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姜霁月晓以大义,希望阿依黛可以明白,如今释放了这个对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之人,未来姜霁月一定会多多帮助阿依黛。
阿依黛也明白自己闯祸了,需要人庇佑,聊着聊着,不免说到了伤心处,“我父王从来都是重男轻女,看到的都说我这公主安富尊荣,日子不错,但只有我自己明白那一份痛。”
姜霁月点头,“如今皇上也好奇你父王到底有什么居心,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你静观其变就好。”
其实,在这里反而安全。
这道理阿依黛也明白。
两人已经聊得差不多,此刻,魏夜寻得知消息匆忙赶来。
红玉看到魏夜寻,急忙靠近行礼。
“她人呢?”
红玉指了指屋子,焦急不安的解释,“太子妃和阿依黛公主单独见面,奴婢担心,但这群侍卫不让奴婢进去。”
魏夜寻点点头,人已大步流星到了门口。
屋子里,两人已经商讨结束,阿依黛得知这个被责打的叫嫣儿的女婢居然真的是赵三石的妹妹后,态度反而和缓了不少,这也是让姜霁月始料不及的。
再细细一想就明白了,阿依黛自己就是被囚禁再金色笼子里的金丝雀,她的命运和嫣儿岂不是一模一样?
姜霁月莞尔一笑,“既然如此,再讨一个顺水人情,那些奴婢你都遣散了,我出钱给你,嫣儿你给我,如何?”
“也成。”阿依黛略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其实,这么一看姜霁月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两人算是商量妥当,阿依黛准备送姜霁月出来,云鹤却悄然无声进入屋子,“公主殿下这就要将汉人的奴婢送给太子妃吗?”
“不然?”阿依黛更讨厌云鹤了,“人是我身边的,当初说注意分寸的是你,现在我准备扭转局势,你最好不要过问,难不成我堂堂一个公主就连送走几个奴婢的权利都没有了?”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公主三思而后行。”
阿依黛早忍无可忍,怒斥,“给我滚出去,不然本公主杀了你。”
云鹤一动不动,眼神锐利凶狠,姜霁月想说什么,但最终闭嘴。阿依黛彻底被激怒,握着长剑刺向了云鹤。
他想躲避,然而为时已晚,那长剑刺在了肩膀上,“滚开,本公主的事你以后少插嘴,少过问。”
“公主,末将出城之前,王已经提醒过末将,要是公主不听从末将的安排,末将有教训您的权利。”
话说完,云鹤震了一下肩膀。
阿依黛吃惊的看着他,“云鹤,莫非你要杀了本公主?”
云鹤眼睛赤红,竟打算真的下手。
看到这里,姜霁月连忙朝外头吩咐,“赵三石,保护公主。”
下一刻,门被撞开,魏夜寻和赵三石出现,局势剑拔弩张。
阿依黛黯然神伤,嘴唇哆哆嗦嗦,“罢了,说到底这也是我和他之间的矛盾,我们私底下解决,你们去吧。”
姜霁月还准备说什么,但魏夜寻已抱住她肩膀暗示可以离开了,姜霁月不大放心,“你真的可以解决?”
“不碍事。”阿依黛眼里有深切的悲伤,“放心好了。”
姜霁月这才垂眸从屋子走了出来。
外头,赵三石迅速背起妹妹嫣儿朝东临殿而去,姜霁月的手冷冰冰的,魏夜寻攥着她的手,默默然往前走,两人都不言语。
到东临殿,魏夜寻盯着赵三石,姜霁月担心他会责备,恳求的望了望他,魏夜寻长叹一声,“当初你该告诉我。”
“此事错综复杂,都是我不好。”魏夜寻眼神很柔和,没多说什么。
姜霁月让白芷给嫣儿看了伤,送了药以后,又让红玉拿出一百两银子,交给赵三石。
“三石,先前就在为你这事筹划,只是京城的事波谲云诡,我不是不帮你,你应该也知道,如今你带了这些银子,在京城买个宅邸和妹妹生活,或是带着妹妹远走高飞都是你的自由,你去吧。”
赵三石低头,看着怀抱里昏迷不醒的妹妹。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重的磕头,然后将红玉送来的银子和药材之类拿好,带着妹妹直接离开。
红玉看着赵三石的背影,幽幽长叹。
倒是姜霁月,眼神恍惚,也不知在想什么。
此刻偏殿内,阿依黛含泪看向云鹤,定定的说:“当初父王要你带我来京城,其目的不外乎引起两个国家的争端好让父王顺理成章发兵,是也不是?”
云鹤以为阿依黛是愚不可及的,至少,在离开乌兰之前,王已经叮嘱过了,云鹤知道,阿依黛是牺牲品。
到了适当的时候,自然要为国家的最高权益牺牲,但到了京城后,局势一直在变,以至于节奏完全被打乱了,此刻阿依黛追问他这些,云鹤也不知说什么好。
“当初我挑衅太子妃,你其实是可以阻拦的,但你并未阻拦我。”凭云鹤的脾性和能耐,自然可以阻挡。
但事实上,云鹤只是做做样子,并未真的出手,这么一来,京城人更明白阿依黛是个刁蛮任性之人,云鹤苦笑,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我得罪了太子,那时你明明就在旁边,你也一样可以阻挡我,云鹤,你口口声声什么国家大义,你……你让我不寒而栗。”
当初没有离开乌兰的时候,阿依黛时常看到父王召见附近不少君主国的王道皇宫里商讨事情,她从来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对他们聊天的内容也不感兴趣,但从这神神秘秘的诡异氛围内好似捕捉到了一些什么,如今再看,她不过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导火索罢了。
一旦她这里出现问题,父王就有了发兵征讨京城的准备,他自然不会冒冒失失御驾亲征,而是会结驷连骑,让无数的君主国来制裁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