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标志着属于男人的对决,到来!
可他俩注定打不起来,即便夜无殇的拳头已举在自己脸颊边,雪酒也毫不抵抗,更别谈反击了。
他只是收起嘴角的冷笑,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要你一句成全!”
也算他最后的努力,深知只有夜无殇主动放弃,他才有可能追到女人的爱情。而且,舞倾城跟了他,也许才是最好的归宿,因为他有法子能压住女人体内的魔性。今生今世,不会爆发。
可夜无殇岂会放手?
“休想!!”
只见他咬牙切齿的一声怒吼,那只拳头重重打在雪酒脸上,嘴角渗出血渍。
一边的舞倾城慌了,欲上前制止暴力对决,被素音拉住。
巫女冲她摇摇头,暗示:他俩打不起来,雪酒不会还手。
果不其然!
只见蓝狐慢悠悠的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斜视着夜无殇,故作一脸疑惑,实则暗藏嘲讽:
“为何不愿给?我雪酒,比龙殿差吗?”
暗示:你夜无殇又不是没成全过女人和别的男人?装什么蒜?!
瞬间触动了男人心里最懊悔、最敏感的地带……
“住嘴!!”
夜无殇歇斯底里一声怒吼,挥动着拳头,欲再度朝雪酒袭来。
可这次,他没得逞!
雪酒镇定自若,一把握住他的拳头。夜无殇没有收手,猛地发力,拳头欲继续袭击,可冲不破雪酒的内功。
眼前是个高手,夜无殇确定!
收回拳头,夜无殇欲重振旗鼓,索性在这里跟他酣畅淋漓的较量一番,这时雪酒“反击”了……
不是用暴力,而是用言语!
“听着,我不比龙殿差,亦不比你差!”
他双眸不甘的眯起,缓缓逼近男人,直到路过舞倾城面前时,雪酒的脚步才停止。他顿了顿,眯起的双眸散开,目露忧伤,看向女人,呆呆补上一句,
“可我,就是得不到她的爱情……”
话落,几乎所有人都被触动。
就连一向偏激的赤赤也开始反思,莫非鲛人和蓝狐之间不是那么回事?
夜无殇没有被触动,表示不会被情敌迷惑,眯起眼缝冷怼:
“哼,这算你的自知之明?”
“是!”男人一口承认,继而勾唇,朝他冷笑,“自知之明,我有了;那你呢?”
“……”夜无殇居然被问住!
自知之明,多么沉重的四个字,不管是曾经的靖陌还是现在的夜无殇,他一向认为自己有。
可偏偏这一刻面对雪酒,自信心的崩塌,让他没法理直气壮的开口。耳边不断回响情敌刚才的那句话:我雪酒,不比龙殿差,亦不比你差!
他知道雪酒这句话不算狂妄,除却外表不说,单说他俩刚才紧握拳头的内力对决中,夜无殇就已经感觉出,男人的修为内功不在他之下。
以为对方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可谁知,面前的情敌却话锋一转,突然愤愤的说道:
“倾城心里有多爱你,面对我时,她对爱情有多坚定?夜无殇,你可有这份自知之明?!!”
话落,夜无殇瞳孔瞬间放大……
万万想不到,情敌口中的“自知之明”,含义竟是这样?顿时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该怎么评价雪酒,怎么面对舞倾城,甚至不知该怎么评价自己。
从这刻起,夜无殇开始深深的反思。
而情敌的话仍在继续:
“你恨我,你的朋友也都唾弃我。认为我是个插足者,假借你的皮,用最低级不堪的手段,对女人夺爱……”雪酒说着缓缓转身,藏起瞳孔里的眷恋,忧伤看向舞倾城,“可谁又曾想过,这背后真正的无奈?”
最后那句话,让女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男人走了过来,对她说道:“知道去年我为什么答应吸血鬼的提议,用夜无殇的模样去冰川接近你吗?”
舞倾城轻摇头,一脸疑惑的打量着他。男人说“答应提议”,而不是“迫于无奈”,这说明什么?背后的动机,另有一番天地。
“他们认为我是臭不要脸、居心叵测;也许你认为我是受吸血鬼的要挟,是他阴谋中的一颗棋子……”
雪酒说着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话锋一转道,
“但是倾城,可知每个人心里都有柔软的一面?而吸血鬼内心的柔软,就是被你当初的天真和坚持,所触动。”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愕,尤其是舞倾城。
“怎么说?”她张大眼睛,呆呆问道。
雪酒没直接回答,缓缓转身走到那块巨石边坐下,神色疲惫,目光忧伤。理了理思路后,他开始回忆:
“这块石头,去年昏死过一个鲛人。为寻找那个魂牵梦绕的爱人,连她母亲施法术,都从她脑海中赶不走的那个身影,鲛人长途跋涉、一路向南,最终因缺水,而命在旦夕……”
一段话勾起了舞倾城的感慨,提起大家的兴趣。
巨石边的男人继续回忆:“她幼时的玩伴,那只蓝狐,每天清晨都会来到雪峰顶,眺望着他再也去不了的冰川,思念着他的小姐姐。也许是蓝狐的诚意打动了上天,那日清晨,他惊喜。因为在这块巨石边,他和魂牵梦绕的小姐姐重逢了。”
这话一出,舞倾城在感慨万分之余,也有些懵乱了……
当初她昏死时,首先遇上的是小狐狸?这么说来,当初冰湖边的那个“夜无殇”不是吸血鬼,而是他?
正犯着嘀咕,就听见雪酒继续回忆道:
“几年不见,蓝狐的小姐姐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即便半张鲛鳞脸依旧,可在蓝狐眼里,她一如既往的倾国倾城、冰清玉洁。蓝狐想救她,可不知怎地,那一刻就是很笨拙、胆怯,愣是不敢伸手抱起她?”
说到这里时,男人眉间皱起,透着深深的懊悔和不解,“仿佛自己的狐爪一碰到,就会亵渎她的圣洁?”
众人听呆,搞不懂他此言何意……
你喜欢的女子就在眼前,已经命在旦夕,你不该是无所顾忌的将她抱起,去寻找水源吗?为毛还会不敢伸手?
其中的感觉玄妙,也许在场只有一个人能体会到——逐影!
只见他听罢后,已悄悄转过身去背对大家,隐藏着眼眶里的点点晶莹。他被触动,只因和蓝狐有着同样的心路历程……
曾经面对夜无殇,他也是这般笨拙、胆怯,不知所措,放不开手脚,不敢告白,没勇气追求。
他猜想,蓝狐对舞倾城的暗恋也是一样,都带着一丝自卑,不敢亵渎。
“愣是不敢碰鲛人,于是,愚钝的蓝狐疯狂去找水,洒在她身上,来来回回,一次,两次……她都没醒。”
雪酒继续回忆,“蓝狐没放弃,继续来来回回的找水。可就在最后一次找水回来时,他看到鲛人已被人抱起,飞走。蓝狐发了疯般跟着一路奔跑,无奈力不如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别人救了,自己无能为力。”
舞倾城恍然大悟,原来最初救她的那个人,仍是吸血鬼。
哦不,还有雪酒!
若没有小狐狸来来回回的往她身上洒水,兴许等不来吸血鬼的出手相救,她就一命呜呼了。
“之后发生的故事,想必你也清楚。”雪酒走到她面前,满脸的沉重与无奈,总结道,“救你的那个,不是你魂牵梦绕的本殿,而是跟他有一模一样面孔的……吸血鬼!”
舞倾城皱眉,弱弱问道:“他为毛会救我?”
“不知道。”雪酒答得淡然,叹口气茫然看向远方,感叹道,“也许是因为,再恶的人心底也存有一丝善;也许是,他目睹了我的笨拙,为感谢我把内力给了他,才……”
“什么?”女人吃惊打断,“你的内力给了他?”
瞒是瞒不住的,雪酒无奈轻点头。
“可为什么啊?”女人不依不挠的追问,神色焦虑,并非不能理解他的做法,只是很为他心疼。
“是啊,为什么呢?”男人一声苦叹,忧伤的目光近乎呆滞,“如果你见到一个扭曲活了千年、每日只能躲在暗夜,一碰阳光就痛苦不堪的人,会不会救?”
“……”舞倾城呆住。
暗暗感叹:雪酒,你是真的善良!
其余众人也瞠目结舌,继而陷入沉思。均在想:莫非吸血鬼真的存在?鲛人起初的直觉没错,是夜无殇和大伙儿太臆断了?
雪酒无视众人的疑惑,走过来凝视着舞倾城,抬起手轻抚着她的秀发,苦笑打趣:
“是不是觉得你的小狐狸,很善良?甚至有点蠢?”
“……”女人呆呆点头。
雪酒苦笑,继而弯下腰宠溺的刮了刮她小鼻子:“小姐姐别想多了,小狐狸又不是观音菩萨,哪有那么善心泛滥!”
“……”女人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于是,雪酒解释:“百年前我能成为精灵,那份修为也是偷来的。取之不义的东西,再送出去,呵呵……有啥可惜的?”
“何解?”舞倾城小心翼翼的追问。
众人也十分懵逼,搞不懂修为怎么还能偷?
雪酒也没打算隐瞒,接下来给大家回忆了他和女花奴的相遇。他能从一只普通的蓝狐进化成精灵,全靠火虎族与雪狼族的圣树。
于是,火树银花失踪之谜,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