这些天命的神灵,同时也是盗墓人的守护神。
我不顾周围危机四伏,把地上苗五爷的血抹到碑上,然后脱下自己的白T恤盖到墓碑上,轻轻地按压,以便将字迹印上去一我要拓下碑文。
可是手里的触感告诉我这座墓碑有问题:一般来说人站在碑外面刻字,刻痕是斜向外的,这座碑碑文的刻痕却恰恰相反。这说明,碑文是从碑的内部下刀刻出来的。
这时我忽然想起苗五爷说过,这些树里都藏着尸体。
隔着沾满血迹的T恤,我看到树里有两只绿色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时,远处的土著们发现我还没死,又疯了一般朝我射箭。我被墓碑里的眼睛吓傻了,完全没想到躲闪,幸好这时后面跑过来两个人,拉起我就跑,嘴里还都嘟嚷着土著话:“瓦尼路,瓦路尼”虽然听不懂,但我还是想谢谢这两位的救命之恩,一抬头却怔住了。
他们身上各插着一根血筷子,居然是苗五爷在*里杀掉的那两个人。
4、献禁台
从那空洞的眼神能够看出来,他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我想取口袋里的黑驴蹄子,但胳膊被它们死死地抓着,根本动弹不得。
就这样被两具僵尸架着在通往地宫的主神道上跑了百十来米,旁边的毒蛇之类毒虫对我们都避之不及。我刚觉得这样也不错,却忽然感到脚下一虛,陷了下去。我以为这是土著民挖的陷阱,但陷阱不应该这么深啊。
我滚了半天,终于到了底。我环顾一下四周,被这雄伟的气势震撼了。
这是一个无比宽阔的地下水系冲刷出来的洞穴,相当于这片雨林三分之二的面积,而且现在旱季地下水位下降,更显得宽敞。整片林子的树木都把根系伸到这边来吸收水分,在洞穴里交织错落,最细的根也有十人合抱粗,粗的简直有一幢楼房的直径。
看来这是这座“林墓”的地宫部分了。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到右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刚才中箭了。箭杆在滚落的过程中折断,把伤口扯得更大了。看来箭尖上有麻药,再加上刚才被僵尸吓得半死,我居然没有察觉到。
我拖着伤腿朝前面爬着,身后又传来土著僵尸“叽里咕噜”的声音。我心中暗暗叫苦:你们怎么还在追?现在跑是跑不掉了,我忙取出黑驴蹄子,紧紧地握在手里。
好在这里根系纵横,僵尸动作不灵活,所以追得很慢。
我注意到,地宫正中间有小叶紫檀细密的根须铺成的一个圆形区域,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紫檀木从来都是用来做最重要的家具,皇帝家也舍不得拿紫檀铺地板吧,檀皇的地宫果然气派。我忙朝那边爬,好不容易爬上去,僵尸也追来了。可是就在它们要跨上来的瞬间,树木的根系里突然爬出成群的尸鳖,很快就把它们吃空了。看来这里确实是整座墓的核心,墓里的一切都在周围守卫着。
可是,尸鳖为什么不攻击我呢?我没来得及细想,腿上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原来,小叶紫檀的根须似乎感觉到了伤口的血腥,居然纷纷伸了过来。*的根须给人无比舒适的触感,而且似乎有止疼的功能,很快我的伤口开始愈合了。我没感觉到高兴,相反却感到无比恐惧,因为伤口愈合之后,很多刚才伸进伤口的根须就被封在了皮肉里。更多的根须还在朝我蠕动着,俨然有要把我吞噬的架势。
我忙忍痛把那些根须拔出来,挣扎着继续往前爬。我来到地宫中心的一个紫檀台下,抬头望去,发现上面吊着四颗人头。
吊人头用的“绳子”是眼镜王蛇,蛇从人头左眼进,右眼出,蛇身环绕着一根红木根茎,蛇头咬住蛇尾形成一个封闭的环状,把人头吊了起来。其中三颗人头已经风化成了枯骨,但第四颗却非常新鲜。
蛇身微微地晃动一下,那颗人头的脸转了过来,居然是苗五爷。那只尸虎居然把他的头送到了这里。最左边那颗干枯的人头非常大,脑后有一道极深的疤痕,这应该是盗墓五大家族中骆家一位前辈的特征。我知道了:这些人头分别属于盗墓大家中的人。
算上苗五爷的人头已经有四个了,就差我的了。
一条眼镜王蛇不声不响地从我的肩膀上探过头,然后猛地钻进了我的左眼,但由于麻醉黏液的作用,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这时,我另一只还没瞎的眼睛看到一个人走进了地宫。我觉得这家伙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过我没机会再多看他一眼了,因为蛇头在我脑袋里穿过鼻梁下的肉来到右眼球边,开始啃咬起了神经。
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蛇从我的右眼眶钻出头来,爬向带人头的木梁,把我吊了起来。
我听到那人说:“金少爷,今天在机场的事情你就没觉得奇怪吗?你携带藏有童尸的木头,机场为什么允许你大摇大摆地离开?”
听他这么说,我终于想起来他是机场里拦住我的那个乘务人员。
我挣扎着说:“你小子会说汉语?”
他冷笑一声,说:“别没大没小的,你当我玄孙都太年轻了!你小子长得还真有几分像我。”
我吃了一惊,听他的意思好像已经有几百岁了,而且还是我的先祖。
我的先祖可是皇室啊!
“你是皇家的人?”我问。
他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不是天命变幻,我早就是皇上了。
5、锦屏风
一百多年前,皇宫,深夜。
四岁的皇子边吃点心边背三字经,老太监在旁陪着。
一阵阴风吹灭蜡烛,皇子吩咐人来掌灯,却没人答应。皇子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地点亮灯火,却看到屋里的太监、宫女全都死了。
这时,一个人从紫檀屏风里钻了出来。
皇子“大胆,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说“草民叫苗五爷,是前朝的一个土夫子,因为不小心闯进檀皇的神墓,被封在了紫檀木中。本朝翻修宫殿的时候,我被连同木料一起带进了官,后来木料被做成屏风,草民就被困在了屏风里,四十多年了。”
皇子太小了,听不懂他的话,问:“你想干什么,是想要点心吃吗?”说着,他夹起一块儿递了过去。
苗五爷说“天命无常,现在列强纷纷入侵,檀皇说你们家族的气数就要衰竭了。所以,草民是来杀您的。”他说完,夺过筷子刺进皇子的鼻子里,然后用力一捅,插进了皇子的脑子里。
紫檀屏风里传来檀皇的力量,把皇子的尸体封在了一块紫檀木中。皇子的灵魂带着无限的怨气投胎到南洋檀皇墓附近,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我听完他的讲述,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人生前居然是皇子,而苗五爷比他还老!他们是檀皇管理天命的棋子,一直斗到了今天。
皇子姑且用他在世时的身份称呼吧说:“今天你带去机场的那块木头里的童尸,就是我在世时的身体。看到它,我知道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机会。所以我不动声色地放你回来,然后暗中通知了土著部落,没想到还是让你活着进了檀皇地宫。不过也好,省得我搬你的尸体来献祭了。
我一直被吊着,虽然感觉不到疼,但全身的重量都落在鼻梁骨上,撑不了多久就会断的。我听到他走过来,然后感觉到脖子上一凉。
他开始用锯子割我的头了。
蛇的黏液可以麻醉人,锯子却不能。钻心的疼痛感传来,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我挣扎着说:“等等,杀我可以,你得让我死个明白。你为什么要用五大盗墓家族的人头祭祀檀皇?檀皇夺走了咱家的天命,你应该恨他才对啊!”
皇子冷笑着说:“谁告诉你这是祭祀檀皇的仪式?我这是在封印它。”
6、神之殇
我暗骂自己太笨了。
按照五音利姓的学说,在献殿里选择正确的方向就会对人有利,可是事实显然是相反的:当今盗墓行最厉害的五个人先后被割头献祭,这足以说明这是个逆向的“五音利姓”。墓中的一切都与正道相反,这样的献祭最终结果自然就是封印檀皇。
这是弑神之祭。
皇子说:“这个仪式一旦成功,檀皇就会被封印一千年。没有了它的操纵,天命就会重新回到我的身上,这种机会每*才有一次。*前那次我几乎成功了,五大家族中骆家、莫家、张家的掌门人人头已经被吊了起来,就差苗家和金家了。苗家当然还是老不死的苗五爷,金家就是你父亲。当时毒蛇已经咬穿了苗五爷的双眼,把他的身体吊了起来,可是你家老爷子却拼命地救下了他。最后苗五爷逃了出去,你父亲则被封印在了那棵墓碑紫檀里。”
什么,我刚才在墓碑里看到的那双眼睛是我父亲的?
刚发现苗五爷是盲人的时候我就在纳闷儿,为什么他的两个眼洞是贯通的,原来他*前就曾像我现在这样被吊在祭坛上。
苗五爷这次并不是要盗墓,他是在和皇子斗法,他请我来帮忙是因为只有凑齐盗墓五大家族才能引诱皇子现身。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终我们还是没能斗得过这个皇子。
“看在我们是同一个家族的份上,我已经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你。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去死了。”说完,它又开始用锯子锯我的脖子。
这时,地宫口传来土著们嘈杂的声音。苗五爷说得没错,土著民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几支淬了剧毒的箭射进皇子的背部,皇子非常凶狠,忍着痛就是不松开锯,用最后的力量拼命地锯我的头。因为它知道一旦我的头掉了,封印仪式就算完成了。
檀皇被禁,天命就会回到皇子的身上,到那时谁都杀不死它这个真命天子了。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土著解下腰刀,扔了过来。锋利的刀刃划过皇子脖子,把他的头切了下来,而且还割断了吊着我的那条眼镜王蛇。我落到地上,不过现在我的头只有一半连在脖子上,喉咙里还卡着一把锯子。
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救了。
但是奇迹发生了。
我掉下来后,另一条眼镜王蛇钻进皇子的眼睛,把它吊了上去。
皇子刚才说过,它和我是一个家族的人,也就是说他也属于盗墓金家。他的人头被吊上去,封印檀皇的仪式完成了。
我恰好在五颗人头环绕的中心,仪式主角的位置,霎时间檀皇的意识流人了我的脑海之中。
我的魂魄飞腾起来,虽然被封印的锁链囚禁着,却依然发出神灵的紫色光晕。那些土著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扔下武器朝我礼拜起来。
一千年漫长的封印生活开始了,不过现在我有的是时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