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泽自然不会相信方雅沉的鬼话。
且不说唐清婉被自己的人监视着，根本就没空去搞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动作。
就说唐清婉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有什么必要去对方雅沉动手？
他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向唐清婉，开口道，“你做的？”
“还请王爷彻查此事。”唐清婉难得配合一次墨司泽，“否则空口无凭，方姨娘说是我做的，我说我没做，王爷也不知究竟应该相信谁。”
“好。”墨司泽与唐清婉一唱一和道，“来人，将王妃的住处与这里都搜上一遍，务必保证将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
“等等…”方雅沉听到这话后却突然变了脸色，有些尴尬地说道，“王爷可否给臣妾一点时间？”
“你不是急着要本王给你找出害你的凶手，怎么如今又不急了？”
“并非如此…”方雅沉没想到墨司泽会答应得如此迅速，自己的药还没有处理干净，如果现在被彻查，那自导自演的这出戏，岂不是直接就被发现了。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只是刚才臣妾实在太难受了，将很多贴身的东西都扯烂了，还请王爷容妾身去换身衣服再来。”
“好。”墨司泽点头道，“方言，半个时辰之后，来搜方姨娘的院中，今晚本王便要一个真相。”
“是！”
墨司泽领着一旁的唐清婉离开了这里，方雅沉才松了口气，她硬着头皮在方言的注视下进了屋子，然后从衣服中将药粉拿了出来。
本想着长此以往地给唐清婉下药，可是眼下的情况，如果不赶紧把药处理掉，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外面有墨司泽的人看着，方雅沉没能直接将药瓶丢出去，无奈之下，她只好把药粉全都倒在了花盆里面，又将药瓶摔碎，藏在了花瓶下面。
只要不细看，应该就不会被发现。
做完了一切之后，方雅沉换了身体面些的衣服出去，苦笑着对方言说道，“您进去搜吧。”
“搜。”
方言一声令下，几个家丁便鱼贯而入，方雅沉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翻箱倒柜的样子，满面惊恐不安，手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衣服，生怕他们真的搜出来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丫鬟感觉到了方雅沉的不对，安慰道，“姨娘莫怕，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
“方姨娘。”方言跟在墨司泽身旁多年，能力自然过硬，方雅沉藏在花盆中的药粉，被他轻易地找了出来。
他拿着与粉末混在一起的泥土问道，“你可知这是何物吗？”
“我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不知道？”方言冷哼一声，“那便去王爷面前说说，您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东西。”
方言没有听方雅沉解释，直接将她领到了墨司泽与唐清婉面前。
他将来龙去脉都告知墨司泽之后，墨司泽看着颤颤巍巍的方雅沉，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全貌。
可他到底没有直接拆穿方雅沉，反倒是不紧不慢地问道，“为何这东西，会在你的院内出现？”
“这东西…这东西是有人送给妾身的，妾身真的不知道花盆里面有这些东西，说不准是有人嫉妒妾身可以嫁给王爷，所故意送来给妾身的。”
“照你这样说，想要陷害你的，不是王妃？”
毕竟府上谁都知道，对于方雅沉怀孕一事，表现得最没有兴趣的，就是唐清婉了。
说她嫉妒，她却一点麻烦也没给方雅沉找。
说她高兴，她也没有去送上一星半点的东西。
二人毫无交集，刚才方雅沉绞尽脑汁去陷害唐清婉尚可解释为过度害怕的胡言乱语，可是眼下…
她能保全自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方雅沉垂下脑袋，轻声说道，“是妾身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王妃并没有想要害妾身与孩子。”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墨司泽冷声，目光凌冽地看向方雅沉，“给王妃赔罪。”
方雅沉拳头握紧，咬着后槽牙不情不愿地跪在了地上，冲着唐清婉如同嗫嚅一般道，“王妃恕罪，妾身刚才一时糊涂，误会了王妃，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腹中有孩子，起来吧。”
“此事既不是王妃所为，那剩下的，是本王替你查，还是你自己查。”
“臣妾自己查便是。”方雅沉知道墨司泽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她连忙趁着下来，“只不过是后院的小事而已，哪里能劳烦您亲自去查呢？”
“也罢。”墨司泽将茶盏放下，淡淡道，“既有那么多人嫉妒你如今地位，为了你腹中孩子着想，今日起就莫再随意出府了，有什么需要，只管与你院中的下人说，他们这次护主不力，本王会换批人过去。”
方雅沉的面色霎时变得惨白。
自己院子里面的几个下人是从娘家带来的，自己想做什么的时候还能帮自己搭一把手，可若是墨司泽真给自己全换了，那自己岂不是要活在他的监视下了。
这不就是明面上的软禁吗？
“不愿意。”
“不，妾身谢谢王爷。”
“嗯，下去吧。”
待方雅沉走后，唐清婉在旁冷嘲热讽地说了句，“真想不到，王爷看着好像有八百个心眼，其实对待谁都是一个手段。”
对待自己是软禁，对待方雅沉还是软禁。
就好像他只会这一招了一样。
“本王还以为你会为她求情。”
“为什么？”唐清婉反问道，“她巴不得给我身上泼脏水，想要害我，我脑子有什么病才会给她求情？”
“不过，”唐清婉凑近了一些，悄悄说道，“我确实觉着王爷下手不够狠，弥补不了我的委屈。”
“你想如何？”
“我可以出府一趟吗，我想要去药房看看。”
墨司泽对于唐清婉的话当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他本以为唐清婉被自己关了这么久，应该是对药房没什么念想了，现在看来，自己像是想多了。
可他也确实去查过药房的底细，没什么值得唐清婉动心的。
难道……唐清婉是之前被自己冷落的时候穷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