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冷任由他闹了好一会儿,自己则从空间里调出了一打啤酒一口一口地喝着,此时她的头发高高的束起,扎成了一个简简单单却英姿飒爽的马尾。
一条腿随意地耷拉在城墙下,另一条腿弯曲踩在城墙的边缘,她就随意地用一只手支着身体向后仰着,另一只手拿着酒瓶向嘴里倒,宛若一个一身红衣勾魂摄魄的女将军,与旁边一身龙袍疯疯癫癫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宫门外的人们都反应了过来,将手里的东西不停地向城墙上抛,有菜叶子,有鸡蛋,有石头,独孤离被打的狼狈不堪,眼见着就要从城墙上掉下去,独孤冷终于将酒放下,捞起他的衣领子一跃而下,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城外的战乱已经平息,但独孤冷知道,那些人只是一部分,除了她自己调查到的,完颜诺这些年也没有放弃调查,他们都知道独孤离的私兵不止这些。
而独孤望已经不适合留在城外了,他毕竟是第一次打仗,虽然他是学富五车,对所有事情都有着惊人的天赋,无论遇到怎样的事情永远都保持冷静,可到底还是经验不足,能做到将那些士兵压制除了他自己的谋略以外,更多的是独孤冷手下兵力的强悍。
独孤冷派人将她接到了皇宫里,而完颜诺也已经加紧赶了回来,亲自接手的那些兵。疯老头是跟着独孤望一起回来的,此时正在为独孤离扎针。
他现在还不能死,独孤冷知道自己报仇只不过是为了了解原主的心愿,以及为自己还有亲人找的借口。
实际上心中的恨意却远远不及兰若雨来得猛烈,她必须要将这个人留给兰若雨,让她亲自报了这个仇。相信无论是兰若云还是兰家其他的人,包括兰老将军在内都是这么希望的。
两个时辰后,独孤离清醒了过来,神智也恢复了清明,虽然当年的事情已经被他亲口说了出来,但她还是要求他写了认罪书,并且加盖了玉玺和他的私人印章,以及用他的血摁下手印。
独孤冷将那认罪书贴在了宫门口,任由来往的百姓阅读查看。独孤离虽然已经被人治疗过了,身子不像刚给他下毒时那样虚弱,但是因为这几天大喜大悲的刺激让他神经极度崩溃,身体也再度衰败。
风老头在问过独孤冷想法后给她施了针,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每天还需要用参汤吊着命,也只能活五天。
为此,独孤冷不得不传信给百媚,让她带着兰若雨快马先行,这仇谁抱都不如让真正有兰家血脉的她来报合适。
独孤冷知道兰若雨的风病虽然被疯老头治好了,但她最大的心结还是在这上面。如果不能让她报了这个仇,心结就永远无法解开。往严重里想一想,她再一次变得疯癫都是有可能的。
独孤冷这边也没闲着,她将告示亲自贴到宫门外以后就带着围观的百姓去了知府衙门,明面上是与安宏宇商量独孤离的刑法,其实是想给百姓一个交代。
安宏宇老早就已经在衙门里等着她了,百姓们自发都站在门外,不打扰他们,但是也想听听结果。
毕竟处罚国君无论在哪儿都是头一遭,即使他犯下了这样重的罪行,大家还是不相信真的就能把他给处罚了。
独孤冷和安宏宇寒暄了两句后终于进入了正题,“安大人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国君已经招认了,他亲自写的认罪书也被我贴到了宫门外,相信安大人也已经看到。
你知道的,我因为在冷宫里逛了十五年,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对这些事情都不是很懂,还需要安大人拿主意才是。”
安宏宇赶忙站起身,又躬了躬身子,“公主太抬举微臣了,这处置锅具本就是千古奇闻,其实微臣也不知该怎么解决。”
他这话音一落,外面就传来一个嗡声嗡气的说话声:“有什么不知道的,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那国君犯了此等大罪,自然应该按照独孤的律法来了。”
独孤冷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安宏宇想了想,“这件事于私来说国君杀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肯定是死罪一条。
于公来说,他杀了国君谋反,还成功了是诛九族的大罪。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只是死也有很多死法。
有些人可以赐他一杯毒酒,有些人需要砍头,如果是一个平民百姓,他杀了自己的手足至亲又意图谋反应当游街一圈之后再诛九族。”
独孤冷不太懂这些,干脆问他道:“我只知道有些人要处以极刑,所谓极刑又都是些什么呢?”
“独孤的极刑只有一种,那就是将活人绞死之后挫骨扬灰。”“那安大人觉得国国君值不值得处以极刑?”
安宏宇点了点头,“自然是值得的。”“不行,这样的处罚太便宜他了些,因为他在位这十五年,咱们百姓受了多少苦,边关又有多少战事发生,我儿子就是在边关战乱中死去的,到现在祖坟里埋着的还是他的衣冠冢,只是绞死之后挫骨扬灰怎能平了我们的怒气。”
这女子哭喊着说完了这段话后,顿时引起了百姓的共鸣,他们纷纷讲起自己遭遇,无一不是与独孤离有关。
甚至这些人群里面还有官眷,说的都是他们家的那位在朝堂上说了一些逆耳忠言后被独孤离打骂,甚至因此丢了性命,一时间门外乱作一团。
“大家可听说过五马分尸?”独孤冷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用的都是平常与人私下交谈的声音,可她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般,让百姓们都安静了下来。
有一位年长的百姓回答她道:“五马分尸这个词我们都是听过的,也知道那是一种刑法,但是孤夏从来没有用过,具体要怎么实行也没有人清楚。”
独孤冷抿了口茶,面上风轻云淡,眼里却有杀意一闪而过。她幽幽地站起身,一边在大堂内踱步一边徐徐道来:
“所谓五马分尸,就是将受刑之人的头,胳膊,腿分别绑在五匹马的身上,而每一匹马都面朝不同的方向,等待一声令下之后,会有五个人一起出手,用鞭子抽打马屁股。
马在受惊的状态下就会拼命地向前跑去,同时拉动绳子将受刑之人撕成五瓣,这就是所谓的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