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吏你他妈有病吧，为了让我回去，不惜编出自己女儿死了。”
“你要是不想离婚的话，就好好看孩子。”
我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样的妈，不要得太迟了。
她总会在我生病或者是我参加活动时带着许燃去旅游。
次次我都委屈地哭道上气不接下气时。
爸爸都会打电话质问她，可每次得到的话都是。
“段灵儿，你能不能懂点事，你都多大了还和许燃争风吃醋。”
想想都可笑，明明我和许燃一样大。
她却无时无刻让我忍让。
爸爸看不下去，让她回来。
“段吏，让我回去可以，把婚离了。”
这时我都会哭着拽住爸爸的衣袖，泪眼婆娑地说道。
“爸爸，灵儿要妈妈，不要成为没妈的孩子。”
爸爸双手握得紧紧的，有好几次我都看见他手上的血痕。
如果我当时没有哭喊，爸爸一定选择带我离开。
在我陷入回忆时，爸爸说出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
“好，等你回来就离婚。”
不等对面开口回应，爸爸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爸爸通知了所有的家人，在两天后送我入土为安。
原本以为我被安葬后，便会从爸爸身边消失。
伤心欲绝地看着为我擦拭墓碑的爸爸，我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爸爸，灵儿要是离开了，你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灵儿心里一定会记得爸爸的，要开开心心地。”
“说不准未来哪天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絮絮叨叨地念着。
爸爸看着我的墓碑流泪，父女俩就像是有根线牵着无法松开。
直到深夜爸爸才转身离开。
原本我以为他是要回家休息。
却不想一会的时间，爸爸再次出现在墓碑旁。
“灵儿怕黑，爸爸来陪着你好不好。”
他就这么自问自答地坐在旁边，拿着我在车上经常盖着的毯子。
有无数次我都是披着这个毯子在爸爸的办公室里等着他下班。
这个毯子他没有盖到身上。
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似乎这样我还陪在他的身边。
好在夏夜里的风不是太凉。
不然我真的要担心他会生病。
我躺在地上，将头放在他的腿上。
看着天上的星星闪闪。
我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这几年爸爸对我的陪伴。
一时间我都在想要是没有她。
我现在可能还会和爸爸开开心心地生活。
一连几天，爸爸都会在晚上来陪着我。
刚开始的两天，我以为自己不能再跟在爸爸的身边。
他早上离开后，我就坐在墓碑上伤心地哭着。
直到他来。
第二天早上亦然，只是这个哭声将隔壁的邻居打扰到了。
他从底下探出脑袋，一脸凶狠地看着我。
“鬼啊……”
我喊出来时便意识到自己喊错了，连忙将嘴巴捏住。
尴尬地冲着他笑了笑，以表歉意。
男鬼将自己的眉头捏住，一脸无奈地说道。
“小鬼，哭个没完了，又不是出不去，想找你爸去找就好。”
这时，我才知晓只要开始跟在亲人身边。
只有消散后才会被制约。
“谢谢你。”
“你和你爸不在这里哭我就谢谢你了。”
看着他傲娇的样子，我也不介意。
屁颠屁颠地朝着家里飘去。
谁料刚进家门，便看见妈妈拉着行李箱正在开门。
“段灵儿，段灵儿听不到我回来了，倒杯水渴死了。”
我飘在空中看着她大爷一般斜靠在沙发上。
心中的怒意不断地上升。
我都死了，还想着剥削我。
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死。
这两天我也从爸爸的口中得知。
那天去游乐场本来是许燃想去。
但是许秉为了照顾许燃一直在家里做着补课老师。
挣的钱只够两人日常的开销，想要去就会窘迫。
和妈妈说了以后，两人一合计便想让爸爸资助。
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来威胁不去不过生日。
想到此我觉得自己之前就和傻子一样。
想要祈求妈妈可以将爱分给我一些。
房间里面的风似乎在跟随我的怒气再走。
微微用大劲将我的遗照从灵桌上掉了下来。
原本还在生气的妈妈，看着这一幕连忙起身。
看着上面的黑白照，她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慌。
只是一瞬间，便又回到了平静。
“段吏，你还真的是好手段，和死丫头一起来骗我。”
准备拿出手机给爸爸打电话时。
玄关门锁扭动的声音传来。
她看着爸爸走进来，将手中的照片扔在了爸爸的头上。
瞬间鲜血掉在地上。
猩红的血液让我瞬间回到了死亡的那天。
爸爸手上血肉模糊的样子。
心中的剧痛，一下下地袭击着我的全身。
好似下一刻我就要被折磨得无法站立。
“段吏，你他妈的有病，这照片也是胡乱弄的？”
“怎么弄是我的事，既然你回来了，那就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爸爸一脸平静地用手将头上的伤口捂住。
转身去书房将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
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妈妈震惊的眼神。
7
“你真的要离婚？灵儿同意了？”
是啊，之前每次她说离婚我都会抱着她的腿哭到晕厥。
爸爸都会在这个时候跪下，让她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下。
记不得有多少次了。
现在被爸爸提出，她脸上的慌张瞬间出现。
在房间里左右地观看，又走到门外想看看我的身影。
“段吏，灵儿呢？”
“你把我的女儿弄哪里去了，我告诉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眼神慢慢地滑落在爸爸手中的遗照上。
眼中都是不可置信，头来回地摇着，似乎想安抚自己的内心。
“不可能的，一定是你在骗我。”
“段吏，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话音落下，她眼泪滑了下来，身子微微地弯了下去。
看着她悲伤的样子，我和爸爸脸上都是嘲讽。
“李佳倩，我的女儿死了，她死了。”
“她有多爱你，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可她死的时候你却抱着别人的孩子。”
“甚至连她最后一面你都不愿意回来，现在要我女儿，你不觉自己得恶心。”
爸爸怒吼的话语，让妈妈脸上出现了怒意。
“你不就是不想离婚，想要让我愧疚。”
“要不是生了她，我当时怎么会不陪在许秉身边，现在我就是燃燃的妈妈。”
“我恨她，更恨你，是你们毁了我……”
听着妈妈对我的恨意，我闭上了眼睛。
心中对她最后的一点期许都化作了乌有。
爸爸受不了她恨意十足的样子，直接拽着她朝着墓园走去。
一路上她还在骂着，要是骗她就真的离婚。
车上嚣张无比的妈妈，看见我墓碑上面的照片直接瘫软在地上。
“现在看到了吧，你的亲生女儿才十岁就躺在这冰冷的地方。”
妈妈眼神中的质疑再到悲伤。
直到绝望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之前幻想着她悲伤绝望的样子在这一刻成真了。
可是我的心中竟没有一次欢愉，只剩下无尽的嘲讽。
死去的这几天，我见了太多的人性。
好似心智没有停留在生前的懵懂。
她现在的做法并不是心疼我的离去。
是担心失去爸爸这棵摇钱树。
毕竟这几年，她没有上过一天。
生活都是用着爸爸的工资，一旦离婚她将没有办法贴补许秉。
这一认知让我心情跌到了谷底。
随着爸爸的脚步飘出了墓园，再也没有理会身后的人。
回到了家中，爸爸将之前几天准备好的材料都装进了包里。
离开时，将桌子上的离婚协议撕了粉碎。
8
并不是不离婚，而是直接起诉离婚。
爸爸在我安葬后便向医院提交了辞职申请。
他的手在往出挖我的时候被游乐园的设施伤到了神经。
拿筷子吃饭时都会抖动，更不用说在手术的时候。
他保持负责任的心直接选择辞职。
其实我知道这是他的借口。
他没有办法接受身为医生却没有将我救活的噩耗。
从医院回来后便开始将这几年妈妈转账记录都截下屏来。
妈妈的手机被我掉进了水里。
家里唯一能登上她微信号的便是她三月前换下来的旧手机。
爸爸两天里面将所有的证据都准备好。
有好多话都是‘你老公哪里有，你先和他拿着，到时候在还’。
紧接着将相册中的照片打印出来。
以出轨给小三花销将妈妈和许秉告上了法庭。
更是到了警察局将我的死因说出。
希望警察调查我的死是否存在人为陷害。
他几天不合眼，就是在想当初为什么非要去那个游乐场。
市里面游玩的地方很多。
怎么就在雨季偏偏选中了山坳的地方。
为什么一行里面只有我被忽略，死亡后三人没有一丝懊恼。
警察在爸爸刚说出口的时候。
以为是一个父亲失去女儿后的悲伤情绪。
还在安慰着爸爸。
可越听到后面，警察的脸色越难看。
“你是说灵儿掉进洪水里，李佳倩和许秉并没有想要出手援救？”
“是的。”
在正常人眼中，这样的行为是不正常的。
毕竟掉进水里后，陌生人都会去搭把手。
更何况是自己身边的人。
很快这个案子被接下。
听着警察的分析，心中的疼痛让我弯下了腰。
好痛，好难受。
缓解了好久，撕裂的感觉渐渐消失。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和爸爸回到了家中。
他靠在沙发上，拿着我的照片。
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脸颊，好似我还在他的身边。
嘴角勾着笑意，眼睛里确实噙满了泪水。
“灵儿，别怕。等爸爸给你报仇后就来陪你。”
“这一辈子啊，你就是爸爸的慰藉，每每失望时，你都会陪在我的身边。”
“之前爸爸觉得这么多年的坚持是正确的，我的小公主是要开开心心地长大。”
“可现在爸爸知道错了，你还小需要爸爸来引导，要是之前我就带你离开，我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你。”
爸爸的声音从哽咽到失音。
终于无法忍受抱着我的照片，再次崩溃。
这一次我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坐到爸爸的身边。
我明白如果他知道死后的我也是泪眼婆娑，一定会心疼的。
我要学会坚强。
他一次次地崩溃，一次次地自我安慰。
终于身体撑不住倒了下去。
看着他疲惫的身影，我心中的恨意更加浓烈。
看了他一眼，我便朝着许燃的家中飘去。
我要报复，凭什么爸爸伤心流泪，他们一家其乐融融。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我出现在许燃家里。
刚进去便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
脸上都是泪痕，双眼红肿。
看来是哭了许久。
可现在我眼中没有一丝心疼。
我学着墓地男鬼的教法。
不断地在心里想着生气的事让自己的能量达到顶点。
他告诉我，穿着红色衣服死去的人有了杀人的念头最后都会变成厉鬼。
但是不要轻易尝试。
变成厉鬼后就会堕入十八层地狱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不在乎，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让爸爸委屈伤心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我的眼睛要变成红色的时候，男鬼出现将我按下。
9
“坏人自有天谴，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
我正想将他的手推开，实施计划时。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开口说话了。
“李佳倩，现在孩子死了，你也没有牵挂了，什么时候和你老公离婚。”
“许秉，我们两人到此为止吧。”
许秉一改往日的温和，满目戾气地看向妈妈。
“什么意思，你现在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你敢说那天去游乐场不是你专门找的地方？”
许秉眼神心虚地像旁边看去。
张口想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妈妈将一部灰色的手机扔在桌面上。
屏幕上面是某度的浏览页面。
查询的都是哪几天的天气预报，还有强降雨会发生山洪吗？
“所以你在知晓有可能发生山洪的时候，让我将孩子带到了危险地方。”
妈妈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地对许秉。
满脸怒容地将手机甩在他的脸上。
两人随即扭打在了一起。
我没有上前阻止，只是冷眼看着两人的闹剧。
就算是许秉一开始的算计，但将我丢下却是她的决定。
无论怎样我死亡和他们两人都脱离不了关系。
就在两人激烈时，门铃被外面的警察敲响。
妈妈和许秉都被带回了警局。
在一顿盘查的时候，许秉一口咬定是意外。
妈妈这边却让我很意外，这一次她没有站在许秉这边。
直接将刚才为什么发生争执的事与警察说清。
这一来一去间，警察只是对他们做出了警告。
让两人监外执行一个月。
虽是知晓两人的算计，可我毕竟是死在自然灾害下。
许秉有动机，却没有将我推下去不算谋杀。
爸爸得到这一消息，直接来到警局将许秉打倒在地。
“你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想到这么恶毒的法子。”
许秉朝着爸爸大笑出声，眼神中都是落寞。
“恶毒吗？我只是用了一半而已。”
“其实我对你没有意见，但是李佳倩害死我老婆，凭什么她能幸福。”
“我要毁了她，只是没有想到会让你的女儿出现意外……”
当时许燃的妈妈怀孕时，妈妈总会给许秉打电话。
诉说着自己当时的情谊，让许秉和他老婆经常出现矛盾。
更是在临产的时候给许秉打去电话。
说着自己怀的孩子要是他的多好，他就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
许秉的老婆在妈妈的刺激下动了胎气。
当天晚上生下孩子之后便血崩离世。
之后妈妈知晓自己的任性间接地害死了一条性命后。
便心中不安和许秉断了联系。
可许秉老婆的离世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不便。
不能上班，还得亲自照顾刚出生的幼儿。
在同学聚会上见到妈妈带着我，爸爸陪同在侧的场面心中很是愤怒。
凭什么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冰释前嫌，好好地生活。
而他却要经历人生的磨难，他要报复。
从那天之后，他便开始主动联系着妈妈。
告诉她心中还是爱着她。
那一刻起，妈妈的心便从家里剥离。
满心满眼的都是许秉和许燃。
10
妈妈没有想到自己多年的付出是一场算计。
而我也因为她所谓的真爱丧失了性命。
妈妈疯癫地扑向许秉，用力地在他身上撕扯着。
“所以这么多年你说爱我，说我们错过是你一开始的算计。”
“哈哈，许秉你还真的是卑鄙。要是没有你的默许我又怎么会打电话给你。”
两人狗咬狗的画面确实是精彩。
可我没有看下去的兴致。
心中有无限的悲哀涌上心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不爱爸爸却要生下我。
却又在有了我的情况下，还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
这场感情的追逐里，谁也不是人生的赢家。
我转头去看爸爸，只见他脸上除了悲伤没有别的情绪。
这一刻我才知晓爸爸究竟为我忍了多少。
我飘在他的身边，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他的身上。
“爸爸，这几年辛苦你了。”
爸爸似乎听见我说话声，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不去看里面的众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
之前挺拔的身姿，现在像年迈的老头一样弯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妈妈每天都会出现在墓地。
她手中给我拿着我最喜欢的娃娃和零食。
男鬼和我飘在空中看着她一样样拿出来的东西。
“你妈也不错，还给你买东西。”
“呵……她买东西不过是想给自己心里一片慰藉，你要喜欢拿去。”
我冷笑地说着，朝着家里飘去。
委屈再次涌上心头，那个娃娃我小时候很喜欢。
可现在我不要了。
当时我得了游泳冠军时，妈妈问我喜欢什么卖给我。
我挑选了娃娃，就在要结账的时候。
撞见许秉带着许燃出现，妈妈的视线瞬间被拉走。
她留下一句今天不买了，明天再买。
接着她便露出温柔的笑意，拉着许燃挑选着礼物。
我不开心，直接将许燃挑选的礼物扔在地上。
“凭什么，我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一次次地冷落我。”
我抽噎的质问，让妈妈脸上出现了尴尬。
许燃哭声响起时，巴掌也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捂着脸颊上的同意哭道撕心裂肺。
现在拿着这个我不要的东西来安慰自己的心，让我难以平静。
明明她知道我喜欢，可就是不愿意给我买。
回到家时，便看见许秉拿着法院的传票站在门外。
他看向爸爸的眼神带着祈求。
11
“段吏，你能不能撤诉，这么多钱我真的还不起。”
呵，确实五十万在不上班的许秉眼中确实是还不起。
“你花我的钱，让李佳倩远离我，我都不介意。谁让我当初犯了错误，在醉酒后和李佳倩发生了关系，让你们彼此错过。”
“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把恩怨放在十岁的孩子身上。”
爸爸将门用力地甩上，眼里都是得意。
“灵儿，很快了，五十万他拿不出来就会被抓进去，虽然没有得到预想但也足够毁了他。”
爸爸脸上的愁容没有了，开始整理着我生前的物品。
将我所有的奖状，奖章都放在一个盒子里。
最后在我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个笔记本。
上面都是我偷写的一些日记。
爸爸刚翻了两页，门铃声再次响起。
他不耐烦地将本子合上来走过去开门。
只见妈妈脸上都是慌张和悔恨。
“段吏，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错了，你原谅我。”
“真的，只要不离婚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爸爸嘲讽地看了她一眼，便准备将门关上。
“别关，你也知道灵儿最怕没有爸爸妈妈，要是她知道我们离婚了，一定会伤心的。”
“够了，别给我提灵儿，就是我自以为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才会害的她离开。”
“你看看这里灵儿写的日记，你看看还有没有脸站在我的面前。”
随即爸爸将我的笔记本打在了妈妈的脸上。
她颤抖着手将本子打开。
刚开始的十几页都是我歪歪扭扭字，除了我没有人能看懂。
后面的字慢慢变得清晰。
【我只是想给妈妈送一块老师奖励的饼干，可她说我太自私了，有饼干不知道给许燃分享，可我手中只有一块，我不舍得给他，要是有两块我一定给。】
【妈妈太讨厌了，今天是她的生日，爸爸说只要我亲手做的蛋糕妈妈一定会喜欢的，可是妈妈将我做的蛋糕扔在地上，去接许燃带来的精致的蛋糕。还说蛋糕和我一样丑，不好看，明明灵儿是最漂亮的。】
【爸爸生病了，没有人给我做饭吃，我饿到不行抱着妈妈的腿想让她给我拿吃的，可她接到许燃摔倒的电话边讲我踢倒在地离开，我整整一天没有吃饭，好饿啊。】
……
每一张上面都有着我的泪水。
或许在大人眼里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对我来讲都是我最在意的事。
原本我以为妈妈会将笔记本扔在地上，甚至补两脚的时候。
她突然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清脆地把巴掌声在房间里面响起。
“天那，我到底做了什么事啊。”
“她是我的女儿啊，我十月怀胎的宝贝，为什么，李佳倩你昏了头了。”
“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灵儿你回来，妈妈好好弥补你好不好，你回来。”
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在泪水的冲刷下变得一片狼藉。
低哑的道歉声，让我身上阴黑的气息变淡。
这一刻我才知晓，作为孩子的我只是不甘心得不到母亲的疼爱。
可骨子里面还是想要让母亲将爱意放在我的身上。
12
这话我自己清楚就好，绝对不会和别人说起。
毕竟这要让别的鬼知道自己怪难为情的。
就在扭捏的时候，我看见妈妈夺门离开。
爸爸双手紧握，来到我的遗照面前，温柔地说着。
“灵儿，你看妈妈还是爱你的，之前她只是犯糊涂了。”
“人都有犯错的机会，你要给她改正自信的机会，以后啊，她一定会常常去看你的。”
爸爸说去看我，不过是说去墓园。
可不想晚上的时候，我便看见妈妈的灵魂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浑身湿漉漉的，看见我时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光亮。
可很快地暗了下去，她双手拽着衣角很是局促。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一下明白她做了什么。
哭声瞬间出来。
我是恨她不爱我，可我也没有想着让她死啊。
妈妈看着我伤心的样子，脚步迅速地向后飘去。
“别哭，妈妈走，妈妈这就走。”
“都是妈妈的错，让你委屈了这么多年，以后妈妈都陪着你好吗？”
陪着我？不是骗我？
从这天之后，我身后总会跟着妈妈。
我飘得高了，她会担心地追着。
我消失在她面前，她会满墓园地找我。
这种保护让我心中涌上了一抹得意。
但我还是没有选择原谅她，万一她只是心血来潮。
等那天见了可爱的小鬼，她就又将我抛弃了。
知晓她不会离开后，我又转身回到了爸爸的身边。
只见他将我的照片放在枕头上，静静地躺在床上。
手中还握着一把水果刀。
看着他想要自杀的样子，我心中一紧。
昨天听见爸爸和律师打电话说许秉那五十万被强制执行，被判三年。
听到这一消息，我心中很是开心。
可转念一想爸爸之前的状态，我心中很是不安。
没有想到今天一来看着这一幕让我的心揪在一起。
这怎么可以。
眼瞅着水果刀要放在手腕上的时候，我害怕地吼出了声音。
“爸爸，不要。”
只见爸爸的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瞬间睁开。
看着我的方向，眼里聚满了泪水。
“灵儿，在哪里怕不怕。”
“没关系，爸爸马上就来陪你。”
这时，我意识到爸爸可以看见我，也可以听到我说话。
我顾不上开心，连忙朝着爸爸的身边飘去。
“不要爸爸来陪着，灵儿在那边一定都不孤独。”
“有一个男鬼哥哥每天给我讲故事，带着我到处玩，现在妈妈也陪在我的身边。”
“那就好，不害怕就好。”
爸爸伸起手想要放在我的脸上，犹豫一下还是选择放下。
我知晓爸爸是担心碰到我，我会消失不见。
我嘿嘿的笑出声音，躺在床上靠在爸爸的肚皮上说道。
“爸爸，灵儿知道你想我，但是灵儿每天都有陪在爸爸的身边。”
“你为了我难过我看得到，为了我不吃不喝我也知道。”
“爸爸，你那样子折磨自己灵儿心疼，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你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以后再也不理爸爸了。”
我嘟着嘴巴，像之前撒娇般地看着爸爸。
爸爸无奈地笑着，只能点头。
“好，听灵儿的，以后爸爸好好的，到时间再去找你。”
听见爸爸的保证，我心里的不安渐渐消失。
和爸爸带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和爸爸挥手道别。
我们脸上都被泪水覆盖，都知晓这一别再也难见。
在我慢慢消失的时候，爸爸沙哑地喊着。
“灵儿，以后要到爸爸的梦里。”
“想要什么，就托梦给爸爸。”
……
爸爸看不见我后，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我嫌弃地啧啧声音。
“爸爸真的好邋遢。”
“你以为你好在哪里了，看看那脸上的血泪，和鼻涕更邋遢。”
我瞪着眼睛看向身边的男鬼，直接踩在他的脚上。
烦人鬼。
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回去找妈妈。
嘿嘿，以后我也是有人疼爱的小鬼了。
三个月后，我被黑白无常带离人世间。
离开时，我拽着两人的手，最后去看一眼爸爸。
只见爸爸穿着白色的大褂在为病人检查着身体。
认真执着的样子又回到了曾经。
我开心地朝爸爸挥挥手。
“爸爸，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