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如松的身姿渐渐从屏风后显现,看到那张冷艳的脸,吴崇夕几乎是瞬间起身迎上去:“哎呀,彤彤!真的是你啊!”
“吴老。”韩艺彤扶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吴崇夕,将他搀扶回主位落座,旋即将手里的糕点盒放在案桌上,“给你带的点心。”
吴崇夕小心翼翼地看向梦安然,韩艺彤秒懂地补充一句:“自己做的低糖绿豆糕。”
梦安然弯起唇角笑意温婉:“配龙井正好合适。”
得到准允,吴崇夕才美滋滋地品尝糕点。
“沐哥,好久不见。”韩艺彤简单地跟秦沐打了声招呼,视线又落在梦安然身上:“安然,刚才遇见你哥和纪澜了。”
“我看见了。”梦安然唇边漫着意味不明的笑,眼神瞟向一侧的窗户,“这里堪称最佳观景台。”
韩艺彤眉梢轻挑,接过侍者奉上的热茶,淡声道:“方才在知许楼茶室里听见了她跟几个名媛议论,把你哥当做新猎物。你倒是一点也不急。”
明明五年前还因为这位亲哥哥气得动手打人,时隔几年不联系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就是让她帮忙疏通关系堵了陈亚东的财路,要给哥哥出气。
如今倒是泰然得像座钟,纪澜那只狐狸使劲手段想勾梦羽书往床上走,梦安然却还能在这里当了这么久的看客。
“五年前我哥还在念高中,没怎么接触过社会。在娱乐圈那蹚浑水里打磨了五年,早就今非昔比了。”梦安然垂眸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茶叶,从容中是对哥哥绝对的信任,“当红影帝还能看不清真情假意?”
吴崇夕嚼着绿豆糕,一双眼睛转啊转的,“你们说的是纪惇的女儿?”
韩艺彤的目光挪向吴崇夕:“您听说过她?”
“你这叫什么话?我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吧?”吴崇夕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顺其自然地加入了年轻人的话题:“那女孩是叫纪澜?我记得她以前还跟宋诩谈过一段呢。”
秦沐眯了眯眸子,“什么时候的事?”
“就两三年前啊。”吴崇夕又捻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鄙夷道:“你的消息怎么还没我这老头子灵通?”
秦沐无奈,接手云端集团后每天忙得晕头转向了,哪有闲心关注这些圈内八卦?
“你七老八十了还喜欢听这种八卦呢?”梦安然似笑非笑地睨向吴崇夕,后者猛抽一口凉气,开始打嗝了。
小安然好坏,不就说了你男朋友一句嘛,至于阴阳怪气地吓唬我老头子!
“纪家这位小姐倒是懂得享受,把人生过成了一场永不下播的恋综。”韩艺彤磁性的嗓音不咸不淡地吐出这句话,带着几分讥讽。
纪家祖坟怕是漏雨了,唯一继承人的脑子里只装得下避孕套。
“话也不能这么说,”梦安然难得跟韩艺彤意见不一,“大概是原生家庭影响,我记得纪惇好像玩得也挺花的,发妻就是因此事被活活气出病来,十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纪家本就气数将尽,纪澜吃喝享乐、挥霍家财,未免不是一种报复。”
替过世的母亲,报复人渣父亲。
只不过这种自甘堕落的方式,算是把自己的人生也赔进去了。
这些事情韩艺彤不曾听说过,但此刻哪怕知晓了其中细节,她也并不认为纪澜值得可怜。
不求上进的人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但凡纪澜有点脑子,就该像梦安然当年那样——暗中利用家中资源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待到羽翼丰满之时,便可反扑令人作呕的家庭。
当然了,梦安然也不会同情纪澜的身世,单纯客观地分析一下纪澜的行为与性格罢了。
她还没忘记,纪澜正把她哥哥当猎物呢。
“时间差不多了。”梦安然放下茶盏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吴崇夕:“既然艺彤来陪你,我跟秦沐就先走了。如果你还是想回京市,明天给你安排……”
不等她把话说完,吴崇夕连连摆手:“不回了不回了,彤彤在这陪我多玩几天。你忙你的去吧,我在这好好的,用不着你操心。”
梦安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悦地嘟囔一句:“过河拆板,干孙女的地位就是不一样哦!”
“我跟你都住京市,经常来往,艺彤多久才来看我一次?”吴崇夕理直气壮地说完,又摆摆手:“行了你,忙去吧,我要跟彤彤研究晚上吃什么菜了!”
梦安然轻叹一声,秦沐好笑地握住她的手,“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店里侍者就好。”
“知道了。”吴崇夕随意地应了一句,看向韩艺彤时脸上便是笑开了花:“彤彤,到这边来坐,这里餐厅好吃的可多了,你看看你想吃什么菜,等会儿让人送上来!”
被公然无视的梦安然和秦沐无奈又好笑地轻嗤一声,跟老小孩有什么可计较的?
他确实很久没见韩艺彤了,让他俩聊聊天叙叙旧也挺好。
“晚上没什么事了,可以陪伯父伯母吃个饭。”秦沐与安小然十指相扣,其实他也很多天没能跟安小然闲下来享受一下了。
梦安然没领会他的意图,只顺着他的话说道:“嗯,正好可以问问我哥对纪澜有什么评价。”
两人走出观雪阁的时候,就看见大堂经理站在楼梯口团团转。秦沐顿时内心暗暗叹息,看这样子今晚怕是也不能安稳休息了。
见到梦安然,经理立马迎了上去:“安总,大事不好了!陆二少失踪了!”