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陆绎出门后,沈安就慌了。
她没想到陆绎会直接过去找我。
她飞快的跑回卧室,从床底摸出我的那部手机。
然后打开与陆绎的聊天框。
“陆绎,我们就到这吧。”
她用着我的语气,给他发去了一条消息。
对面很快就有了回复。
“江晚,你发什么疯?”
“是不是我很久没回来,你又开始作妖了?”
“我现在就来找你,别闹。”
看着陆绎一次性发来这么多条,原本慌张的沈安瞬间满脸怒意,狠狠地咬紧了下唇,
「不要来找我,看到你就让我觉得恶心!」
她再一次点击发送。
「陆绎,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婚我会离的,而且我现在不在家,你要来也是白跑一趟。」
这次她等了很久,见陆绎迟迟没有回复,她更急了。
「别装哑巴,你要是来找我,我就死给你看。」
最终,在过了无比煎熬且漫长的十分钟后。
门口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陆绎回来了。
他没有去找我。
随着车辆熄火,他却迟迟没有进门。
良久,我的手机里才弹出一条消息。
「知道了,我不去,你安全就好。」
开门声响起,沈安慌忙藏好手机。
然后乖巧地跑去门口迎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江晚怎么样?」
她故作紧张,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她没事,抱歉啊安安,让你白担心一场。」
陆绎叹了口气,沉声道。
我在一旁拼命地摇着头。
陆绎!
是沈安,不是我!
回复消息的根本不是我。
我被她杀了!我被这个女人杀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
“安安,等我和她离婚后,就娶你好不好。”
听到这,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傻傻的愣在了一边。
眼眶酸涩无比,却流不出一滴泪。
好像除了临死前的痛苦外,我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情绪了。
陆绎。
是谁都可以。
但不能是她。
不能是杀了我的沈安啊。
7.
后来,沈安将那句话当了真。
为了专心筹备他们的婚礼。
她用我的手机拉黑了陆绎的所有联系方式。
我们还没有离婚,她就缠着他看起了订婚宴需要穿的礼服,戒指。
而陆绎也不反驳,只是在一旁宠溺的笑笑,任由她胡闹。
望着落地镜里穿着西装的他。
我的记忆将我拉回到了领证当天。
那天他比较忙,跟我去民政局的时候,手里还打着电话。
我们只是在一家复印店里匆匆拍了张合照。
就连照片里的白衬衫,都是后期ps上去的。
没有见证人,没有宣誓,没有许诺。
只是匆忙递交了资料,签字盖章。
他说:“抱歉江晚,我最近太忙,如果有机会的话,婚礼我以后补给你。”
“卡里转你的50万,就当做是彩礼了,如果不够的话,你再联系我。”
最后,他坐着那辆商务车消失在了街头的拐角处。
只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手里的红本子发呆。
如今……
这就是你答应补给我的婚礼吗?
沈安穿着一席红裙,妆面精致,站在补光灯下粲然地笑着。
而我的丈夫,此刻就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站在女人的面前。
“陆绎,我美吗?”
他呆滞地点点头。
“我美……还是江晚美?”
他顿了顿,随后才缓缓开口。
“你美。”
那一瞬间,我如释重负般地笑了起来。
对啊,我怎么比的过沈安。
结婚那天,别说礼服了,就连妆,都是我自己化的。
我难堪的阖上双眼,扭过头去不再继续看他们。
8.
夜幕降临,陆绎送沈安回家后,便独自一人去了那个他经常去的酒吧。
嘈杂的音乐声吵的人心烦意乱。
他坐进了包厢,开始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我有些疑惑。
这一切难道不都是顺着他的想法发展的吗?
和我离婚,再和沈安结婚。
不就是他要的结果吗?
为什么现在又要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
一杯杯啤酒随着喉结的上下滚动,被他吞进肚里。
大概是觉得不尽兴。
他又把一瓶高浓度的洋酒全部兑进了杯子里。
我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一向平静的双眸,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手机上,沈安的消息不断弹出,最后却被他设置成了免打扰模式。
恍惚间,他的手指停在了我们的聊天框前。
除去沈安用我的手机发的那些消息以外,我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也是沈安回国的日子。
我从来不会下厨,却学着网上的教程,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生疏且艰难的做了满满一桌菜。
我以为他至少会记得。
所以坐在餐桌边,等了一个又一个小时。
直到太阳彻底落山。
夜色愈发浓郁。
桌上的菜,冰的彻底。
盘子里的油也早就凝固在了碗底。
我垂着头,望着被烫的满是水泡的双手,委屈感顿时涌上了全身。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他发去了一条微信。
“老公,睡了吗?”
他很快回复。
“已经躺下了。”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
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麻木的拿起筷子,将那些凉掉的饭菜一口一口的送进嘴里。
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角。
真的好难吃。
还好,还好陆绎不回来。
不然就要被他笑话了……
9.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雨。
电闪雷鸣,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
狠狠地抽在陆绎摇摇晃晃的身体上。
他喝了不少,身上那件黑色的大衣早已被雨水浸透。
就这样,他在雨中呆呆的站了好久。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一路驱车,来到了那个早就被自己遗忘的婚房。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门前的路灯还在不停地忽闪着。
他不知道密码,只能站在门口,一边又一遍的砸着门。
“江晚,开门,我回来了。”
……
“江晚!开门啊!”
……
“你睡了吗?”
……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我站在他的身后,满脸嘲讽。
他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他还以为我像往常一样在家等他。
他觉得,只要是他,不管多晚,不管我有多困,我都会从床上爬起来给他开门。
最后,无奈之下,他还是一个人在门口试起了密码。
一遍又一遍,可没有一次输对。
他想输我的生日。
却蓦然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是几号。
良久,他打开手机,从相册里找到了一张我们结婚证的照片。
还是我发给他的。
陆绎照着上面的日期,又试了一遍。
“开锁成功。”
门开了,而一个简单的密码,他硬是在门口墨迹了半个多小时。
10.
打开客厅灯,映入眼帘的是桌子上那封离婚协议。
沙发上早已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席地而坐,拿起那封协议书,来回翻动着。
我原本就打算和他离婚,并净身出户,不要他的任何一点东西。
这些年他用来打发我的钱,我也原封不动的存在银行卡里,吃了不少利息。
此刻就摆在桌子上,悉数奉还。
他看了许久,突然发疯般地将纸撕了个稀碎。
然后大步走上楼,一把推开了我的房间门。
“江晚,你给我起来说清楚……”
没等他嘴边的话说完,便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大床。
房间静的出奇。
他开始有些着急,整个房子的灯全都被打开,厕所,厨房客厅,卧室,阳台。
陆绎找遍了每个角落,甚至没有放过衣柜和床底。
我就坐在沙发上,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在我面前找来找去。
人就是贱,拥有的时候,从来都不懂得珍惜。
失去后,才知道珍贵。
本就喝了些酒,再加上淋了雨,陆绎最终瘫坐在地上。
他沙哑的声音嘶喊着,像极了一个神经病。
“江晚!”
“江晚!”
“你回来!”
“你回来好不好……”
“别丢下我……好不好。”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溅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绎是为了我哭了吗?
那可真是烧了高香了。
11.
过了很久,他又开始打我的电话。
只是这次根本打不进去。
沈安早就用我的手机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
在打到第十二遍时,他彻底崩溃了。
他瘫在地上,静静地望着周围被他撕成碎片的协议书。
“江晚,你别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只要我不同意,我们就不会离婚!!”
陆绎转而拨通了他私人助理的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疯了般地怒吼着。
“赶紧给我起来查!查江晚到底去哪了!”
一片寂静后,对面的人缓缓开口。
“老板,我发你一张照片,你先看看……其实我觉得,你既然不喜欢嫂子,那不如就当这种事情从没发生过不就好了,毕竟她无父无母的,也没人……”
那人还在继续说着。
陆绎则打开了邮箱里发来的照片。
内容是一个女人残缺的身体部位。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我的断手,只是经过时间的摧残,早就变得腐败不堪。
但依稀看得清无名指上带着的那枚戒指。
那是我很久以前买给陆绎的对戒。
他说工作不方便,所以他的那枚就从来没有见他戴过。
而我一直把它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包括我死掉的那天。
记得在手被砍断的那一瞬间,那枚戒指依旧牢牢的套在我的手上。
“喂?喂?老板,你还在听吗?”
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此时,面前的男人早已吓得呆愣在原地,紧贴着墙壁蜷缩着身体,抖得直哆嗦。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刺着他的心脏,细细密密的疼痛感毫不留情地撕扯着他。
窗外的雨声愈来愈大。
盖过了陆绎发出的一阵阵抽泣声。
顶着暴雨,他发疯似的冲进警局,抓住值班的警员怒声道。
“江晚是不是死了?她到底在哪!”
几个警察都被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污渍且眸底猩红的男人,都不禁将手摸在了自己的配枪上。
“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你是要报案吗?”
“我要找江晚!她是不是死了!你说啊!她是不是死了!”
一声雷鸣猛的响起,像是在嘲讽他此时的狼狈。
“先生,如果你需要报案的话……”
“碎尸!对,就是很久以前那个碎尸案,死的是我的老婆,你让我看看她好不好。”
“抱歉,你说的那个案子,尸体因为太久无人认领,加上凶手一直没有落网,我们这边已经做了火化处理,而且你说她是你老婆,那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找,不觉得很可笑吗?”
那个警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回怼道。
一针见血的回答一下就戳破了他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求你了,警官,求你让我见见她……”
陆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裤腿,绝望地哀求道。
“先生,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们可就要对你采取措施了!”
我站在一旁,望着他这般模样。
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应该高兴我的老公终于发现我已经被人杀害。
还是应该难过我的老公至今才察觉出端倪。
好像在我那颗满是陆绎,且炽热的心彻底粉碎的那天开始,一切对我来说就已经不重要了。
包括他。
12.
陆绎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沈安。
我早该想到的。
就算他知道我死了,也不会怀疑到他爱人的身上。
沈安大概也看出了他最近这段时间的萎靡不振。
有好几次都试探着想要问问原因。
但最后都被陆绎以工作上的理由搪塞过去。
他们的订婚宴被沈安定在了18号。
而就在两个月前的那天,我死在了那个无人仓库里。
我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只记得他掐我的力气很大。
呼吸逐渐停滞的感觉比想象中更加痛苦。
我甚至现在还能感受到那种窒息的感觉。
沈安拿着陆绎的银行卡在网上买了一堆东西,杂七杂八的全部堆在地上。
那些都是用来布置现场的。
陆绎没有插手,也没有吭声,就静静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就算是我死了。
也要这么着急就跟她订婚吗……
欠我的婚礼没法弥补,就连一个体面的葬礼都不肯给我吗……
13.
时间过得很快,我的灵魂也逐渐变得越来越轻。
甚至有几次,我都无法控制自己能正常地飘在半空。
待的够久了。
大概是时候要离开了。
我随着陆绎,坐进了他的婚车。
今天他穿着那套沈安为他精心挑选过的西装,竟出乎意料的格外合身。
他的头发也不再像曾经那样随意地垂在额前,而是利索的被发胶固定在了一边。
陆绎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
大概是难过了两天,便因为结婚,而匆匆将我抛在脑后了。
也是,大喜的日子,任谁都不会掉着张脸。
更何况,还是跟自己最爱的人结婚。
随着车队的出发,我轻轻将头靠在了陆绎的肩上。
望着车前那飘逸的彩带,精美的高定花束,我轻笑一声,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恍惚间,我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
我穿着精致的秀禾,在爸妈与好友的拥簇下,被陆绎抱进了婚车。
手捧花就放在我的手边。
他带着那副属于我们的对戒。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后座,男人望向我的眼神里尽是温柔。
“老婆,我来娶你了。”
随着一滴泪的滑落。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车窗外的风,将我的残魂四散吹开。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陆绎,新婚快乐。
下辈子,就不要遇见了。
14.
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郊外的那片场地。
沈安穿着一身精致且合身的酒红色礼服,碎钻不规则地洒在身后的裙摆上,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夺目。
陆绎踏着红毯,一步步地走向她。
现场来了很多人。
主持人在台上讲述着他们是如何相知,相爱,相伴。
但好像他们似乎都忘记了江晚。
就如同她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陆绎,我爱你。”
“沈安,我也是。”
一对新人在大家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随着主持人的宣布,两人正式结为了夫妻。
这场婚宴,真是盛大到了极致。
天色逐渐变暗,宾客们也陆续坐上了回程的车。
“沈安,今天开心吗?”
陆绎坐在空荡荡的桌边,缓缓开口。
“当然了老公,还有,以后要改口!叫我老婆!”
“老婆,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绎轻轻牵起沈安的手,带她坐进了那辆打头的婚车。
司机是陆绎的助理。
刚一上车,他就识趣地唤了沈安一句陆太太。
女人高兴的眉飞色舞,她依偎在陆绎怀里,不停的夸赞着他的助理,甚至还夸下海口,提出回去以后就要给他涨工资。
嬉笑间,车很快便停在了一个简陋的木屋旁。
沈安疑惑道:“老公,这是哪?看起来脏脏的。”
陆绎揽住她的细腰,双唇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新婚之夜,当然是要洞房了。”
“讨厌!”
沈安在他胸口轻锤了一下,便扭动着腰肢,随着他走进了屋子里。
15.
天色已晚,陆绎却没急着开灯。
沈安趁着窗外的月色,便伸手去脱男人的外套。
“别急,再等等。”
“老公,等什么啊?快点来嘛!”
她努着嘴,将领口拉的更低,娇滴滴的撒起了娇。
陆绎站在原地,微微勾起唇角,随后低头看了眼时间。
“差不多了。”
没等沈安搞明白状况,陆绎的助理便带着个头顶蒙着黑布的男人走了进来。
然后转身锁紧了门。
那男人看似早就没了力气,在松开手的一瞬间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老公,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两个月前,我的老婆就是在这个时间,被你们弄死的吧?”
陆绎冷笑一声,不再掩饰,直接了当的戳穿了沈安曾经做过的事情。
“老公,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女人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张,一口就否定了下来。
陆绎不再废话,一把扯掉了那个男人头上的黑布。
那正是杀了江晚,然后被沈安送去国外避风头的男人。
随着灯光的亮起,陆绎扯住沈安盘在脑后的秀发,将她用力的掼在地上。
女人的额头瞬间变得一片青紫。
“陆绎……你疯了吗……”
她强撑着瘫软的身体,痛苦的质问道。
他没有开口。
又是连着的几下猛烈地撞击,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将沈安身上的礼服颜色染的更深。
“沈安,你抬头看看。”
陆绎死死掐住她的下颚,用蛮力逼迫着她抬起了头。
就在进门处的桌子上。
赫然摆着江晚的遗照。
旁边的牌位上面工整的刻着几个大字——陆绎爱妻之灵位。
在看清眼前的一幕后,沈安终于崩溃了。
她疯狂的笑了起来,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所以你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绎,你演的真好,连我都被你骗过去了。”
“沈安,这可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陆绎的语气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他曾经对江晚的态度。
如今眼前的人却换成了沈安。
“江晚就是条没人要的野狗罢了!死了爹妈的东西居然还想跟我抢男人,陆绎,我告诉你,我沈安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让她死的太简单了!”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找人先把她给轮了,然后再活生生的砍下她的四肢,紧接着是头,然后是身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放干她的血!!!”
沈安的精神已经有些癫狂,她奋力地嘶喊着,大笑着。
随后她又换上一副讥讽的表情。
“陆绎,你不能怪我,你只能怪你自己,江晚死了这么久,你不是也连她的遗体都得不到吗?不是因为你的不管不问,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事情的真相吗?”
“你又比我高贵到哪里?”
沈安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正正地扎进了陆绎的胸膛。
他沉着眸子,眼底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是啊,是我害死了江晚……我也是罪人。”
“所以陆绎,我劝你赶紧放了我!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撕破了脸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我们可以就当她从来没有存在过!”
沈安满脸讥讽,她扯着僵硬的嘴角,不屑的看着陆绎。
“我的罪,我自然自己会去赎……”
“在那之前,我作为她的丈夫,必须要为江晚报仇。”
16.
天蒙蒙亮,阳光透过云层懒散地洒在地上。
木屋里,陆绎身上的血已经干涸。
他抱着江晚的灵位,双眼无神的靠坐在地上。
屋内一片狼藉,遍地都是被暴力分解的尸块,碎肉。
有男人的,女人的。
鲜红的血程喷射状,溅了满墙,就连天花板也毫不例外。
男人眼眶红肿,眼球凹陷,看起来像是哭了很久很久。
“晚晚,你看,我帮你报仇了。”
“你别怕,伤害你的人都死了!”
……
“晚晚,你怎么不说话……”
“你还不高兴对吧……”
“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
“对,还有我,差点忘了,还差我一个。”
“你等等我,老公很快就来陪你好不好?”
“再等等……”
……
烈日炎炎,男人满身污秽,顶着一脸血迹,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公安局。
在被警察逮捕的时候,他的怀里还死死地抱着那个沾满碎肉,且满是血迹的灵位。
“半年前轰动一时的碎尸案终于告破!凶手自投罗网,恐怖的是,他在去警局自首的前一晚,竟用同样的方式再度杀害两人!!”
“真是人心难测!”
“罪犯于开庭当日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据说在临死前,他怀里还抱着他老婆的灵位!”
“好好一姑娘,嫁了个烂人。”
“真替那丫头觉得不值。”
“希望下辈子别摊上一个这样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