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人说话间,冬棋抱着四个盒子,匆匆走了进来,小声道:
“小姐,这是如意楼刚派人送来的。纱娘也是有心,特意赶在您生辰这日做完衣裳。”
沈槿卿打开盒子。
霜雪冰蚕是如雪一样的晶莹白色。
这四套衣裳,男女各两件。
所有衣裳皆不改布料原貌,其中两套以银丝为绣,缀以珠玉,飘飘如仙。
另两套却是在雪白色的锦缎上以红线绣牡丹,缀宝石,雪里透红,十分惊艳。
沈槿卿看着,都很合她心意。将其中两个盒子递给戚宴,道:
“殿下,感谢您恩待臣女,这是送给您的。”
孟绪立即称赞道,“这衣裳真好看,你们如意楼在哪找的绣娘,绣工精致,最亮眼的就是配色大胆,寻常人都不敢拿冰蚕料子做其他色的衣裳。”
沈槿卿也看向冬棋,冬棋答道:
“小姐,这衣裳的样子是三小姐亲手画的,绣娘是纱娘找的。”
“贵府三小姐,可真是一个天才。”孟绪抚掌。
沈槿卿莞尔一笑,“孟公子说的是,我也如此认为。”
“今日你生辰,把衣裳换了好好打扮一番。”戚宴看向沈槿卿,道。
冬棋也跟着劝道,“是啊小姐,这可是大家的一番心意,您穿新衣裳过生辰吧。”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每年生辰,夫人都会给小姐准备新衣裳。
自从来了江南,小姐生辰再也没有收到过新衣裳……
没有人给小姐过生辰。
“那臣女便先告退。”沈槿卿行礼。
三姐姐和纱娘都有心了,特意赶在今日把衣裳送来……
回到自己院里。
“小姐,这是刚才一并送来的首饰盒,是三小姐给您的生辰礼物。”冬棋又呈上一个首饰盒。
盒子里躺着一枚牡丹缠枝金镯,缀以红玛瑙,精美绝伦。
沈槿卿心底暖暖的,将手镯戴上,“多谢三姐姐记挂。”
冬棋给沈槿卿更衣,换了那件雪里透红牡丹冰蚕花间裙,又配上红石榴头面,正是恰好到处。
美艳不可方物。
沈槿卿回到古书楼,惊讶发现……
戚宴也换衣衫了!
换成了那一套红绣的冰蚕锦衣。
同样都是牡丹花样……
不同的是男子的袍子上,刺绣多以金线,只以红线为边,刺绣变少,留白更多……
点缀的红珠也改成了金石。
不似裙子那般繁复瑰丽,而是华贵清雅,更适合男子。
但这两套因为用了同样的花色和花样,怎么看,都像是一对儿。
戚宴视线落在沈槿卿身上。
少女不加修饰便美极,略略点缀一番,惊艳至极。
“沈七姑娘今儿真漂亮!”孟绪抱着一个宝盒走了进来,惊叹夸了一句,向着戚宴行礼:
“殿下,您要的东西,找到了!”
戚宴淡淡道,“给她。”
孟绪立即抱着盒子递给沈槿卿,笑道,“贺沈姑娘生辰。这是殿下送您的生辰礼。”
“这……”沈槿卿一愣,忙看向戚宴,“殿下,臣女无功不受禄,愧不敢受……”
戚宴不急不缓道,“本王赏下的东西,只能谢恩。你是世家女,还不懂规矩?”
“臣女谢恩。”沈槿卿被堵了一个正着,行礼接过。
孟绪笑着道,“沈姑娘,这是前日陛下赐给殿下的一套镶珠凤凰金钗,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有周一朝,禁止民间用凤凰图腾,但宫中的凤钗,却可以恩赏出去。
所以当今能见到的凤钗,全都是皇家御品。
这一套凤凰金钗,大大小小共有十二支。琳琅满目,金碧辉煌。
十二凤钗,在皇家御品之中,也是上等珍品,极高的规格。
“殿下——”沈槿卿微愣。这份礼物,也太贵重了!
她当年是清宁郡主的时候收到过一套十二钗的,足以见,这显然是按照景王妃的规格预备的。
景王尚未成亲,但皇帝恩赏宗室,自然按照王妃的品阶。
他竟然把给景王妃准备的凤钗,送给自己了?
“不喜欢?”戚宴挑眉。
沈槿卿行礼致谢,“殿下恩赏,臣女十分荣幸。”
“那就戴上。”
沈槿卿犹豫了一下,便抱着这盒凤钗去隔壁侧间整理发髻了。
她还真的挺喜欢。
冬棋更是两眼冒光,恨不得把十二钗全部插满沈槿卿脑袋。
最后还是沈槿卿觉得全套太庄重了,只是日常,倒也不必如此。
从原本的发钗里减了些许,再挑了一对凤凰步摇,点缀的恰到好处。
再回到主殿。
孟绪夸张赞赏,“殿下,这凤钗真的很适合沈姑娘,真是国色天香,神女下凡!”
戚宴视线落在沈槿卿身上,没有说话,只是眸色里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沈槿卿再次向戚宴谢了恩,正要在一贯办差事的案前坐下,却见这里铺上了笔墨纸砚,还有各色丹青:
“这是……”
孟绪指向另一边的竹榻,“沈姑娘,殿下请您在这儿坐一会儿。”
沈槿卿立即站起身,不敢占戚宴的位置,去那竹榻边坐下了。
“殿下今日有什么吩咐?”沈槿卿问道。
“在这坐着便行。”戚宴看向她。
沈槿卿不明所以,正襟危坐。
戚宴走到案桌前,用尚且能动的左手提笔临墨……
沈槿卿这才惊觉,戚宴是要作画,而且是画她。
“沈槿卿,不要这么僵硬,给本王笑一个。”戚宴不急不缓道。
沈槿卿于是僵硬地笑了一个。
戚宴看着她这模样,不咸不淡道,“你笑成这样,本王很难把你画好看。”
“噗嗤——”站在一旁的孟绪笑出声,又赶紧收敛笑容。
他抬头一看,那美人儿正含嗔带笑地瞪着他家殿下,明眸皓齿,笑起来真真漂亮极了。
戚宴眸光里闪过一丝笑意。小狐狸还是这模样可爱多了。
不过片刻。
戚宴搁下笔。
孟绪立即上前,将他家殿下亲手所作之画递给沈槿卿,随时随地不忘拍殿下马屁:
“沈七姑娘,殿下为你所作的生辰像,真是栩栩如生。殿下画功了得。”
沈槿卿低眸去看画,那画中女子,正是她。
嗔笑盈盈,灵动传神。
“生辰像?”沈槿卿好奇问道。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