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看夏侯楙气急败坏,微微蹙眉,试探道:“那……一百二十万?”
夏侯楙眉梢一挑:“两百万如何?”
嗯?这小子竟然主动涨价?
不仅刘禅以为自己听错了,赵云和孙桓也露出诧异之色。
“夏侯将军,这可是买命钱,不可儿戏呀!”
孙桓走到夏侯楙面前,郑重提醒,莫不是先前头盔上那一枪,把他脑袋打坏了?
“我知道!”夏侯楙摆摆手,不满道:“吾乃万金之躯,岂能被尔等羞辱?”
刘禅眼睛一亮,拍案喝道:“二百五!”
原来小子是要自抬身价,这么好的事怎能不成全他?
刘禅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自己是以后世人的眼光来评价每个人的能力,甚至还带上了游戏数值。
像夏侯楙和自己一样,都是少数三维不满百的人物,自然以为不值钱。
但在当事人自己眼里,却是皇亲国戚、当朝驸马、将门之后,妥妥的各种光环集于一身的主角。
“五百万!”
夏侯楙见刘禅提价,仿佛遇到知音一般,上前一步,眼中尽露出兴奋之色。
“八百万!”
刘禅小心翼翼地喊了个数字,实在是怕这家伙拿不出那么多钱。
根据所知的情报,夏侯惇虽然是曹魏功勋,但生性清俭,不治产业,家中余财全都分给部署,拿不出来就玩砸了。
“八百就八百!”
夏侯楙脸上泛起红潮,犹豫了一下竟点头同意。
刚才他和夏侯霸在牢中讨论,认为二人的身价至少也值个三五百万,没想到刘禅开价二十万,不由勃然大怒。
虽然一下子超出预期许多,但对这个身价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不想压价。
杀价就是自贬身份,大不了国家出一半,我自己出一半总行了吧?
孙桓半张着嘴巴,半天才道:“人才啊~”
“来人,给夏侯驸马看座……上茶,上好茶!”
刘禅一张脸笑得如菊花般灿烂,这样的对手多来几个,轮不到我继位,就能再兴汉室了。
下位来亲自搀扶夏侯楙入座,赔礼道:“怪我太在意三叔说情,冒犯将军了。”
“人情归人情,身份归身份,这是两码事。足下既为世子,就要做到公私分明嘛!”
夏侯楙见刘禅对他如此敬重,很是满意,呷了一口茶说道:“我还有个兄弟夏侯霸,也被你们抓来了,我得带走,开个价吧!”
“这可不行!”刘禅拒绝道:“他杀了我们许多将士,怎能放走?”
夏侯楙豪横一摆手:“世子尽管开价,咱不差钱!”
“这不是钱的事!”刘禅断然摇头道:“他是三叔小舅子,要随我去成都认亲。”
“认亲不必急于一时!”夏侯楙向刘禅解释道:
“世子请想一想,某身为兄长,若不顾兄弟,只身而回,叫夏侯族人怎么看我?陛下怎么看我?满朝文武又怎么看我?”
没想到这家伙带兵不行,人情世故倒是面面俱到。
“这……”刘禅思索着对策,言道:“驸马如此义气,就请自开个价吧!”
“仲权虽然本事不如我,身份名望也不如我,但毕竟是夏侯子弟……”
夏侯楙沉吟片刻,一拍桌子:“这样吧,我兄弟一口价总共一千万,但今日之事世子要务必保密。”
“这个自然……”现在到处需要用钱,尤其寿春救灾迫在眉睫,刘禅怎能不心动?
想了想说道:“夏侯霸可以走,但必须答应本世子一个条件。”
“请讲!”
“本世子放他回去,十年内不得与我交锋。”
“这是为何?”
“这条件本是限制所有被俘将领,否则若给赎金便放回,必会引得将士不满,回去后我也不好向父王交代。”
刘禅解释道:“但驸马乃是曹魏栋梁,如此条件恐怕曹丕不会答应,而此次广陵之战,亦未有多少伤亡。夏侯霸却在濡须杀了数员江东大将,便只限制他一人,也算对众将士有个交代。”
“咳咳,此言有理!”夏侯楙深以为然,颇为受用地点点头:“反正仲权也不会带兵,就留在朝中吧!”
我回去后还要为陛下分忧,起兵雪耻,若是被刘禅限制,如断子桓一臂啊!
双方商议已定,刘禅命马谡给曹丕写信要赎金,夏侯楙也写了一份亲笔书信来证实。
很快夏侯霸也被请来做了座上宾,听闻要限制他十年不得与汉军交战,夏侯霸大急,却被夏侯楙劝住。
酒宴结束后,刘禅命人将二人送到馆驿,次日便送往寿春等赎金到了放人,顺便让他们看看寿春的惨像。
回到馆驿,夏侯霸便忍不住埋怨起来:“兄长糊涂啊,一千万钱,怎能答应他们?”
夏侯楙耸耸肩,淡淡一笑:“没办法,我兄弟就值这个身价。”
“可一千万钱粮,你可知道足以组建一支精骑了?”
这次三千随从损失殆尽,夏侯霸满脑子想着重建骑兵。
“贤弟啊,大丈夫立功名,连死都不怕,何惧钱财?”
夏侯楙一副长辈姿态,缓缓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挣,但身价毁了、名声坏了却休想再挽回了。”
夏侯霸顿足道:“可我父仇未报,那刘禅条件分明是针对于我,如何能答应?”
“仲权呐,此次出兵,你还未认识到自己并非将才吗?”
夏侯楙语重心长道:“刘备麾下人才济济,你反正也打不过,若是再被擒,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还是留在宫中统领羽林军合适。”
“你……”夏侯霸为之气结:“那我这些年苦练武艺,就为了驰骋疆场,杀敌立功。大丈夫当志在四方,岂能幽居深宫之内?”
夏侯楙道:“子桓登基之后,北方胡人蠢蠢欲动,你若想建功立业,不如去幽州守卫北疆。报仇之事交给我,终有一日,我定将阿斗亲手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夏侯霸吃了一惊:“那……那兄长准备如何报仇雪耻?”
“我自有……此处非说话之地,需防隔墙有耳。”
夏侯楙小心指了指门外,低声道:“等回朝之后,你看我操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