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姓汤,乃杨家仆人,便是杨家之人,哪可以将杨家之物给余家。
“呜,呜......大姑你好坏。”
余诚咧嘴直接哭成泪人:“娘,娘,我被欺负啦。”
余家大嫂心里“咯噔”一下,还当是哪家的大娃儿欺负自家孩子呢。
她慌慌张张地拔腿就往这边跑,等跑到近前,却瞧见站在河边的竟是汤绮绽。
自上回翻脸后,汤绮绽便到五南县东杨雅宴做事去了,此次头一回回村。
十多天过去,汤绮绽似乎改变很大。
往昔,汤绮绽所着衣物,皆是余家最为破旧不堪的。
那衣服上补丁叠着补丁。然而如今,汤绮绽全身穿着。虽是粗布质地,却也崭新如初。
这般行头,大约需耗费几十纹钱。狗儿娘竟对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如此慷慨。
“你如今可真是厉害得不得了啊!连自个侄子都下得去手去!”
余嫂怒目圆睁,声音里满是恨意,道,“小诚让你给弄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你若没点表示,今儿个,哼,我就跟你没完!”
汤绮绽眉间轻皱,目光清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我未对他怎样。我忙着,没功夫在这儿纠缠,走了。”
“谁让你走?”
余嫂满脸不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扯,眼神中满是指责与怨愤,“你到狗儿娘酒楼做了十多天活儿,想来没少挣吧?你姓余,铜板进了你的口袋,就应上缴给余家,不要自个花光!”
汤绮绽闻言,脸上皮笑肉不笑:“嫂嫂莫不是糊涂了?”
她的语调轻缓,却句句带刺,“我早让余家当成破烂一样贱卖了,如今不过是个低贱的下等丫鬟罢了。丫鬟给主家做事,还想有工钱?”
“我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小诚让你弄哭了,你得陪东西!”
余嫂上前抢木桶,她挑眉盯着桶中的鱼虾,提高音量道,“这鱼虾,多么新鲜肥美!就给小诚做碗汤,暖暖他那被你欺负得伤透了的小小心灵。你难道舍得看你侄儿受委屈?”
“我说不给就是不给!”
汤绮绽顿时被彻底激怒,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以前我为余家拼死拼活,日夜操劳,你们都认为理所当然,我也认为我命该如此!
可如今,我已非余家人!你们别想再吸我身上的血!把桶还我,否则,我让你在这儿颜面扫地!”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种!敢顶嘴!"
余嫂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二话不说,狠狠扇过去。
可是,她手腕即将挥至目标之时,被拦了下来。
“丰,丰师傅!”
余嫂抬起头看向那边,一眼就见到陶丰,他脸上挂着冷冷的表情。
陶丰猛地用力,推开她,神色冷峻,语气低沉而威严:“东沟村内,不容许有任何挑衅之举。”
余嫂尖着嗓子,气势汹汹地说道:“此乃我余家内部之事,轮不到外人来插手!怎么着,我是长嫂,教育一下小姑,难道还犯了天条不成?”
“据我掌握的情况,她姓汤,不姓余。”陶丰神情冷峻,语气淡漠,“她乃我家表姐家人,你对她动手,可曾向我表姐请示过?”
“你你你……”
余嫂气疯了!
东沟村里头最惹不起的便是狗儿娘,若将狗儿娘给招过来,她定没好下场,不光如此,整个东沟村人还会对她指指点点指责她。
她双目圆睁,怒瞪汤绮绽,而后嘴角扯起一抹讥讽的冷笑,道:“哼,你等着!”
她扯住自家小子直接离开。
汤绮绽暗自吐出郁气,她着实担忧此事若闹得沸沸扬扬,会给杨大婶平添诸多无端困扰。
她眸光流转,望向陶丰,声音轻柔且带着几分感激,道:“多谢陶师傅这般仗义出手。”
陶丰头也不回地转过去,随口朝后边的汤二牛招呼道:“二牛,来。”
汤二牛赶紧快步走上前,他平时总是跟陶丰一块,专心致志地学习武艺。
相比宝儿,他的进步更大,技艺也更娴熟,在陶丰的众多弟子中,汤二牛才是真正得到陶丰认可的。
他迅速来到陶丰跟前,抱拳弯腰,道:“师傅,有何吩咐。”
话音才消散在空气中,陶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着他胳膊。
刹那间,陶丰手腕一转,借力使力,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便将毫无防备的他砸于地面。
幸好此处乃河边,地面湿软,杂草极厚。因此,虽然摔倒了,但却没觉得怎么疼。
陶丰抬眼:“掌握没?”
汤二牛边揉屁股,边笑道:“师傅,这招您老早便传授于徒儿,徒儿早掌握啦!您往后出手,可否提早说出来啊……”
陶丰清了清嗓子:“并非问你!”
他望向汤绮绽。
汤绮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难道刚才陶师傅是在传授她如何反击吗?
她当即神色一正,认真地尝试了一轮那套技法,而后眉心轻蹙,幽幽道:“只是我此刻力量,着实稍显不足。”
“那便一点点练习。”
陶丰神色冷淡,道,“并非每回都能恰巧有人站出来为你化解危机。”
言罢,他负手而立片刻,继而转身,步伐从容走了。
汤绮绽站在那儿没动,又认认真真地把动作试了一遍。等觉得差不多了,她就麻溜地提桶,“噔噔噔”地往回走了。
厨房穹顶之上,袅袅炊烟悠然升腾,时不时有美食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飘散而出,撩拨着人的嗅觉。
汤楚楚到院外坐着,手中拿着严东家和苗小海呈上的账本,认真地看了起来。
该账目由苗小海记录,严东家审核。二者协作,相互制约。
历经十多天,已记录好极厚的半本。得益于采用现代记账法子,查阅较为便捷。
否则,她至少需要花费大半夜的功夫才能完成查看工作。
严东家道:“肥皂厂如今,每天产肥皂约莫在二千块。”
稍稍停顿后,他叹息道,“里边,那羊奶皂最受人青睐。只是,奶源不够,产量也同样被限制。
唉,我那群羊,少说得半年方可配种,待羊能产奶,怕是快到过年了。”
此刻,他心中已然明晰,养羊断然不可能亏本。只因肥皂厂,对羊奶的需求仿若无底之壑。而养猪之举,亦必稳赚不赔。
每日,他都能瞧见那猪油如流水般消耗,那需求之旺盛,真可谓是多多益善。
汤楚楚轻敲桌面,若有所思道:“当推其他香型的新款香皂。”
她抬眸,望向窗外盛绽的春花,微风拂过,花瓣似与她共语,“春至山间,百花争艳。不如制新型花香型吧,先小批量试制。若能售得高价,便将其纳入常规品类。”
严东家道:“好,我马上安排人去做此事。”
账本才翻阅完,刘大婶与邓老太太也到了。
二人各持账簿在手,因二人均目不识丁,均由家中娃儿代为记录。
"刘家那本是卤肉账薄,每日卖了多少钱、进货花了多少、赚了多少利润,都写得明明白白。
就是小鱼儿不懂正规记账法子,只一古脑地记录,要在一大堆字儿中寻数字,看得人直犯晕。邓小猫那本账本翻开也一样,看得人头大。"
汤楚楚道:“小海,你寻个空闲时间,教小鱼儿和小猫如何记账吧,每日只需往上边填些数字即可,如此能省不少时间。”
苗小海十分恭敬地应了声。
这十来天里,卤肉纯利一百二十两,她得三十六两,蛋这块才刚上市没多久,十来天挣三十两,她得六两。
“狗儿娘,我不懂讲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