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染染正在喝最后一盅汤，闻言翻了个白眼：“你这是真忘了还是装忘了？商贾人家再有钱，又怎么能大吃大喝这般露财？我爹若不是混了个司马的名头，我就连这身绸缎衣裳都不能穿好吗？”
说着咕嘟咕嘟把汤一口气喝完了，满足的揉肚皮：“好慡啊！自从我爹与凌府分家以后，我就很少能一次吃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了！再说了我娘也不让，说怕我长得太胖不好看，以后嫁不出去！”
“我娘还说了，以后一定要嫁官家，这样她可以给我许多的银子，我就能在夫家明目张胆的大吃大喝！”
看了看一旁碗里只有一根白菜梆子的翠儿，纳兰凌露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但你吃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是贫民窟出来的吧？”
翠儿好奇道：“贫民窟是什么？”
凌染染打了个饱隔：“我知道我知道，姨说过，就是汇集了一堆穷人的地方！”
纳兰凌露挑眉：“你说的姨，是我小姨？”
“废话，我俩有几个姨？不过话说回来，原本我应该唤她姑母来着，可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姨说姑母不好听，非要让我跟你一样叫她姨……”
纳兰凌露没再听她呱唧下去，因为贫民窟这三个字让她又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凌浅难道也是穿来的？
不然为何会让人叫她小姨，还知晓贫民窟呢？
算了，想这么多不如以后熟悉了再慢慢套话问她。
纳兰凌露又唤了店小二来重新加菜。
“行叭，既然来都来了，一次性吃个够吧！”
凌染染瞪着她：“你早说、早说要加菜，我就不喝汤了啊！”
翠儿在旁笑得打跌。
她刚才被凌染染的吃相震惊了，自己也没顾得上吃呢。
主仆俩正欢乐着，就听旁边厢房里突然传出一个震惊的声音：“什么？你说沈耽那厮竟然又要纳妾了？”
“嘘，你小声点儿，这件事可不是能随意宣扬的，那姑娘来路不简单！”
“那都第几房……”
纳兰凌露脸色猛地变了。
沈？小妾？
卧槽这是老天开眼了在帮她吗？
她立马扔下筷子凑过去贴着墙壁听，但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倒是过来上菜的店小二见状，嘴角抽了抽：“小姐，您这是在…？”
纳兰凌露“嘘”了一声：“别吵！”
店小二放下手里的菜盘子，转身关了门，走到纳兰凌露身旁，格外温柔的蹲在距离她半米远的位置。
“隔壁2号房的是栖洲王府的嫡次子王韩与栖洲司徒府的同窗周其孝，还有他们在醉仙楼认识的商贾石岳；三号房是……小姐您需要谁的信息？”
纳兰凌露：“……”
她怎么就忘了，怎么就没想到？
特么的这素衣楼不是她开的吗？这不仅仅是吃饭的地儿啊！
这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手中有这样大一个情报机构？
纳兰凌露顿时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一把拽住了店小二的胳膊：“那个沈耽，半个时辰之内，能给我查到那个沈耽是谁吗？”
店小二低眉顺眼地道：“好的，小姐请稍等！”
凌染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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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酒店是什么服务？
竟然还有打探别隐私的功能？
那她能不能……
纳兰凌露重新回到桌旁，看着凌染染清了清嗓子：“不能，别想了，你脑子里不管想的是啥都不能，因为这小帅哥他是我的人！”
凌染染倒吸一口凉气：“你、你的……？”
“没错，我的下属，小姨也知道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她！”
“噢，原来是姨的下属，这样我就放心了，吓死了还以为……哎呀，难怪你能在这里预定包房！”
凌染染一脸忧伤地道：“果然，姨她还是最疼你！”
纳兰凌露叹气：“那是因为，我没有娘疼！”
凌染染闻言一愣，继而想到，若是纳兰凌露的娘还在，她也不用沦落到这偏僻的栖洲啊，顿时就后悔提了这茬。
好在纳兰凌露也没介意，指着桌上的菜道：“再尝尝？”
凌染染顿时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不到半个时辰店小二就回来了，直接递给纳兰凌露一张纸条。
“沈耽，栖洲富商，在凤栖道和太溪道分别有一绸缎庄，一染布坊，一酒坊，年四十有二，为人精明，但好色，长混迹于醉仙楼……”
“家中已纳十六房小妾，但妾在府中地位与丫鬟同等，近日不知在何处得一佳人，将纳第十七房……”
纳兰凌露激动地将纸拍桌上：“就他了！”
然后一抬头愣住了。
雪衣出事的时间是夜里，这就意味着，她又得来一个夜不归宿？
*
将凌染染送回家后，纳兰凌露把翠儿叫进屋里。
“我晚上要出去一趟！”
她都想好了，如果翠儿有任何反对或者阻拦，就干脆一针将她放翻在床上，还能冒充一下自己在睡觉。
岂料，翠儿想也不想就点头道：“好！”
接着还替她犯愁了：“小姐，可是狗洞已经被堵上了，你怎么出去啊？”
总不能晚上还能走正门？
纳兰凌露一愣：“你怎么不拦着我？”
翠儿好奇道：“奴婢为什么要拦着小姐？您以前半夜偷偷溜出去的时候，烟儿姐姐也说过不用管你的啊！”
纳兰凌露突然心念一动，问道：“以前我经常半夜溜出去？”
“倒也不是经常吧，刚来的时候翠儿不清楚，因为烟儿姐姐也不怎么相信奴婢，但是到了今年，翠儿大概看见过三次小姐溜出去，没看见的时候就不知道了！”
纳兰凌露揉着额角：“那你知道我溜出去做什么吗？”
翠儿摇头：“不知道呢，而且这几个月小姐都极少再夜里出去了！”
得，问题又卡死在这。
纳兰凌露觉着不问还好些，这一问整个头都大了。
“算了，先不说这些，若是我明日天亮了还没回来……”
翠儿立刻很有经验道：“就说小姐身子不适头疼欲裂正在睡觉，保准没人会来打扰！”
顿了顿又皱着眉头：“但是如果来人是少夫人的话，翠儿就不确定她会不会……”
“没事，如果是我小姨来了，就直接告诉她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