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迷雾重重
“你为什么要杀他?“林越赶紧冲过去查看情况,可是刘坤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我文冰似乎也被吓到了,抽噎半天才说出句完整的话,“我刚才看到他的神色很怪异,手偷偷放在你的后颈上,好像是要害你,我......”
“现在是你害了他!”林越愤怒地说道,“而且你让他死于木中,使五行只剩其三!”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救你。文冰捂着脸哭了起来。
林越冷冷地看着她,想起刘坤的推断,心里绕过许多念头。
刘坤的血浸在树上,顺着树缝被吸收进去,二人看得头皮发麻。林越强忍住恐惧,问道:“你来干什么?
“现在学校到处都在闹鬼,刚刚寝室里还出现了很多鬼影,吓得我的室友都跑出去了。文冰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往四周看了看,小声地说,“而且刚刚,菲菲去找了我,说她的爷爷最近变得很奇怪。”
林越有些疑惑:“怎么奇怪法?”
文冰吸了口气,这才告诉他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寝室里的鬼影逡巡不去,文冰只好离开寝室。然而她刚一跑下楼,就看到菲菲正缩在树下瑟瑟发抖。
一看到她,菲菲立刻扑了过来,哭着说:“文姐姐,我爷爷病了,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菲菲告诉他,钱老头从一周前就不再踏出房门,成天躲在屋子里。而且一到夜晚,菲菲就看到他的影子变成了两个,那两个影子有时候似乎在说话,有时候又像在争执。今天晚上,本来在看书的爷爷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身体骨骼不正常地扭曲起来,吓得她立刻跑了出来
“我把菲菲安置好后,偷偷地在窗外看了下钱老头。文冰的眼里浮现出恐惧的神色,“他躺在地上,身体的关节处都断开了,腹腔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内脏都滚落出来,那些东西像是已经炭化了。后来,他的关节慢慢连接回去,自己把内脏塞回腹腔,又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了那里。”
林越浑身一颤,试探着问道:“难道,他是鬼?”
“他的年纪这么大了,本来就是将死的人,被鬼上身也不稀奇。文冰颤抖着说道,“而且,我还在他屋子里发现了一些汽油。我仔细看过王炎的验尸报告,他的内脏被烧得最厉害,我想会不会是有人把汽油灌进了他的肚子里?”
她的神情不像说谎,林越顿时觉得有些发蒙。到底谁才是内鬼？文冰,还是钱老头?
思量片刻,林越一咬牙,说道:“走,我们去找钱老头问个清楚。”
钱老头的屋子依然亮着灯,静悄悄的。他们蹑手蹑脚地缩在门外,透过门缝偷偷地往里面看。
钱老头正坐在桌子旁,桌上按照五行阵图摆放了一些东西:铁质小刀、一碗水、一根树枝、一根点燃的蜡烛和一杯泥土。
老人慢慢地把蜡烛放进水里,烛火立刻熄灭,可是水却沸腾了起来。
林越只觉得身边的文冰突然颤抖了起来,她的毛孔里渗出了鲜红的血珠,体温越来越高。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以免痛得叫出声来。
钱老头将小刀扔进了水里浸泡着,又拿起了树枝。在这一刻,林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痛得直冒冷汗。
树枝缓缓地向泥土插了下去,文冰终于忍不住,从兜里摸出一把折叠刀冲了进去。
6、相生相亮
血,从嘴里汨汩流出,脑袋后面像是破了个洞。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红红白白,是她的血和脑浆。
文冰不可置信地倒在钱老头的脚边,死死地盯着那个手持石块的人,竟然是本该死去的刘坤。然后,她扭着脖子艰难地看向林越:“是你?
刘坤一手捂着缠好止血绷带的胸口,那是他和林越串通起来骗她的。
文冰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喃喃地说:“我没有！”
钱老头面色沉痛地放下树枝,林越狠狠地啐了一口:“还敢狡辩,你就是内鬼,还想冤枉钱老!”
“如果你不是内鬼,怎么解释王炎的事,还有你为什么一直针对钱老?我已经问过菲菲了,根本没有你说的事!刘坤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文冰猛然瞪大了眼,咳出一口血,突然笑了“原来如此。”她突然死死地盯住林越,用最后的力气说,“如果我是内鬼,为什么我现在会死?”
“被树枝穿心的人,能活吗?”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凝固在文冰的脸上,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林越,似乎是等着看他下地狱。
林越却已经寒冷起来,当时事发突然,他并没想这么多。他怔怔地看向刘坤,对方胸前的绷带慢慢落下来,露出被树枝穿过的狰狞伤口,正是心口的位置。
“你现在才明白,太晚了。”刘坤叹息地说道,“王炎是第一个猜到的人,所以我打昏他后挖了他的眼睛,把汽油灌进他的肚子里,再把他扔人已经变异的湖水,自然会导致他阳火失衡,自*而亡。那时我的确想打晕你,文冰说的都是真话,可惜你没有相信她。”
林越涩声道:“为什么?”
“往生枉生,其实都是生死轮回的过程。”刘坤推开门,让他看到外面逡巡不去的魑魅魍魉,说道,“如果我能控制往生阵,就拥有了生杀大权。这学院里无论人还是鬼,都在我的掌控中。到那时,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所以你与这些恶鬼合作了?”林越愤怒地抓起那根削得尖锐的树枝,然而下一刻,一把刀从他的背后捅了进来。
钱老头依然慈眉善目地笑着。
刘坤冷冷地说道:“与鬼谋皮的蠢事我不会做,所以与我合作的是这位守护者。他困了这些鬼魂五十年,待他死后就会和王炎一样被鬼魂疯狂报复,只有我控制了往生阵,才能让他顺利轮回。人,总要为自己想一想。”
林越倒在了地上,嘴里不断涌出血来。他还有一口气,却也只能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钱老,多谢了!刘坤得意地拍了拍钱老头的肩膀,然而对方竟然一声不吭地倒了下来,全身关节发出“咔嚓”一声,散落开来。
刘坤和林越都愣住了,林越终于看到,钱老头的关节上都缠着细如牛毛的线,整个人就像提线木偶一样。
“略咯”的笑声响了起来,菲菲从衣柜里跳出来,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恍如鬼魅。
7、枉生之痛
钱老头没有孙女,而且他早已经死了,死于去年的火行者。
那个火行者是受到这里的游魂影响而发疯,失控下杀了钱老头,因此往生阵出现缺漏。而枉生阵转成其一,使一些厉鬼挣脱了压制,菲菲就是其中一个。
厉鬼们发现了阵法的秘密,决定煽动守护者自相残杀,可是没想到他们为了守住阵眼全部自*了。于是,菲菲操纵了钱老头的尸体,引来了新的守护者,开始了计划。
菲菲控制钱老头说服了私欲极强的刘坤,借他的手利用水行杀死王炎,并让林越对文冰产生怀疑,达成土克水和水克火,再加上之前的火克金,目前只差金克木和木克土。
钱老头即使死了也还是金行者,于是菲菲让他亲手持刀捅进了林越的要害,却留了他一口气。
菲菲蹲坐在一个石头上,看着林越的脑袋,撑着小脸笑着说:“你帮我杀了他吧,是他的私欲害了你们所有人,他不死,你能安心吗?”
林越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转过头,看向动弹不得的刘坤,慢慢地爬了过去,在地上蜿蜒开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
刘坤瞪大了眼,突然眼前一黑,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那是树枝刺穿眼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