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就变得很微妙了。
耿鸿德，从小就被发现是天才的类型，所以早早就被招到少年班上课，并且因为要备战当时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所以也很早就被叫到科学研究所去开始准备了。
也就是说，他认识人的渠道是很少的。
无非就是父母，小时候见过的亲戚。
其他的，几乎都是研究所的人。
哪怕有其他的，也几乎都是像张启这种，非研究所但是又能跟数学扯上点关系的相关人士。
而且，耿鸿德真的很少出门。
今天还是说，他想去图书馆放松一下，自己找一点点书看看放松下心情才出的门。
前段时间因为在鹰国的那个交流大会，加上在此之前也为了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准备了那么久，苗元化也是怕他一个人闷着太无聊了，鼓励他多出门走走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出门走走，竟然会有这样的后果。
张启回过头，不意外地看到了苗元化懊恼的神色。
张启摸遍了整个车。
“好像不太可能……”
“你等会大声地说点话。”
张启站到了有点距离的地方。
这个距离，他甚至听不清苗元化在说什么。
他把手机贴近了耳朵。
那头苗元化好像正在努力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耳机里，并没有苗元化的声音。
也就是说，这个手机不在这个车上……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手机，在没信号的范围内。
刚才他就知道了一点，手机恐怕也不在耿鸿德的身上。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转移了车，难道绑匪还会好心地让手机一起转移了？
他走回这辆车旁边。
试着联网，发现没什么问题。
对着苗元化摇了摇头，“恐怕不是这个车。”
“但是车牌号是对的……”苗元化不知道张启是怎么确认的。
张启讲了一下他们的分析。
“所以，他们觉得我们一定会追上，这个车是拖住我们的？”
“有这个可能。”
“先联系调查组的人过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吧。顺便问问他们，能定位到耿鸿德的手机信号位置吗？”
其实张启对调查组也没报多少期望，连小图都没查出来，他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大概那个时候对方还没启动信号屏蔽器，不然在城区，路过很多东西就会显得很明显。
“行。”诸泰清没有异议，马上打起了电话。
张启看了一圈人，然后对着诸泰清说，“不然你留下来看着这个车，我们往前追看看？”
“这一片路太多了，很难追吧。”
这一片多数分叉出去的路，都是厂房。
如果是有在使用的厂房，就一定有在使用中的监控，这无形中就能排除掉不少错误选项。
但他也不好说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就只能随便地说一句，“我们去追看看，总比什么努力都不做的好。”
苗元化这会儿恨不得直接飞到耿鸿德旁边，自然对他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
司机肯定是跟着他们的，三个人再次上了车。
好在这段路往前的厂房是有监控的，加上这段路分叉少，所以他很轻松地就决定了前进的方向。
苗元化本来还想问问为什么他这么有信心地选择了这条路，但是想到刚才张启指出的那些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最后还是不想打扰一看就在思考的张启，果断地闭上了嘴。
“前方往右转。”
再往前直走的那条路上，也有监控摄像头，小图没有任何的反馈，就说明这部分路上一点异常都没有。
张启自己思索着一些事情。
有没有更高效点的办法？
不然这样地毯式搜索，总感觉不对……
到达了一个分叉路，接下来这片都是未投入使用的厂房。
张启下车环顾了下四周。
太空旷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刚才看了手机上小图的地图跟踪，这一片好像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突然。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屏幕一眼。
这……
他果断地回到了车上。
“直走。”
虽然那些人，已经很努力地避开了种种设备。
但是哪怕是荒郊野外，也有意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说——
小图从高空作业的工人携带的记录摄像头上，发现了车的踪迹。
得来全不费功夫。
对方可能已经打探过这条路的路况了。
但是这种意外，恐怕是他们都意识不到的。
——大概在以前，那些修理电塔的工人，也不会随身携带这样的装备吧。
张启莫名地笑了起来。
科技进步真的很好。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苗元化看着他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些思绪。
但是现在找耿鸿德这件事情更重要，他只是稍微低略过，什么都没有讲。
“对，这里的话往前，前方那个路口直接左拐。”张启在路上指挥着，也不藏着掖着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理由事后在想着编吧。
其实，他也可以等到耿鸿德出事的时候再说。
毕竟如果真的耿鸿德出事了，想来那些地理位置之类的，对方都会不在乎了。
但是他想到那天自己看到的那些蓝色粒子……
如果能在时间线被他修正前，就让人活下来，恐怕会更好点。
他也没有那么残忍。
明知道能救他，还让他受那样的苦难。
怎么都是跟自己相处了那么久的孩子，张启可狠不下这个心。
张启一路上就顾着指挥司机开车，剩下多数的时间，都在手机上比比划划。
苗元化也曾经撇过屏幕一眼，可是上面就标着这块的地图，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条蜿蜒的盘道上。
旁边就是悬崖，路还相当窄，如果两辆车并行的话都只能勉勉强强的地步。
好在他们的司机都是大风大浪过来的，这种路况还不算什么困难，开得相当的稳。
因为这条路，基本就是盘山公路了，没有任何分叉，也不需要张启指挥，所以苗元化才低声开口。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往这条路上走。”
一开始，张启没有回复他。
倒不是没听见，就是还在编理由。
很快，他就展示了自己手机上的地图。
“调查组那边，肯定调用了周遭的数据，但是并没有发现那辆车。第一，他们肯定往荒郊野外走了，第二，这部分地方一定没有调查组能调查的摄像头，或者有也是他们短时间调查不到的。”
“你看这片，刚才我们路过的地方，这上面都有公司的名字，也就是说这是在工商局注册过的，而且目前有在使用的，大部分都有监控，这部分我刚才已经跟调查组知会过，让他们都去查一下了。”
张启就是把这些不可能有收获的活都推给了调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