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嘿……”林杰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傻笑。
他的口水流得更欢了，眼睛也变得更加空洞和痴傻。
“娘娘好香，好白，好软……像刚出笼的白面馒头……”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白面馒头？
萧婉如听到这个比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傻子，脑子里除了吃，还真是什么都装不下。
不过，这个比喻倒也贴切。
她笑得花枝乱颤，带动着林杰的手也跟着上下起伏。
林杰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馒头这个词上，心里疯狂默念：这是馒头，这是馒头，不是胸，是能吃的馒头……
他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脸上露出一副无比渴望的表情。
“娘娘……馒头能吃吗？”他一脸天真地问道。
萧婉如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林杰那副恨不得张嘴咬上来的馋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更多的是彻底的放心。
一个满脑子只想着吃的傻子，一个连女人胸脯和馒头都分不清的废物，能有什么威胁？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她松开按着林杰的手，往后退了退，重新拉上了那件滑落的纱衣，声音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和威严。
“行了，赏赐也给你了。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林杰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罗汉床上下来，对着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出了寝殿。
直到厚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那片充满了香艳和危险的空气，他才敢直起身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湿透了。
刚才那短短的一刻钟，对他来说，简直比跟千军万马厮杀还要惊心动魄。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喜欢玩火的疯子！
林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惊人的触感和温度。
他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女人体香和奶香的味道，钻入鼻腔。
操！
林杰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邪火，又有抬头的趋势。
他赶紧晃了晃脑袋，快步离开了长乐宫。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可没成想，刚走出长乐宫的宫门，还没来得及回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赏赐”，就迎面撞上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锦衣华服，满脸嚣张的年轻男子。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趾高气昂的太监，走路的姿势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林杰只瞥了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三皇子，林瑞。
他那个便宜三哥。
大皇子林泽最忠实的一条走狗。
林杰心里暗骂一声晦气，脸上却立刻挂上了那副招牌式的傻笑，主动迎了上去。
“嘿嘿嘿……哥哥！是三哥！”他一边嚷嚷，一边还张开双臂，看样子是想来个热情的拥抱。
林瑞一看到他这副又傻又邋遢的样子，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恶和鄙夷，赶紧往后退了一大步，生怕被他碰脏了自己这身价值千金的云锦袍子。
“滚他妈一边去！谁是你哥哥！”林瑞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骂道，“本皇子可没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傻逼弟弟！”
他身后的几个太监也跟着附和，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跟个要饭的似的。”
“三殿下身份何等尊贵，岂是这种傻子能高攀的？”
林杰像是完全没听懂他们的嘲讽，依旧咧着嘴傻笑，还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块已经捏得不成样子的，还沾着他口水的麦芽糖，献宝似的递到林瑞面前。
“三哥，吃糖糖！甜！可甜了！”
林瑞看着那块黏糊糊，黑乎乎，还散发着一股口水味的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拿开！拿开！什么恶心玩意儿！”他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一挥手，将林杰手里的糖打掉在地，“你这傻子，是想恶心死本皇子吗？”
那块可怜的麦芽糖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了灰尘，彻底不能吃了。
林杰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糖，嘴一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哇——！我的糖糖！你赔我糖糖！呜呜呜……”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响彻云霄，立刻就引来了周围不少宫女太监的注意。
林瑞的脸当时就黑了。
他最烦的就是林杰这套撒泼打滚的把戏。
每次都搞得他像是在欺负一个弱智儿童，平白落了下乘。
“哭什么哭！哭吧精！不就是一块破糖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林瑞烦躁地骂道，“再哭信不信我抽你！”
“呜呜呜……你打我糖糖……你就是坏人！”林杰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乱蹬，一边哭一边嚎，“你是坏人！你是大坏蛋！我要告诉娘娘！让娘娘打你屁股！”
妈的，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了？
林瑞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别的他不怕，唯独萧婉如不好惹。
尤其这个傻子现在是萧婉如跟前的红人，要是真让他跑到长乐宫去告状，萧婉如那个疯女人为了立威，还真有可能找自己的麻烦。
他这次来可是奉了大哥的命令来拉拢萧婉如，让她支持大哥的。
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人给得罪了。
想到这里，林瑞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形势比人强啊，奶奶的，老子居然还得哄一个傻子开心。
于是林瑞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林杰面前，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哭了！这钱给你，够你买一百块糖了！赶紧给本皇子滚蛋！”
林杰看到地上的银子，哭声戛然而止。
他捡起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然后又咧开嘴傻笑起来。
“嘿嘿嘿……银子！亮晶晶的！好好看！”他把银子在脸上蹭了蹭，又在衣服上擦了擦，宝贝得不行。
林瑞看着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财迷样，心里更加鄙夷了。
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行了，钱也给你了，赶紧滚吧。”林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林杰却把银子揣进怀里，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林瑞面前，仰着脸，一脸“天真”地说道：“三哥，你给我钱了，你就是好人！我们来玩游戏吧！”
“谁要跟你这傻子玩游戏！”林瑞一脸嫌弃。
“玩嘛玩嘛！可好玩了！”林杰不由分说，拉着林瑞的袖子就开始撒娇，“我们来玩踢球球！我踢得可好了呢！”
他说着，就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放在脚下，煞有介事地比划起来。
“你当球门！站好了别动！我要踢了哦！”
林瑞被他缠得没办法，而且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只能黑着脸站在那里。
心想，就陪这个傻子玩一下吧，玩完赶紧把他打发走算了。
“快点！别磨磨唧唧的。”他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嘞！”林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一个助跑，抬起脚，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块小石子狠狠地踢了过去！
只不过，他这一脚似乎……有点偏。
那块小石子并没有飞向林瑞，反而是林杰的脚丫子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带着破风之声，不偏不倚，正中他两腿中间！
砰——
“嗷——！！”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划破了皇宫的宁静。
林瑞的身体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猛地弓了起来，原地跳起三米多高。
然后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双目圆瞪，脸色煞白，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两腿之间，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感觉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好像……碎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身体最脆弱的部位疯狂地蔓延开来，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周围的太监们都吓傻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疼的死去活来，最后身体一软，直接疼得昏死了过去。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有林杰那充满了“无辜”和“困惑”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哎呀？三哥你怎么倒啦？我还没踢中球门呢！嘿嘿嘿……你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