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望觉得完颜诺是在夸张,独孤冷却知道完颜诺是认真的,他说的不是自己带兵打仗的本事,而是自己手里那些跨越时代的热武器。
独孤望撇了撇嘴,“虽然我知道姐夫跟姐姐感情好,但是等姐姐嫁过去以后,免不了会有一些人眼红与我姐姐为难。
所以一个长公主的名头根本就不够,我想要把这个摄政王的名头加注在姐姐身上,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姐姐身后永远有一个国家在支撑着,想要欺负我的姐姐,无论是谁都得掂量掂量。包括姐夫你也是。”
完颜诺最讨厌威胁,但这次他却没有翻脸,反而笑呵呵地保证道:“你放心吧,我一辈子都会忠于你的姐姐,你姐姐说一我绝不敢说二。”
独孤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十四岁的小男孩子板着脸在独孤冷看来有些好笑,但心里还是暖洋洋的,有家人给自己撑腰的感觉真好。
“我的好弟弟,你就放心吧,姐姐像是能受欺负的人吗?”说完她往独孤望身边挪了挪,一把将这个弟弟抱在怀里,还使劲儿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独孤望愣在了原地,他不太适应姐姐这热情的感谢方式,但是不得不说,这种能够窝在姐姐怀里全心全意做弟弟的感觉真好。
这一刻他不是皇帝,不是王子,只是普通人家一个无忧无虑窝在姐姐怀里撒娇的孩子,直到旁边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是完颜诺再说:“差不多行了啊。”
独孤冷这才尴尬地松开了手,她忘记了自己现在不是在现代,这样打招呼,确实太过热情了一些。
独孤冷一时间也有些心虚,气氛还没尴尬多久,脚步声就再次响起,三人不约而同地朝出声的方向望过去,就看见兰若雨穿着只有太后娘娘才能穿的的华服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许多太监宫女。
不过没走到近前她就站定,冲着独孤冷说了一句:“冷儿,姨母找你说说贴心话,你有时间吗?”
独孤冷一听贴心话三个字就知道肯定是有不想让别人听到的话想对自己说,她的心往下沉了沉,拳头也紧紧地攥着。
完颜诺感觉到身边女孩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勇气,说了声:“去吧。”所有的情绪都在完颜诺说完这两个字以后收起,她又重新换上了一副笑模样,一步一步的朝兰若雨走去。
直到两人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兰若雨才站定,独孤冷紧跟着站住脚,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问兰若雨找她是什么事儿就听扑通一声,兰若雨跪在了她的脚边。
此时二人身边都没有别人,独孤冷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忘记了反应,就听兰若雨说道:“谢谢你愿意帮我们兰家报这个仇,也算是帮那孩子报了仇,相信他们在九泉之下都可以安息了。”
独孤冷这才回过神来,帮他们兰家报了仇?帮那个孩子报了仇?看来兰若雨已经想明白了,不想再装下去了。
独孤冷的心凉了凉,鼻子有些发酸,她将人扶起来,想说姨母说的是哪里话,嘴都张开了,最后还是换了一句:“太后娘娘客气了。”之后便没了话,只是呆楞楞地站在那里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虽然她的灵魂不是原主,但是她身体里流淌着的,的的确确是兰家的血,她做这些时从来没想过自己应不应该,在潜意识里,这些事情就是她的使命。
可当所有事情完成,她却被自己的亲人排挤,虽还感谢她的报仇之恩,却不再把她当作亲人看待。
前世她就没有亲人,原以为这一世老天开恩,虽然她与自己的亲生父亲有着深仇大恨,母亲也早早就离世了,但是她还有姨母有弟弟。
却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老天跟她开的玩笑,她就该生生世世没有亲人。想到这儿她苦涩的笑了笑,兰若雨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没有发现。
她的话还在继续:“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冷儿,我也不会问你究竟是谁,当初冷儿被她亲生父亲杀死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是我这个做姨母的没本事将她保下来。
我除了想感谢你以外,就是想问问你,你能够扮成她的样子帮忙报仇,想来你和冷儿是见过一面的,她在临终前可有说过什么?”
想了想,她眼里又流露出了一丝希望,“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死,是被你救下藏了起来?”
“她死了,就在她及笄的那天早上,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派了一个暗卫用二尺白绫就勒断了脖子,然后将她的尸身扔在了荒郊野外。我也没有见过她,她也从没跟我说过什么。”
兰若雨不相信,她觉得独孤冷这是被拆穿之后的恼羞成怒,就想刺激她。于是她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
“你胡说,如果你没有见过她,又怎么会知道冷儿这么多事情?不是她跟你说的还能是你自己猜的不成?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现在你所得到的一切都还是你的,无论是长公主的名头还是摄政王的权利,通通都是你的,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她活着,你,你能不能把她还给我,你放心,我不会公开她的身份,我只把她留在我的身边,哪怕是用丫鬟的身份也可以,行吗?”
独孤冷这些天一直都在想着这些事情,她知道兰若雨心里早就存了疑,在去渔县的路上她那高强的武功,更是让兰若雨将自己的怀疑证实。
所以在渔县时,她们虽然住在同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时不时就会见面,可是二人的关系却早已微妙起来,大不如前。
独孤冷笑了,她笑自己的可悲,也为原主死后都能有这样惦记她的亲人而高兴。各种纷乱的情绪不停地冲撞着她的心,疼的她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她真的死了,”独孤冷咬了咬牙,忍着即将要爆发的情绪,尽量用温和的声音开口,“她在皇宫里的时候就死了,我确实不是她,可我的脑子里却存着那些记忆。
我知道她从出生起就跟一个嬷嬷生活在一起,我也知道她五岁时穿着的衣服用的都是刚出生时襁褓的布料缝补而成。
我还知道她每次在快要没有衣服穿时第二天早上都会在房间门口发现一个包袱,我甚至还知道她小时候高烧不退差一点就死在了冷宫里,后来是冷宫里的太监怕她真的死了,告诉了独孤离,这才给了她一颗保命的药丸。
我还记得高烧时那种剧烈的疼痛,我还记得捡到衣服时那种开心的感觉,对,我就是她,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独孤冷,只不过现在的独孤冷经历了一场生死,获得新生后变得不一样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