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寒回到府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刚娶进门的那一个禁足。
命令一下,梅清雪顿时懵了。
她再怎样也是王府如今的主人。
离开了一个掌权的人,这王府里还有谁能够管事墨司寒,就算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也应该按下不发。
或者暂时留着,等到找到真实的证据再说。
这应当是最基本的事情,可谁知道,他竟然连猜忌都不猜忌一下,就理所应当的,把唐清婉那些话当成了真的!
她气冲冲的跪坐在了地上,指着墨司寒的鼻子张口就问:“王爷难道就没什么要听我说的吗?总也该给我个机会让我解释清楚吧,无凭无据的就给我扣下了帽子,是不是不太好?”
墨司寒低头看向梅清雪,满脸都是讽刺,仿佛是看傻子。
“这可是父皇的命令,父皇亲口让本王将你关到牢笼里,不许再随意踏出王府!本王若是抗了圣旨,那算什么?你不是喜爱本王吗?为何又会希望本王做出那种事情呢?难不成你对本王的心都是假的?”
一番话,让原先故作坚强的梅清雪慢慢塌下了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着这个矛盾的问题,只能低头,捂脸。
过了一会,梅清雪的怒气渐渐消散,慢慢恢复理智:“是,王爷,王爷说的是。”
最后盈盈下拜,眼睛通红的跪在地上,声音如同嘤咛:“臣妾一切都是为了王爷,自认清白不愿多说,只要您将来,还能记得自己身旁,还有个一直守候着您的女子,就,就心满意足了!”
抹着眼黯然退场。
墨司寒只觉得好笑。
这仿佛就是唐清婉先前给他讲述的绿茶婊。
但他的好笑并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转过身去后,对着府上的众人表现的极其愤怒。
回到书房静静坐着,故意摔了几样东西,做出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实际上……却在书房给唐清婉写着情书,计算过几日见到了她,应当说什么。
梅清雪虽然是被禁足,可这次毕竟只是在自己院子里呆着,并没有关进出柴房去,因此身边还是有下人伺候的。
贴身的侍女心里十分不情愿,却因为身家性命都系在这人身上,而不得不跟在梅清雪的身边。
梅清雪回到院子里,径直坐下:“你想个办法出府去联系联系姑母。”
她吩咐时显得过分的冷静,实则内心里却分外愤怒:“先与姑母取得联系,再做下面的打算,姑母那边竟然是有法子的,千万千万要告诉她,我如今的景况,姑母最疼我了。”
淑贵妃做梦都想要个女儿,而梅清雪就是在那个时候诞生的,自小又跟在姑母身边长大,理应被姑母切切疼爱才是。
侍女应声点头,心里却十分不屑。
她若是真的被贵妃娘娘喜爱备至,疼爱之极,当时贵妃娘娘为何不哭着替她求饶,而是任凭她被监禁?
说白了,亲情比不上自私,再真切的真情也会在各种情况之下坍塌,只是梅清雪自己内心里不敢承认罢了。
“快去!”
梅清雪被那眼神看的心头一跳,她不敢面临着自己即将到来的情况,只是大声的怒斥着,强压着心里的畏惧。
被骂了两句,侍女这才离开。
良久之后。
淑贵妃的口信递到了梅清雪那里。
她发了半晌的呆,才愣愣的询问:“姑母真是那么说的吗?你真没骗我吗?”
侍女轻轻叹息,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悲惨生活,眼眶也红了,最后却只能低着头将那话再复述一遍。
“奴才骗您做什么,贵妃娘娘真的说的是: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暂时休养生息,她在想法子救您出去,您此次招惹到了皇上,她也没办法。”
态度恭敬。
心里却明显是不以为然的。
梅清雪没有心情,去猜测一个贱奴才,此刻心里想着什么。
她回忆着姑母的那些话,心里差不多,明白了自己终究还是要被抛弃,姑母不想救自己了!
至于什么不要轻举妄动,暂时休养生息的话,这不都是托词和借口吗?!
“不可能!当初我爹娘拼了命才将她送进后宫,她是亲口跟我爹爹说,会对我好一辈子!
把我爹爹每一个孩子都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女对待的!
她如何如今又变成了这副样子,难不成骨肉亲情,真就没有权利上位重要吗?我可是她唯一的亲侄女啊!”
这只在主仆之间的宣泄,被门外的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梅清雪依然发着自己的癫狂症,根本不敢相信这些事实,而小丫鬟也是无奈。
“主子主子,您小声点!贵妃不是说了吗?若是如今她的动作只会招致皇上不满,到时候连累了咱们全家该怎么办?她也是为了您和老爷着想。咱们家里那么几百口人,不能全为了您一人陪葬!”
梅清雪却一句都不想听,红着眼呆坐着。
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把自己救出去
就是他们心不诚
他们想借此把自己害死
那些个贱人,没有一个看自己好的!
他们都嫉妒自己!
“快给我拿纸笔,我要联系表弟,表弟会救我的。表弟平时最招皇上喜欢了!”
她疯狂的拽着侍女
侍女只好将纸笔送过来,盯着梅清雪那癫狂的脸,莫名的,心里生出了些畏惧。
她扭腿就想逃跑,最后却强行将脚步定住。
在梅清雪的跟前站着,就像是最贴心最忠诚的守卫
内里如何,无人能解
也无人可知
而另一边,墨司寒出现在了安王府别院的门前,他盯着那烫金的字牌。
抬脚要过去,却不知道该怎么走
“王爷,非礼勿近。”守门的老大爷显然认识他,嘴角的弧度极其嘲讽。
墨司寒不知所措的看向了那大爷,“本王是你们郡主的丈夫。”
他说起这话时腰杆挺得直直的,自信的不得了。
门人笑了,不知道是为何而笑。
脊背伛偻,“老奴只听说我们郡主受了野男人的气,逃回了家里来,从此不愿二嫁,难不成您就是那传说中的野男人?”
这话明显是有人教他的,否则一个老奴才绝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墨司寒属实是尴尬住了。
“麻烦老伯替我通传——”他骤然弯腰,态度诚恳的不像话,那门人愣了一愣,吓得直接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