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上的各位专家领导也都不住地点头，低声互相交换意见，目光充满认可与期待。
林素素的心里不免欣喜。
继续说道：“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提取令人惊叹的元素，让盛岳瓷砖的设计成了一件颇有使命感和仪式感的事情。”
说到这儿，林素素一抬手，会场后面的四个工人，将两块盛岳大板瓷砖抬上了主席台。
台下一片赞叹之声。
盛岳大板瓷砖为全抛光釉面砖，砖体洁白光亮，水墨线条自然流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主席台上的专家领导看后，都频频点头，一脸赞许。
“我们产品的肌理和图案，是从几百年的光阴沉淀中来，从中国水墨画，青花瓷、禅学佛教，每一种文化符号中来，从齐白石，黄公望，郑板桥等等的每一位艺术巨匠的画作中来。
我们用现代的设计手法和理念还原传统文化中的大道至简，宁静致远的内核，所要做的，就是倾听它们、触摸它们、感悟它们。
用工业文明的产物――瓷砖，来阐释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为中国家庭再添一抹艺术的亮色，就是盛岳一直以来所追求和努力的方向。”
说完，林素素微微一笑，目光灼灼地说：“我的宣讲完毕。”
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有人小声嘀咕：“商界奇才的产品果然不一般啊。”
“这个设计师也不错啊。”
“看来这次中标，非盛岳公司莫属了。”
孙志兴奋地站起来，握住走下台来的林素素的手，激动地摇了又摇：“林经理！讲得太好了！”
边上刘经理也高兴地直点头。
董圆圆坐在一边，矜持地微笑着。
林素素捂着胸口还很紧张地说：“吓死我了！”
盛溪岳没有说话，但眼里噙着笑，脸上依旧云淡风轻。
林素素看看，心里嘀咕，装什么装，想笑就笑呗，嘁！
然后，自己倒忍不住先笑了。
“最后一位宣讲人是美佳陶瓷的设计师王庆。”
主持人刚说完，顾仕勋就迫不及待地鼓掌了。
王庆站在台上表情得意，颇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点开投影仪，然后开口：“我们美佳陶瓷是一家实力雄厚的老企业了，为了这次展会项目，特意斥资成立了新品研发部专门开发新产品，我们的设计方案名称叫做――水的秘密！
水，空灵清冽，千变万化，我们的设计灵感就是来自于大自然的原始密码……”
接着，投影仪上出现了一幅幅设计图案……
台下突然有人说道：“哎？美佳陶瓷的设计为什么和盛岳公司的设计方案一模一样啊，除了方案名称和瓷砖规格不一样，其它都一样，怎么回事啊！”
主席台上的专家领导也面露诧异，交头接耳起来。
董圆圆盯着投影仪，故作惊讶地说：“这美佳陶瓷怎么和我们的方案一样！不会这么快就剽窃了我们的吧？”
看看盛溪岳，又不相信地自语道：“那也不对啊，剽窃也不能这么快吧，盛总，一定是竞标前就有人泄密了！”
林素素看着主席台上的投影仪，还有嘴巴一张一合的王庆，耳边似有一万匹马从草地踏过，泥土飞扬，呼啸有声。
林素素突然头痛欲裂，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迎面而来，被剽窃的阴影再一次袭上心头。
“……理念和产品创新固然重要，但我坚信，产品还是要拿质量来说话，美佳陶瓷生产的常规瓷砖，虽然规格是600乘900，不如大板砖拉风炫目，但质量稳定，价格适中，还好铺贴，在业界也一直深受好评。
如果中标，以美佳陶瓷悠久的企业文化积淀，以及雄厚的资金实力和优质的产品质量，一定能够圆满完成这次展会竞标项目任务！我的宣讲完毕。”
王庆走下台后，台下已经是一片喧哗。
两个方案一模一样，到底是谁抄了谁？总不能是不谋而合吧！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一池子的清水瞬间就被搅浑了。
主持人看了看在座的各位专家领导，征询意见道：“宋书记，您看？”
宋于洋沉吟不语，很久才道：“先休息一下吧，我们主席团开个会，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说着，率先起身，离开了会场。
——
小会议室，宋于洋和方鸿渐及专家们正在一起开会，大家正为谁剽窃了谁而争论不休。
一位专家说道：“从宣讲的程度上判断，我认为很有可能是美佳剽窃了盛岳公司的，我认为盛岳无论是在报价上，还是在产品质量规格上都很符合展会用砖要求，我投盛岳一票。”
另一个人马上持否定意见：“王老，何以见得就是美佳陶瓷剽窃了盛岳公司的呢？依我看，正好相反，美佳陶瓷是一家老牌企业了，公司人才济济，而盛岳公司才是一个成立刚刚三年的企业，论资金实力，人才储备，产品性能稳定都不及美佳，这么精彩的设计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只有三年的小公司之手？我认为是盛岳剽窃美佳。”
还有人干脆和稀泥：“这次两家公司设计方案如出一辙，就是个无头官司，说不清楚！也不是我们这个会能断的清的，让我说啊，我们只看结果，既然方案一样，那就选美佳，老企业，保险稳定可靠。”
话音刚落，有人点头，有人摇头，马上又是一波争执，会场一片嘈杂声。
宋于洋看看方鸿渐，微笑着征询意见：“老方啊，谈谈你的看法吧。”
方鸿渐沉思了几秒钟，点头说：“好吧，我就说两句。从设计方案到创新能力来讲，我还是更看好盛岳公司。我觉得盛岳是原创。盛溪岳这个年轻人很有闯劲，也是个很有想法和情怀的人。之前，他的盛岳专卖店开业还有在西北布局，都显示出了这个年轻人非同一般的商业才能和远见卓识。
而且，他们的大板瓷砖国外已有生产，而在国内目前尚属空白，仅此一家。
刚才他们的宣讲非常精彩，思路清晰，观点明确，很符合我们展会的要求，就是既符合国际时尚潮流，又凸显中国传统文化元素，我个人觉得，盛岳不错。”
边上有人马上提出：“瓷砖不论大小，关键还要看质量。大板瓷砖刚刚生产出来样品，还没面世，它的质量，还有性能到底如何，还没有得到市场的检验。况且，瓷砖规格大，铺贴难度也大，它的稳定性和成熟度到底怎样谁都不知道。我建议，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用美佳陶瓷比较好。”
大家众口不一，目光最后都锁定到了市委书记宋于洋的身上，都希望他能最后裁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