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胡可儿拿起手机给蔺霖打，那边接通之后她哭了。
“顾大米她知道了，全都知道了……徐丽丽那臭女人说的……顾大米一个人跑开了，你去看看她吧……”
“你呢？你在哪儿？”
“我在吃饭，龚辰溪在这儿。”
“那就好，我去找小米，事已至此你也别想太多了。”
挂了电话，胡可儿拿着手机在那里默默流泪。
终于来了，终于来了这一天。
龚辰溪叹一口气拿纸巾给她。
“其实这样也好，省得你憋在心里憋坏了，这样的事憋在心里是真会把人憋坏的。”
“可是……”胡可儿抓过纸巾胡乱擦眼泪。
“我不想失去顾大米这样的朋友……”
“不想失去那当初为什么做那样的事？”龚辰溪一针见血。
胡可儿怔怔，瞬觉自惭形愧，她又如何配得起龚辰溪？
心想着，她站起身拿包向外去。
“哪去？”龚辰溪一把拽她。
“我……”胡可儿抿嘴。
“我回家。”
“饭都还没吃完，回什么家？”龚辰溪拽她坐下。
“坐下，吃饭！”
“我……”胡可儿抿嘴垂眼。
“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和你坐一块？一直以来是我逾越了。”
龚辰溪怔怔，眨一下眼然后道。
“怎么就不配了？我就爱和你这样的人在一块怎么了？”
胡可儿心一跳猛地抬眼。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龚辰溪笑着道。
胡可儿摇头，她现在心乱，什么都想不明白。
龚辰溪翻眼。
“你胡可儿不是快言快语的吗？今儿怎么蔫了？”
“不是说不配和你一块吗？我确定挺低级的，渣……”
龚辰溪再一笑。
“那我也不是说我就爱和你这样的人在一块吗？”
笨蛋，他已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就对这个女人上了心，他也这才知道，真是笨蛋，还眼睁睁看着她差点和别人订婚，瞎了眼了。
“我……”胡可儿咽一下唾液。
“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这两个平常斗嘴斗个你死我活的人，这会都不会说话了。
龚辰溪脸微热，喝一口水道。
“我喜欢你，行了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你，反正就是喜欢。”
连着几个喜欢让胡可儿心扑扑跳，她眨眨眼回神道。
“真的？”
“真的。”
“那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是说了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从一开始、又或者从某一刻、又或者就刚才……”
“要死！”胡可儿一掌拍他。
这一拍就没那么尬了，龚辰溪顺势拽住她的手。
“那怎么样啊？得给答复啊。”
这样心跳的感觉之前和林洋可没有，胡可儿红着脸抿嘴道。
“你不嫌弃我？”
“谁没有个错的时候？”龚辰溪拽紧她的手道。
“更何况你也为你所做的事赎罪了，这么多年在顾小米身边支持她、陪她，那是禹哲的女朋友，我知道你面对着顾小米会有多难多痛苦，这些我都理解，你能做到这样真的已经为自己的过错赎罪了。”
胡可儿瞬间泪奔。
“好啦好啦……”龚辰溪给她擦眼泪。
“都过去了，这不有我呢吗？”
“我……”
“答复答复快答复，我饿了。”
胡可儿噗哧一声破涕为笑。
“我要是说不，你是不是就吃不下了？”
“吃！我大吃特吃。”
“为什么？你受虐狂啊？”
“好啦，我可以放心吃了。”龚辰溪转身就去抓筷子。
“我都没答复呢，你真吃得下？”
“小样……”龚辰溪看着她笑。
“我还不知道你？悄悄喜欢我就是没敢说。”
胡可儿翻眼。
“谁说我喜欢你了？”
“这不说了吗？”
“我说了吗？”
“你说了，我喜欢你。”龚辰溪朝她眨眼。
“要死！”胡可儿回神过来。
“哪有这样抓字眼的？”
“你忘了我是律师？”
“讨厌……”胡可儿翻眼。
龚辰溪给她夹一块龙虾到她嘴边。
“所以，以后有我呢。”
胡可儿眼一动，又伤心起来。
“我配不上你。”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啊，张口。”龚辰溪哄她。
胡可儿这才张嘴。
蔺霖在街心公园找到了顾小米，她正坐在长椅上，面前是一个人工湖，对岸小吃街人声沸鼎。
蔺霖一口气跑到顾小米身旁。
“小米你没事吧？”
顾小米讽笑。
“以为我要投湖？”
“没有没有。”蔺霖连忙摆手，然后在她身旁坐下。
“做错事情的又不是你……”
“胡可儿的事你一直知道？”顾小米看着对岸。
“没有！”蔺霖也正要解释这事儿。
“这种事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也是猜着猜着这样知道的。”
“徐丽丽呢？她喜欢你那么多年，你知道她多少？”
蔺霖怔怔。
“她的事我不关心。”
顾小米又讽。
“她也是禹哲的情人之一。”
蔺霖又怔。
“我大概也猜着了，她曾经和我说过禹哲喜欢她，她只是这样说。”
“海王。”顾小米讽笑。
“我竟然喜欢一个海王……”
“你应该是不知道的，以你的性格不可能喜欢一个海王。”
“我以前是不是特别好骗？”
蔺霖抿嘴。
“现在当然比以前成熟得多，那会儿上大学，自然是单纯天真一点的，你那个时候很可爱。现在很知性，是挺大区别的。”
“单纯天真？那就是傻呗。”顾小米说完微顿，又讽笑。
“其实现在也是傻，让你们骗得团团转。”
“小米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我好我知道。”顾小米道。
“对不起的是他们，胡可儿、徐丽丽、禹哲，还有……禹轲！”
蔺霖叹一口气。
“小米，你想哭就哭出来吧，禹哲这样……我也想不到，我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了，但还是不了解他。”
“我为什么要哭？”顾小米定定地看着对岸。
“他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蔺霖迟疑一下道。
“所以我才一直不希望你知道当年的事，也不希望你记起当年的事，这样你的伤害才会减到最低。”
“但还是伤害了，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禹轲。”
蔺霖抿嘴。
“是的，罪魁祸首就是禹轲。”
“十年了，那两个女人晚上睡觉不做噩梦的吗？”
蔺霖叹一口气。
“小米，已经这样了，你也别想太多，反正你现在也记不起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想，过去了就过去了。”
“你们是不是都怀疑禹哲的死跟我有关？”
“她们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不是，我从来都没那样想……”
“可能真的是因为我知道了禹哲那么恶心，我怀恨在心所以趁机把他推下山。”
“小米！”蔺霖看她。
“别那样想，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会那样做，就算你那时候单纯，但对于这种事，你肯定会离开禹哲。你最多选择离开，你不会做傻事。”
“也许一时冲动呢？”
“小米！不要想了！”蔺霖扳转她的身过来，看着她道。
“不要胡思乱想，让它过去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顾小米怔怔地，抿嘴一笑。
“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蔺霖暗呼一口气。
“小米，我们去对面吃点东西吧，你想喝酒我也陪你。”
“好！”顾小米立即起身。
“小米。”蔺霖站起身，抿嘴道。
“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我知道。”顾小米笑笑。
“但是不要说肉麻话。”
蔺霖一笑。
“好，我不说。”
回到家，龚辰溪连忙联系禹轲。
“那她现在没事吧？”末了禹轲问。
“你没听重点吗？徐丽丽也是禹哲的情人。”龚辰溪道。
禹轲：“你也没听重点吗？我问你她现在怎么样？”
龚辰溪抿嘴：“蔺霖陪着她。”
禹轲：“你怎么不去陪她？”
龚辰溪翻眼：“我合适吗？”
禹轲：“你是忙着谈恋爱了吧？”
龚辰溪摸一下脸：“有那么明显吗？”
那边禹轲翻眼。
龚辰溪连忙道：“我当时正和可儿吃饭来着，谈公司合并的事，顾小米突然杀来……那我总不能扔下可儿去追她呀……”
禹轲：“恋爱就恋爱，何必那么多借口？”
龚辰溪眼一动：“你不会反对吧？”
那边禹轲垂一下眼：“我又不是禹哲，有什么理由反对？”
龚辰溪长松一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但禹轲的下一句话让他笑不出来。
“胡可儿和顾小米肯定掰了，你有想过吗？你要跟胡可儿合作还是顾小米？”
龚辰溪怔在那里，他喜欢胡可儿，老大喜欢顾小米，完了，这事怎么处理？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公司的事还是你来拍板吧。”
那边禹轲一笑，什么都没说结束了通话。
拿着手机，龚辰溪拍脑门向后靠去。
太难了！
晚上顾小米又做噩梦，她梦见不知道是禹哲还是禹轲了，跟她说对不起，求她原谅，然后她就把人给推下去了。
顾小米冷汗惊出一身，她这是做梦还是恢复记忆？
她抱着脑袋一直坐到天亮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那只是个噩梦。
洗漱的时候她对着镜子看了很久，最后拿手机拨通徐丽丽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