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考完便可离开。
汤程羽和陆昊则在教室中计分,且给这些学子分班。
共八十人,甲乙各四十人,分好班的名字,贴到教室门前。
许多考完的学子未真正回去,全都挤上前看。
“哎呀,我居然在甲班,我考么这好?”
“我在乙班,也不错了。之前我还生怕汤舅舅赶我走呢,我这脑子笨。”
“你们看,甲班第一个名字是我,是意味着我是头字的意思?”
杨树根瞪着亮晶晶的大眼问,一脸的期待。
汤舅舅讲过,头名可领一套笔墨纸砚。
汤程羽道:“此次考核算摸个底,未排名,为进行奖赏,只说甲乙俩班前三学子姓名。
甲班头名杨小宝,次名杨狗儿,第三是杨树根。
乙班头名杨大财,次名邓小猫。”
被点到名的学子,个个都激动坏了。
汤程羽接着道:“除前三有奖励,另哪个学子进步最为明显的,同样可以得奖,诸位加油吧。”
“我们必须加油。”
娃儿们高声喊道,那响亮的声音不断回响,许久都没有消散。
杨狗儿不太服气:“羽舅舅,咋才出三题珠算呢?”
他珠算最厉害,若出二三十道,他定然可以拿头名。
汤程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因本次,算术并未受到足够的重视。
就拿科举考来来,算术在其中仅仅是作为附加题的形式存在,而且只考一道。
崇文堂对于算术教育同样也不怎么上心。
就拿那本《九章算术》来说,夫子在课堂上只是简单提及了一下,匆匆带过,并没有要求学生们必须去研读这本书。
他因此被影星,出题时,极少出算术。
可想着也懂。
东沟村全部学子,真正走科考的少之又少。
字,认得基本的就行,对这些人而言,算术更加重要。
懂得算术,便会算账,便可到街上的店面中做学徒,也比面朝黄土背朝天强许多。
汤程羽道:“下回考核,会适当加算术方面的题。”
杨狗儿推了推杨小宝:“下回到我得头名,你不要得意。”
杨小宝哪肯轻易服输,他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道:
“哼,我算术同样学得好!你就等着瞧好了。”
汤程羽暗自决定。
他回家后,定要抽出时间好好钻研一下《九章算术》。
他目前对于算术的掌握还十分有限。
珠算他还算熟练,可算术里面那些深奥的运用理论,他并没有完全理解透彻。
毕竟,如今他身担先生这一身份,要是连这些基础的算术知识都一知半解,又怎能服众呢?
因此,不好好科普一下是不行的。
一帮人正在教室门前说话时,迎面而来许多妇人,个个手中都提着粮袋。
“汤童生,我家欠的束脩现在补给我,白米十斤。”
“上次我就只交四捆柴,少多了,我再补白米八斤,汤童生定得收了。”
“我那小子,都懂得写村里许多人姓名了,全是汤童生功劳,这素包子,你定得收了。”
“这俩蛋是我家鸡今天下的,汤童生收了,好好补身子吧。”
教室门前,热闹非凡。
几十位村妇,把之前少汤程羽束脩的,全都给补了。
小米,白米,鸡蛋,白面,布料,干柴,等等,堆到一块,跟小山一样。
那些村妇担心汤程羽不收,丢了东西直接跑路。
汤程羽内心五味杂陈,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对大柱,道:“大哥,把这些带回家吧。”
陆昊和阿贵一块扛这些东西回家。
七人浩浩荡荡运这些杂物到汤楚楚家去。
这里如此热闹,汤楚楚当然懂得,是村民拿束脩去交了。
她随便点了点,白米七十斤,小米一百三十斤,另有三十颗鸡蛋,两斤猪肉,九块麻布,全部加一块,也有一两白银了。
这是汤程羽该得的。
她道:“羽儿,大米小米你直接卖我,我照市价给你钱,留作赶考的盘缠。”
汤程羽摇着头道:“盘缠之事,我另想他法,这银子交到里尹那,用来建学堂。”
他整日抄书,每本能挣百枚铜板,勤快点,每月也能挣四百枚,也可凑得够的。
这钱得用在刀刃上,村中没学堂,娃儿们便没办法读好书。
汤楚楚十分赞赏他的做法。
暗自欣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弟弟太好了,好到让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夸赞才好。
她拍拍他肩膀:“里尹正打算让全村一块建土砖学堂,用不上这银子,你收好就行,不要觉得存一几两白银便可到抚州考试。
到那里,需要用钱之地多得很。”
她喊小子们将全部东西弄到堂屋码好,再到新房那看进度。
人手多,近半百之数的工人一块使力,地基都挖完了,街上定的青石砖也运来。
地基全部用青石砖建,有八九个壮汉一块建,另的人接在建好的地基用土砖砌墙。
这技术含量不高,东沟村壮汉基本都懂,几十人一块做,三天便建好一堵墙。
新房雏形修好后,村民才懂汤楚楚这新房居然如此大。
外边院子全部围好,院中东西两边各四间屋子,汤楚楚觉得不够,又有前边各加四间,共十六间。
每间屋子都极宽敞。
“后边几间是厨房茅厕和澡屋。”
汤楚楚笑笑道:“堂屋这俩边才是住人的屋子,娃儿大了,新媳也快要娶进门,到时小的一出来,也要住着。
若是不一次性建大些,往后没法住得开。”
“狗儿娘钱真多啊,一间拉屎的地儿,居然起那么大,银子多烫口袋了吧。”
郑婆娘在村民堆中,阴阳怪气道:“洗个澡,居然专盖个房,不懂人家刘员外会不会如此讲究啊。”
汤楚楚撇撇嘴:“论讲究,还得是郑婆娘,否则宋公子里尹家住得好好的,居然又跑郑家去住了。”
讲这此,全部人望着郑婆娘的目光里,全是八卦。
宋公子之事都过好几日了,未看到宋家前来表态,不懂罗家如何做。
郑婆娘面色黑沉,此事不提便罢,一提她就生气。
当时宋公子来到她家,分明喜翠菊,她才让翠菊勾搭宋公子。
谁知,在事成之后,她担心宋公子不肯认,二人好事一完,她直接踢门而入。
她本打算逼宋公子承诺将翠菊娶入门,想不到,宋公子居然喊来随从,穿了裤子直接跑了。
宋家不肯认,翠菊整日要死要活地闹,她也不懂咋整好。
东沟村人整日嘲讽她,不行,她明日得跑去迁江镇看看。
将事闹大,让宋家丢脸,她就一平民百姓,还怕宋家一官家不成?
郑婆娘臭着脸走了。
村民窃窃私语,说宋公子可怜,也说罗翠菊不知羞耻,最终不耻郑婆娘为傍上官家子弟,将自家侄女给害了。
说完此事,全部人又开始留意到汤楚楚家的新房。
汤楚楚还在跟杨飞沉探讨如何建土炕。
她近日细看了相关书籍,重要的都记住了,修土炕十分讲究计巧。
建造图纸是现代极为常见的。
土炕定得建好些,不可漏烟,因此,厨房灶台烟囱处要加一面拦风墙,烟囱处更得建面迎风的墙。
主屋那,有个大大的土炕。
许多村民不知道是什么,都好奇上前查看。
杨秃子道:“那啥,狗儿娘,你家连木床都没钱买了吗,咋搞这种土床,这如何睡?”
邓老太太笑着道:“人老了啊,便想睡硬床,否则腰受不住,你们老了便懂了。”
“此乃土炕,里边有通道烧火去烟的。”
汤楚楚认真说一轮:“我比别人更怕冷,冬季最是难熬,这才想办法弄个暖些的,哪熬不得冷的,也可学我弄个土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