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刘宇的眼睛瞬间瞪大,双手拼命地去掰那只手,却发现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如同铁钳一般。
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推开。
松下九流那张惨白而狰狞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驾驭了影子的小家伙吗?”
松下九流的声音沙哑而刺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
“正好,可以作为我恢复的第一个补品。”
他根本不给刘宇任何反抗的机会。
另一只手并作剑指,指尖凝聚着一团墨绿色的阴气,闪电般地点在了刘宇的眉心!
“喰鬼之术!”
“啊——!”
刘宇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他只感觉一股阴冷至极的力量,顺着眉心钻入了他的脑海,然后蛮横地冲向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脚下的影子,在这股力量的刺激下,疯狂地扭动挣扎起来,化作一团漆黑的人形。
“哼?”
松下九流冷哼一声,眼中凶光大盛。
扼住刘宇喉咙的手猛地用力。
“咔嚓!”
一声脆响。
刘宇的脖子,被他硬生生捏断。
在影诡的维护下,刘宇依然保持着生机。
松下九流眼神里闪过残忍,张开嘴,猛地一吸!
藏在刘宇影子里的影诡,竟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拉扯着,化作一道黑烟,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入了口中。
随着影诡被吸走,刘宇也彻底断气。
“咕咚。”
松下九流吞下影诡,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抹病态的享受之色。
一股虽然微弱,但却精纯的诡异之力,开始在他干涸的经脉中流淌,修复着他受损的身体。
他断裂的手臂,骨骼发出一阵“噼啪”的脆响,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惨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不够……还远远不够……”
松下九流睁开眼,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中是无尽的饥渴。
这点力量,只够他勉强恢复行动能力。
想要恢复到全盛时期,甚至变得更强,他需要更多、更强大的“补品”。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
这座繁华的城市,在此刻的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猎场。
而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无论是诡异,还是和刘宇一样的民间御诡者。
都是他今夜的猎物!
对付不了申州诡杀队,我还对付不了你们吗?
……
申州,西城区。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两道身影在小巷的阴影中快速穿行,动作敏捷如狸猫,落地无声。
这两人,正是与松下九流一同潜入申州的阴阳师,田中一郎和伊藤健司。
他们此刻的面色同样不好看,身上带着伤,气息也颇为紊乱。
申州诡杀队的实力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刚才的围剿中,他们险些就交代在了那里,好不容易才凭借着秘术金蝉脱壳,逃窜至此。
“松下君那边动静太大了,‘百诡绘卷’的气息几乎覆盖了半个城区,他这是在用自己当诱饵,为我们争取时间。”伊藤健司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申州,这里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田中一郎的脸上则满是凝重,他比同伴要年长几岁,也更沉稳。
两人不敢多做停留,正准备穿过这条巷子,前往事先约定好的撤离点。
就在这时。
“呜……呜呜……呜……”
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毫无征兆地从巷子口传来。
那哭声,不似人声,更像是用钝刀子在慢悠悠地刮着人的耳膜,刮着人的魂魄。
阴冷、悲怆、绝望。
巷子里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骤然下降了十几度。
墙角渗出的水渍,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什么声音?”伊藤健司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巷口。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快走!”
这等存在,绝非现在的他们能够招惹的!
然而,他们想走,却已经晚了。
“呜——呜——”
哭声陡然变得尖锐凄厉起来,仿佛就在他们的耳边炸响。
巷子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僵直的人影。
一共二十道。
它们穿着各不相同的寿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全都是用纸扎成的。
这是楚江故意为之,如果真的和真人一样,那恐怖指数就会大大降低了。
惨白的纸面,在昏暗的路灯下,反射着一种毫无生机的、令人心悸的惨白光泽。
它们迈着整齐划一的、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巷子深处走来。
每走一步,那悲怆的哭声便会浓重一分。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纸钱燃烧后的灰烬味。
以及一股淡淡的、仿佛从棺材板里渗透出来的腐朽尸气。
“这……这是……出殡?”伊藤健司的声音都在发颤。
眼前这幅景象,太诡异了!
这哪里是什么诡异,分明就是一支从阴曹地府里走出来的送葬队伍!
“是冲着我们来的!”
田中一郎瞬间反应过来,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对方根本不是路过,而是早就发现了他们!
田中一郎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对着那群纸人遥遥一拜,用生涩的大夏语高声喊道:
“阁下是何方神圣?我等乃是扶桑阴阳师,无意冒犯,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他试图搬出自己的身份,让对方有所忌惮。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愈发凄厉的哭声。
“呜呜……起——殡——”
一个沙哑、冰冷、不似活物的声音,从那二十具纸人的口中,齐齐发出。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一具纸人猛地扑到伊藤健司背上,一股磅礴如山岳的恐怖压力,轰然降临!
【诡压人】!
“噗通!”
伊藤健司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双腿一软,整个人竟被这股无形的压力硬生生压得跪倒在地。
他脚下的水泥地面,寸寸龟裂,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纹。
“呃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恐怖的压力碾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