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儿,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变得更加干练更加自信了。原来姣好清纯的面容,现在多了一丝从容与淡定,双眸里没有了以前的天真热烈,多了一股让人无法靠近的安静与清冷。披肩的长发被松松挽起,一件高档羊绒大衣穿在身上,没有变胖,反而倒显得她更加清瘦了。
她和陈琛走下车,一路说笑着进了写字楼。
盛溪岳坐在车里,带着墨镜看着车窗外。
自从知道了林素素已经重回青州,并且就在离他不远的写字楼里办公的消息时,他就再也无法按捺住想去见她的心了。
连续几天,他都这么坐在车里,看着林素素出来进去,但却始终不敢下车去见她,面对面地看着她,和她说:“素素,你回来了。”
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他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这快一年的时间里,他每天都在想念着她,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中,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抽着烟,那个白天伪装的清冷孤傲,被商界奇才美誉包裹着的盛溪岳,才放下负累,回到这副躯体里。
透过洁净的玻璃窗,看着远处清冷沉邃的无垠夜幕,他对她的思念越深。
他想起在那个陶瓷小镇,她被那个店主讹诈,满脸委屈无处诉说的样子,还有盛岳专卖店开业时他们躲在篷布里面拥抱在一起的场景,那天,他吻了她,每每此时,他都会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想她,成了他的思维惯性。
当时的她怎么那么傻啊,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对她是一见钟情啊。从在陶瓷小镇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爱上了她。为她付款,怕她受伤,让她来公司上班,都是他一步一步的策略,有时候他在想,是不是他太有心机了,这一步步的安排,让她一步步走近自己,都显得那么心机深重,而她却浑然不知!
哈哈,这个小傻瓜。
可是,当他看到她和顾仕勋的那些照片时,他失态了,乱了分寸,没了骄傲,变得蛮横无理残忍可恶,他甚至还推了她,害她双手流血!
那天,从西北回来,满手的血泡,手掌很长时间都疼痛难忍,可是,他居然有一种替林素素复仇了的奇怪快感,疼的越厉害心里越痛快,他知道,这感觉,其实就是自己放不过自己,他在惩罚自己。
爱情可能就是这样吧,你爱她越深,你对她就会越在意,你对她的伤害往往也就是最致命的吧。
那天林素素绝望的眼神,只要一想起,他就忍不住的心疼,忍不住的流泪。
心在说谎,泪在投降,每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在无限的纠缠与自责中度过的。
他该如何面对她啊。
终于,他又看到她了。
她,看上去很好。
他心里安慰着自己。
——
工作千头万绪,让林素素每天都感到充实和兴奋。
她以为回到青州就会被那些过往所羁绊,会痛苦,会感伤,但却没有。
她暗暗惊讶自己的愈合能力,那些心头的伤疤,居然好的那么彻底,彻底到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不易察觉的心的角落,才会有那么一丝疼痛,提醒着她,这伤已深入骨髓!
那个人没有出现过。
林素素笑了,是啊,他不会出现的,他可能早已经和董圆圆结婚了吧。他们门当户对,一起执掌公司,幸福恩爱,还出现干什么呢?
想想过去的自己,多么傻啊!
明明知道他们之间差距那么大,还飞蛾扑火般地爱上了他,结果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仓惶落魄地跑回家乡。
爱情就是毒yao,她可以令人头脑发胀看不清方向。
绝情和伤害就是解药,只有她们才能让人彻底的清醒和冷静。
林素素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这时,陈琛走了进来,问:“想什么呢?”
林素素扭头看了看陈琛笑了,“在想过去。”
陈琛说:“在想他吧?”
说着,又笑了起来,“我还真是佩服他啊!”
明明那天向他要了林素素家的地址,人却没有出现,明明知道林素素已经回到青州了却不来相见,盛溪岳,算你狠。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机会。
你既然不再出现,那就不要怪我陈琛不讲道义了。从此以后,林素素由我来守护,你,就过好你的日子吧。
“佩服他什么?”林素素不解地问。
“没什么,噢快饭点了,出去吃点东西吧。”陈琛岔开了话题。
林素素摇摇头说:“我不饿,你去吃吧。”
“那怎么行?我可是给林伯伯打了包票的,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监督你的饮食起居,过年回去的时候要全须全尾的,走,吃饭。”
林素素笑了,摇头无奈地说:“好,吃饭。”
两个人刚要出门,陈琛的手机就响了。
林素素一笑说:“先接电话吧。”
陈琛接起,电话那头是负责西北市场的庄严打来的:“陈总,咱们被人截胡了,前两天我们和玉华商厦,老年大学,还有春江酒店的订单被别人给抢去了。”
陈琛一惊,问:“是被盛岳抢去的?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庄严委屈地回答:“不是盛岳,是一个叫美佳的公司。”
“美佳?”
“是啊!是美佳,这家公司实力雄厚,在咱们这里一落地,就开始抢夺市场了,还派出业务员专门针对大单客户跑业务,给出的优惠幅度比我们都大。”
“多少?”
“买一千••••••送两百现金。”
陈琛恼火地爆了一句粗口:“他娘的,这是哪里窜出来的家伙!你们先稳住,我和林经理商量后再说。”
压了电话回头一看林素素,林素素满脸愤恨,“这个美佳陶瓷就是顾仕勋的公司,这个人渣。”
陈琛闻言了然道:“说了半天,美佳就是你说的那个顾仕勋的公司啊!这家伙怎么突然跑到咱西北去了。”
“还不是闻到肉味儿了。”林素素答。
陈琛眉头紧皱,坐了下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要改变策略了,我要好好给他点颜色,让我想想。”
林素素也坐了下来,对付顾仕勋,成了眼前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